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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王先前了解过宋公这人,对此无什么看法。
“宋公来多久了?”,他看着宋公问。
其实他不该这么直称宋公,宋公毕竟是他叔叔,他应亲密些。见到宋公的那一刻他也的确感到两人很熟悉。
或许是宋公与他父阏商是亲生兄弟的缘故,他见宋公的第一眼,心跳得甚至快了些,又转瞬感到很平静,平静而心安。
“昨日听闻你要回殷地一日便来了,算是昨晚到的,你失忆后见我可还有印象?”,宋公站着,他的玄袍极长,透出一股无声的压力。细看他的脸,却是和殷王相似,连瞳都是一样的幽深,只是他那如云的美髯委实太白了些。
年老已在他身上显现,他的修为不如殷王阏商,但殷王身上流传的长寿还是保佑着他的身体,可惜即便如此,他那绵长的生命也快走到尽头了。
一万岁已太长,他就算死也无太多遗憾,只是他的侄儿殷王太庚失忆总叫人放心不下。
他听闻殷王消失,迎神碑上的名字同时消失片刻时便新生警意。
太庚是殷的第七代君王,如今看来,天已厌倦了他们殷人的统治。就像之前厌倦了夏人统治那般,殷地即将迎来大的危机。
“孤对宋公是有印象的,宋公这么急来殷地,想必也是有事。”,殷王太庚坐下,他对宋公的来意隐约知道。
如果说之前还不怎么知道,听闻了晋侯献的事也该知道些。
晋侯献掌权时,他父阏商与宋公都还不大,实力也比不上晋侯。晋侯献有野心,也知道那是一个机遇。
他不敢违抗天命,直接对殷王下手,殷地的修士们毕竟都在,他晋虽那时强大了片刻,想要拿下殷地也委实不可能。
但晋侯献可以等,他将赵魏分出,让其伺机强大,以辅晋。如赵魏能在天下取得更大的土地,晋的得胜之路便能好走些。
殷王阏商年弱,权衡利弊之下不得不从。却在拿下不尊殷的宋地时将宋给了自己的幼弟——子晏,也就是现在的宋公。
当时天下略有动荡,出现了许多新的修仙之地,许多微小的改变并未被修士们放在眼中。
“殷地的命从你父那时便隐隐改变了,你的失忆绝不是偶然,天命了新人要来取代殷。我不知能否活到那个时候,但愿是不能。太庚你觉得谁是被天命中的人?”,宋公站在风中,他的白须飞舞,一眼望去便知不久于人世。
殷王太庚出生时,整个殷地都极为欢喜。殷王阏商那时已整一万岁,按他的修为,世间少有女修能给他生子。
殷地心急,宋地同样心急。殷王阏商不光自己拼命想着如何有子,宋公也在努力,为的是有子后能过继给殷王阏商。
可惜一无所获。
后来是怎么办的?宋公记得是天中出现了一道雷,落到他兄长的足下,地面劈开,上面写着:自废修为可得子嗣。
于是殷王阏商自废修为,有了殷王太庚。又八年,宋公同样有了自己的子嗣。
他这侄儿委实被殷地看得太重要了。从生下开始,殷王阏商便无一事不顺着自家儿子。
走到每处更是让其随身跟着,唯恐有个闪失。
虽然因此养成了些许自大的性子,却无人觉得这有什么。加之太庚天性聪颖,于修仙一事上极有天赋,年纪很小时便超过他父阏商。在殷地的历史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当时不管殷王还是宋公都觉得先前对天的怀疑可能是假的,天并无厌倦殷,只是给他们一些磨难。
却未成想天会降下道雷,直接将殷王太庚劈失忆。
宋公知道这不是偶然。
殷王也知不是偶然,他甚至知道天新选中的人是谁。
“孤已有了猜想,十年前灭晋,天护了晋仇,孤失忆见到的也是晋仇。万年前晋侯献就开始为此铺路,世间除了晋,再无威胁。而晋只余晋仇一人。”,殷王说道,他神情无任何变化,仿佛今早与晋仇的惜别只是假的。
“太庚你知晋仇有鬼,为何还倾心于他?”,宋公问,或许这才是他的原意。
殷王有喜欢的人,他们乐见其成。但这人不能是晋仇,他人看来殷晋只是有仇,却不知晋隐藏的危险。
殷王无论如何不该给晋翻身的机会。
“孤自有打算,还有几日便到正月,到时叶周之人便会彻底消失。郑地人也会消失。赵魏被困。以晋仇的能力,绝无翻身的机会。”,就算这些地在,晋仇也无翻身的机会。修仙界是靠实力说话的,晋及与之有关系的诸地哪怕加在一起都不是殷王一人的对手。
他为何要怕晋仇,哪怕知道晋仇潜藏的危险极大,他也不认为晋仇能将他怎样。
说来智谋在有些实力面前,委实不堪一提。
就像晋仇前阵子妄想联合赵魏破坏他的声誉,也还是无法再进一步做到什么。
天哪怕厌倦了殷,殷也绝不会在他殷太庚手中败落。
宋公罕见地叹了口气,“你喜欢晋仇。”
殷王沉默,他是喜欢晋仇,但这不意味着他会被所谓的情爱蒙住心智。晋仇闹得再大,顶多也就是像他先祖晋侯献那般。
他允许晋仇小打小闹,只因他对晋仇极为容忍,同时又极为相信自己的能力罢了。
“晋仇的事孤自有打算,宋公无需知晓。”,殷王道。
宋公垂首,半晌后道了句:“勿要使他害你。”
“不会的。”
殷王转身,不再看宋公。不知宋公以前对他怎样,如今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方见宋公时还有抹触动,如今却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只是宋公的身体,殷王能看出他将不久于人世。
希望宋公离去前他能恢复自己的记忆。
封歌台上风极冷,殷王的身影消失,宋公独自站在那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申黄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他身旁。
“王上可是喜欢晋仇?”,宋公问,他先前方问过殷王一遍,此时又问。
黄无害跪着开口:“极喜欢,先前不曾对谁这样过。”
申无伤也点头,他们自幼随殷王一同长大,总角之岁便从修仙世家中被选出,一直以来,鲜少离开殷王。
宋公知这二人对殷王的忠心,只是这二人总有不在殷王身边的时候,他们王上有些事也很不想让人知道。
比如晋仇,宋公知道这十年来殷王太庚每日都会看晋仇的情况。
他原以为殷王是太过警惕,如今一想,恐怕当时已有了些苗头。
对殷王的感情,他们谁都拦不住,只能希望他不要对自己太过自信。
殷王真的对自己太过自信吗?可能的确如此。
他回到郑地时,晋仇已打猎归来,罕见地做了饭。
晋仇以前从不曾做饭,殷王以为他不会,“不是君子远庖厨吗?”
“那只是告诉君子不要杀生,我既杀了生,做不做饭都一样。”,晋仇冲他笑笑,笑得极清浅。
看得殷王有些愣神,他的没渐渐皱起,“太叔对你如何,今日他可有做不端之事。”
“并无,他如先前所说那般杀了只白鹿,取走了它的鹿角。我取了只野猪的命,割了些肉。”
“为何这般高兴?”,殷王不解。
晋仇问他:“你未见到处张灯结彩,每处俱透露着喜庆吗?”
的确是看到了,但殷王未在意。
“可是因过年?”
“是过年,今年你陪我一起过。”,晋仇喂给殷王块柿饼,他当然不光是因为过年才这般欢喜。
他欢喜只是因今日出去时,京地的人对他都极友好,他能看得出来,他们每个人都对他笑笑,陪他一起打猎。
回来时全城已铺上了红灯彩挂,所有人还是和来时一样对太叔极为狂热。
却也未忽略太叔身边的他,给殷王的柿饼就是别人顺手给他的。
也可能不是顺手,除了柿饼他们还送了很多其他的东西,晋仇从未见过这种事,他到现在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东西他都看过,里面没有私藏什么不好的东西。
自晋地的事发生,他便再不曾过年,没人会在意他,冬日又极冷,总叫人欢喜不起来。不发生什么血腥的事便叫他觉得极为幸运了。
之前在晋地,晋地人过年也是恪守各种条条框框的东西,该穿什么衣饰,该做什么动作,什么地方能进什么地方不能进。过年前几日便要背诵各种乐章,过年当日更是要从早开始顺着规矩一步步来,没有哪个人敢出岔子,据说不守规矩的人这辈子都再无修仙的可能,他长大知道那不是真的,却恪守多年,形成习惯,从不曾逆反过。
也因此,他从不知过年还是件欢喜的事。
只看过书中讲过年时该多么热闹,却当是书中只记了凡人过年,修仙之人应清静无为,过年是不必要的。
今日一看,书中所讲也不全是假的。
虽郑地的形式极为复杂,但他回来时罕见地没有想那些。
他只觉自己的心慢慢跳了起来。
殷王回来的时候,他更是难得地笑了一下,他知道今年有人陪他过年了,他先前从未好好过这个日子。
这年却不一样了,白菘就在他身旁,郑地的人不敢造次,且郑地的人不是晋地的人,他们望去不古板,冬天也不会冷。
一切都会好起来。
最少这个年会是好的。
☆、京地逸闻(七)
晋仇他们从京地走的那日,年关的确已近了,到处都被朱红所晕染着,晋仇坐在马上看着那一幕,隐隐有抹不真实的感觉,他以前鲜少骑马,更勿论这种坐在马上眺望四周的感觉。殷王的马他也坐过,可总不是他去驾驭,因而并无太多感受。来了郑地,太叔却是喜欢驾着马车的感觉。
晋仇不会驾马车,但他会驾马。
“崇修,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太叔在一旁问。
他们的马共同驶在京地的路上,京地的人都看着他们,不时发出惊呼声。
按太叔所说,他们在京地内都会骑马,直到出了京地才会改换其他方式,晋仇要是愿意的话,他就带晋仇御剑。
晋仇没御过剑,他父晋侯载昌觉得御剑轻佻而无礼,御剑的样子就更是缺少清净之气,不知晋侯怎么想的。
晋仇倒是能理解,晋地的剑修极少,他从小只摸过几次剑,在这种环境下,他父定不能觉得御剑是好事。
他先前亦觉得御剑不好,但那是面对他父亲。在心里,他是有些向往的,执剑走在天涯,面对天涯便放下自己的剑,任它翱翔在空中,你矗立于其上,四周的风声向你吹来,你与你的剑在空中,贴合着,一切很好。
“太叔,殷王看到此举怕是不会开心。”,晋仇道。
按照先前的猜测,郑地的人原是不该对他这般的,他们应像是赵魏那般,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算是心中想接纳他,也要装作万分痛斥他行为的样子。毕竟殷王在看,如果对他太好,殷王就有理由说他们是同谋了。
如此一来,两家都完,怎让人担得起这损失,还不如一开始就对晋仇做出万分嫌恶的样子。
太叔本也应该对他如此,在京地对他好委实太过冒险了,更何况殷王就在他身边。
太叔所做的一切事殷王都能看得见。
“心里想做什么便做,我又不是魏子,犯不着因为什么殷王的欲加之罪就对你疏远,殷王要想动一个地方,多的是理由,没必要因此就对你疏远。再说,殷王要怪罪下来,还有我家兄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