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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饭吗?菘菜”,晋赎开口。
晋仇盯着晋赎的眼,“走吧,我已不能再叫晋松,但你不同,你可以叫白菘,我为你起的道号,总也是要叫叫的。”,道号的确该叫,但道号总不如名字来得贴切。
可晋赎不能反驳,他看着晋仇将布帛重又放回树中。
“晋柏的名字应该在旁边那棵柏树中,倒是没必要看了”,晋仇自顾自的说。
进而转身离开。
晋仇在晋家的屋子很是幽静,只那么独立在山间,可以料想到,哪怕在晋家未衰败时,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人烟。
晋赎像往常一般做了饭,晋仇吃的却并不多,他只是给晋赎剥着栗子皮,自己却不吃,而是将那些全部喂给晋赎。
“吃完便睡吧,今日你流的血有些多”
“我们在此处待几日?”
“不定,先看看再说”
“好”晋赎回道,他们彼此像是都不管身份的事了,但也只是不提。
夜晚,无星无月,晋家结界外却是有些热闹。
“你方才打昏那人扔在何处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被他问的人不在意的回道:“就放在沃山脚下,申无伤,你就放心吧,我从不在这种事上出问题”
被称为申无伤的人皱眉,“如有问题,唯你是问”
“唯我是问就唯我是问,你别以为自己皱眉就像王上了,王上皱起眉来可比你威严的多。而且你待结界这儿待出方法来了吗?咱们怎么进去。”
“血,晋仇的血或者王上的血。”
对方笑了,“王上跟晋仇?这地上的痕迹我早检查过,王上同晋仇早就进去了,有没有其他方法?”
“黄无害,你确定地上真有王上的痕迹?”,申无伤站起,他脸色很冷凝,这个人蓄势待发般谨慎着。
黄无害听了此话,又看眼地上,“当然是王上,你我二人给王上当近侍当了快两千年,我又是专于此道的人,怎么可能辨认错王上的痕迹。你又不是不知道,王上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你,在人群中冷硬地跟铁木一样,这还算是好闻的。他们有的修士闻起来活如粪坑烂泥般。而王上呢,王上简直具备世间一切美好的气息,像是清晨的露水,像是天边的红霞,像是山间的古木,王上于修仙界,那就是修仙界的福泽,几万年也出不来的人物,就这味道这气息我能认错嘛!你这般愚蠢的,算是理解不了这其间的美好。”
黄无害还要再说,他提起王上来简直滔滔不绝,一个月不休不眠似乎都不在话下。
但申无伤不想听,“我有王上的血,但只有三滴。如你看错,那必遭严惩”
“什么!你有王上的血!王上给你的?”黄无害睁大了眼,仿佛不相信这一切,他一直自居为殷王重臣,但他竟然不知道王上把自己的血给过申无伤。申无伤凭什么啊!要论忠心,谁能比得上他黄无害,他可以为他家王上死,为他家王上疯,只要王上一句话,他就能抛弃世间的一切,但王上竟然把血给申无伤了!
黄无害不敢信,他等着申无伤的回答,如果申无伤说这是他从宋公手上得来的,那他还能忍忍,宋公是王上的亲叔叔,在这种紧要关头,把王上的血给申无伤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血是不是申无伤以前硬从殷王手要来的?黄无害觉得这倒不可能,申无伤跟他一样,是绝不愿意让王上受伤的。
哪怕是三滴血,三滴血委实太多了!黄无害想想他家王上流血的样子就觉得脑中一片眩晕。
申无伤见他这摸样,倒是开口了,“王上失踪已有些时日,今日晋家结界松动,你我前来,是想看王上在否。你说感到了王上的气息,那我便信你。可你要知道,不管是我还是殷地的众人,早已没耐心承受信任落空后的失望。且我手中是王上的血,宋公今日特意将其交与我,为的就是在晋家结界发现王上的痕迹后能进入此结界。王上的血不多,今日用一次便需万分谨慎,如白白使用,你知道后果。”
黄无害平日是个很多话的人,但此时他不言语了,气氛长时间的沉默着,他趴在地上,半个时辰后才开口。
“是王上,结界处有王上的血味,时间距现在不到一日。没有出来的气息,王上应还在内。”
“好,动手。”
☆、家在何处(七)
殷地跟晋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地方,殷行霸权,殷地人惟殷王马首是瞻,将殷王的话奉为自己一生的准则。
晋地不然,早在晋侯献执掌晋地时,晋地人就信奉德与道这类思想上的规范,但思想是世间最难衡量掌控的东西,它随世间,随人们的心理不断变化着,是好是恶,也全无规律。它名义上虽比霸权仁义,但实则不够稳定,晋地也就跟殷地呈现出不同的应事之道。
晋侯因忤逆一事遭殷王屠杀,晋地人站在道德的方面,言说这是晋地的主人——晋侯做错了,他们对此事避而不谈,有甚者更是冷嘲热讽,他们觉得奉行尊君仰天之道的晋侯自己不该出错。但此事若是发生在殷地,那殷地人势将全体反抗敢于说他们殷王错了的人。
他们殷王做什么都是对的,他们从生下起便被这样教育训诫,并终生认为这很对。
殷王要杀谁便杀谁,要说谁做错了那人便是有错的,殷王的威势笼罩着整个修仙界,仅次于天。而殷人是殷王最忠诚的臣子,他们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的王,不允许有人怀疑他们的王,更不允许有人妄想暗害他们的王。
当殷王从殷地消失时,当殷王的名字在迎神碑上短暂消失时,殷地人近乎疯狂。
他们恨不得将天下都翻过来,他们的确有那个实力,但他们不愿让消失的王上受到不明的伤害,有他们知道殷王消失便已足够,其他人不该知道这个消息。
晋仇这种晋家余孽更是不应该。
“王上最后的足迹在封歌台,上面有被雷劈过的痕迹。”,黄无害同申无伤进入晋地,他感受着殷王的气息,此时正全身紧绷调动着自己的灵气,以免错过一丝一毫有关他们王上的信息。但他嘴上不停,他太紧张,不得不用嘴帮自己抒发些这种情绪。
申无伤听黄无害讲十句才可能回一句,而现在黄无害这句话无疑是他想回的。
“王上最少是八重天以上的修为,能劈他的雷只有九天玄雷,但九天玄雷也劈不死王上,王上为何失踪。”
九天玄雷是劈不死殷王,但申无伤嘴上言之凿凿,心里却很害怕。殷地所有知道殷王消失了的人都很怕,他们一生都未见过九天玄雷,玄雷劈不死他们王上也只是他们互相安慰的话,实则在确定封歌台上那痕迹是九天玄雷留下的时,殷地有些人已承受不住,他们只得安慰自己,说他们王上无事。
申无伤同黄无害也相信殷王无事,他们是第一批来追寻殷王足迹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加入他们队伍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急于找到他们的王上,却至今都未有半丝成果,直到今天。
“申无伤,我偷偷跟你说,我怀疑王上不是被劈的法力尽失,就是被劈失忆了,以王上的脸,估计现在也肯定不是原来那样,否则我们早找到他了。”
殷王的脸的确很瞩目,不可能让人忽视。殷王如果法力还在,也不可能不回殷地,他向来把殷地人看的很重,不可能让大家担心他。
他至今未回,如果不是法力原因,那便是失忆了。不仅失忆,脸也不是原来的脸了。
宋公早用混天镜搜寻过殷王的脸,哪怕殷王没有法力并失忆了,混天镜也能找到殷王,不要说是否有歹人伤害殷王,混天镜能看得见世间万物,它找不到殷王的脸,只能是殷王的脸变了。
申无伤沉吟片刻,“王上可能是失忆,加之法力尽失容貌尽毁,这是最坏的可能。同他一起出现的还是晋仇,晋家十年前被王上灭了满门,而晋仇带着不复以往的王上回到了晋地。黄无害,你能想象会发生什么吗?”
黄无害的嘴角往下撇了撇,他现在正与申无伤穿过松林,此时黑得阴森的松林间,无数的枝杈伸展着,颇为恐怖。
以他们的修为,在夜间也是可以看物的。但不知是申无伤的话,还是对殷王命运的担心,黄无害平白的有些发慌。
“王上就算法力尽毁,成个丑八怪,还不认得我们了。我黄无害也还是把他当王上,谁要是敢伤害他一下,我定叫那个人后悔活在这世间!”
“如王上是触怒了天,才遭此大难呢。九天玄雷不会随意降下。”,申无伤的音有些低,他那大不敬的话却在这林间徘徊着,久久不肯散去。
他这话问出来,天真的听不到吗?
按照前些天晋赎与晋仇的对话,天是有意识的,它是混元大神。晋赎可能是殷王,他在那日也曾说过怀疑混元大神的话,那天是否因此愤怒,要灭了殷王呢?
九天玄雷的确不会轻易降下。
“管老天是怎么想的,我黄无害虽是个靠老天吃饭的修士,但命却是属于殷王的,王上触犯了天,那天便是我们的仇敌!它再强大也不能碰王上,碰了我就和它拼命!”
黄无害那俊朗又时不时迸发出朝气的脸此时畏惧中透露着那坚贞的信念,阴森的松林也无法将那感情冲淡些许。
申无伤点头,“记得你的话”
“当然,你也别吃里扒外,要是敢做对不起王上的事,我肯定不饶你。”
两人说着话,却都未发现松林间还有第三个人。
能瞒住申无伤与黄无害的修士不多,晋家内更是只有一个。
晋赎半夜正做着梦,他梦见晋仇想进书阁却遭人阻拦。
叶周东北角的那群人嘲讽晋仇,说晋仇没资格看书。
“让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看书简直是对书的侮辱,你看书干什么!学你爹晋载昌一样谋反吗!”
“滚,太晦气了,你在此处站着,都没人来了!”
书阁中的管事让底下小厮拿出扫把,作势要把晋仇赶出去。晋仇微用法力,虽未被扫到,脸色却是极难看。
他往书阁外走去,街上的行人都看着他,围着他指指点点,嘴中没一句干净话。
晋赎在梦中很恼怒,却又突然从梦中惊醒。
晋家的结界外发生了松动,有人进来了。晋赎破结界之时曾在上面留了些自己的法力,以检测有无新人进来。
此时正是半夜三更,进来的是两个人,荀季不在其中。
晋赎本在梦中很是恼火,又加之被人吵醒,心气格外不顺。但他还是蹑手蹑脚地从屋中走出,生怕惊扰晋仇。他本想用个昏睡咒,但看着晋仇熟睡的脸到底是没下手。
顺着灵息传来的方向,晋赎赶到松林间,听了会儿申无伤与黄无害的话。
他判定这两人是殷王的属下,但他对二人无一丝印象,是以听出大概后就离开了松林。
只是回到晋仇的小屋时,他停顿了。
在空中划开一个水镜,晋赎捏了下自己的脸,脸并无变化。但晋赎不死心,他在自己脸上施了一个又一个解除法力的咒语。
他到底是失忆了,心中记得的咒语也只是晋仇书上的那几种。
但晋家的咒语有些也是很管用的。
晋赎施到第六十七个咒语时,他的脸发生了变化。他看着水镜,将自己现在的脸记得一清二楚后,水镜中那张脸的变化越来越大了。
只可惜中途变化几近停滞,晋赎又施了几遍同一个咒语,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