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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荣轩在心中轻轻一笑,轻佻地睨着这少年,发誓三日之内,定叫他对自己服服帖帖的。
但是韩荣轩没想到,那看起来文文弱弱的温乔,竟有一根傲骨无论如何也折不断。无论韩荣轩如何捉弄他,如何使绊子甚至让下人排挤他,温乔的目光从来都没有变过,倔强而孤傲,就连被韩荣轩绊在泥水中脏了干净的白衣,温乔也只是独自爬起,冷冷瞪了韩荣轩一眼后转身而去。
日子久了,韩荣轩便觉得捉弄温乔实在没有什么乐趣可言,于是整整一个月没有再见他,可就是在这一个月中,韩荣轩的脑子里却全是温乔的脸,弄得他看见身边下人讨好的嘴脸就烦,摔杯摔盘子,没个好脾气的时候,弄得那些下人整天顶个苦瓜脸,唉声叹气。
某一日,韩荣轩又是为了一点儿小事大发脾气,将下人全部赶出,又将桌上的檀木香炉摔出了屋外,这时却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顾其他下人的劝阻迈进屋内,手中捧着碎成两半的香炉,白衣随清风而动。
小霸王一般的韩荣轩看到这个人之后竟然老实了,不开口大骂也不乱摔东西,接过温乔手中的香炉,小心地拼起放回桌子上,擦了擦鼻子嘟囔了一句:“谢谢你。”
入宫这么久,温乔第一次露出笑颜。
门外扒着缝隙偷窥的下人们无不啧啧称其,感叹这温乔小公子的手段,还未称赞完呢,就听屋内传来一句洪亮的“滚。”
众下人均是被这一声震得全身哆嗦,猫腰弓背,踮着脚尖快速逃了,这一逃便逃得真是干净,太子的东宫自此清净了不少,除了温乔便只剩下了几个守卫和侍奉膳食的几个宫女。
那段日子,韩荣轩将温乔引为知己,什么掏心窝子的话都和他说,说得开心了便拉着他和衣而卧,当时二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不过韩荣轩终究是个放荡纨绔的性子,生在富贵帝王家也免不了留恋市井、逛逛花柳巷甚至拍拍赌场桌。温乔对他这些行径有些看不惯,却也没怎么正儿八经地劝阻过,由着他去了,只有在韩荣轩做得太过分的时候才规劝两句。
后来,韩荣轩从街上捡回了南遥,相处半日的功夫他便发现这孩子和温乔的性子很像,未怎么犹豫便将南遥留在了东宫中,由温乔教他读书写字,韩荣轩则教他捉□□斗蟋蟀,甚至诓他胸口碎大石。
那年燥热的夏日,温乔坐在院中清凉的石桌旁,一手执着书卷,一手晃着手中的茶盏,撩眼皮饶有兴致地看着院中的一大一小,忽觉这二人比书卷上的华美词章更有趣。
韩荣轩偶尔转头时,看见温乔向他和南遥这边望着,便挥挥手召唤他:“阿乔,你要不要过来瞅瞅?”
温乔将书卷倒扣在石桌上,轻嘬一口茶后摇摇头。
韩荣轩撇撇嘴,却听南遥“咦”了一声,转头去看,只见南遥用错了力道,手中竹签一不小心将韩荣轩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蟋蟀的肚子扎穿了。
“南遥你个小兔崽子。”韩荣轩骂了一句,抬手欲拍南遥的头,南遥却反应极快地躲过,随后似离弦的箭一般向温乔身边跑去。
温乔瞄了一眼躲在自己身后的南遥,摇着茶盏笑得无奈。
只是这番平静而温暖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一切的错误,都发生在韩荣轩一次醉酒之后。
那一日,韩荣轩又溜出宫去找乐子了,温乔没去管,而是在弘文馆搜罗着古文竹简准备晚些时候研读,一直归整到了傍晚。
南遥此时未在东宫,而是被吩咐去给翰林院送两篇文章,温乔便自己抱着一堆竹简向屋子里走,只是这些竹简实在太多太重,还未等到屋门口呢就有几卷竹简从他的怀中滑了出来。温乔轻叹一口气,只得低头去捡。
醉酒的韩荣轩却在这是转过长廊的转弯处,正好望见了被散落青丝遮住半张脸的温乔。他此时并不清醒况且刚从花柳巷回来,乍一看温乔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娘子呢,如此淡雅脱俗,实乃人间极品。
温乔听见动静,抬头去望,见面前是手提酒壶连走路都打晃的韩荣轩,不由得微蹙起眉头问道:“你怎么醉成这等模样?”
韩荣轩却是一怔,温乔这一抬头,让他彻底失了分寸,手腕一扭将酒壶摔在地上,几步跨过去拎起茫然的温乔。
原本在温乔怀中的竹简哗啦啦散落一地。
“你。。。。。。太子殿下。。。。。。韩荣轩!你做什么!?”温乔在韩荣轩耳边低吼着,希望能唤回韩荣轩的理智。可韩荣轩此刻像是聋了一般,将温乔拖着进了屋子,抬脚带上屋门,二话不说地将他压在榻上。
“你放开我!”温乔兀自低吼,拼命地扭身挣扎,可是他一个执笔墨客怎么可能坳得过体魄强健的韩荣轩,韩荣轩毫不费力地压制住了温乔,醉醺醺地,颇为不耐烦地道了句:“老实点儿,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知道爷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爷是当朝太子。”
“姓韩的,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温乔气愤地咬牙说道。
韩荣轩挑起醉眼,轻蔑一笑,说道:“看了,确实很好看,竟然和阿乔差不多。放心,就凭你这长相,爷以后必定给你一个名分。”
“你。。。。。。”
还未等温乔再说些什么,韩荣轩就已经吻上他的唇,热烈而霸道。温乔的心中涌起一股浓重的折辱感,他连气带恨地狠狠向韩荣轩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韩荣轩一颤,连忙抬头,口中一股腥甜的味道。流连花柳这么多年,他何曾被人如此不识好歹地拒绝过?被点起怒火的韩荣轩一掌掴在了温乔的脸上,接着骂了好多不堪入耳的话。
温乔歪着脸愣了好久,他万万没有想到韩荣轩会如此对他,他甚至怀疑自己这是在梦中。可随后被撕扯的衣服和韩荣轩靠过来的温度都提醒着他:这并非梦境。
高傲的自尊被韩荣轩踩在脚下践踏,温乔的心凉得通透,他不愿如此被人玩弄在身下,即便那个人是韩荣轩,只要还有一丝的力气,温乔就在拼命挣扎,恍惚间也不知挨了韩荣轩的多少拳脚。
最后时刻,温乔早已丧失了意识,韩荣轩粗鲁摆弄了他一阵后,也在烈酒的作用下,倒头睡去。
那晚,南遥回来的时候,疑惑地瞧了瞧院中的碎酒壶和洒落一地的竹简,但望着温乔紧闭的屋门也没多想,收拾干净后,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晨,韩荣轩醒来的时候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瞧见温乔衣衫不整、满身伤痕地躺在自己身侧,面色惨白如雪。
韩荣轩脑子嗡地一声,愣了半晌才依稀想起一些昨天晚上的事情,继而愧疚感和恐惧感如潮水般袭来,愧疚着不该对温乔做出这等事,恐惧着温乔被自己弄出不可恢复的伤痕。
自责了一阵后,韩荣轩胡乱地给二人穿上了衣衫,准备出去找太医,微一思量又觉得太医不妥,于是决定直接带着仍然昏睡的温乔去皇城外的医馆。于是韩荣轩一把抱起榻上的温乔,却在即将跨出屋门的时候顿住了。
此时,温乔无力的头自韩荣轩的肩膀上缓缓滑下,轻靠在了他的颈侧。
抱着温乔的韩荣轩微微一颤,忽然决定,将错就错。
可那时的韩荣轩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一个决定,牵扯出了太多太多。
南遥那时不懂,却也看得出原本情谊极好的韩荣轩和温乔之间出现了隔阂,他惊诧而疑惑地望向满脸伤痕的温乔,温乔却只是向他温雅一笑,轻拍着他的脑袋说道:“没事。”
可转身面对韩荣轩时,温乔脸上的冰霜一如那日被绊倒在泥水中。
韩荣轩面对着这张脸,再次犯起了他那不可一世的骄纵性子,他将温乔捆了扔在自己屋中,只问他一句话:“你肯不肯心甘情愿地从了我。”
温乔的回答也只有一句话:“不肯。”
韩荣轩没问原因,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温乔。他在想,或许那一个晚上是必然,十岁相遇直至现在,韩荣轩不能说一点儿心思都没有动过,只是那些想法的种子被他埋在心底深处,而后终于沐得阳光雨露,疯了一般生长出来,若真要拔除,大概只能连着他的心一起摘掉。
只是温乔却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他当韩荣轩是挚友,是未来的天子,从未想过他会成为自己的枕边人。
其实温乔要求的不多,他知道韩荣轩那次是醉酒的缘故,如果事后韩荣轩向他解释致歉,温乔不会不原谅。可是那天后,韩荣轩却想要一辈子压着他,要他做个承欢的肉奴。
温乔不会答应,死也不会答应,便也不知道这样被韩荣轩捆了多少夜晚。
后来在宫中宫女的闲谈中,南遥才明白二人的事情,当天晚上便跪在了韩荣轩的屋门口,跪得直挺挺的,面色倔强。
整晚沉默的温乔终于因心疼南遥而开口,沙哑着说道:“你让他回去吧。”
面向窗口的韩荣轩转回了头,狠心道:“让他跪着吧,除非你答应我。”
温乔疲累地闭上眼睛,不愿再说话,韩荣轩走到他身边,伸手在他脸庞的轮廓上画了一圈儿,而后轻吻了吻他的额头,最后在他的身上覆了一层薄被,又无声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南遥。
南遥跪到了天明,实在熬不住了才倒下,韩荣轩命令下人将他弄到京城外的跑马场去,跟着武将们学练兵,不学成就不要回来。
而南遥一走,再无人替温乔求情。
温乔如此每夜被捆在韩荣轩的身边,一捆便是两年。
两年后,天子驭驾上宾,韩荣轩顺理成章地继承大统,册封这日,他竟让温乔和他一起立在玄武殿前,受百官朝拜,而后韩荣轩一步一步地登殿坐上龙椅,温乔则看着他的背影,任殿前肆虐的风吹鼓他雪白的衣袍。
昔日侍奉太子读书的温乔被拜为宰相。
但此举过后,流言四起,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坊间百姓,个个都知道当今天子对那姓温的宰相宠溺尤甚,不合礼法,一些大胆的人甚至将温乔比成了乱政妖魔。不过这些话也就是人们茶余饭后嚼嚼舌头根子而已,没人敢大肆宣扬。
真正将温乔逼上绝路的,是一场兵败。
西征吐蕃失败,二十万大军无一生还,朝中有威望有谋略的武将尽数葬身在漫漫黄沙之中,朝中一片悲戚。
那时还对江山社稷看得很重的韩荣轩大怒,要求朝臣三日之内想出解决办法,否则一律处决。
然而朝中已无武将,那些读尽了圣贤书的文臣又不能提刀上阵,后来也不知是谁上书将坊间关于温乔妖魔乱政的传言奏到了韩荣轩的手中,一石激起千层浪,随后此类进言络绎不绝,足足可以堆满半间屋子。
韩荣轩更怒,像当年一样摔杯摔盘子,甚至连传国玉玺都摔,只不过他这次摔的东西不会有人给他捡回来,温乔只是立在门口很远处看着韩荣轩发疯,待他闹够了才踏着满地的碎瓷烂瓦向他走去。
“你很久不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温乔说道,声音难得柔和,像是回到了很多年前的东宫。
韩荣轩转头望向他,不只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怀念,他的眼睛是红的。
温乔笑笑,继而道:“或许他们说的是对的,你离了我,才能有所作为。”
“胡说八道。”韩荣轩大吼,拽着温乔的胳膊将他拉入怀中,“朕明日就下诏,下诏将写这些奏疏的人处以极刑。”
温乔难得老老实实地待在韩荣轩的怀抱中,轻声道:“那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