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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面食。”微生时的确不喜欢面食,也不喜欢元宵,唯一能稍微接受的只有饺子,平日里都是米饭。
“等一下,我去洗个脸。”乘意仿佛没有听到,窜了出去。
虽即春末,早晨仍是清清凉凉,山涧流水染得气息更凉了,而在这个充满人间烟火气和食物温热香气的厨房里,尽是拳拳暖意。
微生时拖了那碗素面,又起身拿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在对面的碗上,尝了一口,觉得有些生疏,是很久没吃了,但总归是正常的面,凑合凑合,还行吧。
乘意很快又回来了,看到桌上的筷子,微生时也已经吃了些,不由翘起嘴角,端起那碗有些坨了的面,尝了一大口,觉得很好,甚是满意。
“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有肉的比较好吃。”乘意把面碗往前推了一点。
“不必了,都是面,还能吃出金子不成。”微生时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一口,“你后来经常做饭?”
“没有,我第一次做,不错吧。”很快一碗面就扒见了底。
”我不喜欢厨房,但是。。。。。。我也不喜欢饿肚子”。
“一般吧,我也吃好了。”微生时剩了半碗的面,撂了筷子。
乘意看了一眼,并未不高兴,“给我吧,我还能吃。”
“不行,这是我剩的。”微生时伸手拦着。
“这有什么,我在锅里的时候就尝了,我还说你吃的是我剩的呢。况且我们自小就是如此,你怕什么吗?”乘意直接拖了碗来开吃。微生时郁卒。
乘意还和从前一样毫不忌讳,可微生看着那些被他咬断过面条,莫名其妙地心慌。
远处的皇城乱成一团,那个几日前看起来越发康健的皇帝,今日早晨,吐了血晕死过去,说是看起来越发康健,但他自己一直藏着病状,他自己清楚,可身边的人却是一直蒙蔽在痊愈的假象中,此时就是忽然天崩了一般,心惊肉跳,束手无策。何成蹊立刻派了人往乘意住处,不久韶寒凉得到消息也立刻往南郊方向赶去。只是此时乘意已经背着包裹和微生时进入家门边上的南郊森林了。
五月初的森林,已经完全不是大雪初见时那阴森可怖的模样了。老树新芽,万分羞涩,那条扭扭捏捏的小道也一路繁花,偶有低枝上的鸟雀,也是脆生生瞥一眼又慌忙展翅,已是时代幽久的森林,却像个半大的姑娘出入尘世,哪哪儿都小心翼翼的泛着情愫。
“这里风景独好啊,你看我们顺便郊游了。”乘意顺手拈花,在手指间绕了一圈,又抛出去了。
他不颠不实的走在前面,时常回头去望微生时。
微生时贪婪的嗅着空气中各种混杂的花香,这种不可名状又恰恰和谐的气息让他整个人如释重负,十分轻松,面容也带着笑意。
二人大摇大摆的走向森林深处,逐渐远离尘嚣。
而尘嚣为了寻找他们,心急如焚。
白孤到时,野望仍然未归,空空荡荡的庭院生活的气息还不浓郁,未等多时,白孤留一人守,独自回宫复命。
“该死!”何成蹊听闻再也抑制不住,摔了玉案上所有奏章,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哪里来的镇静让他还能帮韶澈处理今日政务,但现在已经完全压抑不下了,他像一头野兽目眦尽裂地咆哮:“找到他,给我捆回来。”说完,红着眼颓然坐回韶澈身边,此时的韶澈完全成了曾经那个干干净净的少年,那强行加身的帝王威严和少年老成,也随着他的生命体征缓缓流逝,消失。。。。。。
他命悬一线,何成蹊何尝不是九死一生。
白孤又回到南郊时,韶寒凉也稳稳地坐在客厅里等着了,虽然那一身凛冽之气怎么也遮不住,但他是相信乘意的,他只是太担心韶澈了,太担心乘意赶不上救治,太担心这一切是否注定,注定不得善终。
到了午时,乘意和微生时二人已经到了森林深处的湖泊,并且已经翻了一座山,湖泊再南边连了几座山,山也算得上,只能说是陡峭的高地。月息草,多长在气候湿润,并且海拔较高的地方,这里是其中最符合条件的了。
“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乘意搁下包袱,翻出吃食,无非一些肉干和薄饼,微生时瞅了一眼,并未吭声。
乘意却接到信号,“那我去打点野味来烤吧。”说完一阵风掀起了微生时的一角,人影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拎了处理干净的兔子并用衣服兜了些鲜艳的水果。同时微生时也堆好了一堆干柴在脚边,一切妥当。
乘意又是生火又是烤肉忙的七上八下,微生时只是干坐着盯着他七上八下,一个愿意忙活事,一个愿意吃白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乘意一个人忙的热火朝天,虽是春日,但在他扯乱的衣襟间,汗珠已经挂在颈间,滑向锁骨。
微生时吃了大半个果子终于等到了鲜活的肉,他还在大口大口的吹气时,乘意已经龇牙咧嘴的开吃了。这一顿吃的分外满足,或许是因为微生本就喜欢鲜热滚烫的食物,或许是因为乘意常年练就的烤肉手艺可比做饭好太多了,或许是因为在这样一个满是山林之气又荒无人烟的环境让微生产生太多的亲切感,或许是身边这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感染的他。。。。。。
午饭后仍然是山一程水一程,没有尽头,没有方向的寻找,直到傍晚也仍然无功,只得匆匆在日落前往回赶。
远远就瞧见屋内的光线四溢,一推门却是惊讶,除了一脸憋屈的野望,屋里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还都是熟人。
☆、一场虚惊散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射过来,野望最先一个小跑过来“我说我家主子去采药了,你们非说他跑路了,跑路能不带我?”
“你闭嘴!请问医者去了哪里?”白孤发出质问,野望闻言缩头站在乘意身后。
“我去采药啊,怎么了?”乘意有点懵,心下知道可能是宫里出了问题。
“采药?药呢?”白孤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药没采到。”乘意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的话,我奉令请二位皇宫走一趟。”白孤火头更盛,即使他知道乘意并不是逃跑,但作为一个医者,整天四处玩乐,把皇上置于灭顶的险境中,实在是不可饶恕,前段时间搭上了京门的公子,现在又搭上了朝廷官员。
“我去归我去,为什么叫微先生去?”乘意内心那点愧疚顿时覆盖了浓浓的不爽,皇帝的病情他清楚得很,现下并不会有什么问题,除非又有旁人毒害了他。
“是啊,白将军赶紧带医者回宫吧,耽搁不得。”韶寒凉出言并不是在帮着谁,他深知乘意的性格,再闹一番,最后完蛋的还是皇帝。
“好了,我随你去。”微生时也不愿纠葛,乘意不解的看向他时,他立刻给了叫他安心的眼神,乘意也想起来宫里掌权的是成蹊师兄,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之地,况且关于病情也已经准备让微生时去说的。
众人一路快马到了皇宫,乘意即刻进了内室,留众人再外,何成蹊在内也未及问责,任乘意望闻问切,一通针扎,忙活了一阵子。
“好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乘意坐到凳子上,灌了大口茶。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何成蹊满眼的担心让人心酸。
“他这几日有咳血或者吐血吗?”
“没有啊?”
“按理说,应该是有的。那么这样看来,许是他一直藏着不让你发现,今日忍得太过,一时郁结晕过去,这种情况,我想太医院的医者是可以处理的。”乘意有些无语,他以为多么火急火燎的情况,也就是差一口气把人憋死。
“我问了,他们都说皇上的病情一直是你在跟进,他们不敢擅自动手,这些庸医!”何成蹊一身厉色,转念仍然觉得情势不大好,“可是为什么会吐血,不是已经大好了吗?”
“我何时说过能大好,只能是在不好的情况中选个稍微过的去的。”乘意站起身,不愿意再说,“我带了个人,你见见吧。”说完乘意快步逃了出去。何成蹊尚不明白此中意思,却见微生时拂起珠帘走来。
“微生你怎么在这里,师兄我。。。。。。”何成蹊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解释他和皇帝的关系吗?还是解释他所处之地所做之事。
“师兄不必说其他的,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关于皇上的病情,乘意希望我来和你说。”
“乘意?好,你说吧。”何成蹊想起乘意和新的工部侍郎走的很近,就是位姓微的先生,原来他已经在他眼皮底下生活好几个月了,他却一直没发现。
“皇帝是先天不足,这点无法医治。”还沉浸在突逢故人的喜悦中何成蹊周身一沉,望着微生时,有些不敢相信,他一直是知道他身体不好的,但也一直以为最终韶澈会和正常人一样健康,尤其是在遇到乘意之后。
“乘意说好好调理,还有五到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但如果仍然要做这个皇帝,一年,最多。”微生时,未加修饰,这样晴天霹雳的事,从他嘴里如清风一样没有丝毫分量的飘出来,重重的压在何成蹊的心头,压得他五脏肺腑都挤在一团,没有一丝空间供人喘息。
“今日去找草药还未有结果,我们必须先回去,明日继续,乘意他。。。。。。虽然一直在努力,但师兄还是需要早日决定下来的好。”微生时退了出去,此间何成蹊未发一言,未抬一眼,至于今日要对乘意的问责也不了了之。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乘意和微生时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至于回谁的家,没有人提,车夫只管默默地驶向南郊。
这一路还有行人几许,酒楼几家,官灯几拢,一阵明一阵灭统统是眼前黑暗,一阵喧嚣一阵清冷声声是耳边故事,一阵酒肉熏香绕,一阵料峭春风凉,端的是二人岿然不动,一人紧闭眼眸,直到离了城区真正到了野郊。
“你今日和成蹊大哥说话也太直白了,这还不如我去说呢,你们何不坐下叙叙旧,缓缓。”无疑,乘意跑去听了墙角,这场迅速结束的对话让他有些挫败,不说相谈甚欢,连他乡故人的喜悦都没有流露几分,更别说以此来冲淡什么了。
“这样坏消息不论做何种铺垫,都不会有缓解的作用,我和他的皇帝还是比不得的,叙旧此事来日方长。”微生时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没有一丝遗憾,一片清明。
乘意闷闷地嗯了一声。
夜越来越浓了。
乘意在微生沐浴时已经准备好了明日物资,然后又替他擦干头发,掖了被角,吹灭烛火,一言未发。微生时却是难得的在乘意的注视下睡得很快,睡得很沉,沉在这片如凉水的夜色中,沉在这场渐渐明朗的博弈中。
今夜有人做着同样的事,有人毫无意识接受着日复一日的照料,有人坚定了决心,有人仍在无头脑的追寻。
次日,真是转眼春寒料峭,温度陡然凉了不少,如昨吃了早餐,推开门站了一排士兵,看那谦恭谨慎的模样,不必说一定是宫里派来的帮工兼跟屁虫。
虽然凉凉,但太阳却是格外晴明,林间的薄雾也是寡淡,光影在枝叶间却是极其跳跃绚烂,乘意和微生时并排走在前头,从不侧目,一路闲谈,剩下身后一众无头苍蝇东张西望,却又不知道要找什么样的药草。待到了湖边,乘意终于停下来搭理了他们一下,他从怀里掏出昨日画给微生看的月息草,递给领头羊。
“我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