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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似乎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快速地来到顾天涯的面前,那双鎏金色的眼弥漫起滔天的怒火,他伸出手狠狠地抓住了顾天涯的脖子,狞笑着:“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如此冷静,是不是要我在这里杀了你,你才会有一点点情绪呢?”
顾天涯想要大笑,可是脖子被人死死地扼住,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哪怕脸因此变得通红,可即便如此,还是难掩笑意。
少年看着这样的顾天涯,神色变得更加狰狞和疯狂,那一双掐住顾天涯的手更是发起颤来。可是不知为何,少年那鎏金色的瞳孔却开始弥漫起无尽的哀伤。
然而顾天涯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好像生死之事与他无关,没有挣扎亦没有求饶,只是用着含笑的眼看着那个被称为连城璧的少年。
最后,还是连城璧先败下阵来,他失魂落魄般无力地瘫倒在顾天涯的身上,那被他隐忍着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落了下来。
“为什么你能对我狠心至此?你让我做得事情我哪一点没有做好?为什么你就忍心抛下我,离开这么久,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吗?”
顾天涯平复了下呼吸,随后便扫视了一下周围金碧辉煌的大殿,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三万年没有见了吧,看来你过的还不错?”
连城璧依旧是瘫在顾天涯的身上,身体止不住地震颤起来,没过一会,顾天涯便感到了身上沾湿了一大片。
顾天涯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毛,叹口气之后像是哄一个小孩子那样温声细语带着些许诱哄,道:“都能对我这样那样了,怎么现在还哭得像个孩子。”
连城璧身体还在抖动,眼泪也一直掉,细微的呜咽声从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声带里溢了出来。
连城璧哭着断断续续地道:“我在您的面前,从来都是孩子,师尊。”
中千界对顾天涯身份的猜测有很多,从半神到神的儿子,再到获得了神格的普通人。但从没有人能想得到,这个男人是教出了一尊神灵的男人。
顾天涯的嘴角微微勾起,但是那一双眼睛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道:“那么你就告诉我,我做梦的功夫怎么就上了神界呢?”
连城璧此时却停止了抽泣,发笑起来,那张带着泪痕的稚嫩的脸变得狰狞起来:“现在您被我锁住了,再也无法离开了,至于你消失三万年改头换面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之后……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会密切监视的。”
说完后,连城璧用那双鎏金色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盯着顾天涯的一举一动,可惜其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连城璧微微皱了皱眉。
“你都把我锁在这了,我还能做什么呀?”
顾天涯意有所指地朝着那玄铁制成的锁链扬了扬头,云淡风轻地笑道:“被这种玄铁束缚住了,哪怕是上位神也挣脱不开的。再加上我也好久没有来神界了,在这里游玩一番也是好的,毕竟小千界的灵气,你是知道的。”
连城璧咬了咬唇,高贵圣洁还夹杂着稚嫩的脸上却满是委屈,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神明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么久?陪我不好吗,你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孤寂吗?”连城璧说着说着,竟然再次掉下了眼泪,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在顾天涯的面前,他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顾天涯此时却有些不解:“成神了不好吗?与天地同寿,可以任意主导这个世界的秩序,更有无数信徒香火庙宇受万人敬仰,我觉得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
连城璧在那一瞬间又陷入了疯狂,下意识再次伸出双手扼住顾天涯的脖子,可是在看到那被他刚刚掐红的痕迹时,他又下不去手了。
连城璧微微闭了闭眼,直到心中涌起的疯狂平息了一些,这才咬牙切齿地说:“顾云溪!师尊!你知道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无论是悠久的生命强大的实力亦或者无数人的信仰,可跟你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顾天涯,不,顾云溪的眼睛此时竟然开始有些恍惚,就这么看着那即便处于盛怒中也不愿意再伤害他的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笑了起来。
顾云溪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你和我相处了这么久,还是不懂我的心思呢?”
连城璧咬了咬牙,那力气之大几乎能把牙齿咬碎,一双鎏金色的瞳孔开始发红,他恶狠狠地反问:“这个世间谁能懂你?!”
“怎么没有?”顾云溪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真情实感道,“哪怕我换了姓名,换了外貌,甚至就连修行的道法也换了,可那个我在小千界认识的朋友,却在见到我的第一时刻,就把我整个人看透了。”
看到这样子的顾云溪,连城璧有些嫉妒那个人来,下意识道:“不管你和那个人相处了多久,感情变得怎么样,可司月那个家伙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再出现他身边的,所以你就死了这条心?”
“司月?”顾云溪皱了皱眉,意有所指道:“你是说——新司月吗?”
连城璧冷笑:“离开太久都忘了成神的条件了吗?这个世间的所有神格都是固定的,原来的神明死了自然就有新的神明代替,不是新的司月还能是什么?”
顾云溪垂下眼帘,让连城璧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沉吟道:“所以苏落白就是新司月的爱人,而让我上来的以及让你囚禁我的,也是那个新司月做的吗?”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连城璧知道说漏了嘴,可依旧没有任何的担心,毕竟这个玄铁制成的锁链,就连那站在世间顶点的那几尊至高神也不能用法力挣脱。
顾云溪笑了,又重新变成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连城璧皱眉:“你笑什么?”
可下一刻,连城璧便不可置信般的睁大双眼,几乎就在一瞬的时间,似乎空间时间都发生了某种变化。紧接着,他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次恢复清醒时,却发现躺在了床上,而且双手就被玄铁制成的锁链困在了床头。
而顾云溪,则笑吟吟地出现在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为……什么?”连城璧有些惊骇,他可是这个世间的神灵,而且在神界除了那寥寥几位的至高神之外鲜有敌手,再加上空间和时间的秩序,是最普通寻常的秩序,对他们这种神明而言,几乎不会起任何作用。
顾云溪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就在连城璧的眼前穿起了衣服,遮住全身上下那斑驳的印记。
顾云溪咂了咂舌,走到连城璧的面前,拍了拍对方依旧陷入震惊中的脸,道:“又不是不让你上,可下次记住,要做可以,但不能绑着,也不要这么粗鲁,不仅难受还不美观。”
连城璧再次变得失魂落魄,喃喃自语:“为什么?”
顾云溪微微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反问道:“你知道苏落白见我的第一面,对我说了什么吗?”
连城璧鎏金色瞳孔变得暗淡起来,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他苦笑道:“说了什么?”
顾云溪道:“他问我为什么……悲伤?”
“怎么可能?”连城璧睁大了眼,震惊地反问。
顾云溪却笑了,但那笑容并没有直达眼底,他微微闭了闭眼:“所以说……你还是不懂我呀。我可以和你双修,但是我绝不会对这个世间的任何生灵动心。”
连城璧想要大笑:“什么叫……这个世间?”
顾云溪微微笑了:“看来新司月也没有笃定啊,罢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吧,这个世间的所有秩序所有法则,甚至包括那天道,都不能困住我,这是生命层次的不同。”
顾云溪看着连城璧陷入癫狂的脸,继续道:“可现在不一样了,新的司月看来是察觉了什么。还有落白,那也不是一个好惹的存在啊,即便是我也猜不到他的来头。若他们在一起了,真得会坏了大事。”
说完后,顾云溪也不去管连城璧作何表情,低下头吻了一下对方的脸颊,道:“那为师先走了,你在这里好自为之。”
看着顾云溪越走越远的背影,连城璧脸上所有的疯狂逐渐被无尽的落寞和委屈所替代,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哭。
“你在收我为徒的时候对我说,要修炼就先辟谷,还要把自己捆起来压制住所有的欲|望。我知道你是忽悠我的,可我还是照做了,哪怕早已变成了皮包骨,哪怕快要饿死渴死,但我没有丝毫怨念……”
顾云溪的脚步倏然停下了,却依旧没有转身。
而这时,连城璧也不在乎了,接着回忆道:“然后三万年前,你给我一道护身符,说你要去很远的地方,让我在这里等你,我还是照做了。可是,你依旧在忽悠我,那个东西压根不是护身符,是一块这世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神格,而你!”
连城璧咬牙切齿:“你也根本就没有回来的打算,你让我变成了神却弃我而去,你为何这么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呀?!”
此时,时间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
良久,顾云溪叹了一口气,呢喃道:“你没做错任何事,只是我亦有无法割舍的东西。”
他转过身,与连城璧鎏金色的瞳孔对在了一起,继续道:“所以,无情吧。不动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癫狂。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只有无情才是至圣大道。”
说完后,顾云溪自己却先笑了,摇了摇头后,又重新迈开了步伐。
“无情亦或者至情,结局又有什么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蠢渣作者在下一盘很大的局,希望能够写好。
卷三:命运死神之权杖
第40章 第四十章
当苏落白和墨离一同前往青铜大殿的时候,谢清秋还在那闭关,而邢越依旧是端坐在大殿里,如同一尊雕塑。
不过变成了一座有人情味儿的雕塑。
要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差别对待啊?!
苏落白在心中不由得暗暗吐槽,好歹他也是帮忙牵了红线的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然而,当他和墨离一同前往青铜大殿里的时候,邢越却全程没有朝他这个方向瞄过一眼,就连态度都是凉飕飕的。
直把苏落白冻得够呛。
苏落白心中有些纳闷,是不是真得做了什么亏心事,或者对谢清秋说了什么不该说得话了?
苏落白想了又想,突然灵光一闪,仔细地看了看邢越的脸,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灰败之色,不由吊儿郎当问道:“邢越老弟,是不是老谢把你教训的太狠了,所以你才对我冷淡至斯?”
邢越朝着苏落白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后又转过头看着墨离,然后说道:“我师尊宅心仁厚,向来不舍得殴打弟子,不过我上次让你办的事,不能再拖了。”
苏落白眨了眨眼,如果刚刚没看错的话,邢越甚至有些脸红?
墨离有些不开心,便朝着前方微微挪了几步,来到苏落白的面前,挡住了其的视线,然后冲着邢越笑意吟吟道:“这个不用你说,我师尊定然会立即前往的。”
“哎?”苏落白忍不住掐了墨离一把,“之前不是说好的,你怎么答应的这么快?”
“现在从中千界下来的人都已经回去了,只有那个亡灵法师是个意外。”
邢越很明显没有把苏落白的话当回事,接着公事公办地说:“据我所知,目前有一条濒临死亡的黄金圣龙要前往龙魂小千界,而那个亡灵法师去那里的几率相当大,毕竟一条死亡的龙对他们而言,乃是无价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