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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余光瞥见一片黑色的裙角,目光转过去,看见潇潇五指成爪,朝自己抓来。
代码没有立刻发挥作用,说明潇潇身上也有防火墙——这也佐证了她是比魔种高级的东西,程序疯狂运转,距离攻破防火墙,取得她体内程序的控制权还有一定时间。
不过,潇潇的攻击,也被他身上的防火墙轻松化解。
一击不中,潇潇无神的双眸里似乎染上血色。
但林浔的目的并不是她。
他持键盘一步一步谨慎向门口后退,目光假装一直在看潇潇,实际上扫过整间播音室的设备。
短暂的对峙后,潇潇再次飞身扑上来,手指抓向林浔面门,看似纤弱无力的五指此时简直像是变成了钢铁,在日光照射下甚至闪着一丝诡异的寒光!
与此同时,林浔踹翻了门口的铁质置物架,置物架倾倒,正砸在潇潇身上,使她的动作缓了那么一刹,而林浔抓住这一刹那,整个人借力跃起,来到屋子的西北角。
西北角是播音装置,林浔不知道这些东西究竟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此时此刻,要统统砸坏。
潇潇的手指寒光闪烁,而他经过系统改造的键盘也丝毫不逊于世界上任何一种坚硬的物体。
巨大的声音响起,他的键盘先是击折了并排的几个话筒,继而整个人踹翻音箱,右手握住那些错综复杂的线路,用力一扯!
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无法通过播音室向外面传达消息了。
潇潇双目彻底变得血红,注视着他,仰头怪叫。
——声音的频率极高,是一种哀嚎,似乎包含无数痛苦和绝望,完全不像人类的发声系统能够发出。听到它的那一刻,林浔的脑壳仿佛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贯穿,一阵剧烈刺痛,眼前也开始发黑。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为什么防火墙挡不住?
林浔挥动键盘,挡住潇潇的又一轮攻击,然而一轮攻击过后,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刺破林浔耳膜的同时,他体内的代码也收到强力的攻击,开始混乱。
感受着耳膜的刺痛,林浔刹那间心念电转。
人有感官,大脑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外界的信息,然后转化为自身的记忆,类比到机器上,就变成了机器在网络中获取数据,存储到自己的存储器中。
他听见了潇潇发出的声音,就相当于用户主动下载并存储了一段携带病毒的音乐,所以防火墙才无法发挥应有的作用!
——这样一来,他又该怎么办?他并不能封印自己的听力,系统没有这个功能。
林浔喘了几口气,靠着墙,看着潇潇。
潇潇面色苍白,只有嘴唇殷红,像个人偶娃娃。似乎是看他失去了抵抗能力,她的速度也放缓了,机械僵硬地朝林浔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轻声哼唱——还是她在舞台上唱的那首歌,这次林浔终于又听清了一些其它的歌词。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她的声音是哑的,歌词也无比哀伤,声音仿佛变成丝丝缕缕的细线堵住林浔的口鼻,他觉得自己被歌声拉进了一片冰冷的海水中,没有办法动弹,也没有办法呼吸,铺天盖地的晕眩感。
林浔艰难喘了几口气,看着潇潇,忽然笑了笑。
潇潇歪了歪脑袋。
“潇潇?”林浔问。
潇潇没有反应,看来确实是丧失了神智。
她依然唱着歌,声音愈发低沉沙哑,尾音越拖越长,完完全全脱离了人声的范围,像是破旧留声机发出的沙沙声。
“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随着歌声,林浔的意识被拉入深海,渐渐下沉,脑中一片混沌。
脑子不清楚,这是林浔最不能接受的东西。
不过,没有关系。
再怎么唱都没有关系,唱什么都没有关系。
林算法不允许自己的脑子不清楚。
音乐的影响下,他右手不可避免有些颤抖,但还是可以勉强听从大脑的指令。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盒子,然后打开。
耳机盒。
他将耳机的降噪功能开到最大!
——然后,默默戴上,一边一个。
降噪耳机并不是单纯的物理隔绝噪音,事实上,市面上的这种产品大多数采用主动降噪的技术,检测到外界噪音后,耳机的相应结构会主动发出纠正信号,与噪音相抵消,使它再也不会传送到使用者的耳朵里。
——仿佛潮水退去,他和整个世界隔了一层真空,尘世的一切声音都远离了——当然也包括潇潇的歌声。
眩晕感退去,周围一片清静,墙壁干净,窗户明亮,林浔满血复活,获得第二次生命。
——感谢现代科技,唯物主义终将战胜修仙。
与此同时,潇潇的防火墙破解完成!
林浔残忍地写进去了一个死循环,然后淡定摘下耳机。
潇潇这个留声机忽然卡住了,她睁大眼睛,双手握住自己的脖子,仿佛一只引吭高歌的鸡被扼住了咽喉,只能发出单调不连续的、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
林浔将她物理拍昏,然后拎了下去,绑在车里。
三天前,他只知道潇潇那个家暴的父亲被魔种附身,却没有想到,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大的潇潇,心中充满仇恨和绝望,更是魔物栖身的最佳场所。
系统机械音响起:“任务进度,百分之五十,请继续努力。”
好,他继续努力去救祁云。
林浔发动汽车,向体育馆的方向驶去。
就在此时,车中发出系统音。
“自动驾驶系统故障,错误数据收集完成,已发往银河,工作人员将在五分钟内与您联系,请稍候。”
林浔默然看向被他强行砸坏的自动驾驶系统主板——断口还在滋滋冒着火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东君知道。
第38章 指针(5)
工作人员的电话来得很快; 林浔在心中赞叹了银河的处理效率。
银河的效率诚然很高; 但他这件事; 也确实很难解释。
对面是一个声音友善温柔的女客服。
“您好; 请问是林浔林先生吗?”
“是的。”
“林先生; 系统这边显示您的车辆失去联系,错误信息我们也收集到了,请问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吗?”
林浔面不改色:“是这样的; 我和朋友在车里打架,不小心砸到了。”
对面的声音显然有些犹疑:“先生,您确定吗?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不需要了,我们已经和好了。”林浔道。
“好的; 接下来我们会发给先生一份信息记录表……”
林浔:“好,我会填的。”
“那就不打扰先生了; ”对面道:“请先生别忘了及时联系售后; 重新安装主板。”
“好,我会的。”
林浔挂了电话,迅速下车; 反手锁掉车门,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体育馆门前。
铁皮门被打开了——好; 看来常寂师兄已经来了。
林浔进去,推开玻璃门; 立时被耀眼的金光闪了眼。
视力恢复正常后; 他的心脏又因眼前超现实的景象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见舞台正中; 常寂盘腿端坐; 身边绽放一朵巨大的金色佛莲。他身在佛莲中,像是宗教画像中经常出现的那种姿态。
浩然金光以这朵莲花为中心层层绽放,笼罩了……
笼罩了四分之三的区域。
边缘那一圈,光芒照不到,被魔种控制的人正涌向外围。
祁云道:“和尚,你到底行不行?”
常寂蹙眉:“你又在做什么?”
“我也不是不想帮你,”祁云懒懒拄着剑,“但是,你要我帮忙就帮忙,我岂不是很丢脸。”
林浔在舞台上落下:“你的脸不是早就丢干净了么?”
祁云反射性地抱住了自己的剑,然后抬头看他,脸上浮现出恨恨神色:“你还知道回来?”
林浔敲了几下键盘:“师兄,我来帮你。”
常寂:“多谢。”
就在这个时候,祁云倒是叫了起来:“你停手。”
林浔:“?”
“打得最厉害的时候你不来,现在来了,你可真是会找时候。”祁云冷嘲热讽。
林浔挑了挑眉,他想他已经熟知了祁云的逻辑。
他道:“我以为你起码有一点用,没想到还是师兄一个人在对付魔物。”
祁云的脸色扭曲了。
“狗东西不信你爹?”他抬起剑。
林浔看见常寂皱了皱眉头。
他又看回祁云。
这人今天画了舞台妆,亮片眼影,衣服奇奇怪怪,倒是不难看,只是像个街头小流氓。
祁云冷笑一声:“今天爸爸就教你一句话。”
林浔:“你说。”
祁云抬起剑尖,每说一个字,剑尖抬起一分。
但听他一字一句道:“先有剑修……后有天!”
“天”字落地下一秒,他猛地抖转手腕,剑尖向舞台地板一插!
一股气劲从剑尖与地板接触处猛地激荡而起!
剑气呼啸,从场馆的四周升起来,将魔种全部逼进金色佛莲的光照范围。
常寂禅杖上的佛眼石忽地光芒大盛,他口中喃喃念一些林浔听不懂的经文,光芒如同涟漪在整个场馆荡漾,越发浩然又柔和。
林浔肃然起敬——这次不是物理超度了,是真的化学超度。
但见那些魔种双目逐渐合上,然后跌倒在地,陷入昏迷。
常寂睁开眼睛,金光收拢,回到他体内。
“啧,”祁云道:“秃驴还真的有本事。”
——常寂又皱了眉。
但祁云的嘴仿佛停不下来:“算算宝贝知道爸爸厉害了吗?”
林浔注视着他,没说话,然后目光缓慢下移:“你剑还能拔出来吗?”
祁云:“操。”
他双手握住剑柄,使力往上。
——真拔不出来了,剑的四分之一都嵌进了结实的舞台地板里。
拔剑活动进行了十分钟,直到他们三个走出体育馆。
林浔拿着键盘,常寂拿着禅杖,祁云空手。
祁云:“林算,我记住你了,这是我这个月废了的第三把剑。”
林浔:“你哪来那么多剑?”
祁云:“爹当然有爹的渠道。”
常寂:“污言秽语。”
林浔笑出了声。
祁云:“……”
林浔给蝴蝶夫人打电话:“夫人,我被打了。”
“对,节目叫我是大明星……整个体育馆都变成了魔种,感染源我带回去。”
“没有,没受伤。但我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里,场馆里很多人,现在全昏了,我还砸了学校的播音室。”
“好的,谢谢夫人。夫人,您真好。”
“夫人再见,我会很快回去的。”
挂上电话,他看见祁云和常寂都在看自己。
“解决了,”他道:“夫人说这里的情况她的团队会处理,让我们安心回师门。”
祁云:“那我的节目呢?”
林浔:“不知道。”
祁云:“我眼看就要火了你整了个幺蛾子节目中断?”
林浔:“魔物要来,我也挡不住。”
祁云:“你今天必须给爸爸说清楚。”
林浔:“滚,你爱当爸爸自己去养狗。”
祁云:“狗儿子你——”
他突然消了声。
林浔转头,看见常寂的手搭在了祁云肩膀上,威胁意味十足。
祁云眼珠子恨恨转了几转,转而拿起手机:“你必须给我买热搜。”
林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