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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落下后,那轿子里一阵剧烈动作,就有个皮肤微黑的青年滚了出来,他正被人五花大绑,现在非常狼狈。
同时那几个膀大腰圆的轿夫也没闲着,他们左冲右突,很快把来阻拦的人推搡开,吓走了屋子里的少女们,而另一位身材肥胖、喜婆似的剽悍富人,则一把将那新娘子拽出来,直接就要往那虚胖年轻人的怀里推。
虚胖的家伙笑得更猥琐,伸出手,就要去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能偏移了杨义这个愣头青,自然是要去做我罗沙才的小妾才是……”
牧子润深吸一口气。
所以说,这是遇见狗血的抢亲了吗?
他一弹指,就把个石子儿滚到罗沙才的脚底下去了。
97抢亲后续
“啪噗。”
一声闷响后;那个罗沙才压根没能碰到新娘子的小手;就直接给绊倒在地上了,大脸着地;跌了个狗啃泥。
围观群众:“……”
满脸悲愤的李家人:“……”
就连本来正在奋力挣扎、刚好被人把盖头扯下来露出一张俏脸的新娘子,她眼里的泪珠还没能滚下来就不自觉地收回去了;悲恸的呼喊还没来得及出口就堵在喉咙眼儿里了,总体来说;略为无语。
但她反应也快,眼见那个推搡她的胖妇人也愣住了,她赶紧小跑几步;回到了自家兄长父母的身后去了。
那几个轿夫赶紧过来扶人,罗沙才挣扎着要爬起来——还没直起膝盖时没站稳又摔一跤——好不容易站起身后;那张胖脸上惨不忍睹的景象;就落入了乡亲们的眼睛里。
门牙掉了,皮蹭破了,鼻子淌血,头上还来个大包……这尊荣,简直没法看。
噗。
这笑声没人敢发出来,全都憋在肚子里。
可那抽搐的面皮,忍俊不禁的神色,还是给罗沙才收进眼中。
他登时恼羞成怒,一脚踹了那胖妇人:“臭娘们看什么看!还不给少爷拿毛巾来!”
胖妇人赶紧应声:“是是是,小妇人这就去!”
她说时,又连忙从袖子里抽出块巾帕,快手快脚,给那罗沙才擦拭。
罗沙才一把夺过来,在脸上胡乱地擦,也顾不得小娘子还是羞辱人了,口里却还嚷道:“快去给我把人抢过来!看什么看!李梅就是本少爷第三房小妾!还不把她弄到花轿上去!”
罗沙才还很嚣张,那头杨义挣扎几下,却讶异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绑住自己的绳子断掉了,他立马一跃而起,把几个冲过去的轿夫搡开,又护在了李家人的前面,尤其是他未婚妻子梅娘,见他过来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满眼都是开心。李蒙拉着幼弟李垣,也松了口气。
杨义其实也颇强壮,只不过要被围殴,可能效果差点。
可这样的人还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
而罗沙才也更愤怒,召唤几个狗腿子在自己身边,看起来随时要打群架。
目前的状况是,杨义作为今天的新郎官,和大舅子小舅子老丈人丈母娘为一方,显然战斗力不足,可一旦村民中有那么一两个交好的愿意帮忙,情形就大为不同。
罗沙才非常无能,但狗腿子很强壮,估计打起来有两把刷子。
但是,围观群众——哪怕是来贺喜的呢,都没有一个人敢来帮忙。没别的,虽然罗沙才跟杨义都属于地主阶级的后代,可前者家族比后者家族富有,前者还是独子并且姐姐是县官的大老婆,后者在家族势力上是无法与前者相提并论的。
在这样巴掌大的小地方,谁敢跟县官过不去呢?要是帮了杨义和李家,结果被人抓到大牢里去可怎么办?
罗沙才这家伙好面子又好色,本人还总是对杨义这个“别人家的孩子”十分不爽,他要抢走杨义的准老婆做小妾,这就是故意为之,压根不愿意这么退去。
所以说,杨义这边是绝对的下风,很可能要演变成不仅斗殴失败还被抢走老婆的悲催局面。
但是,围观群众不出手,有人出面了。
同样围观了片刻并小小教训了罗沙才的牧子润,用手在自己脸上一抹,又往他师尊脸上一抹,就变成了两个有点小帅但绝对不十分英俊的青年,跳了出来。
开玩笑,到底是壳子他妹,怎么能在他的面前给人抢走?
说不定,这还是斩断因果的机缘呢!
“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怎能强抢民女?”
——这种话本来应该是两个人分别叫出口的,但考虑到自家师尊肯定不会做这么蠢的事,牧子润就一个人全说完了。
所有的人,目光都扫射过去。
话本里总是会在危急时刻遇见行侠仗义的侠士,乡村里的人也是听过戏的,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还真遇上了?
牧子润拉着师尊站到李家的前面,一脸的正气凛然:“罗公子,君子不夺人所好,今日本是杨公子与其妻成婚大喜之日,你又怎么能违背君子之义,过来夺人所爱呢?大丈夫何患无妾,罗公子家财万贯,这般作为,未免也太过了。”
罗沙才哼道:“你这路过的小白脸莫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打!”然后他又一挥手,“给我上!把梅娘抢过来!”
只听得那几个轿夫“哇呀呀”地喝喊后,都是抡起钵大的拳头,就朝杨义、牧子润等人打了过来!
就连后面那些吹拉弹唱的,也都把乐器一甩,纷纷冲上。
杨义等人脸上发白,这轿夫就对付不了,还有更多打手,这、这……
李蒙作为书生,还是有些君子之气的,他就对牧子润说道:“侠士出手相助,我等感激不尽,如今罗沙才势重,侠士还是快些离去罢!”
牧子润眉一挑:“区区他们,何足挂齿?”
他说完,还没等那些人冲到面前,就是五指一弹,指尖窜出好几道指风,把那些人的膝盖打中,让他们全都不能站稳,摔倒下来。
罗沙才见状,想起刚才自己摔倒的模样:“是、是你!刚才就是你把本公子——”
杨义看看罗沙才的脸,再想到自己的绳子莫名其妙被解开,立刻明白原来在那时候就得了侠士相助,立刻连声道谢。
牧子润面色严肃:“罗公子,你若是再不离去,在下就不客气了!”
罗沙才知道自己是讨不了好了,恨恨地啐了一口,一转头:“我们走!”
紧接着,狗腿子们跟上去,“呼啦啦”一片就离开了。
牧子润仍旧一派高人风范,心里还是有些得意的。
好嘛,这角色扮演还挺逼真的,演电视剧也就这样了。
也算是……难得童心?
禹天泽显然完全不能理解徒弟的恶趣味,他只是板着一张脸,忍耐着被人热情围观的不爽感。
是的,乡村里难得来了两位侠士,当然要好好接触一下!牧子润被围住了,禹天泽也一起被围住了!
牧子润潇洒地笑着跟人说话,把演技点到了满值,从作风到谈吐无一不是和自家好友一起游历的人应有的表现。
李家的人也赶紧围过来表示感谢,尤其是杨义,他觉得,要不是因为遇见这两位侠士,今天他就要遭遇对于男人而言最难堪的事情了——老婆被抢自己被折辱,那简直就是别想再有半点脸面的样子。
牧子润游刃有余地跟村民们交谈一番后,很诚恳地提醒:“如今李姑娘受了委屈,趁着吉时未到,杨公子是否也该……”
杨义立时反应过来,他看了看自家的准老婆,笑着说道:“正是要迎娶梅娘过门,两位侠士不妨留下饮一杯喜酒?”
牧子润也含笑点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还要恭贺两位新婚大喜!”
李家夫妇并李蒙等人,也都面带感激。
好几个女孩子也快步过来,把盖头再给李梅遮上,拉着她到屋里去等。
杨义是过来迎亲的,要喝喜酒,也得去杨义的家里。
眼看很快吉时就要到了,他们得快点把新娘子迎走才行。
但因为杨义刚出门不久就被罗沙才的人埋伏抓住,花轿什么的直接被人抢走,原本的轿夫和乐师早就一哄而散,刚才的那些全都是罗沙才的人。
现在花轿虽然没被带走,可是抬轿子的人,该怎么办?
李蒙是很疼小妹的,这时候一咬牙:“我来!”
杨义赶紧阻止:“大舅兄的心意杨义明白,可大舅兄是秀才,不可做轿夫的职司,且大舅兄还要将梅娘背出门来,这并不适合。”
李蒙也是为难。
总不能说,请喝喜酒的人来抬轿子吧?
这时候,牧子润说话了:“既然是喜事,就不好耽搁。在下此次与友人前来道贺,并无贺礼,便出一份喜钱,请哪几位兄弟相助一二。”
话音刚落,他的手里,就出现了四个银锭子,每一个都有五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土地里刨食的有几个见过这么大的银锭子?当然是踊跃报名,没多久,就出来了四个壮汉,接了银子,去把轿子抬上。
杨义好歹有点身家,见状连忙拒接:“怎能让侠士出资?还是让杨某……”
李蒙也从袖子里摸了摸,要拿点钱出来。
牧子润哈哈一笑:“武林中人讲个仗义疏财,你们就不必客气了,快些送新娘子上轿吧!”
之后,李蒙只觉得身后一股柔力推来,他就不由自主地进了屋,然后他面露惊异之色,把妹子背出来,送上花轿。
杨义也只是满面感激地再度道谢,就把心仪的女子带回去了。
牧子润和禹天泽,就跟在送亲人的队伍里,一起去了杨义父亲的宅邸。
因着是大喜的日子,杨义也没把罗沙才那个小插曲说出来,先跟新娘子拜了天地。
师徒俩则站在宾客中,静静看着。
待过后,又入席吃酒,还应了要在杨义家多做客几日的事情。
牧子润悄然对禹天泽说道:“凡人的酒水若是不能下口,师尊使个障眼法就是,此处因弟子的事情,让师尊受委屈了……”
禹天泽却是皱眉:“既要斩因果,你不想个法子,倒答允在这里做客作甚?”
牧子润一愣,然后低声说道:“师尊有所不知,此事恐怕还没完呢,凡俗界的人做事迂回,半点不同师尊那般直率。这梅娘到底是弟子肉身之妹,如今遭遇磨难,怕是要影响李氏一家,也许,这便是斩断因果的契机了……”
98赶考
师徒俩在婚宴之后;就应约在杨义家小住。
杨义的父亲杨富是一个地主,手里有个千亩良田;在这附近算是很富裕的人家了。可就正如先前所说;地主还是不能跟县官罩着的另一个地主斗,所以在杨义婚后对他说出了罗沙才做的坏事后;杨富非常愤怒,却也不能真正做出什么来。之后;那满腔的怒火,就化作了杨富对两位“侠士”的感激之情了。
牧子润和禹天泽被安排住在隔壁间;不过作为优秀好徒弟,牧子润还是用了障眼法,把自家师尊的房间用修真界的好东西布置起来,也让他师尊能住得舒服点。
禹天泽住了两天,看牧子润跟那群凡人笑谈交往,心里觉得奇怪:“你对那些凡人如此热络,是为么什么缘故?”
二者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徒弟这举动实在古怪。
牧子润笑道:“之前打探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