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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诶”地应了一声,将这两天的房租和一张定期两万的存折一齐递了过去。
“我这钱也不多,就当是给叶天师和这位小哥出个路费,天师千万不要嫌弃啊。”
叶长生倒也没有推辞,笑眯眯地把钱接了过来,摆了摆手道:“只是希望下一次我再过来这里,老板娘你已经生意红火,恢复元气了。”
老板娘感激地点点头:“那就借天师吉言。”
将房间钥匙交还给那头,叶长生带着贺九重将已经碎裂的紫龙佩重新放回到了陆呈的墓室中,又给那头烧了些纸钱做了祭拜后,这才和贺九重又坐着高铁又回了X市。
回来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家楼下,两人在附近找了个饭店吃了顿饭后,叶长生又就近找了家玉器行花了两百块买了个巴掌大的玉佩。
贺九重挑挑眉,看着那头美滋滋地付了钱,脸上有些疑惑:“你买这个干什么?”
叶长生奇怪地看他一眼:“给秦潞的紫龙佩啊!”
贺九重:“……”
叶长生将那块比石头价值高不了多少的玉佩对着光看了看:“你看。晶莹剔透的,多好看!”
贺九重脸上表情微妙:“‘佩’是有了,‘紫’和‘龙’在哪?”
叶长生高深莫测地道:“在你我的心里。”
贺九重:“……”
叶长生:“……我是认真的。”
贺九重点点头:“看出来了。”
叶长生满意的也点点头,笑眯眯地将那块既不是紫色又没有龙纹的玉佩用个盒子装了随手放到背包里收了起来,然后对着贺九重缓缓地开口道:“秦三爷遗嘱上说的,是‘谁能够得到叶长生的认可,从他手里拿到紫龙佩,谁就能继承家产’,既然如此,只要我说这是紫龙佩,又有谁敢说这不是呢?”
贺九重看着叶长生的模样,唇边溢出一点笑来:“这就是你们说的‘指鹿为马’?”
叶长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道:“不,我这是正宗的狐假虎威。”
第48章 紫龙佩(五)
秦潞在知道叶长生和贺九重从Q省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过去联络的。手机的铃声响了很久; 直到电话都快因为那头长时间未接听而自动挂断时; 那边才传出了一个略带几分惺忪睡意的年轻嗓音来:“秦小姐?”
秦潞“嗯”了一声; 略有几分迟疑地道:“叶天师是……休息了?”
隔着电话,能听见那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随即便是拖鞋在地砖上踢踢踏踏的声音; 那头像是从床上起来走到了另一个地方; 声音清醒了一点:“嗯; 下午才坐了车从Q省回来; 这几天都没休息好,所以回来就睡了。”
叶长生这么一说; 秦潞的话倒是不好将自己的意图问出口了。
“那我这通电话打的倒是挺不识趣的了。”她坐在椅子上,手指顺着椅子扶手的曲线缓缓摩挲了着; 稍稍地顿了顿才对着那头道:“天师此行……一切都还顺利吧?”
那头听着她的话,立刻便笑起来:“秦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拐弯抹角了?你是想问我紫龙佩有没有到手吧?”
秦潞听叶长生主动问出来; 一直浅浅皱着的眉心也舒缓了几分。她拿着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 缓缓踱步到窗边; 透过巨大的窗户看了看外头的景色,口中问道:“听天师的语气; 想来应该是顺利的了?”
叶长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说话的声音让人听着有些微妙:“大体上看……应该算是的。”
秦潞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这一丝微妙,眼角稍稍地往手机那侧瞥过去道:“那紫龙佩?”
“哦,那个啊。”叶长生听见这个,瞬间声音便轻快了起来; “那个我已经拿到了。”
他笑着开口道:“只不过今天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就没再知会你。你看这样吧,明天上午还是秦三爷的那套别墅,我找个时间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若是按以往秦潞的性子,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绝对是宁愿连夜让人将叶长生请过来,也是不愿意再多等半分钟的。毕竟现在关于她父亲财产的归属权争夺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多耽搁一秒,她就要再寝食难安一秒——这种无法掌控全局的感觉对于她几乎是不能忍受的。
但是问题在于,偏偏叶长生不是以往的那些普通人。
光是他本身也就罢了,更麻烦的,是在他身边还有一个光凭借着气势就能压垮一个人的神秘人。
秦潞一想起那个过往履历一片空白,像是突然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总是与叶长生同进同出的拥有一双可怕的猩红色眼眸的男人,心里头不自禁地还是生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
对于秦潞来说,如果这世界上的人分为对她有用和无用两种的话,那么叶长生和那个叫做“贺九重”的神秘人不但是属于有用,而且还是她绝对不会想去得罪的那一类。
“那就明天中午之前吧。”秦潞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明天上午九点左右,我会派人过去接你们。”
“那就九点吧。”那头的少年人像是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轻松地应了一声道:“这么定了。那就明天见了,秦小姐。”
说着,在得到秦潞礼貌性的回应后“嘟”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头与叶长生确定过了时间,秦潞终于暂时感觉安心了一点。将手机随手放进口袋,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又从一旁的矮几上摸了根细长的薄荷烟点燃了放在嘴里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一个淡白色的烟圈。
自从她看见她父亲的那份遗嘱之后,秦潞就开始刻意地将其他所有人都和她父亲秦三爷彻底地隔绝了开来。
虽然以周慈为首的秦家养子还有一些她爸在外留下的野种对她这样专横的行为很是看不惯,但是无论如何,她好歹是秦三爷名下唯一正经入了户口的秦家大小姐,而且这么多年又一直是在替三爷处理着公司里的大小事务,积攒下来的威严也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公然挑衅的,所以这一个多月下来倒也算是勉强维持了面子上的平静。
想到这里,秦潞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只不过半个多月之前,她父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委托心腹先将他送去了她自己名下的一所私人医院,而且,为了避免有其他人暗中下什么手脚,她只好继续待在这个别墅里掩人耳目。
虽然她已经尽快地找到了叶长生,意图从他的手里拿到紫龙佩,但是时间终究还是差了一点——实际上,早在四天前的夜里,她就已经接到了一通来自她那所私人医院,报告三爷死亡讯息的电话。
秦潞微微眯了眯眼睛,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不管怎么样,她父亲已经死亡的消息在她拿到紫龙佩之前还不能被别人知道。
她还差一点。
就只差那么一点了。
她决不允许那些空有一肚子野心坏水,却没有半点办事能力的酒囊饭袋染指属于她的东西!
秦潞静静地坐在窗边将手里的那只烟吸完了,正又掏出手机准备给自己的司机打个电话,告诉他明天早上记得去叶长生那里将人接过来,只是电话还没播出去,却听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秦潞将手机放下来,微微掀了眼皮朝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声音里带着些警惕。
“大小姐,是我。”外面传来菲佣那蹩脚的普通话,“周慈少爷他们突然上门,说是有些事情想要找大小姐商量商量。”
秦潞冷笑一声,隔着门漫不经心地回道:“他有什么资格来找我商量事情?”又不耐烦地吩咐道,“去跟他说,今天太晚了,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明天下午再过来。”
那菲佣听着秦潞的话却还是没有离开,站在门外吞吞吐吐地:“大小姐,你还是先开开门吧。周慈少爷看着很急,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秦潞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她平日里说话一直都是说一不二,底下的佣人哪个敢在她已经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后还敢凑上来替那些她厌恶之极的挂着秦家养子名头作威作福的外姓人说话?
不动声色地从身旁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巧的银色手q塞进袖口,缓缓踱步到门前伸手拧开了门栓,一抬眼,正见以周慈为首的一群人站在门前。
周慈看着秦潞,微微笑着收回了压在费用太阳穴旁的深黑色手q,对着秦潞道一句:“晚上好啊——不愧是秦家正经的大小姐,做事派头比其他人不知大到哪里去了,就是我想要见上一面也是困难的很。”
秦潞眸子在看见周慈手上的手q时微微深了深,声音略有些沉冷:“周慈,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慈笑了笑,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闪着一丝如毒蛇般森然的光:“没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么久没见三爷,心里头挺挂念他的,想要过来探探病再跟他说说话——毕竟我也算是三爷亲生栽培起来的。他这会儿病了我却不在跟前伺候,于情于理也实在说不过去啊,你说是吧大小姐?”
说着,朝身后左右使了一个眼色,两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保镖连忙上前,将秦潞牵制住拖到了一边。
“周慈!——你敢!”
秦潞看着自己被从门口拖出来后,周慈抬步便想往屋子里走,心底一沉,顿时怒斥了一声。
那头却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屑的气声儿,几步走到床边,毫不迟疑地一手将上面盖着的棉被掀开,然后看着底下那个家人,眼底划过一点讥笑,转过头来问着秦潞:“这就是你这么多天一直亲力亲为地照顾着的三爷?”
他转过身:“你骗我们骗的可真是用心啊——难怪你不让其他人来屋子里见三爷。秦潞,你在计划着什么?”
秦潞瞧着那头眸色有些冷,好一会儿才道:“我倒是没见过谁探病还会带着q过来的。周慈,你想造反吗?”
“造反?”周慈阴森森地扯着唇笑了一下,“造谁的反?秦家是三爷的,可不是你秦潞的。三爷还没放话说要把家业交到你手中去吧?”
秦潞被周慈戳到了痛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正在心里揣测着那头到底是从哪听到了什么风声时,却听到那头蓦然开口问道:“听说,三爷的遗嘱里写着,只要谁能拿到紫龙佩,谁就能够一个人继承秦家所有的家业?”
秦潞心底略微一动,下意识地抬眼朝他望了过去。
只见那头眼底闪烁着一丝遮掩不住的得意,声音慢悠悠的:“你之前让我找的那个姓叶的男人,听说他已经从Q省那边回来了?”
秦潞眯了下眼,终于忍不住开口,沉声道:“周慈,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慈幽幽一笑,阴毒的视线缓缓地在秦潞身上移动着,声音里带着一种兴奋与狂乱:“我给你们秦家当狗的日子已经够久了,秦潞,也该是时候让你尝尝这种一无所有的滋味了。”
而与此同时,在X市的另一头,被秦潞一通电话从睡梦里吵醒的叶长生坐在客厅里喝了杯水,挂完电话后才又溜溜达达地回了屋子。
贺九重掀开眸子望他一眼,道:“秦家的女人催的这么急?”
叶长生脱掉外套又赶紧钻进了被窝里,用被子将自己盖严实了,抬着眼望着那头道:“毕竟秦家家大业大,各路牛鬼蛇神都多,耽搁一分钟中间就不知道要再生多少变故。嗯,毕竟是豪门争斗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