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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姨翻个白眼，和年轻时候一模一样，“你就算是几百岁了，你还是朱姨的晚辈，没大没小。”
叶纨不和她争，“那我就先走了。”
“嗯，”朱姨道，“路上小心。”
·
两天后。
典卿一早起来，自觉的做到餐桌前。
叶纨端过来刚刚煮好的粥，配着楼下大妈家的包子就是一顿很好的早餐了。
但是平时很早就坐过来等着吃饭的二十二却罕见的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二十二还没有下来吗？”
叶纨伸手摘下围裙，也奇怪道：“没有……我去叫她。”
典卿点点头。
叶纨走到二十二的门口，门没有锁，仅仅是虚掩着。叶纨敲门，“二十二？”
没人回答。
典卿感觉有些奇怪，走过来，“怎么了？没人答应吗？”
叶纨摇摇头。
忽然，外面刮起了一阵风，透过窗户把门重重的关上。发出沉重的响声。
典卿敲敲门，“二十二，你在吗？”
还是没人回应。
典卿和叶纨对视一眼，打开门走进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
唯有那扇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起，轻轻扬着。
床上的毯子被叠得整整齐齐，一张纸被压在下面，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风吹走。
“典卿和叶纨，是我，二十二。
我要离开了，和一个很多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
我们还会再见的。勿念。”
典卿看完最后一句，眉间微微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纨扶住典卿的肩膀，“二十二她……”
“她走了，”典卿道，“但是她说我们还能见面。”
桌子上的食物逐渐变凉，但是以前那个蹙着鼻子第一个跳到桌子前面的那个人却离开了。
就像安隐离开的时候，也是不说缘由。
远处的一棵树上，看不清面容的灵物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慢慢挪动身影朝警察局走去。
就像是一只蜗牛，缓慢的挪动过后，一路上留下的都是湿漉漉的痕迹。
像是刚刚从水里上来一般。
此时，远在几十公里之外的酒家村，一个穿着白色抹胸小礼服的小女孩缓缓走近。不同于平时看到的景象，小女孩刚刚走进去的时候，面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幻影，一个奢靡豪华的酒楼蓦然出现。
向过路的人发出无声的邀请。
作者有话要说： 粗粗算了算
就我这尿性
这篇文似乎不到五十章
_（：з」∠）_
第20章 废工厂（3）
周末的时候，叶纨收到伍刘发来的消息，“那些停尸床的来处已经查明白了，你过来拿一下资料。顺便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叶纨和典卿说了声，就打了车去警察局。
典卿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一卷高考卷，有些愣神。
窗外的风带来潮湿的热度，似乎要下雨一般。
典卿看向窗外，果然，天色开始变得阴沉沉。典卿不喜欢下雨，每次一下雨，他就总是想到那些年在洛阳湖底的日子。
那个时候，一旦下雨，洛阳湖水就会上升，典卿看地面的风景的时候也会变得模糊起来。就像是透过了一个更厚的玻璃，模糊，也增加了距离感。
站起身，把窗户关上。
把窗户外面的雨水声音隔绝在外。
地面上也有些湿漉漉的，典卿走到阳台，把昨天晒干的拖把拿进来，打算把地面拖干净。
正在拖的时候，典卿隐隐约约似乎听到了浴室那边似乎传过来一阵水声。
快步走过去，浴室的门虚虚的掩着，里面的水声越发大了。
但是打开门，里面却没有人，只是浴室的花洒不知道是被谁打开了。
如果典卿这个时候还是没有感觉到是有东西在搞鬼，那也就枉他当了这么多年灵物了。
“是谁！”
声音在浴室里回响，但是显然没有人会回应。反而是花洒的声音越发大了。
典卿走过去，皱着眉把花洒关掉。
浴室里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漫到典卿脚踝处，典卿厌恶的看着自己脚上的这些水，看向地漏，果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典卿走过去，头疼的看着堵在下水道处的一连串乱糟糟的头发，这明显是女人的头发，但是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女人的头发。
典卿身上的鬼气缓缓集聚，冷哼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典卿！”
浴室的门被关上，随着一起响起来的，是叶纨的声音。
典卿皱眉往身后看，却冷不防被天花板上倾倒下来水浇了一脸。典卿咬牙，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被这种东西捉弄过了。
伸手抹去脸上的水渍，但是这间浴室简直就像是被扒了所有的外皮，被人孤零零的扔在大海里一样。透明的液体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眨眼时间就把这里所有的角落填满。
典卿脚尖有些不着地了，身上也有些软趴趴的使不出力气。那些年对水害怕的心情突然又清晰起来。
冰冷，没有空气，也没有温度。
闭上眼睛之前，典卿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灰浆色牛仔裤的水鬼正贪婪的看着他。那双眼睛里，倒映的全都是自己那满身的功德金光。
典卿自嘲的扯出一个笑容，“怎么又是水？”
“砰——”
浴室的门被轰然打开，叶纨心里有准备，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
手里的破剑散发着杀气，直直的冲着那个抱着典卿，似乎在思索从哪里下口的水鬼。
但是，不同于以往的一击必杀，叶纨的剑气被挡住了。
水鬼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挡住叶纨的剑气，笑眯了眼睛，奸细的声音满是潮湿，“没想到原来这也是个软柿子啊。”
浴室里面的水逐渐降下来，典卿意识模糊，只看见叶纨在和那个灵物在交战之后，就控制不住生理上的害怕，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那天晚上。
叶纨趴在典卿的病床上，整个人委委屈屈的睡在病床的床边。
典卿伸手碰了碰叶纨的手臂，那上面的羽毛形状时隐时现。
动作很轻，但还是惊醒了叶纨。
叶纨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像是很久都没有好好睡过一般。
“醒了？我去叫朱姨。”
典卿没有拦他，只是望着叶纨的身影，有些怔愣。
这几天他似乎格外的喜欢望着东西出神。
朱姨很快就来了，肚子越发大了，总觉得马上孩子就要出生。
“现在有什么感觉不舒服的地方吗？”
典卿摇摇头，嘴唇有些发白干裂，声音也有些嘶哑，这个样子，不像是刚刚从水里救上来，倒像是从火堆里窜出来一般。
叶纨端过来一杯水，“喝一点吧。”
典卿接过，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嗓子好一点了之后，直直的看着朱姨，开口道：“叶纨，你先出去，我有些事情要和朱姨说。”
叶纨张了张嘴想拒绝，但是看着典卿坚定地神色，还是走了出去。
朱姨扶着腰坐到椅子上，叹了口气，“是想要问叶纨的事情吗？”
典卿点点头，“今天我昏迷之前，看到叶纨他……似乎法力变弱了。”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法力会变弱吗？”
“为什么？”
朱姨不知道该从哪里说，“你为什么不去问叶纨，我相信他不会瞒你。”
典卿嗤笑一声，“他最擅长的就是瞒着我不是吗。”
朱姨哑口无言，又叹了声，道：“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典卿道，“知道他不是人类，也不会生老病死吗？或者我想要知道为什么他身上会有这么浓厚的功德金光，还有他的原身，究竟是什么。”
朱姨沉默半响，似乎在纠结，“小叶他的确不是人类，原身……我不能说。”
典卿把视线投向窗外，夕阳的余晖洒在窗户边，有些凄凉，“不能说？那我猜猜好了。据说远古时候，大荒之中有一种不死鸟，他们每一千年就要经历一次浴火重生，这样就可以获得永生。但是，这种方法实在是险峻。这几万年来，不死鸟一族逐渐凋零，只剩下寥寥几个，也衍生出不同的种族。其中和主族最亲密的是朱雀一族。”
朱姨沉默。
典卿又道：“不死鸟喜欢行善，收集那么多的功德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浴火重生是有一定危险？而且，在这期间，法力、精神、阳气都会大幅度下降对不对？”
朱姨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错，小叶他——是我们这一族最后的主族。他天生就心善，所以靠着功德金光度轻易地过了三次浴火重生。”房间里彻底暗下来，典卿打开灯，安静的听着。
“但是这一次，他收集了七百多年的功德金光竟然一夕之间全部都赠与了别人。只为一个小小的灵物凝聚肉身。本来，就算是这几百年的功德金光一夕之间全部赠与别人也算不得什么。但是族中长老难以接受的，是这一族唯一剩下来的族长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不对，是个连人都不算的灵物。”
“然后呢？”典卿的声音有些颤抖。
“他被关了禁闭。虽然他是这里武力值最高的，但这是家族的决定，他不能反抗。他也不想反抗，他想要传递自己不会改变的心意。最后他成功了，家族里的人被他说动了。几百年后，小叶走出了禁闭室，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已经大变样了。”
“所以他就去了学校，从高中重新开始？”
“对，”朱姨道，“他安顿好自己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安隐。”
“安隐？她也都还记得以前的事情？”典卿拿着手里的水杯，手指不断收紧。
“也不算，她是后来才记起来的。”
“所以，我在安隐那里得来的信息，说叶纨在这边上学，也是叶纨间接说给我听的了？”
“是。”
良久的沉默，典卿哼笑一声，又是沉默。
朱姨站起来，伸手拍拍典卿的肩膀，“事情我也说的差不多了，其他的细节你还是找个时间问叶纨吧。”
“谢谢朱姨。”典卿闷声闷气的答谢。
朱姨离开后不久，典卿若有若无的说了句什么。
叶纨刚碰到病房的把手，就像是触电一般的缩回来。
典卿他刚刚是不是说了句：
“叶纨，你的天罗地网还真是让我佩服。”
叶纨咬咬牙，一下子打开门，笑着坐下来道：“卿卿，刚刚你和朱姨说什么了。”
典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没什么。”
叶纨被典卿看的有些发慌，干巴巴的笑了笑，“是吗。”
“是，”典卿应道，“上午那个水鬼抓到了吗？”
一提到这件事情，叶纨的注意力就被拉回来了，“抓到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说起来还有些渊源的人。”
“有什么渊源？”
“那个水鬼就是那个废工厂的老板，半夜偷偷转了工厂里的钱准备逃命的时候，不小心从二楼摔下去，淹死了。”叶纨说的咬牙切齿，“我实在是没想到他居然偷偷控制了小周，拿着伍刘的手机发了一条假信息给我。半路我总觉得不对劲，就去问了朱姨。”
典卿点点头，“这样啊，那些停尸床呢？结果还没有出来吗？”
“出来是出来了，但是……”叶纨犹豫，“似乎都只是最近丢失的，还都是二三十岁的意外身亡的青壮年。”
“都是在一家医院吗？”
“不是，”叶纨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