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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守成副将仍坚守阵地,眼见得越明军森严队伍被一头怪物搅乱得零碎不堪,也是心中生寒,哑声道:“速速传讯,请国师襄助。”
那传令兵立时放出传讯灵符,青光才闪,却被遮蔽漫天的白光吞没。
顿时清雅花香阵阵,淡而不弱,凝而不散,将这满地血腥味道强压下去。更是令四肢百骸俱感受到暖洋洋的温养之气。
那花香白光几欲传遍整个越明国,便是生死相搏的仇人亦是暂时放下刀剑,沉静在这片宁谧香风、圣洁白光的笼罩之中。
越明仙树,竟提前开花了。
仙树守卫更是目瞪口呆,看那朵朵足有磨盘大小的圣洁白花在枝头渐次绽放,花瓣有若白绢轻盈,白光萦绕。却盛放不过片刻,便渐渐枯萎发黄,飘落枝头。
越明仙树花期九日方凋谢,此时却盛开不过片刻,旋即凋零坠落,高逾百丈的巨大仙树亦是生机渐枯,守卫心知大祸临头,只得颤声传讯,报于宫中知晓。
仙树凋零,花香亦是渐渐消散,白光不在。众人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祥预兆。
那邪鬼停了厮杀,在满地尸山中立起身来,白发青鳞尽皆染血,煞气盈满,宛若魔神降世。叫上下四周的修士尽皆后退,颤抖不已。邪鬼却紧盯白光消散的仙树内园所在方位,陡然一声长啸,身形一晃,化作青黑之影,往那仙树园全速冲去。
姚守成逃过一劫,长舒口气,身形一软,险些跌下马来,好在他心智尚算镇定,仍是勉强稳住了。
这些报告尽传至姚守真耳中。那少年再无半分天真怯懦的神色,倒是冷笑一声道:“竟叫他留了一命,运道当真不错。”
他见郭华执欲言又止的模样,仍是冷笑道:“郭将军可是心中怨我不顾兄弟之情?”
郭华执敛目道:“末将不敢。”
姚守真终究是看重这员大将,仍是耐心道:“若是没有这位殿下撑腰,你当有什么人胆敢将越明的小王子贩售去做那卑贱营生?”
郭华执果然是身躯一震,抬眼看向姚守真,他如今与殿□在郊野山中,左右俱是心腹,便低声道:“大殿下竟……”如此不顾兄弟之情。
姚守真叹气道:“阿执,你为人忠肝义胆,却委实太过耿直。父王近几年来对我宠爱日盛,朝中更有谣传,猜测太子之位只怕要落入我的手中。同那龙椅相比,兄弟之情算得了什么?”
姚氏王族,资质俱是平凡,既然仙途无望,自是更重世俗权柄一些。
郭华执仍是不语,良久,便低叹一声,却是想起了天应的那位赵公子来。
姚守真极目远眺,又见远处圣光璀璨,将大半天际俱都净化,过了片刻,竟是香气盈然。却是皱眉道:“仙树花期竟提前了,并非吉兆,加速搜索,千万莫让恩人遇险。如若不然……”姚守真心中苦笑,剩余的话语自是未曾出口。他仍牢记自己吞服了一粒烈火蚀神丹,若是没有解药,只怕性命不保。他归国之后,遍访丹士,竟是无一人知晓这丹药配方。姚守真虽心中起疑,终究不敢以性命冒险。
风启洛入定极深,灵力在丹田中盘旋成一个漩涡,有若磨盘一般,将身外灵气吸入,送入磨盘之中,去芜存菁,萃取出天地至纯灵气后,方才送入经脉之中。他又是单水性灵根,萃取效率、温养功效俱是上佳。至纯灵气流经之处,便将经脉中细密伤痕缓慢修补。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突然一阵纯正温养的灵力涌入,带有清淡花香,宁心滋养,竟叫他修复速度快了几倍。枯涸丹田亦是被这灵气温补,渐渐填满。
待他睁眼之时,经脉暗伤已修复大半,丹田内灵力亦是回复了六成以上。
若非那股温养之气骤然消失,只怕他还可多恢复几分。
如今却被人严严实实抱在怀中,又兼手足俱被不知材质的铁链铐住,双手更被反剪身后,竟是挣脱不得。
风启洛肢体僵硬,脸色一沉,便仰头对上水千寒温雅端方的笑眼。
那世子垂目凝视,笑靥温和道:“我这锁仙玄铁链,尚可入道友法眼?”
第三十一章 树枯现魔龙
风启洛暗暗凝聚一股灵力,自指尖轻绕在那锁链上,谁料灵力才碰上那铁质,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他便冷笑道:“色令智昏,莫过于此。”
水千寒却只作夸奖收下,仍是温和笑道:“但得美人顾,万金一掷轻。”竟自顾起身,将他凌空抱起,就往谷外行去。
风启洛虽想再讥讽几句,却觉多说无益,干脆静观其变。那正一剑虽是神兵,怎奈寻常人等皆触碰不得,水千寒只得将其弃掷谷中。如今他擒了肖想之人,自不肯再在园中多做停留,便放出传讯灵符给武轩等人,要一同出园。心中自是将如何讨怀中人欢心之事设想得巨细靡遗。
那传讯灵符带出一道青光,便落入武轩手中,他待一扫,便暗暗叫苦。世子要他几人隐藏行踪前来接应,如今却如何同越明军交待?
武轩只得干脆一抱拳,同那越明将领道:“世子已有消息,各位高义,我乐寄铭记在心,请回吧。”
那将领乃是郭华执麾下一名副将,姓周名青山,为人素来老道周密,见状便不做纠缠,笑道:“可喜可贺,那我等便去回禀郭将军。”
他见乐寄侍卫尽数遁远,方才召来两名最擅隐匿的下属,如此这般嘱托一番,又微微敛目,看那两名下属追踪而去。
故而不出半个时辰,姚守真已得了消息。那追踪士兵携了仿影珠,如今便激活展现。离得虽远,但姚守真又怎会错认,那被世子抱在怀中,手足俱被捆缚之人,正是风启洛。
姚守真正安坐在外园唯一的防御法阵之中,由金丹侍卫与士兵层层守卫,这少年目光微凝,落在仿影珠幻化的影像之上。风启洛身陷囹圄,仍是宠辱不惊,胸有成竹的神色,令姚守真更添几分折服之心,不由低叹一声:“那水千寒倒是好眼光。乐寄势大,不可正面对抗。阿执,你带些人去,设法将恩人偷出来。”
郭华执面色一僵,心中微苦,他堂堂越明镇南将军,自调回朝中护卫皇子以来,尽的皆是守卫之职,如今更上一层,做起小偷来了。
他尚未开口,却听那千金之躯的小王子叹道:“可恨我如今竟还未筑基,否则便亲自去偷。”
郭华执急忙大声喊道:“末将领命!”将王子殿下那念头扼杀于摇篮之中,方才领人匆匆去了。
防御法阵将这几间宅院团团包围,如今以大量灵石开启,半空结界泛起淡淡土黄色。姚守真出了房门,立在庭院之中,远望结界之外。
仙树园中风云变幻,竟连大地亦在微微颤动。越明国师同王都中的高阶修士全数出动,正将仙树团团包围。
越明仙花香消蕊萎,落在仙树四周,宛若年月久远而泛黄的陈旧丝绢,厚厚铺陈树下。
就连那狭长翠绿,仿若翡翠般的通透绿叶,如今亦是暗淡无光,枯败垂落。
更有一股滑腻甜香,自树根处堆积的残花中升腾。
越明大国师足下踩着一个黄金圆钵,悬空立在仙树一侧,见那甜香伴随黑气散开,不由面色剧变,沉声道:“树根竟有死气散开,只怕是根系被妖魔所伤!”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变色。
星衍大陆九国王室,历代以来,与仙树依附而生。仙树择血脉而赐福,血脉供仙树而护持。代代莫不如是。
仙树枯萎之事,典籍中唯有数万年前有一次记载,便是魔龙梨迦罗刹现世之时。
那大国师忆起此节,忙高声喊道:“不好!速速将内园封锁!”
这老者话音未落,越明仙树已剧烈摇晃,无数青黑树叶亦是簌簌掉落,百丈树身竟发出巨响,倾斜一侧,树根之下的泥土有若波涛汹涌,骤然翻开一个大洞,就自那地洞中喷涌出一股血红带黑的煞气。
一名低阶国师立在树顶,躲闪不及,被那血红煞气喷个正着,顷刻之间,竟是连惨叫亦来不及,通身骨血尽被腐蚀吞噬,只余一具挂血白骨自半空跌落。
众国师连同修士神色肃然,四散到五行方位,便要启动内园结界。
却有一道玄青身影白驹过隙一般闯入结界之中,那血红煞气雾气腾腾,仿若受到感召一般,朝那玄青身影猛扑而去。
此时众修士方才看得清楚,那玄青身影竟是个邪鬼,双眼赤红有若地火燃烧,又猛地张口一声咆哮,那血红煞气便翻腾不休,被邪鬼鲸吞虹吸,吞入口中。
当是时,邪鬼吞没煞气,蔚蓝明朗的天色骤然被乌云遮蔽,黑云压顶,电闪雷鸣,金色电光竟接二连三自云端落下,击打在那邪鬼身上。青鳞剥落、血肉淋漓,不过几息工夫,那邪鬼脚下便积血成池,却仍是森冷镇定,复又举起一爪,竟将一道天雷挡在掌心,缓缓站起身来。原本苍白的长发化为漆黑,在身后宛若不祥之翼般伸展而开,青鳞消散,獠牙收起,竟又重化了人身。
仍是风雷的模样,冷冽倨傲,睥睨苍生的姿态,竟叫头顶雷声愈加剧烈,仿若震怒一般,盘旋轰鸣,当头劈下。
风雷却勾起嘴角,露出冷漠笑容,嗤道:“本座既已现世,负隅顽抗又有何用。”竟是伸出一指,便有一道金色剑气往那雷光斩劈而去,对撞在空中轰然爆炸,竟将内园结界炸出无数蛛网一般细缝来。
大国师本就须发花白,如今更是耗尽精力启动结界,须发更褪色成雪。如今结界被雷光一炸,法阵各处符纹受了灵气反噬,接二连三轰然爆炸,操控法阵之人亦是跟随受伤,在内园墙外跌了一地。
大国师不顾血染长袍,仍是匍匐地上,却将扶他的徒弟用力一推,哑声道:“速速禀报圣上,魔龙出逃,将国都百姓遣散,并通传九国一庄,共商对策!”
那年轻弟子眼见得师尊伤重憔悴,却是眼圈发红,用力应了一声是,甩出飞行法宝,便往国都所在飞驰而去。
头顶雷光渐渐消散,风雷立于半空,往四周一扫,目光微凝,“本座不过睡了个午觉,这大陆便成了蝼蚁的天下,当真,令人生厌。”
言罢便摊开手掌,轻描淡写往眼前一挥,声音亦是低沉有若大地鸣动,“极深之深,极暗之暗,诸天神魔,听吾号令。百万雷击——”
刹那间便有云层聚集,千万道刺目雷光,有若一阵电光急雨自云层里落下,笼罩数里方圆。轰轰轰轰!震耳欲聋的雷击同雷光噼啪刺响交缠,几个修士躲闪不及,竟生生被雷光劈成了焦炭。
那奉命报信的弟子亦是未能逃出雷击范围,却被一道白玉墙挡住,方才狼狈去远。白玉墙便缩成手掌大小的玉牌,落入大国师手中。
大国师面色铁青,足踏黄金钵立在空中,白色道袍在雷声中鼓满劲风,连同如雪的长须一道猎猎翻飞。一手执白玉牌,一手指向风雷所在,沉声道:“孽畜,你不在锁龙殿中安分守己,却擅自逃出,坏我仙树,屠我百姓,天道也不能饶你!”
那顶着风雷外皮的魔龙仍是倨傲冷酷,露出近似残虐的笑容,又低头看自己上身赤裸,不甚雅观,袍袖一拂,便换了身玄色织锦,金线绣五爪金龙的华贵衫袍,方才又笑道:“黄口小儿,竟对本座口吐妄言,真真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