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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寒心中暗叹一声,仍是道:“退下。”
风启洛又补一句,“三里之外。”
水千寒只得默许了。
武轩等人怎敢当真退至三里之外,只得勉强撤了百余丈之远。心想那法修不过凝脉五、六修为,神识张开百丈便是极限,故而才起了欺瞒之心。
谁料他几人方才匿了身形,便听耳边一声冷哼,正是那年少法修,嗤笑道:“若是小看道爷手段,我便削了他四肢,剁成肉糜,将这世子人彘送回乐寄去。”
武轩等人大惊之下,再不敢冒险,只得退至三里之外。
待风启洛神识之中再寻不到那些护卫踪迹时,他方才斜斜往水千寒怀中倚去,低声道:“抱我起来。”
水千寒心中一怔,只觉被硕大一朵桃花当头砸下,满心满眼俱是粉色团团,香风阵阵,险些就要乐昏头。自是忙不迭俯身,衣衫窸窣磨蹭时,便将这美人打横抱起。
风启洛适才强逼潜力,又施了一次归一降龙术,阻住那些侍卫。此时丹田干涸,便是连握剑的手亦有几分颤抖,故而只得依靠此人。如今身形悬空,怀抱之人却居心叵测,纵使他心中忐忑,面上仍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却是柔声道:“往西北方二十里,寻个无人打搅之处。”
水千寒微微垂目,见怀里人半是推拒,半是依赖的模样,更是浮想联翩,心潮澎湃。想他那位师尊,自幼时见面便是元婴之尊,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尊贵不可侵,何曾有过眼下这般弱势强撑,欲拒还迎的姿态。顿觉这满山满谷的苍翠森林都失了颜色,忙应了一声,将怀中美人紧了一紧,便往指定方位行去。
郭华执等人便在搜索中遇上了武轩一行。乐寄乃上三品仙国,这水千寒贵为世子,故而武轩等人亦是得了越明王室几分礼遇。此刻遇见,自是要郭华执调派人手协助营救世子。
郭华执便问道:“却不知那劫持世子之人何等模样?”
武轩等人面露尴尬,他几人俱是高阶,却被个小小的中阶法修玩弄,实乃耻辱。只是兹事体大,也顾不得颜面,只得将那法修形貌细细描述一遍,“十八、九岁模样,不过凝脉六层修为,一身白衣,生得倒是俊俏,眸中带紫,应是炉鼎体质。只是不知修的何等法术,五行之力俱耍得纯熟……”
这般描述,倒跟小王子殿下所寻之人有几分相似。郭华执心中暗叹,莫非当真如此巧合?面色则是慎重万分,派遣手下去一道寻人。
怎料这边命令方才下达,就有一道褐色传讯灵符破空袭来,郭华执抄在手中一扫,脸色又是一沉。
却原来百里之外的一处平原上,各国修士为取奖赏,联手剿杀邪鬼,彼此打斗起来。
无怪乎试剑赏花会之前,有两位国师联名启奏圣上,警告卦象不妙,暗示赏花会将多生波折。圣上却道,修真之人无处不相争,怎会毫无波折,仍是一意孤行开了赏花会。
如今看来,却当真是应了那两位国师之预言。
他只得遣了副将同武轩等人继续搜索,另带一列小队士兵折返山洞前,将当下情形一一禀报,要送姚守真回宫。
姚守真却细细追问武轩所言,而后坚定道:“若本王所料不错,劫持世子之人定是我那恩人无疑。”继而又冷嗤道,“只怕是那世子见洛公子俊美,动了色心,方才落入手中。自作孽,不可活。”
水千寒其人,风流好色,举国闻名,便是越明王室中亦有耳闻,姚守真自是毫不意外,那人有此一劫。郭华执却是不敢接他此言。
姚守真又道:“外园中邪鬼力敌众修士,这等闹腾起来,自有大殿下出面应对,何须你我去操心。那邪鬼本事过人,不用多事,先寻恩人要紧。”
便命令郭华执引路,往群山深处去搜寻风启洛踪迹。
水千寒却已将风启洛抱入一处山谷。那处谷口狭窄,群山环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段。又在谷口布下隐踪禁制,方才背靠山脚坐下,小心翼翼将风启洛放在腿上。
风启洛几近油尽灯枯,又狠狠一咬舌尖,维持神智,自乾坤戒中取出一枚暗金药丸,摊开在掌中。
水千寒见那丹药小指大小,灵力充溢,并非凡品,只是不知名字功效。才欲发问,却见风启洛将药丸送入口中,复又凑近他面前,柔软嘴唇竟覆盖上来。顿时热血上涌,便张口迎合,唇舌勾缠,又将他袍摆往上搓揉,谁料才得了甜头,就觉一股苦涩回甘的温热药力自喉咙涌入,顺经脉化入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启洛得逞之后,立时将他推开,怎奈一时用力过猛,竟跌落在草地上,又咬牙爬起来。
水千寒却捂住胸口,却是寻不到半丝痕迹,便是想要将那药力逼迫而出也是不能,便脸色惨白问道:“莫非是毒药?”
风启洛已直起身来,盘坐后将下摆一撩,便有几分得道仙人的风姿,哑声笑道:“开天集现天子金丹之事,你可曾知晓?”
水千寒一怔,“稍有耳闻。”
风启洛道:“那天子金丹便是由我炼制。”
眼见水千寒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风启洛亦不介意,只续道,“可惜世人只知其一,未知其二。天子莲可提纯、净化灵根,若是反其道用之,却可污浊灵根。”
水千寒心思动得极快,闻言便惊道:“你竟——这丹药……”
风启洛傲然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想天子莲加绛朱金线草,竟能炼成如此狠毒的丹药。不痛不痒,便可叫你天才资质,亦是落个废灵根下场。我呕心沥血方才炼制这一粒,倒是便宜你了。”
水千寒便人如其名,此刻心中百冷千寒,苦涩笑起来,“这等便宜,不要也罢。我不过想亲近一二,道友何至于此。”
风启洛此时已气若游丝,仍是强撑道:“……为我护法,事了之后,我便为你炼制解药。”说罢已是气息不继,只得敛目凝神,才欲行功,便已昏迷过去。
第三十章 福有双至日
平原之上,有上百人影密集聚合,法术灵器带起绛紫、金黄、靛青、血红各色光华绚烂,呼啸轰击,又被当中一道玄青巨影掀开,低沉咆哮声起,千山俱震。
那邪鬼两丈有余,魁梧强劲,行动却迅捷有若电光雷影,兔起鹘落间便抓住一名法修颈项,一面咆哮,一面高举过头,怒吼声中,竟将那法修左腿硬生生撕扯下来。
漫天粘稠血肉如雨落下,腥甜血气充斥鼻端,竟叫围攻者仿若置身修罗炼狱一般,个个面色惨白,肝胆生寒,竟再无人胆敢近身,只一味用远程法术灵气轰击。
一时间雷火符、雷火弹、水箭符、风刃符、火球符、裂地术,诸般手段如瀑倾斜,仿若交织成一张法术大网往那邪鬼当头罩下。五行之力此消彼长,漫天俱是火焰烈烈、水汽腾腾、风声飒飒,密不透风。
邪鬼虽最惧法术,怎奈这一头如今结丹,玄青外皮更是强韧百倍,寻常法术亦是损伤不能,竟是惊天动地狂啸一声,往那法术网薄弱之处冲出。拼着一身新伤旧痕,满身血红几欲遮掩本身青黑鳞色,又伸出刀刃一般利爪,就往人群中一挥,竟有剑意暴烈,呼啸冲散残余法术波动,更猛撞在当头几名修士胸前,便刮个肠穿肚烂,惨叫声起,接连倒下。眼见着便是重伤不治。
修真之人纵使个个刀尖舔血,如今亦是生了怯意。各国对那邪鬼悬赏再高,若是没了性命,又有何用。只是那邪鬼黄玉色双瞳渐渐泛起血光,竟似杀意大起,若是一个不慎,只怕就要遭毒手,故此这群乌合之众的修士们却是自发调整阵势,不敢轻易逃去。
恰在此时,就听见一个洪亮声音响起,道:“各位仙师有礼,我乃越明国王子姚守成,奉父王之命,率军围剿邪鬼。请各位仙师速速撤离。”
那些修为弱的,自是心中松一口气,便待伺机撤离。
那些修为强的,却是心中一哂,暗道这王子殿下是抢功劳来了。手上攻势又加紧几分,并不退让。
那王子传音即毕,又等待片刻,见有修士离场,却仍有些心存侥幸的,欲留在场中分一杯羹。他嘴角冷笑,扬手一挥,便有万千箭雨,蝗虫一般密密麻麻落下,有些修士躲闪不及,亦是被误伤,惨叫声、怒骂声此起彼伏。
姚守成一身玄黑避水兽头乌金甲,外罩腥红如血的吞月狐绒披风,腰间佩一对雕金嵌珠的龙凤宝剑,腰身笔挺坐在一匹纯黑骏马背上。二十出头年纪,华贵矜持,俊雅容貌间透着几分阴郁。听闻那些修士怒骂,亦是毫不在意,只让副将与那些修士致歉道:“若有误伤,我军有伤药奉上,请即刻撤离。”这王子殿下言语恭敬,手段强硬,竟是分毫不给这些修士浑水摸鱼的机会。
那邪鬼亦是被一阵箭雨击中,他如今少了武器,只得赤手空拳与人搏斗,越明军所用利箭箭头皆有符纹加持,竟有几支刺穿青鳞,扎入邪鬼隆起的手臂与腿肌中。
邪鬼大怒,一双眼中血色更盛几分,抛了那些纠缠的修士,视线锁定军中为首的王子,急冲而来。
姚守成细长黑眉一挑,又一扬手,骑兵队便策马列阵冲出,个个手执长枪,宛若一团铁打的荆棘,腾起黄沙阵阵,对准邪鬼疾驰而去。
那邪鬼不闪不避,亦是对准其锋芒勇往直前。却在距离不足几丈时,足下骤然一蹬,身形跃起惊人高度,便有若青黑巨鹰一般自骑兵阵上空掠过,又落在阵势后半,将几名骑兵撞得人仰马翻,一时间马匹嘶鸣、人立而起,又彼此踩踏,骑兵纵使有重甲在身,亦是险些被踩成肉泥。这威力无匹的重装冲锋队伍,竟轻易被邪鬼搅乱。
一片混乱之中,玄青身影再度跃起,仍是直冲姚守成而来。来势汹汹的身形,便是尚在数百丈外,就已叫这尊贵的王子殿下察觉剑意袭人,杀气冲面而来,不由得后背一寒,却仍谨记自己尚在军前,紧握剑柄,强撑冷静道:“金丹侍卫何在!”
便有数条身影自他身后拔地而起,御剑往那邪鬼冲去。
只是风雷凝脉之时便可越级碾压金丹剑修,如今既已结丹,自然远非昔日可比。区区几个金丹又岂在话下,竟怒吼出声,生抗住那集结的灵压威慑,又以肉身硬挨住一名剑修进攻,反手一掌便将那泛着紫光的中品灵剑抓在手中,竟是连物主神识也不肯抹去,直接一挥,将冲到面前的一名金丹修士拦腰斩断。顿时血喷如赤练,伴随断肢扑扑落地,落入诸修士眼中,个个尽皆变了颜色。
一时间只见一道玄青巨影在半空与地上左突右奔,凡有阻挡者尽皆杀之,却是连角度亦不曾偏移半分,直冲姚守成而来。那王子殿下终是胆寒,再不顾颜面如何,策马便往后撤退。左右军士阻拦上来,护驾之声不绝于耳。
怎奈那邪鬼委实强横,手中那把中品灵剑不过几斩便刀刃卷曲,再用不上,又弃了灵剑徒手相搏。
姚守成哪里还顾得上王子尊严,转身策马狂奔逃窜,那邪鬼杀得兴起,故而并不穷追,一路前进,一路杀伐,在身后留下无数残破尸首,堆积如丘。
姚守成副将仍坚守阵地,眼见得越明军森严队伍被一头怪物搅乱得零碎不堪,也是心中生寒,哑声道:“速速传讯,请国师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