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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
用力拨开身前的重重阻碍,救人心切的哈特压根没有发现,一颗硕大的石块,正从他头顶高速坠落。
“哈特!你——”
“小心!”
嘭!——
一声闷响,扬起大片尘沙。
“咳咳……”猛地扑倒在地,哈特胸口被撞得生痛,后背沉甸甸的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抬眼一看,一层淡红色的斗气护盾裹在了周身,挡开了绝大部分危险。
倏地想起维克的险境,他吃力的推搡着想要爬起来,但未愈的伤势总有些力不从心,“可恶!谁干的!?谁……咦?”
突然,脸上落下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困惑一摸,满手腥红。
……血?
哪来的血?
忽的,像想到了什么,瞳孔猛然一缩,哈特浑身僵直了。他颤颤巍巍的扭过脖子,一张刚阳方正的脸随即映入眼帘。
“格,格雷?”难以置信的哑了声,哈特只觉脑子像被烈雷轰炸了般,一片空白。
“唔……”艰难的半睁开眼,鲜血染满视野,后脑激烈的剧痛让格雷恨不得昏死过去。对上哈特慌乱的目光,他挣扎着勾起嘴角,“蠢货……下次,要看,看路……”
话音未尽,便再也支撑不住眩晕,格雷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不……不!格雷!”哆嗦着唇瓣,哈特浑身抖得如簸箕一般。他拼命想转身查看格雷的情况,但压在身上的重量又让他动惮不得,只能近乎绝望的感受着粘稠的鲜血滴落在后颈的力量,“你醒醒!快睁开眼!格雷!”
“格雷!”见到前方的惨状,焦急的杜予涵亦要往前冲,却被凯文适时拉了回来。
“别急,他死不了。”待释放了一系列防护法术,又在周身张开了屏障,凯文才放手让爱人上前查看。
费力挪开压在上头的大石,杜予涵伸手往格雷的脖子探了半晌,最后松了口气。虽然伤口看起来很恐怖,但因护盾及时张开,卸下了大部分冲击力,除了一点脑震荡外,估计没有大碍。
来不及安慰慌张的哈特,杜予涵硬塞了几瓶治疗药水,便向门洞的方向看去。
失去能量支持的神圣护罩闪烁几下,很快便黯淡下去。用力拭去脸上的血污,费斯丁手镯一亮,一层薄薄的护盾从脚底倏地笼罩全身。
“你!你这个魔鬼!”维克气愤的连踢带踹,不过即使加上狗蛋的撕咬,依旧无法挣脱身体上的禁锢。他恶狠狠的瞪着费斯丁,呸的啐了一口唾沫,“人渣!”
在他眼中,尽管这帮团员实力平平而且态度傲慢,对他这个拖油瓶也没个正眼,但好歹有些良知,总会有意无意的保护病残弱小。可这个费斯丁,竟然对曾经并肩作战的队友痛下狠手,甚至是要救他的牧师野不放过,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这样的人,根本畜生不如!
冷静的抹了一把脸,费斯丁对维克的谩骂充耳不闻,只轻一捻指,就让对方登时消了音。
一把抽起因疼痛而浑身发软的维克,他面无表情的朝杜予涵的方向瞥了一眼,露出一抹挑衅的微笑,便头也不回的朝门洞直冲。
突如其来的杀戮让米尔恩久久未能回神,直至肩膀被落石砸中,才如梦醒般抖了抖。回头看了看惊愕的队员,又望了望前方臃肿的背影,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咬紧下唇,三两步跟了上去。
草!
看着费斯丁的身影消失在光幕中,脑中与对方的祖宗十八代做着各种不和谐运动,杜予涵气得双拳紧攒。
“涵,你没事吧?”凯文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深深吸了口气,杜予涵控制住体内狂飙的暴怒,“没事。”
见爱人逐渐平复,凯文放下心来,顺道手指一划,头顶一颗落石瞬间被击得粉碎,“要追吗?”
“追,当然追!”杜予涵眼神一紧,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
“儿砸”给拐走了,当爹的岂能坐视不管?
说罢,杜予涵激起浑身斗气,下一刻,手腕的镯子暗纹涌动。他危险的半眯起眼,朝着门洞迈步走去。
凯文轻叹一息,眼里却盈满了宠溺。
有个爱管闲事的恋人,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走吧。”低声呢喃着,凯文也紧随其后。
*****
“费斯丁!”无可抑制的愤怒在血管中奔腾翻滚,团长怒气横生,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眼睁睁的看着手下被杀,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早该看透那人的不妥,及时制止事态的失控,而不是让忠心的部下白白牺牲,最后却做了他人的踏脚石!
越想越是激愤,团长恨不得即刻冲上去,把费斯丁大卸八块。
可他不能。
他非常清楚,一旦离开团队,这张依靠斗气与魔法维持的屏障,会变得更为薄弱,那么其余的人极有可能会受伤。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团长死死盯着那扇夺目的光门,最终咬牙切齿的下达命令。
“全员撤退!”
“团长!但,但是——”
“我说撤退!”
“……遵命!”
随着一道破帛声起,巨大的空间护罩在团队头顶聚拢,带起数道无序狂风。一息间,原本还挤在中间的几十号人,瞬间没了影。
下一刻,石室轰然崩塌。
作者有话要说: 2017年,祝小天使们开开心心~~~>3<洒家今年也要好好努力,多挖几个巨坑(远目)!(⊙v⊙)
么么哒!!
第232章 人质
活了两辈子,维克从没想过,自己竟会有被抓去做人质的一天。
上辈子实力彪悍自是不说,即便是身体羸弱的这辈子,也是自小便在布鲁诺的庇护下,在众人的关心疼爱中安然成长。别说遇险了,就是日常生活都被料理得妥妥帖帖,生怕他有一丝不痛快。
可现在他不但受制于人,还成为了别人的包袱,这对于自视甚高的维克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唔!”被死掐的部位疼得发麻,维克拼了命想从铁臂中解脱,可除了换来脱离喘息外,就只有无情的讥讽。
“小朋友,我奉劝你听话点,乖乖待在叔叔身边,叔叔会保护你的。”费斯丁笑得一脸和蔼。方才的逃命耗费了不少的精力,不过幸好之前那死去的神官替他疗伤,经过短暂的歇息,他感觉又精神了不少。
而站在一旁的米尔恩,则一反之前的辛勤,并没有马上上前伺候,只隔了两米的距离小心问道:“大人,您确定那个人会追过来吗?”
“其他人我不清楚,但他……”对米尔恩的疏离并未在意,费斯丁自负的哼笑一声,“肯定会来。”
不过米尔恩可没有对方如此乐观,他现在满脑子都在计较着,一旦杜予涵没有跟来,那接下来这探路的替死鬼,不就成了自己吗?思及此,他不由得对自己的冲动懊悔万分。
“恶心的畜生!”即便位处劣势,但一想到成了他人手中的筹码,维克就气得直骂娘。
长时间的高强度奔袭,大多数队员已好几天没有洗漱,加之上有伤在身,费斯丁更是被告知沾不得水。而刚刚的剧烈运动又让他大汗淋漓,臂膀腋下黏满了淡黄的痕迹,使得被夹在他身边的维克几欲呕吐,呼吸间满是浑浊的异味。
靠!臭死了!
“真是失礼,没人教你要尊敬长辈吗?”费斯丁也不见生气,只笑着腾出一手用力搓揉着小孩的脑瓜,“叔叔的脾气可不是太好呢,到时候可别怪叔叔下手没轻重,哭着鼻子要找妈妈。”
而维克的答复,则是狠狠的碾了一脚。
“呵呵,真是有活力的孩子。”危险的半眯起眼,费斯丁只手下微动,维克的脸色唰的又苍白了几分。
就在这时,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幽暗的尽头传来了一米耀目的白光。不一会儿,手攥着手电筒的杜予涵,协同一脸淡漠的凯文,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
“能再次跟你相遇我感到相当荣幸,阁下。”费斯丁笑眯眯的行了个礼。
没空搭理对方假惺惺的问候,气喘吁吁的杜予涵首先打量着怀里的维克,纵然肉眼看不出任何外伤,但那张青白得接近透明的小脸,让他拢紧了眉。
“我说老男人,你下手给我悠着点,他若是少了根毫毛,我就唯你是问!”
“怎么?心疼了?”目光终是放在了对方身上,费斯丁阴阳怪气的勾勾嘴角,“没想到为了一个黄毛小子,你居然就这么跟过来,连命都不要了。可真是父子情深呐,在下好生感动。”
感动,感动尼麻痹!
当初你特娘的目的不就是要引老子跟过来吗?
杜予涵暗自冷笑,“会长大人,咱明人不说暗语。我已经如你所愿跟来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别紧张,我没有别的意思。”乐呵呵的眯着眼,费斯丁直起了腰,“素闻阁下与卡瑞德先生关系不错,而在之前的剿匪行动中,阁下的表现实在可圈可点。在下希望你能善始善终,坚持完成最后一小段路,助我一臂之力。”
最后一小段路?呵,若是真帮你走完了,估计就真成了他们的最后一小段路了吧?
若是换做平时,杜予涵绝壁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顺道留给对方一根笔直的中指。可如今维克正在对方手上,万一把费斯丁给惹怒了,就这小胳膊小腿的,发生了什么意外,那他都不晓得该如何跟有恋弟情结的布鲁诺交待。
“不知你意下如何?”见杜予涵无动于衷,费斯丁边笑着边收紧五指。
“呃……”即使已痛得浑身冒汗,可维克依然咬紧下唇,不过还是泄露了几丝痛苦的闷哼。
“我答应你。”杜予涵冷着一张俊脸,“但你要立刻放了他。”
“放了他?呵呵。”仿似听到什么笑话,费斯丁笑得前仆后仰,可手下却没有松懈半分,“阁下你可是在跟我谈条件?这是哪里来的自信?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有路可选?”
脖子被勒得死紧,维克的脸色变得铁青,神智越发迷糊,已隐隐出现缺氧昏厥的征兆。围在脚下的狗蛋急得吱吱乱叫,大嘴一张朝着费斯丁的大腿狠咬,不过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伸脚就把它咕噜着踢远了。
“你在消耗我的耐心,阁下。”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费斯丁似乎有点都不担心对方会忽然发难。
被那抹讥笑气得磨牙,杜予涵明亮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卧槽你大爷!
蓦地,紧绷的双手覆上了一阵冰凉,杜予涵刚一侧身,立刻对上了一双带笑的蓝眸。
“别着急,没事的。”轻轻捏了捏爱人的手背,凯文显得十分淡定。
不就是被掐一下脖子么?除了呼吸有点不顺畅外,哪有什么生命危险?再说了,这可是一颗重要的棋子,费斯丁又不是傻,若是白白弄死了,还拿什么来要挟他们?
特有的柔和声线安抚着急躁的神经,杜予涵深深吸了口气,拳头紧了放放了紧,终把沸腾的怒火压了下来。他愤愤扫了米尔恩一眼,又把视线落在费斯丁身上,最后抿紧唇角。
被有如实质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米尔恩忍不住缩缩脖子,随即想起自己才是优势方,又壮着胆子狠瞪回去,“看,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态度?!”
不理会米尔恩的叫嚣,杜予涵盯着不远处的胖子面容冰冷。
“你想怎样?”
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费斯丁裂开一口白牙。
“带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