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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开棺。”
此话一出,周堇立刻转过身来,看清来者的面容。只见那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头脸白净,眉眼间一片风流。身形清瘦,穿着一身月白长衫,神情倨傲。
“舅老爷。”李河见到那人,唤了一声。
舅老爷?周堇一乐,这人的岁数做李河的儿子都够了,没想到还是个老爷。
只见那舅老爷提起衣衫,迈步进来,站到周堇面前,看了一眼陈立媛的牌位,脸上露出悲痛的神情,随后又看向周堇,目光冰凉,“阿媛的棺任何人都不准碰!”
呵,这真是半路杀出个舅老爷。
周堇脸上也是一沉,“这位小公子,这开不开棺,我说了不算,只怕你说了也不算。你要是不准开棺,也别冲我喊,我就是个小道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消灾?你这种江湖骗子只怕是只会拿钱吧!”
周堇只觉得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差点忍不住当场揍了这个小脑残。
“既然小公子这么讲,那贫道也不打扰了。”说完,一扬拂尘,就甩到了那人脸上,然后扭头就往外走。
那舅老爷被周堇突然抽了一脸,只觉得脸上生疼,气的正欲破口大骂。
李河见状连忙阻拦,“道长,道长,您别生气,舅老爷不是这个意思,您别走啊!”
周堇冲着李河一鞠手,“李管家,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李管家,让他走!”
这边周堇正跟李河二人纠缠不下之时,只听院中忽然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堂中三人皆回头去看,屋外的乌云也不知何时消散了,莹白的月光又落了下来,将院里的情形照得是一清二楚。
原本整整齐齐跪在地上的仆人都纷纷扭头看向身后,只见一身形高大的男子出现在园中。厚重的披风随着步伐微微翻动,马靴上的铁扣闪着熠熠寒光。
满头飞舞的纸钱从他身旁,肩头掠过。那人面容坚毅,棱角分明。一双黑眸在月夜下炯炯有神。宽肩窄腰,穿着一身浆洗笔直的警服,配着那腰间乌黑发亮的手枪,竟生出了让人不敢发声的气势。
只见那人步伐稳健的向灵堂而来,越过众人径直走进堂内。
路过周堇等人身边时,那人并未停留,直直来到香案前。随后伸出手来,取过一支香,就着烛火慢慢点燃。
那男子的双手修长而干净,捏着线香的动作轻缓细致。只见他对着牌位三鞠躬后,便将那香插进炉中。
周堇三人一直盯着他看,竟无人发声。
等那男子祭拜完陈小姐后,转过身来,双目扫视一圈后,开口道:“我是警察局的探长段禹成,今日清晨有人去警局报案,称陈家大小姐遭人谋害。局里派我来调查该案。”
“报案?”李河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难看起来。
那舅老爷也是一呆,面色苍白如纸,“谁报的案?我们没有报案!李管家,快把他赶出去!”
周堇在旁边听着,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这下可好,有帮手了!
那人冷冷地瞧了眼嚷嚷着的舅老爷,随后看向李河,“你是?”
李河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了视线,低声道:“鄙人是陈家管家,李河。”
“那这位又是?”那人手指一指,落在那舅老爷的面前。
“这是我家夫人的家弟。”
“哦,我还以为这是陈少爷呢。”段禹成讥诮道。
“李管家,请你将陈老爷请出来,这件事已经不是你们陈家说不查就能不查的了。”
这段禹成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李河犹豫了片刻,只好转身去请家主。而那舅老爷一见李河走了,自己也赶紧跟在后面跑了出去。
片刻之间,诺大的灵堂中,竟只留下了周堇和段禹成两人。
段禹成刚看向周堇,周堇忙抬手行了一礼,笑眯眯的说道:“我乃是陈老爷请来替陈家大小姐做法事的普通小道,俗名周堇。”
段禹成闻言点了点头,便没再说话。
周堇见状,清了清喉咙,低声问道:“段探长,您说报案的人说陈小姐遭人谋害?可是据我所知,这陈小姐可是自尽而亡啊。”
段禹成原本没打算搭理这小老道,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又将视线放回了他的身上。
“自尽?”
周堇点了点头,“具体的原由我不方便告知,等你稍后问过陈家人便知。”
段禹成闻言,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小老道一番。只见这小老道细皮嫩肉,眉清目秀,一双眼睛似新月微弯,天生带笑。如若除去这一身旧道袍,只怕还会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小少爷。
不等他细问,就见李管家匆匆而来,看到段禹成忙微微弯腰,“段探长,夫人在内院等您前去一叙。”
“李管家前面带路。”
说完李河便带着段禹成往外走。周堇见状,连忙跟上,“李管家,不知我能否也一道同去,你也知道刚才的情况,等不得了。”
李河现在真是焦头烂额,这边有警局的人上门找事,那边又有大小姐的丧事悬而未决。思索了片刻之后,李河点了下头,“好,那请道爷也一同前去吧。”
第六章 第一夜(6)
李河带人刚踏进主宅,就听见里面有人高声说道:“姐,你快把那人赶出去!”
听这声,应该就是那位舅老爷了。而他话里的“那人”,只怕就是周堇身旁的这位段探长。
周堇斜眼看了一下段禹成,只见他面色如初,大开大合地向前走去。根本不将那位舅老爷放在眼里。
周堇暗自点头,这位段禹成不一般,自己要是跟紧他,说不定这次的任务就能浑水摸鱼,渔翁得利了。打定主意,周堇连忙甩着两条腿,紧挨着段禹成而走。
段禹成见有人靠过来,扫了周堇一眼,又目视前方,进了院门。
主宅门前同样悬着两盏巨大的白绸灯笼,在夜晚里发出明亮的光芒。
“住口!”三人刚站定门前,就听到里面陈夫人呵斥道,随后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李河顿时面露尴尬,举着手也不知该敲还是不该敲。正左右为难之际,门从里面被猛地拉开。
门一开,就看到那舅老爷脸上羞愤难当,左脸还红通通的。
周堇看到这小脑残被人打了,心里顿时一阵舒坦。这种熊孩子,就该好好教训,省的不知天高地厚。
舅老爷见到门口三人,也是一愣,忽而又想到自己的脸上有伤,只觉得面子里子都有些挂不住。一把推开站在最前面的李河,就往外冲。
李河一时不备,被推了个趔趄,周堇恰好在后面,扶了一把,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李河眼神阴冷的扫了那舅老爷一眼,然后连忙向周堇道谢,“多谢道爷。”
那眼神变得极快,却仍被周堇瞟到。周堇不动神色的点点头,“哪里。”随后看了身旁的段禹成一眼,却见他一直盯着李河,或许刚才的那一瞥,他也看到了。
李河整了整衣衫,冲着里面轻声道:“夫人,段探长和道爷来了。”
“请他们进来。”陈夫人在里面答道。
“是。”李河一摆手,做出请的姿势:“两位,请进。”
段禹成轻点了一下头,率先跨了进去。
周堇刚进到屋内,就闻到一股草药气味。看来这陈老爷身体不适,成日卧床,倒是不假。
越过一扇八宝屏风,就看到陈夫人端坐在木椅上,正拿着绣帕擦拭眼眸。一见到周堇他们,忙将绣帕收回在袖口里。一抬眼,就见陈夫人如水般的眸子红通通的,仿佛刚才哭过一场。
“让诸位见笑了,我那胞弟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如果冲撞了各位,还请各位看在妾身的份上海涵。”
陈夫人说话本就婉转悦耳,再配着这一翻话,听的人是既熨贴又舒服。之前再大的不满也就那么回事儿。
段禹成冲着陈夫人点了点头,开口道:“陈夫人,我今夜上门,正是为了调查陈小姐被人谋害一事,还请陈家配合我调查,早日捉到真凶,已慰陈小姐在天之灵。”
陈夫人一听这话,脸色白了几分,随后说道:“段探长的来意妾身已知晓,诸位先请坐。”
见陈夫人让座,段禹成也不推辞,坐在了陈夫人右手旁的漆皮红椅上,而周堇则紧挨这段禹成坐下。
李河连忙手脚利索的替他们上茶。
见众人坐定,陈夫人便看向段禹成,“段探长,您说有人去警局报案,不知报案的是谁?”
段禹成眼神微敛,“保护报案人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陈夫人听到段禹成这话,愣了一下,脸上有些难堪,“段探长,恐怕您是误会了,妾身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阿媛的死并不像那人所说,被人谋害,而是……自己了断的。”陈夫人说到这,又有些哽咽。
“这件事我也知道,如今双方各执一词,我也不能轻易的相信任何一方,既然陈夫人说是自尽,那便让段某看一看小姐的尸身,是自尽还是谋害,就一清二楚了。如果真是自尽,那段某自当即刻离去。”
周堇这边忙在心里疯狂鼓掌,好好好。这个段禹成怎么就这么顺着我的心思来呢!
陈夫人一听,面上血色尽失,沉默了半晌,“段探长,这开棺一事,恕妾身不能答应。”
段禹成闻言,放下茶杯,深深地看了陈夫人一眼,“既然是自尽,陈夫人为何不让我开棺一验呢?这么遮遮掩掩的,只怕还会招来猜疑。”
陈夫人放在双腿上的手紧紧攥成一拳,虽面色苍白如纸,却仍是咬口不松。说这棺是无论如何不能开。
原因就是一个,那陈小姐还是未嫁之身,不能让旁人看到。
陈夫人这边不松口,就是段禹成也有些头疼。毕竟报案的不是陈家人,而陈家在这地界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如果他强行开棺,只怕会难以收场。
周堇眼见着段禹成这边陷入了僵局,想想也该轮到他出场了,便清了下嗓子。
“陈夫人,小道插一句。”
“道爷请讲。”陈夫人闻言抬起头来。
“这办案的事我管不上,可是这陈小姐的法事却不能再耽搁了,之前我上香之时,已感异动。那线香竟在火中不燃,这么蹊跷的事,只怕皆因陈小姐而起。如果再不开棺压舌,只怕小道之前的忧虑会成真啊。”
周堇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前竖起手掌,眉头紧锁,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怎,怎么会?”陈夫人听到这话,不同于之前面对段禹成时的冷静,明显慌张了起来。
对付封建迷信的最好办法,就是以毒攻毒。
段禹成一听这话,也看向了周堇。眼里却是全然的不相信。
周堇扫了他一眼,又看向陈夫人。“今夜,再不开棺,只怕就错过最好的时辰了。”
第七章 第一夜(7)
屋里一片安静,陈夫人斟酌再三,紧闭双眼,复又睁开:“妾身还是那句话,这棺无论如何不能……”
话未说完,就听到有人在外敲门。
李河见状,连忙去瞧。片刻之后,快步进来。脸上一片惊慌之色。
陈夫人娥眉微皱,出口询问:“怎么了?”
“刘少爷来了。”
陈夫人一听,神情微愣,随后猛地站起身来,一手紧紧地捏住扶手,急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到,现在在灵堂给小姐上香呢。”
陈夫人连忙伸手捋了捋碎发,稍整衣衫后,急急朝灵堂走去。
段禹成见状,转过头来看向周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