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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千航回过头来,一脸无辜。“啊?什么有什么?”
裴印萧指了指李千航刚关上的床头抽屉,“你刚才看到什么东西愣了一下?”说完,好像根本只是礼节性地提问,不需要回答一样,径直走到了屋内。
李千航先他一步按住了抽屉,有些底气不足地问:“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愣了一下?”
“我……也看到了。”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王尹夏开口了,声音细得像蚊子,不过就这点距离,再小的声音几个人都能听清。
苏尧刚才走神给自己算姻缘去了,这回儿只能朝着邹意投去求救的目光。邹意看了看他,又转头去看了看屋里的两个人,苏尧注意到李千航和邹意目光对上了一阵。
“我不知道。”邹意摇摇头,小声说道。邹意一说完,裴印萧就不由分说地拉开了抽屉,李千航及时撤了手,没被撞到。可抽屉拉开后,连裴印萧都顿住了。
那里面空空如也,连只蟑螂都没有。
苏尧没想到裴印萧这么胸有成竹的逮人还能逮错,一时之间连化解尴尬的话都想不出来。
“对不起,是我看错了。”半分钟后,裴印萧字正腔圆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李千航本来半蹲在地,听到这话,手撑着床头柜慢慢站了起来。
苏尧以为他要开口骂人,或是嘲讽裴印萧几句,没想到李千航居然拍了拍裴印萧的肩膀,“没事儿。我刚才,可能是愣了一下,不过不是看到什么,是脑袋有点晕乎乎的,感觉好像想起什么事儿来了。”
道歉和原谅虽然是两种基本的礼貌,但在现实中操作起来,难度是相当大的。只有无邪的小朋友才能在这两个步骤后,不带转场地聊起下一个话题,把之前的一切抛之脑后。
邹意感觉现在是个减淡尴尬的好机会,便立刻接上了李千航的话茬,“想起什么来了,跟我们说说吧。”
“什么都没有……”李千航挠了挠头,尬笑着说:“就是那种,马上要想起来了,然后脑子它自己摔了一跤,又全忘光了的感觉。”
苏尧想起李千航在楼下时,也露出过这种不好意思的神情。
李千航逗得邹意很开心,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往楼下去了。苏尧本来跟在后头偷偷围观这对失忆鸳鸯,却被在楼梯口刻意留步的王尹夏叫住了。
“抽屉里有东西,我看到了。”王尹夏用她的小细嗓子飞快地蹦出这么一句,看到裴印萧走过来,又赶忙跑下楼去找邹意了。
刚刚才放下心来的苏尧,此刻又炸锅了。如果王尹夏说的是真话,那李千航和邹意是在隐瞒什么吗?如果王尹夏说的是假话,她又有什么目的?
“她跟你说什么了?”经过苏尧身边的时候,裴印萧突然凑了上来。
这样的距离实在是过于近了,苏尧还没弄清楚两个人有没有关系,有什么关系,只得后退两步,强装淡定地说:“她说你长得好帅。”
“哦?”虽然裴印萧还是面无表情,但声调里带了几分笑意。察觉到苏尧想溜,裴印萧伸手把他夹在了墙和手臂中间,半挤半搂的捞回了面前。“那你觉得呢?”
苏尧心里没出息地窃喜了一下,难道有戏吗?
随即,他故作直男地拍了拍裴印萧的腰,顺便把一口豆腐下肚,“帅呀,帅得不行。等我想想亲戚里有没有适龄未婚的小丫头,我给你们做做媒去。”
“那你好好想吧。最好顺便把王尹夏说的话也想明白。”裴印萧突然变脸,撂下一句话离开了。
苏尧冲着他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还想做个鬼脸,心里却突然一紧。好像他也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的一个背影,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悲伤。
屋门没关,苏尧走了进去。
这间屋跟他的那间也没有任何区别,想来跟其他人的房间也不会不同。可唯独这一间被藏起来,到底是因为这间房子与众不同,还是这房间对应的人有什么问题?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明明像一见钟情一样心跳加速,刚才却又有了那么绝望的心境。那个人到底是谁?
苏尧拉开抽屉,手在里边摸了个遍,只摸出一层灰来。他蹲下,头靠着窗边,用指尖轻捻着灰,任凭思绪飘飞到不可掌控的地方。
☆、诡事
旅馆里没有钟表显示时间,但毕竟入夜很久了。除了偷偷补过觉的苏尧和话都不太说的裴印萧,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感觉到有些困了。
“女生一间,男生一间,我觉得不够安全。要不还是所有人挤一间房睡吧,大家心里都踏实。”赵诗云看起来是最困的,说着说着话就要使劲揉眼睛保持清醒。
苏尧想了想,说:“我觉得所有人都睡着还是很危险。要不,要不我们四个分两组守夜吧?反正明天白天还能睡,今晚上先克服一下。”
“我跟你一组。”裴印萧接话道。梁一衡在一旁朝着李千航吹了吹口哨。
赵诗云伸了个懒腰,“听说带妆睡觉一晚上,等于不擦防晒霜暴晒五个小时,也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这要是真的,我简直是崩溃……”说着说着,她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戳了戳王尹夏的脸,“小夏,你皮肤也太好了吧。又白又嫩,摸起来跟鸡蛋似的。”
王尹夏有些害羞地躲了躲。邹意也凑近了看她,发现她皮肤确实好,三个人又放松地聊起稍显稚嫩的护肤美妆心得来。
苏尧听见裴印萧不易察觉地“啧”了一声。转过头去,发现他紧锁着眉头,眼神凝重,好像在思考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始终不得突破。
在赵诗云说到“修左边眉毛特别痛苦”的时候,裴印萧的眉头舒展了片刻,随后又紧紧锁上了。
“怎么回事?”苏尧忍不住出声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裴印萧沉声说:“我就说有什么地方非常不对劲,现在终于想起来了。”他走到桌前用手指一下下地叩击,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释放不安,伴随着规律的背景音,他又说道:“更奇怪的是,你们居然没有一个人意识到。我刚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干扰着一样。”
“别他妈卖关子了。”梁一衡不耐烦地锤了锤墙,“再不说,当心被干扰忘了啊。”
裴印萧没给他好脸色,别过身子,倚在桌旁说:“这个旅馆里,居然一面镜子都没有。”
听到“镜子”这个词,苏尧的太阳穴突然一抽一抽地疼,浑身难受得像过了电一般。他伸手摸了摸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硬得像扎在肉上的芝麻粒了。
没错,是镜子。普通的旅店,即便没有梳妆台,也会在床铺对面或是桌子旁边安装镜子,更别说卫生间。
而这间旅店里,连卫生间都没有安镜子,洗手台上方只有一面单纯的瓷砖墙。可他们七个人来回反复地查看了这么多遍,竟然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又或者,正如裴印萧所说,有什么东西干扰着他们对镜子的认知,让他们察觉不到缺少镜子的不适应感。
“但是,没有镜子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实际的影响啊。”李千航走到邹意她们旁边,指了指自己的脸,“要是我脸上沾了米粒,你们告诉我不就完了?”
这个人的谐星气质越发浓厚,而且处于危机之中的女生们,特别是邹意,很吃这一套。笑过一阵,赵诗云眼珠一转,使坏地说:“要是你牙上沾了菜叶呢?”
李千航立马拉下脸来,严肃地说道:“那我现在起就不笑了!”房间里又是一阵笑声。
“言归正传。”苏尧眼看李千航被赵诗云带入了大坑里,形象越发诙谐,就快要成为不适恋群体了,连忙打断了他们。“你们就凑合着休息一下,我们还是像刚才说的那样轮流守夜。”
一直在角落没出声的梁一衡走了过来,在苏尧和裴印萧脸上轮流盯了几个来回,“两个人靠不住。我看我们四个都别睡,一起守更保险。”
他说“两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加强了语气,略有些挑衅的意味。
不确定门窗是否百分之百安全,女生们就睡在了一楼角落的沙发里。
李千航嫌无聊,轻手轻脚地找了半天,居然从旮旯里翻出一副扑克牌来。于是四个人在沙发旁边围成一圈,用气音和手势决定了玩斗地主。
裴印萧摇了摇头,表示不参与。苏尧拿着牌走到房间那头去洗过,免得吵醒睡觉的人。洗牌的时候,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来了,第一遍他还洗得有些生疏,第二遍就潇洒利落起来。苏尧赶紧来回摸了一遍,确认自己手上没有长什么常年练习磨出的神偷茧子。
发牌时,苏尧有意地装了装生疏,不想被人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技能点。
地主被李千航叫了,苏尧便往梁一衡那边挪了挪。梁一衡显然是很会打牌的,很快就绕得李千航自乱了阵脚,莫名其妙地丢了个□□。苏尧配合他走牌,梁一衡手里的牌很快就所剩无几。李千航眼见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烂,居然不管不顾地继续拆对子,好像晚一轮输就是赢似的。
苏尧把牌并拢又匀称地推开,微笑着看向李千航。其实他手里的牌并不好,刚才为了协助梁一衡,拆掉了一个顺子,现在剩了一个A一个J,还有3、6、7各一张。
“一个3。”李千航甩下一张拍,轻声说。苏尧瞟了瞟梁一衡,他手里也有五六张牌的样子,未必就比自己好过。
“6。”苏尧打出了自己的6,梁一衡“嘶”了一声,跟了一张7。
李千航的表情很难看,他思考了很久,捏着手里的某张牌就是不行动。
苏尧看到裴印萧站起来,围着沙发外围走了一圈活动筋骨,然后停在了他背后。裴印萧俯身下来看苏尧的牌,细微的呼吸声像是生出了枝芽,挠得苏尧后脖子一阵痒痒。
“A!”李千航终于狠下心来出牌,这一声压抑又奔放,差点破音。赵诗云在睡梦中清了清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扰到了。
苏尧要不起了,但还是故作玄虚地犹豫了一阵才说“过”。梁一衡叹了口气,冲着李千航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出牌。
随着李千航丢下一张草花3,在苏尧身后围观的裴印萧冲着战局中央伸出了手,盖住了李千航的牌。
“你干嘛?”苏尧小声问道。裴印萧示意他把牌亮出来给其他两人看,苏尧听话照做,李千航也跟着翻过了自己的牌。原本有些不满的梁一衡,在看到两人的牌后,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
“3;7,A,J。”苏尧念出了自己的牌,随后目光转向对面的李千航。
“6;7,J。”李千航说着,捡起了自己刚刚打出的3。
梁一衡把牌甩到了牌堆上,那是3、6、J和A。
“谁洗的牌?谁发的牌?”梁一衡发问,声音并没有压得很低。显然事态对他而言已经非常严重,不是睡觉的时候了。
苏尧刚要应下,就听见裴印萧说:“又不是变魔术,谁还能左右你出的牌么?”
梁一衡冷笑一声,“只要打牌的人是奔着胜利去的,那在很多分岔路口,都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装神弄鬼,不就是引导暗示之后,让人自己吓自己吗?”
“反正都这样了,我也解释不清楚,随你怎么说吧。”苏尧收齐地上散落的牌,重新垒好放回牌盒里。这件事太奇怪了,他不怪梁一衡话里带刺。甚至,想起刚才那种熟悉的手感,他不禁怀疑起自己来,怀疑自己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