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曦和慢他几拍,作了一揖,而后恭敬的上前半步,他伸过手来,轻挑起月离弦一小撮发尾墨发。
月离弦没有退后避开,他也知道自己躲不开。
离得更近,愈能感觉到曦和周身那股吸引人,是让人不自觉便会全然交付信任,甚至极有可能演化为想去依赖的钦佩。
擅蛊惑,果真不假。
曦和淡漠的微垂下眸,指节略作挑翻,那节发尾在指尖缠成个结,又齐落而下,下落之时猝然在空中化了。
那股薄烟不轻不重的蒙在人眼上,先前那位苏公子归来,曦和祭师仍旧闲云野鹤那般未予置理,而今不仅亲自出面,还为其授掌仪,众人便知孰轻孰重了。
月离弦却有些木然,说不上主动或是被迫,他只是一味接受着,接受着他所不了解的授礼,接受着那些人一排排的恭允让行。
佛戚站起身来,眼神露出势在必得,在他路过之时传音道:“我佛戚认人,不计神魔。”
好一个不计神魔。
月离弦淡横他一眼,瑰紫眸子惹人晕眩,佛戚丝毫不受影响一般,仍旧笃定。
月离弦直视向前方,少有人会抬眸看他,几乎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存着七分敬三分礼,十足善意,这种敬是毫无缘由又匪夷所思的。
月离弦不想多留,他顺着这条尽头未知却再明晰不过的路大步迈过,行进如风,已是丝毫寻不到方才的无措。曦和则气定神闲的靡靡跟过,却一点也不落下。
宫离弦道:【不过勉强一个少宫主,多长时间能拿下这魍笙宫,就看你能废物多少程度。】
好在月离弦并非孤立,曦和虽让人难以捉摸,无声放任他,至少现在总归算不上对立,而那佛戚却是大张旗鼓对他鼎力支持,给了他极大的助力,还有那先前曾在罄灵宗搭过话的牧硝,亦是在接下来的时日表露了衷心。
于是在魍笙宫,他的存在竟也渐渐开始成为一种理所当然,月离弦自己仍觉空落,他手心没有任何筹码,无论是否承认,他总觉得什么都抓不住,什么也不是真正属于他,总会走,总要丢。
无恃也无恐,他开始试探性的提拔一些人为己所用,结果这试探来的毫无意义,一丝波动都无,更别说掀起浪。
这段时间瑰柏传来了讯,不少能者为了泫涸真界作打算而去选择闭关,其中便有掌门和莫长老,想来其他宗门内的情况也相似,他们亦知道这般可能会带来的弊害,各宗门护界也纷纷加强看守的人,进入高度警戒。
月离弦也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魔修少有可能会选择在这时出手,若要群攻,等到泫涸真界开启的那些天出手为佳,主力空虚,再加上一连许久看护下来的松懈,相较之前都是破绽。
能利用好的时间所剩无几了,月离弦心道。
他手上正翻阅着一本册子,是那天曦和临走前随手抛向他殿里的,曦和不当回就那么事扔到桌子上,月离弦思虑繁杂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那时他还去干了些别的而冷落了这东西,等他将周围的构造探了个差不多回来,这才又想起这不起眼的册子,那时不过随意翻看两眼,却是越翻看下去越心惊。
那是教他怎么利用好血脉遗传的相关蛊惑心术,还详细载录了如何去控制,月离弦曾经对自身拥有的能力模糊的地方、还有许多他根本未曾考虑到的地方,那册子里都详尽指出了,直白的为他指了条明径,他便利用好这些愈发坚定的修习,虽称不上得心应手,总归熟练了不少。
许是功法影响,一并连带着气质亦发生了很大改变,他自己身上原来所有的清正锐意被缓下许多,多了些捉摸不透,容貌在这般蜕变中反倒开始逼人了,一眼惊鸿,又教人难以详尽指出是惊艳在何处。
魍笙宫内里,丝毫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散乱,自从月离弦占了这继位人身份,宫内上下都好似吃了定心丸,便是不明情况的人有腹议,也被那双说不清清澈还是深邃的,似碧落般的惑人眸子给堵了回去,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一不是拿对宫主礼遇待他。
这让月离弦更为好奇那上一任宫主其人了。
☆、第一百章
而这一天他得了机会,曦和难得又来拜见,邀他去焚沄殿。
——落座于群殿至高处,宫主寝殿。
月离弦不知他用意如何,但却知道焚沄殿早在宫主离去后已然被下了禁令,而今却邀他去那里……是为自己?
月离弦没有任何推诿的理由,他不想放过丝毫可能的机会,何况他本就想去。
焚沄殿确如月离弦所想那般,虽华丽宏伟的高耸直上,却清寂非常,曦和看样子也是许久未曾来过这地方,近看向外观竟是难得露出几分出神。
月离弦不出声打扰,曦和也很快便敛了情绪,屈指一弹,不知轻触向哪一点,面前的禁制倏然化去。
他侧身让了行,月离弦径直迈过高阶,问:“祭师带我来此处,是为何?”
“吾主走后,这里便荒落着,不曾有人再踏入此处,包括我,但我也知道,吾主没有对我留下任何口讯,就一定会留下线索,最有可能的,便是他爱鼓弄的信笺了。”
曦和顿了步子,推开面前这镂刻雕门,外面的光线一下子打到宽敞又寂凉的屋里,里面摆置了看起来年代甚久的几样古物,除此之外陈设便相对简单许多,比起一宫之主的居落,倒更像是普通人的一个空间私密的书房。
曦和几步过去,绕过大扇屏风,走向竹椅旁,伸手轻轻移开桌上随意摞放的杂物,一个小巧竹筐浮在面前,里面层层叠叠累着许多信笺,曦和随手取了最外层的那张出来。
月离弦不禁问:“祭师为何选择今日过来?”祭师在魍笙宫地位仅次宫主,应该有这种权限才对。
“一则逾越,二则,宫主私下如何,是我不该管的。”
言下之意便是没兴趣。
他表现的却不像自己所说的那般。只见曦和慢慢撕开信封,打开那封信笺,一眼扫过却是微愣了。
月离弦正要探看,曦和手速极快的把那信塞进袖里,又伸手去拆下一封。
那信笺在手中摊开,却是与方才的字迹截然不同,狂放许多,曦和越往下看,眉头愈拧起来,他只想在月离弦的身世上寻端倪,他在意的是这继位人的身份,其他多余的他一点都不想知道。
曦和匆匆几眼扫视下来,又将信笺奉于他,道:“我已寻到要寻的,焚沄殿除了获少宫主准许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人,曦和这便告退,请少宫主自便。”
门被重新合上,月离弦垂眸看向手上,第一眼便是“若其生,勿惊动,潜护之。若死,维天之命。”
他指间轻颤起来。
——世妒英,毓灵命已矣,寻得世嫡族脉下落,封祀雪山,世人忘兮,久未有访。为保之,特潜祭师解宁北,祭之醒,以子易,欲以养。然,会变,携归不遂,失踪,了之。经久年,若其生,勿惊动,潜护之。若死,维天之命。
纸上寥寥数语,背后如何腥风血雨?如何寻了下落,如何解祭,又怎么将他们的身份如愿掩盖下的?
月离弦推测了大致,却仍旧有地方不明白。纸上所言必然关乎魍笙宫,也关乎于他,曦和走的那般放心,能让他认同的身份,只有魍笙继位人。
他隐约能记得自己是被祭醒的,却记不得那是在何处了,祭醒他的人是携着亲信的老家主,毓灵支系宫家老家主。说起来,毓灵族规决计不会有“支系”这一说,不过是被一些人用作夸耀的噱头,却渐渐传开了。
那时,宫家的人完全没必要这么做,何况顶着毓灵血脉名头的他确实会是个累赘,在没被人察觉置于死地之前祭醒已是不韪,更别说还肯收留他了。
他还记得老家主待他极好,想是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惦念毓灵恩情,这才会甘愿冒险把他带回,而且也确实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连月离弦自己也不知。
眼下最大的疑虑便是易子。宫主居然能做到把人换了,向来秉承客观的祭师不仅不加以阻拦,居然还出手相帮,把魍笙血脉往外推?
月离弦从里取出那个装信的小筐,正要挨个翻看。
【不是宫主。】宫离弦忽道。
月离弦顿了动作。
【宫主终其一生孑然一身,未有子嗣,他离开的太突然,这才让魍笙宫的人措手不及。信中所言是他的胞妹。】
他们彼此这般交流,心照不宣,像是全然在叙述着别人的事。
【宫主没有子嗣,但那胞妹据说夭折过一子。其夫曾隐姓埋名,实为仙谬,你与毓灵血脉相近,自然要好以假乱真遮掩上许多。】
仙谬,被剔去族籍的仙谬,若他与外人结好,按族规处置,也难怪要被除籍了。
月离弦没有问那人的下落,宫离弦却道:【仙谬在外,心系毓灵,危难之时瞒着夫人只身赴死了。】
月离弦放下手中的信笺。
【夫人把出生不久的独子托付给宫主,留下口讯嘱咐,也跟去了。宫主遂他们所愿,把你推了出去,只为毓灵有一线生机。】
月离弦垂眸慢腾腾的收拾好桌面。
【你真该好好想想,谁是仇人。】
“救我的是师尊,只要这点就够。”
宫离弦嗤笑一声:【那是因为他误认你是毓灵族人。】
“你废话太多了。那女人在什么地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眼下看,阡渡教。】
谁曾舍弃他都跟自己没关系,他再不会去为这种无聊的事在乎,真正重要的事太少了,于他而言,重要的人一个就够了。
月离弦捡起那张对他而言最有用的信笺,推开殿门,信步而出。
隔日,修真界已是遍布魍笙宫易主的消息。
不少宗派已是传讯贺喜,而魍笙宫却是一点大摆宴席的意思都无,连“易主”这般大事也表露的极为低调,更有宗派主动提出要前来恭贺,也是被不轻不重的挡回去了,委婉的称择日接待。
表现的太过不痛不痒,吃饭般喝水寻常,处变不惊的叫人有些抓狂。就好像上一任宫主突然离去那般,若不是又生了内乱才引出了更多讯息,外界的人还真不清楚事情有没有影响、能发酵到什么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要灰常努力的赶进度了,百章留言区撒红包红包红包,无论如何都要发粗去已示感谢的辣种。
(ps:应该距完结不远了,应该……上个星期的窝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零一章
修真界忽然横出一个五毒魔窟,在此般非常时期极嚣张的侵扰附近的宗派。这种情况不仅仅是道修,就连一些魔修也未曾想到,现下紧迫关头,再起动作的不是那些极闻名的魔门魔教,而是这么一个甚小低微更不知何人发起的魔窟。
在这种情况下,这组织在短短时日内就名声大噪,吸引了更多魔修来,不仅不像人料想的那般渐渐销声匿迹,竟是比之前还要愈发壮大起来。
他们渐闹出更大动静,徒扰人心,正道宗门不可能再去忽视,纷纷派出弟子一并去伏魔。那些在外闹事的魔修终究不过是雷声大实力不堪的小喽啰,两方交战不出半个时辰,那魔门组织的人就败下阵来,抓到的皆已就地正法,其余的则使伎俩四散逃了。
道修们搜寻到那魔窟里,竟搜寻出几排整齐列着的傀,诸多道修留意那些傀的动静,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