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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月下来,我勤功不坠从不敢轻易懈怠,等的便是时机,待光阴逝去,我犹存留一天,便心知离那个方向便会一点点更近,待我能独撑片天,有能力让族门恢复些样子,才算得上能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毓灵族人。”
“等得来玄涸真界开启最好,等不来也罢,这种希望要肩负在自己身上才更能感觉到分量……芜秋哥也是这般想的吧。”
“……是。”芜秋心里直想再淌几行泪来,他回应道,“少主能有这份心思极好,但而今之势,并不是抛头露面的时机……请少主暂回宗门吧。”
“这是为何?”
仙宫翎突然想到这人于今早是在外头等了许久,昨日之时,还是那般慌张唯恐避他不及,今日却是独自坐在外头,他以而今这般身骨,夜间如此寒凉受冻还要等他,怕是有蹊跷。
“我昨日识出少主,后又发现少主最初竟是不知自己究竟身置何处,恐怕是没意识到这里离当初的毓灵极近,几番细想之下,唯怕有心之人故意利用,这才惶恐之余去梅界庄寻你,又不敢惊扰到他人,适才不远不近的静等了一夜。想着能见到少主说个明白,现在少主应是大致清楚情况了。”
“少主现在需知,此地实属是非,更非久留之地,芜秋恳求少主勿要再管其他,请尽快离开吧。”
仙宫翎知他在理,仍是辩解道:“我以罄灵宗弟子来此,只是为探查近些日子有人无端收害一事,这才到了梅界庄,并非全然不知情。”
“是为查是否跟魔修有关?”
仙宫翎观其神色,忽道:“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少主莫查了,此事与阡渡教有关无议,勿再听他们狗咬狗。”
“可我想不通,为何这里除了尸体,竟是一丝痕迹都无,打斗的迹象也不明显,更像是在反应过来之前受害。”
“知道这些又能如何?”
芜秋语态霎时冷了些,竟是还夹杂强硬,让仙宫翎想起了此人不仅是毓灵族族人芜秋,还是昨日遇过的那个喜怒不明的老者。
仙宫翎暗自奇怪,芜秋也是知道自己是反应过激,又缓和几分下来:“我独守此处绝无虚言,毓灵……在那之后总归还好好的,我微怕等不了,好在少主出现,但少主只需知晓这地方便可,现下绝非停留于此地之时。要知道,少主乃罄灵宗弟子,况也坐至首席,不至于为这等事出面。”
芜秋目露深思:“我不知少主是如何来此,但总有一种感觉,就算少主不来,他们也总要设法把少主引来,请少主务必三思后行。”
见他这般谨小慎微,仙宫翎默默把那句“我自己要来的”给吞咽回肚里。
☆、第七十二章
“我不能眼看你这样下去。”仙宫翎道。“至少给我一个找寻方法的机会。”
“少主没听明白吗?在芜秋眼里,没有有比毓灵更重要的事了,我这般之态是活该,任这糟粕身子溃烂下去,就此消殒也没有关系,但是少主不一样…”
“不明白的是你。”仙宫翎蹙起眉打断他,“最重要的是什么,你真的分得清吗,毓灵是象征,族人才是主心骨,逝去的不复闻,若连存在的都把握不住,谈何日后?你已经耽溺至此,当真明白,何不问问那心魔放过你否?”
仙宫翎见他敛着眸不做声了,又道:“体疾我医不了,但如何应付心魔还略知一二,你想怎么做,毓灵族人芜秋?”
芜秋听到那声‘族人’身形竟是微颤,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不知是等这句认可等了多久,他想问一句“我也算得上是族人吗?”,话到嘴边,终是化成一句喟叹似得妥协:
“谨遵少主吩咐。”
仙宫翎神色微松,他大步出去就地设了个法阵,道:“我不逼你,至多两天时间就好,你若走的出来,就有回转之机,走不出来,我照旧尊重你,这是你的选择,谁也无法干涉。”
这等法阵束心,照由充沛灵晶便可运作而起,而今之势他没时间准备周密,不过这眼下基础之法亦是够用了。此阵擅引心魔,人怕什么来什么,会趁间隙推算出最糟糕的情况,以此引出恐惧,若是最深的恐惧都经历过,眼下状况自是会相对好办些。
“若是答案称得上满意,少主可会答应我就此离开?”
仙宫翎牵挂他状况,又想着过不久瑰柏会来,到时他再回去也无不可,便应了下来。
芜秋扶着拐杖慢腾腾的靠近阵地,决定之后不见犹疑,他在一脚就要迈入阵之时,忽道:
“翎祀真君的心魔可曾破了?若她再复回来,该当如何?”
“想必芜秋哥不喜欢旧事重提。”仙宫翎冷淡道,“我也一样。”
芜秋看他一眼,却是仅一半放心:
“芜秋妄断,少主在有些地方还是太天真,若真如少主所言,何故留她一命。”
仙宫翎心头微震,一时分不清他究竟知道多少。
他只是未曾彻底了断她后路……谈不上留她一命。
芜秋忽地生出许多不忍,他把斑驳横生的木杖朝前探了探,也不再看向对方。
“…老朽本没多少活头了,少主这样下去如何让人放心……您这般为我着想,可曾想过,芜秋这人,为罄灵不惜殚精竭虑,尽管是于事无补,这样的人,怎么会希望毓灵少主跟魔修有牵扯,甚至一错再错?”
“……这是何意?”
天色早已见了光,仙宫翎却仍觉有些寒,这股寒还颇有些过不去。
“芜秋不仅不会坐视不管,还推波助澜,即使知道这样,少主也会希望我活下来吗。”老者浑浊眸子半睁,照旧波澜不惊。
“遥想毓灵族当年,虽是树大招风,但怎可能是一朝就能摧倒,那些人必然筹谋已久,玄涸真界之后他们趁虚而入,毓灵仅于朝夕便气数尽毁。”
“其间者,或推波助澜,或冷眼旁观,有谁会真的希望毓灵长久。毓灵的主心骨若是族人,族人之核心便是血脉,我们谁也不允许血脉外流,千百年一直都是,这般优势与生俱来,是天赋异禀,在他人眼里便是叵测,是异类,他们表面上有多尊崇我们,就有多忌惮,少主以为谁无辜?”
毓灵族为保证血脉纯粹,与外人结亲的人通通会被剔除族内,绝无例外,这或许亦是召来祸害之处。
仙宫翎有些动摇,却仍旧并不认为毓灵族跟一切是必须对立的,芜秋却把毓灵隔离了开。
“您有疑虑,却不曾逼问过我为何会在此处,少主待我终究太仁,如何让人宽心?”
“你不会害毓灵族。”仙宫翎道,“确定这点,至少这点,我们立场一致。”
“芜秋自不会,但是少主,害毓灵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芜秋的家寻不见,罪魁祸首却好不逍遥,千年万年,只要有芜秋在一天,就决不罢休。”
老者身形微颤像是不堪打击,胸腔鼓胀片刻,终是平息下来:
“这话芜秋知道不该说,可若是有一朝对立日,您是选择做毓灵族少主,还是那罄灵宗弟子?”
说罢,芜秋也不等答案,径自迈入了阵法,似是直把身家性命也抛却到身后了。
倒不如说,若是那位少主就此了却他,说不准更会令他痛快。
芜秋竟连连这次的事也参与了进去……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仙宫翎心里恍如翻江倒海,搅得他烦乱无比,他把这一切都压在内里,非要自我审视出些什么不可。
这般心绪纷杂间,还是联系上了瑰柏,将芜秋的情况大致交代了个清楚,不一会就收到了回讯。
“将死之人,不安静的等着行将就木,还要挣扎一番,有什么意义?”
仙宫翎早就习惯了瑰柏这般态度,对他的宽容也是经年累月练下的,当即便难得识趣道:
“师弟可是缺什么灵草?我帮你寻。”
瑰柏天生体格弱些,相识之时对方还没像现在这般表现强劲,仙宫翎对这师弟下意识便是要让些,慢慢的容让的限度便自然而然的多了起来。
至于寻药物的要求自不是第一次提,有的植株千金难求且生长环境险远,有时就算没什么别的条件,仙宫翎也仍旧会顺带给他寻来。
“……只疗体表,不管心。”
“自然,此番是我有求于你,要何需要都会尽力。”
仙宫翎从不轻易允诺,答应的事自不会轻易违背,瑰柏深知这点,回道:
“那就说好了,缺什么让我慢慢想,医疗所用材料不含其中。”
“好。”
仙宫翎只以为算是交代完了,谁知不过一会儿,一抹讯息再次不容忽视的渡了来,仙宫翎正奇怪着,还是径直读取了,却是应子淮的声音:
“师兄,我们发现了些异处,有的地方幽魂汇聚格外多,不成灵也不似魔,刚刚已经处理过了。”
“你们在何处?”
“偏南方,这附近有个瘴林,季姑娘还想去瘴林里探探。”
“知道了。”
因着两地相距原本就并不远,仙宫翎从阵中走出,很快就见到了他们。
“季姑娘呢?”仙宫翎见兰亭身旁没人,这般问道。
“师妹看起来是往瘴林去了,刚走不远。”
仙宫翎想起那地方,微皱眉:“我去寻她。”
“等等,师兄,我也……”应子淮下意识就要一同去,却是被一旁的兰亭拦了下来。
“师妹她走不到哪去,翎祀真君带她回来就好。”
仙宫翎点了点头。
应子淮看向拦他的人,只见兰亭眸带促狭,应子淮霎时明白了些什么,犹豫之下仙宫翎已是远了。
现在是何种情况,儿女之情理应放置一旁才是,应子淮语夹不赞同,驳口道:
“姑娘就不担心季姑娘独自一人有何不妥?”
兰亭看他面色不愉,猜出他在想什么,道:“师妹做事有分寸,何况翎祀真君已经跟上了,这一点更不必担心。”
季敷湘确实没走多远,仙宫翎并非是在瘴林寻到她的,而是在几处坟墓间,方位却是直冲那瘴林附近,腐潮气味遥遥飘来若有实体,季敷湘直接设了个屏障用以抵挡这难闻的气息。
那几落坟墓设的极简陋,小小的土包几乎要与地面向平,甚至有几个连墓牌都没有,不过,这种情况下也没什么奇怪,被风吹走,或是本就没有设立都有可能。
仙宫翎不知她在看什么这般认真,令他意外的是,自己很轻易便步入对方所设的屏障内,看来季敷湘并非没有察觉到他。
“真君且看这处。”季敷湘仍旧看的仔细,却是突然出声。
仙宫翎也跟着端详片刻,那处坟的木牌还在,不过斜倒在土上,身下的泥土极为松垮,更显摇摇欲坠。
泥土犹带潮湿,跟旁处略不同,更像是翻新过,再等一场雨,这痕迹便会彻底不见了。
“此处前任庄主之墓。”
仙宫翎掀起眸,正对上季敷湘,后者朝他轻笑:
“真君是作何想法?”
“季姑娘想怎么做。”
同时出声的两个人似是都愣了一下,季敷湘似是笑意更甚,又先一步道:“开棺可好?”
口吻倒是似赏花观水一般自在。
仙宫翎正是这样想的,却是从对方口中听到一样的答案,忽生了股轻松之意,不知不觉中对方竟是又特别了几分。
“好。”
仙宫翎抬手,骤雷直接从袖袍鼓动而出,乍亮之势自冲出之时便猛击而落,直裂开条缝,土屑窣窣,探目过去,内里的棺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