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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段时间,青岙山风平浪静,当初那个潜进山庄偷月晶石的贼子,再无动静。
为了方便游客上山,殷深翊和林处长商量,向村民买了一小块地,在山道的出入口修了个小形停车场。黑色豪车一路驶来,循着路上的指示牌,开进了停车场,找了个车位停下。
身穿黑色西装的司机从驾驶座出来,恭敬地打开后座的车门。
“宗主,到了。”
“这里看起来不错。”男子从车里出来,抬头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山,慵懒地道。
太阳毒辣,司机忙把手中的伞打开,撑在男子头上。
“宗主,您真的要一个人上山吗?”司机担忧地问。
男子微微弯腰,从车子里拿出一个背包,随意地挂在肩上,对司机说:“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司机犹豫。
男子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司机脊背一寒,低头行礼。“弟子明白了。”
“走吧。”男子道。
“是。”
司机重新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在男子淡然地目送下,离开了停车场。
男子踏上石阶,悠闲地往山上走去,炎热的太阳仿佛对他没有丝毫影响,爬了一路,脸上无一丝汗水。他的发丝扎成一束,柔顺地垂至腰际,随着走动,一荡一晃,飘逸而有质感。他的步子不紧不慢,看起来怡然自得,一晃眼竟已上了数百级石阶。
不过十分钟,他站在了新大日山庄的大门口。
门口没有看守的人,篱笆门大敞,欢迎顾客自由出入。
男子把单肩上的背包提了提,抬脚跨进门槛。
山庄里,大榕树的树荫下,玄门尊者和青墨真尊坐在石桌前对弈。两人都是围棋高手,近来得空便坐一起下棋。安吉拉托着下巴,在一旁看战局。她对围棋一知半解,即使青墨真尊教过她,她也学不会。
两人正你来我往地厮杀着,耳边突然响起男人优雅慵懒的声音。
“两位道友,打扰了,请问这里是大日山庄吗?”
玄门尊者和青墨真尊身体一僵,捏棋子的手颤抖了下,诧异地转头看向站旁边的男子。
这男人上面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下面是一条卡其色休闲裤,使腿看起来笔直而修长,肩上挂着一个墨色背包,不过是随意地站着,浑身上下却透着无形的威严。
玄门尊者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男人的脸上,那脸俊美绝伦得无可挑剔,剑眉星目,长身玉立,如水墨画般淡雅隽永,又似古典工笔画般细致悠然,教人看一眼,便欲罢不能。
然而,玄门尊者心中却警铃大响。
此人何时进入青岙山范围,又是何时进入大日山庄,更在何时站在旁边观棋?
如果他不出声,他们是不是一直都发现不了?
青墨真尊的眼睛里同样流露出惊诧,他完全看不透来人的修为和境界。
唯安吉拉毫不知情,傻愣愣地回答:“这里是大日山庄,您要住宿吗?”
男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住宿,也找人。”
“找人?”玄门尊者起身,向他行了个见面礼,“在下玄门秋子圣,不知道友道号如何称呼?”
他从上古时期活到了现代,认识大部份修士,但为什么这位道友,他毫无印象呢?
男子微微点头,完全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态度,他仅仅说了两个字,玄门尊者蓦地瞪大眼睛,青墨尊者震惊,安吉尔一脸困惑。
报了道号后,男子问:“不知这青岙山的主人在否?”
玄门尊者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不远处有人扬声道:“主人有事远游了,山中诸事暂由在下管理。”
“天先生……”玄门尊者看向走近的天机。
天机彬彬有礼地向男子作揖,笑容可掬地道:“道友既要住宿,不如先去登记,如有要事寻找主人,在下可为道友传达。”
“傀儡?”男子打量天机,称赞,“好精妙的炼制之法。”
天机是傀儡的事,知道的人不多,能一眼看穿的人,寥寥无几,眼前这位神秘来客竟能一眼看穿,修为深不可测。
被看穿身份,天机无动于衷,他尽职地引男子进阁楼,到前台登记。还未靠近,那摆在柜台上的探测晶石乍然亮了起来,像个小太阳般刺眼,坐在客厅里的人不约而同捂眼,男子却面不改色地盯着看,嘴角微扬,探测晶石表面龟裂,“咔擦”一声,灵气耗尽,光灭了,晶石也坏了。
方琴放下捂眼的手,不可思议地望着柜台上的晶石。
天啊,这东西坏了!她怎么向少爷和伊先生交待?
“这晶石坏了,似乎是我的原因?”男子问。
天机道:“无妨,待主人回归,再做一个。”
男子慢条斯理地道:“能冒昧地问一问,你的主人去了哪里?”
天机沉吟道:“如无意外,他们现在应该在临安市。”
“哦?”男子挑了下剑眉。
伊宸景等人并不在临安市。
他们按着导航一路行驶,进入盆地的原生态山村,在唯一的广场上停车,带上背包,伪装成游客,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这里太落后了,竟连条像样的公路都没有,而且越接近盆地中心,禁制越强烈,灵气疯狂被抽离,对修士极度不友好。
小凤凰躲回玲=塔,不敢出来,伊宸景手里拿着排阵图,左右比划。
裴轩满头大汗,拿出背包里的矿泉水,不停地喝着。他只有筑基修为,灵气被抽离后,丹田空荡荡得,宛如凡人。
殷深翊境界最高,诛仙阵对他的影响有限,但灵气被偷,令他心生不快。
凡进入此阵的修士,灵气一旦被掠夺,便连凡人都不如,失了先机就任人摆布了,运气好逃过一劫,运气不好难逃一死。布阵之人歹毒之极,千百年来,不知诛杀了多少修士。
“排阵图显示,阵眼在前方五百米处。”伊宸景道。
“很近,直接过去。”殷深翊分了一丝神识过去探路。
裴轩拧着矿水瓶盖,喘气问:“秦毅他们是否也来过这里?”
“也许。”殷深翊道,“如果他们发现这里的蹊跷之处,定然不会多作停留。”
毕竟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取回秦毅的真身,与其在这里浪费灵气和时间,不如加快速度穿过盆地,尽快往安阳山进发。
“我们呢?”裴轩心里急切。
伊宸景抬头看他一眼,指着手上的排阵图道,“诛仙阵上只有一个生门,便是盆地山村的进出口。”
如果从生门进,再从生门出,除了少点灵气,对性命无忧。但是,如果强行穿过盆地往安阳山方向走,就直通死门了。
秦毅他们如果觉察不出诛仙阵,一定会选择走向死门,这正中了布阵之人的诡计。
“敌在暗,我在明,要过死门,只有杀了布阵之人。”伊宸景冷声道。能困住三位上古大能的邪魔,看来绝不是等闲之辈,否则三天过去了,秦毅等人为什么杳无音讯?
“破坏阵眼是否能逼出布阵之人?”裴轩皱眉问。
“阵眼可能不太好破。”收回神识的殷深翊若有所思地道。
“为什么?”裴轩惊讶地问。强大如鸿天竟也对阵眼束手无策吗?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殷深翊叹气。
五百米的距离对修士而言并不长,不到一分钟便走到了,站在高处往下看,风吹得衣服飒飒作响。
十米深的巨坑里,设有一个古老的祭坛,祭坛附近站着两个巨大的雕像,一男一女,人首蛇身,神圣而庄严。
“是伏羲和女祸。”裴轩拿出望远镜,仔细看了看,得出结论。西南地区的一些少数民族,崇拜人首蛇身的远古大神,伏羲和女祸的故事在民间耳熟能详,凡看过上下五千年的华国人,都能说出一二个典故。
“确实不好破。”望着祭坛里黑压压一片的游客,伊宸景绷着脸道。
阵眼在祭坛里,要强行破解,必须疏散游客,否则他们粗鲁地拆卸,定然会引得人心遑遑。
而后——
上热搜头条。
☆、出引蛇出洞
他们不想上热搜; 更不想放弃破解阵法,秦毅等人的失踪,肯定与设阵法的人脱不了干系。他们要寻人; 必须引蛇出洞,化被动为主动。否则只会与秦毅他们一样,受制于人; 下落不明。
“只有毁了祭坛,才能破解阵法?”裴轩问。
“隔得远,暂时看不出来; 但动静绝对不会小。”殷深翊道。
“下去看看。”心动不如行动,伊宸景率先跳下高台; 往祭坛走去。
殷深翊轻笑一声,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裴轩整了整背包; 坠在后面。
三人像普通游客一样,观看古老的祭坛,有导游带队一边走一边讲解,把少民的神话故事说得有声有色,殷深翊拉着伊宸景的手,混在队伍里; 随着他们一起走上祭坛。
祭坛是一个巨大的圆盘; 共有三层,四架阶梯,最上层是古代用于祭祀的祭台; 上面还残留着暗红的颜色。除此之外,并无奇特之处,游客们观赏过后,便陆续下楼梯。
伊宸景站在祭台前,拿着排阵图,仔细盯着盘内的阵法排列。
“怎么样?”裴轩眉宇间有些急迫。站在祭坛上,体内灵气流失得更快了。
伊宸景抬头看天色,太阳偏西,即将落山。
殷深翊会意,道:“晚上行动。”
刚才听导游说,祭坛开放时间为早上八点到晚上十点,他们只要在十点后潜进来,便不会惊动太多人。
裴轩搓了搓脸,强忍不适。“如果不破阵,直接去安阳山怎么样?”
“走不出去了。”伊宸景无情地点明事实,“一进盆地,我们便成了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裴轩握了握拳。“等晚上行动。”
下了祭坛,三人找了家民宿,要了两间房。
殷深翊在房间里设下隔离阵,防止灵气流失,给裴轩数颗极品月晶石,让他在房间里养足精神和灵气。
伊宸景盘腿坐在床上,从储物戒里拿出几样法宝,一一摆放在床上,琢磨着该使用哪个,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破坏阵法。
“想到法子了?”殷深翊坐在他的身边,搭着他的肩膀。
“办法很多,但动静都很大。”伊宸景拿出一个法宝,“这个叫擎雷锤,一锤子下去,祭坛立即成巨坑。”
殷深翊看着他手中那根像棒棒糖般的擎雷锤。
“祭坛是文物,破坏了要被追责。”他摇摇头。
伊宸景放下锤子,又拿起一颗珠子,严肃地道:“这是穿山轮,攻击范围比擎雷锤小。”
他的储物戒里收集了无数极品法宝,每一样拿出来都惊天动地,但对付一个小小的祭坛,这些法宝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殷深翊从他手里接过珠子,瞧了瞧,放回床铺上。“不用法宝。”
伊宸景袖袍一卷,把床上的法宝尽数卷进储物戒里。“你有什么妙计?”
殷深翊道:“秦毅他们吃亏在不知这里设有诛仙阵,被暗算了无可厚非。我们用排阵图查出阵眼,有了破解之法,当然要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速战速决。”
“然后?”伊宸景追问。
殷深翊嘴角上扬,笑道:“祭坛不过是个露在地面的摆设,真正的阵眼在祭坛之下。刚才我从民宿的老板娘那里打听到,祭坛东边百米处有一条地道,可以直接走到祭坛的底部。”
伊宸景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你一个人外乡人,她为什么会告诉你?”
闻到一丝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