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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聂阳干涩地笑了下,伸出了勺,林熙敏轻轻地泯过,算是配合了聂阳这时的关心。
“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虽然这都不重要,但我不想一直隐瞒下去,起码对你不应该如此。”聂阳绞着饭盒里的麦糊,语气平淡,“和我有些关系,但关系不大,和我现在的生活没冲突。”
隐瞒?有什么事情会如此郑重隐瞒呢?他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有钱,有知识,人也高高大大,所有这个社会所谓好男人的表面东西都他有了,他还需要掩藏什么不合适的事情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有钱人的空虚生活吗?或者和自己一样,有着别人根本无法想象的故事在里面?那我有这种勇气去对别人讲述吗?
林熙敏小口吃着对方喂来的食物,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想起了以前的人,想起了以前的家庭,想起了以前生活的那片天地。
都过去了吗?为什么自己还会始终挂念这些?假如真有一天自己不再负担什么,是否会更加坦然地接受现在身份和所谓的美好生活,接受大家眼里理所应当的人和事。
看了眼明亮整洁的房间,看了眼窗外远方那霓虹灯闪烁的城市,看了眼聂阳那严整的衬衫领带,再看了眼那象征着财富和学识的笔记本,林熙敏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该死,你又要干什么,眼泪都不值钱了吗!?林熙敏侧过了头,但依然无法阻止那一滴眼泪在脸上滑下。
“小敏。”聂阳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才的严肃表情和语气把对方弄伤心,赶紧放下饭盒坐到了床边。
“没什么……”林熙敏伸手抹掉了那滴泪,露出了微笑,“我在想,你我是不是真得算可以理解对方的人。或者我是否也需要让你知道一些被隐瞒的事情……”
“……”聂阳楞住了,因为他突然发现现在的林熙敏突然变得特别冷静和陌生,近一个月来积累的对方的印象在这一瞬间突然都被打破了,至于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清。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林熙敏在这一滴泪后,已经不是像是位十九岁的女生了,仿佛那眼底所沉淀的事物有着无比沉重的分量和历史。
“想要知道一些故事吗?”林熙敏深呼了口气,左锁骨在这深呼吸的动作下又产生了疼痛,但她丝毫没有在意,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不……”聂阳半天才吐出一个字,然后离开床,继续接上了电源,打算完成自己中断的工作,“如果是过往的陈旧伤心事,就让它过去吧,你还小,不要去负担了……”
“……”林熙敏摇摇头,表情冷漠,“难道你想不知道这些可能会让你后悔,甚至是恶心的事情吗?假如你知道了,也许我们还真能成为好朋友,或者……大家只当是让对方更清醒点。”
“我现在很满足,不想改变什么。”聂阳没有回头,只是敲着键盘。
“那不管你是否在听,我都说出来吧,你当是听收音机吧。”林熙敏咬了下嘴唇,把头放低了,“我以前……”
“嗨!小敏,杨聂!”门开了,尤冰、张仪娜两人带着坏笑探了半边身子,“哎,还以为会是浪漫温馨的画面,你们也太死板了吧,居然一个人打字,一个人在发呆,杨聂你不知道病人要恢复得快,必须情绪好吗?”
“你们……明天不上课吗,现在都十点过了。”林熙敏赶紧收住了话,看着挂钟露出了笑容。
“怕你寂寞,也怕杨聂不老实!”张仪娜蹦进了屋,手里拿着不少东西,“明天第一节课老师外出搞研讨会,换自习了,所以今天晚上陪你们玩!这是班上同学买的,正好送来。”
“呵呵,正好,打扑克也少两个人。”聂阳赶紧关上了电脑,起身递过了饮料,“隔壁的病房我包下了,正好是两人间,晚上你们累了,就去休息。”
“哈哈,那你就打算和小敏在这里通宵聊天?”尤冰邪邪地笑着,抓着扑克就开始发牌,“小敏和我对家!”
“嘿嘿,那我和杨聂无敌了!”张仪娜打开了电视,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我不打了,看你们三个人玩斗地主吧。”林熙敏笑着摇摇头,把身体坐直,稍稍让开了点位置,好让聂阳坐到床边,以空出足够的空间让尤冰和张仪娜那搬来的唯一两张椅子能在床边有限的空间放下。
看着聂阳手里的牌,林熙敏轻声提着出牌意见,聂阳那惊人的记忆力在林熙敏的指点配合下所爆发出的实力让尤冰和张仪娜输多赢少。
时间慢慢流逝,电视里的节目声音也越来越混乱,林熙敏只觉得眼皮慢慢变重……
觉得右边身体一重,聂阳就感觉林熙敏靠在了自己身上,眼睛已经闭上了,发出了微弱的呼吸。
“小敏居然这样就睡了,看来她真是无聊了。”张仪娜无奈地耸耸肩。
“没事,继续打,晚了我请你们吃消夜。”聂阳顺势把林熙敏搂住,让对方的身体靠得更稳了,一边丢出了最后几张牌,“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啊,过分,绝对的作弊!”
“就是,哪能回回都赢!”
“这次我发牌!”
两个女生的嗔怒在房间里交替回旋,聂阳则幸福地侧身搂着已经入睡的林熙敏,斗志大增。
“奶奶……”
聂阳怀里的少女在睡梦中嘀咕了一句,房间里的三人同时都停止了说话和手上的动作,都静静地看着……
第三部 苦与乐的世界 第五十五章 bread and rose
更新时间:2008…12…20 16:41:56 本章字数:11728
三月八日,星期三,晴。这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国际妇女节。
上个世纪初某个三月八日,当一万五千名美国纽约市的针织业女工为追求她们的社会平等权益和寻求生活改善走上街头游行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这一举动为全世界的妇女们创造了一个特殊意义的日子。
“面包与玫瑰”,这一浪漫的口号蕴涵了不知道多少代女子对幸福生活和情感自由的美好愿望,几千年来都一直深深压在女人们心底的最深处,而文明的进步,将这一渴求终于释放出来。
不过,相对这个节日还不到百年的历史而言,男人统治和制定的社会规则秩序已经延续巩固了几千年,而从男人霸占的一年四季里强行分割出的这个日子,多少也带着丝丝不随男人意的强迫感。
妇女,在很多男人们的头脑里,似乎已经定义为“属于男人的女人”,于是乎,在这个特定的日子……“嗯,亲爱的,今天的自由生活应该属于你,不过,只有一天,别忘了……”。相当部分的温柔体贴的丈夫们会在这一天送上他们的鲜花和祝福,也许还有一个吻:妻子们会很高兴看见他们的丈夫在这一天接过了平日里所忽略的家务,或是一年来唯一一次没有任何的抱怨陪伴她们上街购物。
其实,这本不是某个特定阶层或年龄段的女人所专有的节日,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似乎并不甘心这种社会秩序变化的某些男人们开始用异样的眼光和狭隘的思想去偏激定义这个日子,以潜意识的性别歧视去迎合身边女人们在这一天的生活,以至于年轻未婚的少女们对这个日子也带着某种惶恐和回避。
于是,要是那个青春少女的男朋友会在这一天按照情人节的方式去送上鲜花的话,估计会引起不小的风波,或者干脆引发一场讽刺味道的大笑。同样鲜艳的玫瑰在这一天除了尴尬外,并不能让少女们真正轻松。
已经渐渐遗忘近百年前那群美国女工游行的真正意义的女人们,也就慢慢把这一天当成了额外的假日,只是这一天,不用做家务,不用怕身边的男人指责而已。过了这一天,生活的秩序依然……
而“三八”也在这样一种古怪论调下成为了一种贬义词。
或许,这个世界的女人们寻求真正的自由和尊重的路,还要走很远很远……
……
“你就不进去了,我自己去检查。”车缓缓开进了C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停车场,林熙敏小心地移动身体脱离小车,对着驾驶坐上正在解安全带的聂阳淡淡地说了一声。
聂阳奇怪地看了眼林熙敏,不知道对方在提出来这家医院进行咨询的少女为什么会反对自己跟着去,但看到对方那平静而坚决的目光,也就不好强求,只能微微点头。
“走慢点,电梯人多的话就不要进!”聂阳把头伸出车窗说了一句,然后担心地看着少女的背影走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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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人民医院外科。
“嗯,从X光相片上看,你的左锁骨螺旋性骨折是有点麻烦,不过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已经做了前期努力,第一次手术很成功!”外科解主任一边对着挂在荧灯下的X相片指指点点,一边微笑着看着面前文静的女孩。
办公室里还坐着其他的医生,包括整形外科的何主任,蒋副院长以及外科和整形外科的两位护士长。这几个熟悉林熙敏的医护工作者都对着林熙敏露出了欣慰和激动的目光。
她本就是天生的女人,除了那略微冷漠的表情和深邃的眼神外,所有的动作和语气都那么自然和谐,谁会想到几个月前她还是个假男人呢?蒋副院长乐呵呵地摸着茶杯,满心欢喜,但内心的深处,也对前段时间警察对林熙敏真相的接触表示某种程度的不安。
“第二次手术麻烦吗?”林熙敏想要把身体尽量坐直些,但左边肩头所产生的疼痛却让她的努力白费。
“不是很复杂,我院的外科手术一直是S省乃至全国这一治疗领域内的强者,如果小林信任我们的话,可以转到我院来接受第二次手术。”外科解主任和整形外科何主任都自信地点头。
哦?他们好象是比第二人民医院的医生要自信得多,看来也未必需要什么外国人来动手术,谁说我们国家的医生就不如外国了!?林熙敏心里暗暗高兴。
“那,大概费用……”林熙敏又想到了这个问题。
“呵呵,因为要动用我院的部分进口设备和一些昂贵手术治疗材料,所以费用要比一般外科骨折手术稍贵点,直接手术费用大概五万左右吧。”解主任思索了一下,大致评估出了一个数字。
五万多,那自己的钱还差点啊……
林熙敏知道自己现在的经济已经到达了一个临界点。银行卡上的那笔钱在付出了一次惨痛教训后只剩下两万七千五百块,一万九千多的现金在近一个月的学校生活中也花去了好几千,就算现在自己已经渐渐适应了学校生活而改变了不少消费坏习惯,但所有的钱加起来依然不足以支付这笔费用。
不过还算可以,起码飞标比赛只要进了前三名,这笔钱就够了!林熙敏乐观地想着,抬起头对着在坐的医生露出感激的目光。
蒋副院长使了个眼神,其他的医护人员都会意地退出了办公室。
“感觉还好吧?看样子,一些药你可以减少服用量了,待会儿再给你做个检查,重新调整一下药物服用方案。”老人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林熙敏,心里更加赞叹不已,因为现在的少女比在医院的时候更加清丽动人,对其身体状况在这短短时间里的自然纠正简直无法让人相信。
“谢谢蒋副院长,我今天来,一是进行复查,二是看看我的骨折手术能不能在这里进行,三是……我想要一份我的详细病历档案。”林熙敏暗住内心一些古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