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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别开声!”
背后忽然被撞击的疼痛让薛晓焰倒抽了一口凉气,按住他的人力气挺大,从动作身形看应该是个练家子,一开始他有些慌乱地挣扎了几下,但是在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时忽然冷静了下来,这是他的地盘,大不了想办法制造点声音自然有帮手过来,有什么好怕的!这样一想他心里就有了底气,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两人的距离很近,如果光再亮一点薛晓焰都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眼前是一个极好看的男子,肤如凝脂,长眉若柳,薄唇挺鼻,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颇有些男生女相,“祸国殃民”四个大字从薛晓焰脑海里蹦出来,估计丢去娱乐圈当个花瓶都能大红大紫,长成这样干什么不好非要做贼?
做贼就做贼吧还好似不死挑了陈家,陈家每个地方都是陈望精心布置的,很多地方都是有讲究的,最后形成复杂的阵法,没人带路的话进来了基本就出不去了,而且这事还好死不死地让薛晓焰碰上了!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
这么想着薛晓焰抬起膝盖就往那人下身顶去,那人估计没想到薛晓焰会忽然反抗,下半身一扭想躲开,可惜已经晚了,两人的膝盖就这样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那人一个吃痛,“嘶——”了一声放开了薛晓焰,揉着膝盖在原地单脚蹦了几下。
虽然没能把人制服但是好歹成功地让对方放开了自己,薛晓焰此时也顾不上膝盖了,一拳直接就挥了过去,那人见状稍一侧身躲开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薛晓焰下一拳已经迎了上来。抡了几拳都没中,看得出对方明显有意在让他,薛晓焰这时心里已经有点后悔了,实力太悬殊他压根打不过啊!
那人“啧”了一声,似乎也被惹怒了,抬起腿就往薛晓焰脸上踢,薛晓焰见躲不掉,只得抬手挡住,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趁着对方还没收腿,薛晓焰已经收敛了动作准备往后窜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你们两个混球还不住手。”就在薛晓焰还在琢磨是不是要溜的时候,陈望听到声响从小路往小亭走,一来就看到这个一边倒的武打场面,吹胡子瞪眼地把两人喝住了,“师兄弟之间要团结友爱,规矩都被狗吃了吗!”
薛晓焰:“……”师兄弟?这人原来不是贼吗!这就很尴尬了啊!
对面那人也沉默了,也不知道是同样没料到还是单纯的被吓住了,他状似无辜地看着薛晓焰,眼中泛着盈盈水光,在路灯下闪闪亮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薛晓焰有些心虚,还有些委屈,虽然先动手的是他,但是吃亏的也是他啊!为什么现在搞得好像自己欺负人一样!
薛晓焰还没开口辩解,陈望已经拿着竹条往那人身上招呼,边打边骂:“你小子能耐了是吧!那么危险的事都敢接!还知道回来!翻墙!还打师弟!”
那人被打得嗷嗷直叫,躲了几下都没躲开,最后干脆直接整个人都往薛晓焰身上挂,他来这么一出,陈望怕误伤,倒还真的收了手,但是一想到这个倒霉徒弟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把竹条往地上一丢,腰一叉,像个骂街的泼妇:“你们两个给我罚跪去!”
薛晓焰:“???”
拜入师门快十年,一直安分守己刻苦学习的薛晓焰,因为师兄弟的连累,第一次被师傅关了小黑屋。
冤啊!!!
第2章 大师兄(小修)
薛晓焰被师傅提着领子拎到了祠堂,说是祠堂,其实就是主屋中的一个房间而已,里面就摆了一张龛桌,上面供着陈望的师傅,他的师祖,桌前就是几个蒲团,比起祭拜,更像是专门用来罚跪的。
他被丢在龛前跪着,有些委屈地看着陈望,试图用真诚的眼神唤醒他师傅最后的良心。
其实陈望气过之后已经意识到他可爱的十一徒弟压根没犯错,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受到了连累,但是作为师傅,这种乌龙他怎么说得出口呢!只能委屈一下他的爱徒了,大不了等明天再给他买点好吃的补偿一下。
“咳咳,焰儿啊——”越想越觉得可行的陈望有些心虚地开了口,“知道为师为什么罚你吗!我们师门向来讲究团结友爱,尊师重道,尊老爱幼,你跟你大师兄打架就是不对的!”
薛晓焰:“……”我从来就没听说我们师门那么讲究。
陈望说完严肃地盯着所谓的大师兄,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斥责,从怒不可遏到痛心疾首再到苦口婆心,说到后面就差留下两行清泪了,看得薛晓焰有些唏嘘,他从来都不知道他师傅居然这么能侃。然而大师兄却不承这份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把陈望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绕着他转了好一圈,嘴里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愤愤地一巴掌糊在他脑袋上,转身走出了门。
“咔哒”
他师傅居然还锁了门!
薛晓焰心有戚戚地看着锁上的门,跪在蒲团上垂头丧气地想:“我跟大师兄八字一定很合不来,才一见面就这样,一起关一晚上我明天不是要给自己唱一首凉凉吗?”他偷偷抬眼去瞄大师兄,这人在小亭边被师傅抽了几棍就叫得跟杀猪似的,刚刚师傅拍了他一掌他居然也没吭声,这是真的在反省了?
房间里只开了一个小灯,光线有些昏暗,只能看清楚身旁的人垂着的头和好看的轮廓,供香的味道在四周弥漫,将房间渲得宁静又祥和,人在此间仿佛随时都能入定。
他奇怪地看着大师兄,这个人跪在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忽的动了动把薛晓焰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倾,双手停在身前,有些戒备。然而大师兄却没像他担心的那样偷袭他,只是侧了侧身子,薛晓焰还没从这诡异的行为反应过来,他大师兄居然就那样当着他的面,直直地往旁边倒下了,身体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让薛晓焰心下一惊,脑海里浮现出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这就是传说中的病秧子美人吗?!
薛晓焰跪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昏黄的灯光给身旁的人潦草地刷了一层暖色,留下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背影——他实在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啊!要是大师兄就这样死在他旁边,虽然是病死的但是他心里还是会过意不去的!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是看一看吧。
薛晓焰轻手轻脚地往大师兄旁边挪了挪,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没有反应,难道真出事了?他又挪了挪,把头探了过去,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还醒着,如果没有还是想办法求救吧。
结果他头一伸过去,最先落入他眼帘的,却是手机屏幕冷冷的光,屏幕上两个穿着古装的女人似乎是在对话,手机的声音被主人关了只能看字幕,薛晓焰耐着性子看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人居然一言不发躺在这看宫斗剧!还能不能行了啊!
薛晓焰愤怒地瞪着大师兄,连累自己罚跪,自己却躺在这,还如此忽悠善良的自己,有没有良心了!
大约是薛晓焰的视线太过炽热,盯得沉迷看剧的大师兄疑惑地转过了头,两人四目相对,薛晓焰眼中怒火更盛,大师兄看他这副横眉竖眼的模样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他就着昏黄的灯光打量了薛晓焰几眼:“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不喜欢男人的。”
薛晓焰闻言有些无语,这都是哪跟哪呢?他露出一个略有些谄媚的笑容,眼睛眨巴出一股娇羞的味道:“可是我喜欢啊。”看到大师兄神色僵了一下,他才自得地勾起嘴角,“但是我心里有人了!”
大师兄这时才起了兴致似的放下手机,就地翻了个身,带起一小阵风把薛晓焰刮得后退了小半步,让出空间来给眼前的人,他没型没款地托着腮帮子侧躺在地上看着薛晓焰,略带试探地开了口:“师傅叫你……焰儿?”
薛晓焰狐疑地点了点头:“我叫薛晓焰,我父母跟师傅都这么叫我。”
大师兄哦了一声:“我叫胡礼亭,算是你大师兄。”说完顿了顿,挠了挠脸,看起来颇为苦恼的样子,“我们师门有个师妹,也叫晓燕,师傅也叫她燕儿……”
薛晓焰点头,随口接过话:“那个晓燕师妹?或者……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胡礼亭垂着眼皮思考了一下,找了个比较合适的说法:“她是个很可爱的人。”
薛晓焰了然:“……你很喜欢她?”
胡礼亭声调陡然拔高:“我超级喜欢燕儿的!”
薛晓焰心想这话由他来听怎么听都怪怪的,干咳了两声,点了点头,胡礼亭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抿着嘴不说话了,两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房间里静悄悄的,昏暗的灯光让气氛有些诡异起来,时间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中仿佛停止了流逝一般。
最后还是胡礼亭先败下阵来——他实在不擅长应付这种气氛,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压根没怎么弄脏的衣服,转身拉开了龛桌的抽屉,光线被自己的脑袋挡了大半,他只能半摸瞎地在里面翻找,也不知道碰乱了多少东西才摸到想要的东西——一瓶药酒。
胡礼亭面对着薛晓焰盘腿坐下,冲他伸出手,他看着摊在眼前这双骨节分明的手,有些莫名其妙。
胡礼亭叹气:“手我看看。”
薛晓焰这才反应过来胡礼亭是在说刚刚被他踢伤的手,他听话地卷起袖子,发现左小臂青了一大块,手贱地按了按,还挺疼,呲了一下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贼呢……大师兄你身手挺好的。”
胡礼亭嗯了一声,往手上倒了药酒搓了搓,轻柔地给薛晓焰揉起伤口,说:“不好意思啊,我当时也被打得有点火,下手重了点。咱们师门不兴这个,你叫我名字就好。”说着扫了一眼薛晓焰还跪在地上的膝盖,“师傅说是罚跪,其实没那么严,明天就放出去了,意思意思就行了,别把膝盖跪青了,又得擦药。”
薛晓焰就这样跟胡礼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他发现胡礼亭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不止长得好看,脾气也不错,身手又好,估计有不少女孩子喜欢。
薛晓焰想到这里就想起来那个救过自己的师兄,那个人也很厉害,还很好看,肯定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说不定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搞不好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也不一定,这种想法莫名的让他有些沮丧。
薛晓焰父母都是在小城市里当老师的,因为工作的关系相识恋爱,然后结婚,虽然不算富裕之家但也是衣食无忧,在旁人看来再生个孩子,就算是幸福美满的模范家庭了,但是两人结婚了好几年,却一直怀不上孩子,去了医院检查,也都说没什么问题,最后薛奶奶请人帮忙看了八字,算命的说他们子女缘淡薄,膝下无子的可能性很高。
所以薛晓焰出生的时候,家里人可高兴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薛家命好的时候,奇怪的事却发生了,孩子经常无缘无故地哭闹,一开始大人们都觉得小孩子这样正常,也没太在意,但是到后面次数越来越多,甚至三天两头的发烧进医院,搞得医院有一度一直怀疑他们虐待儿童,这时大人们才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薛奶奶觉得可能是撞邪了,就带着孩子去找了村里的高人,高人告诉薛奶奶,孩子八字本来就轻,又碰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