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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容远?他是一中的“you…know…who”。
一天的课程很快过去,一中规定每天最后的一节或两节课必须是属于学生的自习课,而自习容远素来是不上的。所以他早早收拾好东西,下课铃一打就离开学校。
如今容远每天的开支剧增,叔爷爷留给他的那十来万的存款恐怕很快就会告罄,暂时他也没有太好的赚钱方法,便先找了份在火车站发传单的工作好补贴一二。选在这里,是因为这是A市每天人流量吞吐最大的地方,也是犯罪频率最高的地方,发传单只是附带,他最主要的,还是想观察人群,筛选自己能赚功德值的目标。
每天随手发着各种宾馆餐厅、补习班、旅行社、景点广告等传单,一边观察着少则十几万、多则数十万的人潮,渐渐地,从开始的头晕眼花、耳鸣目眩发展到后来,容远已经基本能判断从他面前走过的人从事着哪种类型的职业,情绪如何,随身是不是携带着贵重物品等等。一些小偷惯犯的熟面孔也渐渐被他记下来,哪些人是团伙作案,哪些人是单独行动,他心中也粗略地有了一本账。
过去容远浑浑噩噩地度日,能在学校每次考试中都占据榜首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也没什么长远的目标和规划。然而一旦有了渴求和欲望,他便像海绵吸水般快速地成长起来。
第10章 勇为
王成缩着肩膀,双手插在衣兜里,眼睛习惯性地在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扫来扫去,隐晦地打量着,寻找方便得手的目标。
火车站的空调开得很足,但是人多拥挤,又是正值燥热的季节,还穿着长袖外头的王成热得汗流浃背,不过一想到外套内侧插得密密麻麻的钱包和手机,又觉得受这点儿罪都是值得的,非但不觉得难熬,反而专挑着又热又挤的地方往里钻。
“K1819次列车开过来了,请列车员做好接车准备……”
广播里柔和清亮的女声响起来,王成立刻精神一振。在火车站附近混了大半年,他早就记清楚了所有的重点车次和到站时间——虽然到站时间经常晚点给他造成了不少困扰——K1819次列车是从Z国的边陲之地始发,很多乘客都要在火车上待四五十个小时。长时间旅途的疲劳和最终到达目的地的放松让很多人的警戒心都降低许多,从站台涌出的大量人群中发生点挨挨蹭蹭也再容易不过,正是下手的好时机。王成立刻和许多接车的人涌向出站口,右手的手指在口袋中不停的摩挲着。
容远抬头看看,给两个正好走到他跟前的年轻人发了传单以后,将剩下的一叠塞给了附近一个同样来打个零工的高中生,说:“你帮我看一下,我上个厕所。”
“行。”对方随意点点头,这是常有的事。
容远揉了揉有些酸软的手腕,不紧不慢地走向接车处,前面那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影子若隐若现,常常从视线中消失。不过没关系,容远经过这些天的观察,早就对那个人的习惯和行为方式了熟于心。就算在人潮中跟丢了目标,他也知道对方大概会走到什么地方去。
果不其然,几分钟以后容远就在前面十几米处又看到了那个灰外套,他看上去已经有了目标,表面上是低着头匆匆忙忙地往前走,实际上眼睛一直盯着人群小腿和鞋子的位置,确保自己不会弄错了方向。
“哎呦!”一个年轻女孩肩膀被猛地一幢,差点儿摔倒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着急慌忙地没看路。您没事儿吧?”撞了她的人连声道歉,甚至有点点头哈腰的感觉。
女孩本来是挺生气的,但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火气也就消了,随意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也没事。走路小心点儿啊!”
“是是是,我一定注意。”王成说完就想走,一只手却忽然攥住了他的手臂。
“喂,把东西还回去!”长相俊美的少年冷冷淡淡地说,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制服,衣服前后都印着某房地产的信息和联系电话。
王成心里咯噔一跳,面上却是一脸糊涂:“这位小兄弟,你什么意思?”
容远却不理他,转向女孩说:“我看到他从你口袋里拿了什么东西。”
王成脸色一变,大声嚷嚷道:“你胡说什么?小小年纪别信口开河!我告诉你,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说着就要去推容远,目中露出凶光。
若是一般的中学生,可能会被他陡然发怒的凶悍模样吓住,但容远神色漠然地侧身一带,不仅让过了王成的拳头,还拉得他一个趔趄,接着又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膝弯处,王成控制不住地栽倒,同时一只金色的手机从他袖口滑了出来,上面还有一个粉红色的小猫挂件。
女孩听到容远的话就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大衣口袋,惊慌叫道:“啊!我的手机不见了!!”接着就见到那只在地上滑动的手机,又叫道:“呀!我的手机!”
眼尖的围观人群已经看出来,那是橘子公司新推出的一款手机的尊享版,市面价格近万元。
王成往前猛地一扑抓住手机,接着蒙头推开人群就跑。但容远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快要到手的功德值跑掉?王成跑了没几米就感到背后被狠狠一撞,差点儿让他吐出血来,手撑住地爬起来继续踉踉跄跄地跑。撞他的人也在地上滚了两圈,但立刻就爬起来冲到跟前给了他一记上钩拳。
王成仰面栽倒的时候因为牙齿咬破舌头,一口腔热血喷了出来,看着上方刺眼的灯光,心里不由得掠过一个想法:靠啊,不就是见义勇为吗?适可而止不知道啊?至于这么狠吗?什么仇什么怨啊……
嘭!
一百六七十斤的身体倒地,先时被他拢住的外套散开,十几个钱包和手机蹦蹦跳跳地落了满地。
围观人群哗然。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响成一片,几名早被惊动的乘警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警民合作嘛!”一中校长的脸上笑开了一朵花,对着前来送表扬信的警察说:“我们学校的学生啊,不光成绩好,人品道德也好。就拿我们容远来说吧,不光每次考试第一,还尊敬老师,团结同学,看到谁有困难啊,都热心帮助。现在的社会,就需要这样的青少年!所以我们一中的教学理念就是——教育孩子,一定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那些说我们学校学生高分低能的传言,都是谣言!是个别现象!”
警察走了以后,校长就板着脸把容远批评了一顿:“你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习为主!见义勇为也要量力而行。以后看到这种事,你报警就行了嘛!不要自己冲上去!否则万一歹徒行凶,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你现在还小,未来前程可期,不要让自己遗憾终身!”
校长之后,班主任和各科老师又依次跟容远谈话,主旨都是明着表扬,暗着批评,正义是好事,但维护正义也是要本钱的嘛!小孩子就应该做好小孩子该做的事,比如学习。
班主任还就他发传单一事,问他生活上有没有什么困难,如果需要的话可以向学校申请助学金,他个人也可以借一些钱。容远表示谢意,然后坚定拒绝,声称自己只是想锻炼一下。
班主任知道自己的这个学生有多么倔强,劝慰几句,见他坚持也就不再多说了,心中暗暗叹息,更多几分同情怜惜。
周一早上升旗的时候,副校长当众朗读火车站乘警送来的表扬信,宣扬了一番社会正能量以后又强调,虽然这是正确的,但学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碰到不平事,不能敢为天下先,要找成年人(比如警察和老师)来解决,不能冲动,要有智慧,有方法,有策略等等。
全校哗然。容远之前也是无人不知的名人,但这两天所有人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不光外班的学生趴在窗户上参观,连本班的学生上课下课偷偷摸摸地看。好在他有冷脸和年级第一的光环庇护,也没什么人敢真的在他面前讨论。
对现在的局面,容远在动手之前就早有预料。他虽然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功德薄》,却并不打算韬光养晦或者扮猪吃老虎。高调、张扬、优秀到令人炫目,获得社会整体的认可和正面评价,对他现在要做的事来说,这是一种更好的保护色。
照常喂养了流浪猫狗获得一百多的功德值,又去健身广场锻炼了一个小时。容远回到家中,洗澡的时候看着镜中肩膀和后背上的淤青,皱了皱眉。
他有心想报个班学习散打拳击什么的,但学校里的只是几个学生小打小闹,外面的班又太贵,打工的那点钱,也就刚够补贴他日常的生活费,现在都有入不敷出之虞,该想个正当办法弄些快钱了,否则他的功德收入会受到很大影响。
“叮铃铃铃……”客厅里几乎从不发挥作用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容远顿了顿,他的交际圈狭窄,知道这个号码的人不过三五个罢了,大多数他都不太想理会。
打电话的人很执着。第一次铃声因为久未有人接变成忙音后,立刻又重新拨打了一边,整个屋子都在回荡着刺耳的铃声。
容远只好擦干身体,围上浴巾出来接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果然属于他不想接的人中的一个。
“……喂?”对方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好像在比赛谁更有耐性一样,容远只好打招呼。他从来不认为先开口或者后开口有什么差别,把这个当成一种胜负较量的人在他看来才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君”冷淡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这周五,到我们家来吃个便饭。”
“好。”容远说完,挂上电话,再没有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第11章 身世
“嗨,金阳,大扫除已经都检查完了,咱一块去打篮球吧!”一个笑得爽朗的高个子男生揽住金阳的脖子。拉着金阳一块去玩,不光是为了他技术好,还因为只要打出金阳的名字,会有不少女生自发跑来当拉拉队。
金阳看看独自一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的容远,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下次吧。”
“那好吧。”男生有些遗憾,不过看到一边的容远,也没有强求,呼朋唤友地走了。
教室里一下子空寂下来。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全校的大扫除,放学要比平时早一些,此时学校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完了,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段时间容远一向是早早就离开学校的,所以只看他这么晚还没走,金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走到容远前面的座位上坐下,手搭在椅背上,问:“那边叫你今天过去?”
容远眼神中流露出厌恶之色,低声道:“嗯。”
金阳叹了口气,容远有多讨厌那一家人他是清楚的,他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只是那位大家长时不时就要冒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相看两相厌的,何必呢?
“我们一块过去吧。正好我家里今天没人,完事之后去我们家打游戏。我碰到一个新关卡死难死难的,你来帮我一把。”金阳说。
容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缓和了些,甚至笑了笑,说:“好。”
“那行,我们先去吃饭吧。”金阳拉了容远一把站起来,容远没什么胃口,但不忍拒绝他的好意,也就跟着一块儿走了。
转过身后,金阳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冷。
容远不喜欢说他的身世,在学校的档案上也写着父母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