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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下,没了好奇心的驱使,挖地就只是一个机械劳动而已。
周祺然以为秋博宇至少会反抗一下。毕竟现在都长成成年人的模样了,那“偶像说什么我就坐什么”的性子总该有所改善吧。帮宫红月的事情,自己是提了好处的,这么精明的傻球,未必不是为了那些好处而帮忙的。
结果,似乎是注定的那般,秋博宇毫无异议,周祺然说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是挖地这种纯粹的体力机械劳动,他也孜孜不倦地挖了两天,鲜少休息。
明明现在看起来,这挖地就是一件拖延时间的无意义的事情。
周祺然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为秋博宇这样纯粹直接的感情表达所动容,又受限于过去的经历不敢轻易有所行动,到头来仅是情绪烦躁,实在是令人无奈。
他看着下方黑黝黝的洞口,里边青年照着他的要求,顺着毛璃芽的根系一路开挖,到现在,也没叫一声累。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顺从呢?
秋博宇的态度简单直接而又纯粹,让周祺然反而没有安全感。
越是热烈的感情,在热情消退时,后劲越是明显。
周祺然想了想,取出一个小油纸包,里边是熊老四给他做好的灵食。正准备丢下去给那小子补补灵气,他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子并没有必要。
那小子该歇的时候自己会歇不是吗?
而且挖出来灵脉那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换成其他修士,知道有此等好事,莫说是刨土两天,就是泡水里十天都愿意。
宫红月与暮玉见秋博宇专心挖地,无心其他,也自觉不来打扰他们。暮玉虽然觉得自家外甥这模样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但是能有元婴级别的修士照看着,总归是好事。
虽然看起来行事古怪了些,也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就凭他当年的举动,暮玉感觉得出来,这人不是什么心有邪念之辈。
想到这里,暮玉对周祺然的感谢之情又浓了一些。
因为在他的努力劝解之下,宫红月之前的纠结终于有所缓解,见暮玉对秋博宇有兴趣,便把当初在云霄大比上知道的信息告诉了他。
在知道秋博宇有过重伤之后被天枢真君救起来的经历后,暮玉对他的行为也有所理解了。
他与秋博宇,都受这人之恩。
甚至一直照顾他的宫红月,也在这人出手之后得救了。当时的他尚未恢复,只能凭着本能将那些追杀的人拖住,也是狼狈不堪。
于是对秋博宇的行事,他也没有意见,与宫红月一同等待他结束天枢真君交代的事情,再炼制给宫红月的解毒丹药。
秋博宇当然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废话,与真君相处了这么久,又观察了真君这么久,他哪还能不了解这人心软的本质。他要叫自己做什么事情,那肯定是觉得那件事对自己有利。让自己挖地又提出要顺着毛璃芽的根系来挖,肯定是那下边隐藏着什么事物,才让真君提出这种要求。
更何况,哪怕完全无利可图,秋博宇也心甘情愿听从他的差遣。
只要他能开心,哪怕只是那么一小会儿。
一想到这个,秋博宇便感觉周身的酸疼都小了些,足以撑着他精力蓬勃地继续埋头苦干。
毛璃芽虽然只长出了一株,但是这一株的根系实在是太深了,那黝黑有韧性的根,就像是流入了土壤之中的墨水,又像是谁拿着毛笔在土地里画了一条墨道,蜿蜒曲折,总体趋势是向上爬升。可想而知为了将那一小株毛璃芽送到地面上,它到底做出了多长时间的努力。
秋博宇不眠不休挖了五天,本想再继续坚持下去,突然觉得腰间有股力道,似乎是有什么在扯着他往上提、低头一看,是那极其熟悉的水流般的质地——白虹绢丝缎。
它并没有留给秋博宇思考的机会,只一提,就像是钓竿钓到了鱼,一把将其扯了出来,摔在地上。
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有些痛苦的眯上眼,但很快感觉到捆着自己腰的白缎覆上了自己的双眼,挡住了阳光。待到他终于适应洞外的环境了,才缓缓散开。
秋博宇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小舟上的天枢真君周祺然。他幽幽地看着自己,就像是在审视着什么那般,面带不满。还没等秋博宇开口,他便道,“你觉得自己是金丹期吗?”
“不是。”秋博宇立时回答,“博宇现在尚是筑基后期,但博宇有信心能晋升至金丹期!”
眉眼间皆是自信,挖地时身上沾上的脏污也没让他的光芒有所折损。
周祺然啧啧两声,道,“我只是让你挖地,没有限定时间,你是打算给自己挖个洞死在里边好埋了自己吗?”
一天还好,两天以筑基的体质也撑得住,五天!
不眠不休甚至周祺然都没有看到他停下来吃东西。他就像是毫不停下的机器,不断开拓新的道路,而从不减缓速度。
筑基期修士的体质自然是优于炼气期的,不眠不休或是几日不进食也是做得到的,但是那是在没有太大劳累的前提下!
这小子连续不断地做了五天重复性的苦力,这样还不眠不休,是打算透支体力吗?
看看现在,从洞里面扯出来还会觉得阳光刺眼!
是打算当地下生物吗!
周祺然感觉自己无端地有些暴躁,想要扯着这小子的头让他清醒一点,但是想到自己的手劲,又不得不按捺住,免得做出毁灭世界的事情。
“自然是没有的事情。”秋博宇很快便品出周祺然话语中的味来,立时道,“博宇只是觉得,真君交代的事情,自然要最快最好地完成。”
“滚犊子吧!”
周祺然听完,只觉得可笑,“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一个筑基,这么拼命别到时候真的把命给拼上了,让我白白背条命。”
“那是不会的!”秋博宇见状,忙道,“真君交代的事情,博宇自有分寸。比如现在,博宇觉得自己能够支持得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头上一痛,好像被砸了什么东西。秋博宇低头一看,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脏死了。”
周祺然嫌弃道。
“这要是你真把自己给埋了,你师尊就得找我的麻烦了。”
说完,周祺然乘着小舟离开了。
秋博宇拾起地上的油纸包。
这个人果然是这么地心软。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高强度干活这么长一段时间后,秋博宇确实觉得体内的灵气有些跟不上。而且在真君把自己拉出来之后马上又钻回去的话,不仅不会让真君开心,反而会让他更加烦躁。
真君没有给出目标,所以秋博宇无法判断自己的进度到底在哪。不过真君都把自己拉出来了,自己确实是该休息一下了。
他看向怀间的乾坤袋。
暮玉这几日恢复成了星罗蟒的模样。
蛇蜕之法伤及根本,他想要恢复至原本的实力估计得寻一处灵气充沛的秘境待上几年。现在他只能以原型来加速体内伤势的恢复。
其实还有个原因。
他觉得自己身为长辈,现在的人形却比外甥还小,怪不好意思的。虽然秋博宇宫红月都不知情,可是他自己内心门儿清啊!
在感觉到秋博宇的气息出现在了永西村里,他忍不住爬出来看看情况。
秋博宇在村中,身周围了一圈人,连宫红月都过来凑了热闹。见到暮玉过来,她连忙过来,生怕暮玉身上又出什么状况。
秋博宇在跟村民商量如何放置他的土。
挖地自然是会挖出一堆土的,秋博宇都将它们收入了乾坤袋之中,因为是最为便宜简陋的空间道具,秋博宇原本是打算装满后丢掉的,毕竟他还有着一打。但是在经过观察,发现毛璃芽根系旁边的突然都蕴含着些许灵气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想法。
老村长也被秋博宇叫了过来。
“各位,你们也知道最近真君让我做了点事。”秋博宇看着这些淳朴的村民,面色平和,并无倨傲之意,与面对宫红月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模样,让人忍不住就产生想与他亲近交好的想法。
自幼知足常乐,不怎么接触外界世界的村民们,哪招架得住秋博宇这种修士都能降服的实力,于是明明他还未将事情讲出口,便有些人在内心里给这帅气的仙师加了一堆好感值。
“自然是知道的。”老村长道,面色平和,隐隐有欣赏之意。他活了这么多年,多少也会一些看人之法,这小伙子或许心中有所计较,但不是那种心怀邪意的人,“不知仙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等帮助的话,自然是义不容辞。”
秋博宇的行动从未对永西村的村民隐瞒过,所以他们是知道的。也自然而然地以为秋博宇要他们做的事情,是帮忙去挖地。
挖地啊!简单啊!他们啥都没有,力气是最够的。
“是这样的,我在清理土壤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些土壤比起村里的田地,还要更好一些。”
“哦?”老村长一听就有了兴趣。
永西村在酒泉毁灭之后,全靠村里的汉子种地来赚点家用,虽然生活还是过得下去的,但是比起以前来说确实是紧张了一些。且永西村的土质也一般,种出来的作物总要比其他以作物营生的村子差一些。现在秋博宇提到了突然,他们便来了兴趣。
见不仅仅是老村长,那些村民不管男女都认真了一些后,秋博宇十分满意地眯起了眼,便道,“所以我有个想法,在村里找个地方,把那些土铺成田地,用来种庄稼。”
此举自然是得到了众人的欢迎,只是老村长面有疑虑,道,“可是这样,对仙师有什么好处呢……?”
“我听闻村子里之前发生过一些事,村子里赖以求生的酒泉被修士给砸了,虽然避免了村里人受伤甚至死亡,但是确实是影响了一些村民的营生。”
提起当年的事情,便有些村民面露苦涩。
是啊,当年那事,虽然都说酒泉被砸是好事,他们得以保全,但是突然就断了营生,谁受得了?只是不好在村里说罢了。原本依着酒泉,他们直接上山扛回酒泉的酒拿去卖,也能获得不少的报酬。如今只能种地,种出来的作物镇上的人还看不上眼。这样的情况,说不怨,是不可能的。
秋博宇讲得很有技巧,提及这事的时候特地提及了“避免受伤死亡”这件事,让回想起来的村民怨愤感不至于那么重。
毕竟太重的话,就不利于他等一下的计划了。
“实不相瞒,根据你们所说的情况,我推测当时动手的修士可能就是真君。”
秋博宇话音刚落,便感觉头上一阵冲击,那熟悉的力道,毫无疑问是真君出的手!
突发异状让村民们骚乱了一下,但是秋博宇很快就爬了起来,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继续讲到,“就算不是真君,也是某个修为高超的修士,贸然做出这等破坏环境的举动,必然有他的理由。”
这听起来像是被警告之后的委婉表达,有些村民想起来那俊美青年的诡异手段,还有搞得孩童哇哇大哭的事情,便将秋博宇的描述套在了周祺然身上。
出手的肯定是那个仙长,然后仙长是有原因才做这种事的。
不过这一举动也提醒了众人,一直有个高高在上的存在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行动,他们不免有些紧张。
“所以我觉得,正好接着这次真君让我挖土的时机,将这些土质好的土壤取出来铺成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