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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遥只能咬牙抗住,想让谢家的修士赶紧离开。
玖微微拧眉,收好长弓,手腕一翻,一把黑色长刀出现在他手中,暴虐邪肆的气息让谢遥皱起来了眉头。
玖仿佛过无人之境一般,所有修士在他刀下都无处可逃,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谢遥一剑击倒身边蜂拥而至的傀儡,轻轻一跃,长剑一出,硬生生抗下黑色大刀。
玖嘲讽地笑了笑,手中的刀纹丝不动,一点点压向谢遥。
谢遥愈发感觉到血气翻涌,嘴角也渗出血迹,他皱着眉,思索着逃脱的方式。
这黑色大刀的气息让他十分不舒服,但同时也莫名让他觉得熟悉,就好像……他也能控制一样。
谢遥眼神一凝,手腕一转,右手忽然离剑径直去碰长刀,血从他的伤口中涌出,同时还有蔓延开的黑雾,黑雾缠上救的手腕,在他惊疑不定的神情中夺下这把刀。
玖后退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拿着长刀指向他的谢遥。
“……漏网之鱼?”玖扯了扯嘴角,“算你运气好,本想把你也杀了的。”
谢遥不会用这些奇怪的黑雾,只能凭直觉挥上一刀,玖笑了笑,更强大的黑雾迅速笼罩了整个地方,被黑雾碰到的活人一个接一个死去,唯独谢遥。
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谢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后的努力功亏一篑,接着被一箭射穿肩膀。
“真是不听话。”玖拧眉,“不过好歹有些价值。”
谢遥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而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则站在他面前,见他醒了还笑了几声:“倒是比我想象得快。”
“……你们是谁?”谢遥看了看四周,他知道自己暂时逃不了,也没打算挣扎,只想着搞清楚情况。
“哦,我叫十七。”十七抖了抖自己的黑袍,坐在谢遥面前,强行掐着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谢遥的眼睛,“啧,眼睛挺好看的。”
谢遥没理他,十七也不生气,慢吞吞道:“你真是个意外惊喜啊。长安谢家……原来是当年那个野种。”
“野种”二字让谢遥有些不满,但也只是皱眉,不想跟这人有更多接触。
接着又是几个明显年长许多的人走进来打量了他一会儿,然后才看向十七:“这人真能行?”
十七擦擦手,瞥了一眼不甘心的玖:“他身具星骨,压制了蛮荒血脉,不过这些年二者想融合,星骨恰好能保住他的命,加上他常年习武,正是大人最好的宿主。”
谢遥迷茫之间,只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怜悯地啧啧两声:“真是可怜。”
另外一个声音插嘴道:“为大人奉献是他的荣幸。”
“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反正是个意外,不能成功就算了。”
谢遥来不及反应,意识便慢慢消散,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这片黑暗只有他一个人,谢遥走了一会儿,眼前忽然出现了光亮,他走过去,只看见点点火光。
这里怎么会有火光?
谢遥抬手碰了碰,这火是冷的,但碰上去却疼得让他跪倒在地,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换了个姿势坐好。
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他数不清时间,只能勉强保持清醒,随着时间流逝,他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想睡过去的想法。
“谢遥!谢遥——”
沈淮?!
谢遥猛地睁开眼睛,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他晃晃脑袋,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可是他只能感觉到头痛欲裂,每一寸骨头都在痛,痛得他恨不得挖了它们。
谢遥此前也受过不少伤,但从来没有哪一次能像现在这样让他连清醒都保持不了,在痛楚之中浑浑噩噩,找不到丝毫办法摆脱。
他知道自己大概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但他找不到出口,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这么久以来,他只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
只是仿佛是幻觉。
“谢遥……”
谢遥再次坐起身,他挣扎着站起来,抬眼看着四周,勉强找了个方向,旬着声音往前走。
可是没一会儿他便找不到路了。
要是能再喊他一声就好了。
谢遥闭着眼,耳朵一动,微弱的声音还在他耳边,谢遥苦笑一声,能怎么办呢?只要能走,他便试试吧。
因为痛楚,他走一段就不得不歇一会儿,可这声音似乎是催促他,谢遥又只好打起精神继续走。
他走过许多奇怪的地方,高大巍峨的山脊、茫茫沙漠、壮丽精致的行宫,谢遥只是一晃而过,来不及看清楚这些地方,便又走进黑暗之中。
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只是耳边的声音一直没停过。
沈淮应该是不想让他停吧,谢遥知道沈淮要是不高兴了能有多能闹,为了不让自己太难过,还是不要停下来好了。
只是有时候他也分不清这声音是沈淮真的在喊他,还是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这声音里偶尔夹杂着奶娘的呼唤,甚至还有谢父压抑着的哽咽声和谢母的抽泣声。
谢遥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幻觉吧。
谢父谢母怎么会哭呢,怎么会为他哭?
谢遥走不动的时候就盘着腿数数手指,等到好一些了就接着往前走,他身上的疼痛有时候会缓解一些,有时候会更加剧烈,但在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地方里,唯独疼痛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存在。
疼痛慢慢缓解时,谢遥走到了头,他抬手碰了碰眼前看不见的墙壁,慢慢滑下去,靠在墙上。
他好像没办法走了。
谢遥眯着眼,睡了一会儿才接着往后一靠,可是这一次他靠着的不是墙壁,他往后一倒,磕着脑袋让他轻轻嘶了一声,接着便睁眼,眼前是一片光亮。
可他宁愿自己没有睁开眼,眼前是近乎惨烈的灭门现场,而他拿着刀,一身黑衣,成了活着的唯一一个人。
血从他刀上滑落,滴在死不瞑目的人脸上。
谢遥往后退了几步,身后的喧闹声让他茫然地回头,看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进来,见着眼前这一切便炸开了锅。
“蛮荒主!他就是蛮荒主!”
“我看谢家还怎样包庇他!”
“杀了他!”
谢遥茫然无措地躲开他们的攻击,那一句不是我怎样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逃避,躲开这些人的追杀。
当他立于墙上,看着这群人最后的沈淮时,心神震荡,他远远一望,希望沈淮能抬头看他,沈淮若有所感,与他遥遥相望。
沈淮眼中满是疲惫和难以言说的痛苦,曾经的天真散漫荡然无存,他紧紧握着手中的剑,咬牙红着眼看向谢遥。
谢遥忽然觉得,他可能错过了许多东西,也回不去了。
第86章 第一世
谢遥本想上前去问沈淮现在是怎么了,本想告诉他自己在那片黑暗里听到了许多人声音,可是他还来不及迈出一步,就只能躲在暗处逃避追杀。
中原正道亲眼看着他拿着剑灭人满门,无人能为他辩解,就连谢遥自己都不能。
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也无力反驳,面前的一切除了他也没人能做到。
谢遥靠着墙,没用灵力阻挡,淅淅沥沥的雨染湿了长发,黑衣上看不出血迹的地方因为雨沾上去,变成一道道血水滑下,掉在潮湿的泥土中。
他缓缓举起双手,白皙修长的手上尽是斑斑血迹,胸口的痛楚他只能暂时忍着,他如今什么都不知道,也无处可去。
谢遥听着外面一群又一群的人不停巡逻,脚步声忽近忽远,夹杂着怨恨的咒骂,他听了一会儿,有些惊奇这些平日里看上去高傲冷漠的正道骂起人还能引经据典有理有据。
真是厉害。
“谢家包庇他这么久,如今没话说了吧?”其中一人骂高兴了,颇有些洋洋得意,“如今证据确凿,谢遥与恶人同流合污,设计害了这么多人,早就该死了!还白让他活了一百多年。”
谢遥有些着急,按照这几人所说,谢家如今也是因为他被针对了,正道最厌恶包庇罪人的行径,就算谢家只是不愿意动手也会让人说道几句。
他其实不太相信谢家什么包庇自己,大概只是不忍心而已。
不过这样也够了。
谢遥抹了一把脸,雨越下越大,险些让他看不清了,他只能勉强找了个地方坐下,隔着一堵墙听着这些人用各种各样的话骂他。
而他居然不觉得生气,在黑暗里的那段时间几乎磨尽了他的脾气。谢遥本就是脾气温和的人,他知道在这些人看来他就是罪大恶极,他没有立场埋怨。
可是他还什么都没弄明白,怎么能就这样认输?
那些人说要用他作为宿主,对方又是谁?那些人成功了吗?
谢遥半阖着眼,忽然想起来蛮荒血脉一事,乘着还有力气,他抬起手,闭眼感受着体内的灵力。
空空荡荡,作为元婴期的元婴也没有了。他的丹田里只剩下一团黑雾,内里还有着浓烈的火光。
谢遥猛地睁眼,黑雾从他指尖蹦出,他还来不及控制,黑雾径直扩大,嚣张地奔向活人所在的地方。
“不行!”谢遥张开手掌,试图收回黑雾,但黑雾显然并不想听他的,只是略略停了一下,继续笼罩了那几个活人。
谢遥只道不好,连忙赶过去,只见黑雾顺间包裹几人,嘶吼声在他耳边炸开,几人挣扎几下,瞬间化为血雾,融合在黑雾里。
嘶吼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谢遥远远看见火光逼近,他看了看那团黑雾,咬牙切齿,只能转身离开,另外寻个地方躲避。
可他转身时,看到的人却是撑着伞的沈淮。
谢遥瞳孔一缩,往前走了半步,本想开口解释,可看到沈淮惊讶和愤怒的目光时却又开不了口。
沈淮走近了一些,将伞移在他头顶上,垂眼瞥了一眼空中还带着血的黑雾,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垂头不语的谢遥:“这些都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谢遥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解释,他在伞下难得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忍不住抓住沈淮的手腕,但沈淮很快甩开他,伞也落在地上,捂着手腕不看他。
谢遥愣了一下,慢慢收回手,低头把伞捡起来,握着伞柄上面一点还给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淮使劲甩甩手,把手腕递给他看,白皙细腻啊手腕上已经被烫得通红,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破了皮。
谢遥立马就想拉着他查看,又险险停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因为我?”
他几乎笑不出来,只能离远了一些,像是乞求道:“是因为我吗?”
他明知道答案,可就是不愿意相信。
沈淮的桃花眼里尽是思念:“你去哪了?我找了你一百年,他们都说那些事是你做的,但我知道不是。”
“我……”谢遥张张嘴,随即睁大眼,一把扯过沈淮,一只长箭划破雨帘,直直穿透谢遥的小臂,血隐在黑衣下慢慢从伤口渗透出来。
沈淮也顾不上什么了,立马抓住谢遥地手臂,冲着箭来的方向大喊:“我都说了不是他!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青年修士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来,转而抽出灵剑指向沈淮:“果然是挚友啊,我就知道你会来找他,你也是厉害,就这样轻轻松松地找到了,也不枉费我们给你的支持。”
沈淮惊慌失措地扭头,手指微微颤抖,他不敢看谢遥的眼睛,只能一遍遍重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谢遥你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