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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清红着脸跟希罗文端着第一杯酒递给谢遥,依照荒芜之地的礼俗,第一杯酒要给长辈至亲,但他们二人都没有长辈,想了想也就只有谢遥最合适了。
谢遥也坦然接过,犹清见他喝完便笑开了花。她从前从未奢望过有今天,改变自己未来的大人,跟她有一个小家的希罗文,自己温柔体贴的妹妹,这些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犹清有时候会觉得这就像一场梦,她原本在恐惧中寻找着生路,忽然之间就见到了拿着长刀的大人,大人给了荒芜之地和荒芜之地千千万万的人一个新的未来,也给了她一个美好的现在。
她还记得当初她见着不怎么爱说话冷清孤寂的大人时,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在她眼里,大人这般的人,应当有一个光芒万丈的过去,也有一个可期的未来。
只是可惜犹清后来知道,大人也许比她活得还要艰辛,因为这样艰辛,所以能够什么都不在乎,可以肆无忌惮地去一个新的地方,可以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犹清一直想让大人过得好一点,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让大人过得好一点。
她好像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可大人站在她的婚礼上,笑着看她时说的却是谢谢。
犹清看了看身旁的希罗文,又认真地盯着谢遥:“您也要继续好下去啊。”
“会的。”谢遥尽心尽责地当好吉祥物,说着自己从来没有开口说过的吉祥话。
他从前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他人的幸福和美好,礼他都太远了。
但现在他好像能感觉到一点了。
许其若激动不已,将施龄捶了又捶:“你为什么不穿嫁衣!”
施龄:“……这个真不行。”
许其若扭头,泫然欲泣。
施龄撇开头,屈服道:“那……晚上穿给你看。”
许其若跟施龄早早就成亲了,也住在荒芜之地中心附近,许其若不怎么管秘境的事之后着实是闲了一段时间。
秘境现在的规划他根本插不了手,这些人现在成长的速度也是极快的,许其若忧虑地觉得自己就像是又感觉到了回到了毕业时找工作的艰辛。
因为实在是无聊,在学堂考试制度兴起后,他还去凑了凑热闹,当了自己当年畏惧的监考,得意洋洋都盯着这些做试卷做得头疼的人。
但是在被无名小报爆出来他就是提出考试的人后,许其若就麻溜地离开学堂,生怕自己第二天上了头条。
就这样待业了一段时间,许其若听到灵行即将投入使用时,眼珠子一转,立马去找了谢遥:“你看我们荒芜之地也不能总是为别人服务吧?居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嘛。”
“……所以?”谢遥觉得荒芜之地也没什么不让本地人去的地方,想不通居民为什么没有自己的生活。
许其若嘿嘿一笑:“我们建个游乐场和动物园吧。”
“……”谢遥想了想,从一大堆文书里找了一叠,“西飒跟继砜也提过这个,动物园倒是可以,游乐场我看了一下你们的要求,目前还不行。”
许其若立马凑上去:“那博物馆,广场,CBD,总要有一个吧!”
“等等……”谢遥虚心求教,“我听不懂。”
许其若:“……”总是忘了领主是土著啊,都怪领主太先进了。
在许其若的解释之下,谢遥倒也同意了,只是他回头看了看越来越多的待办计划,觉得自己又要开始忙了。
人真是奇怪,谢遥幽幽地翻着文书,闲的时候觉得自己没了用处,忙的时候又想闲着。
许其若达到了目的,高高兴兴地就等着自家经常留守在幽冥界的大傻子回来。
施龄不想干预荒芜之地的事,谢遥因为这些年太忙也难以腾出手去管幽冥界,施龄便接过了这活,认真地去幽冥界组织轮回。
日落西山时他才回来,当看到蹦蹦跳跳的许其若向他炫耀自己计划成功的时候,施龄忍不住上前亲了亲他,许其若眨眨眼,看着邻居若无其事地嗑瓜子,顿时红了脸,连忙把大傻子拉回家。
“在外人面前你收敛一点。”许其若严肃地看着他,决定要让大傻子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那些邻居都说我们黏黏糊糊的,比新婚夫妻还腻歪。”
施龄想了想:“这不是很好吗?”难不成要相敬如冰才可以?
“是很好……”许其若捂脸,“只是他们打趣我怎么还没有一个,天哪这里的人接受能力都太强了吧。”
施龄愣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看许其若的肚子:“难不成……你们那里的人真的可以有一个?”
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也不晚。
施龄立马紧张道:“那你、你是不是……”
许其若捂住他的嘴:“求求你住脑,我真不行。”
施龄便笑了起来:“你真是……”
许其若窝在他怀里,让他看自己画的图:“你看这个,叫云霄飞车,嘿嘿你是不是恐高,吓死你。”
施龄:“???我怎么会恐高?”
突然想起施龄经常御剑飞行的许其若:“……好吧是我有一点。”
施龄温柔地看着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的许其若,然后悄悄把他搂紧了一点,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希望能抓紧这个人一点。
现在太过于平和,他就有些莫名的害怕,害怕所有的一切重演,许其若又会像从前那样,就这样在他怀里一点点没了气息。
许其若一顿,装作不知道的拍了拍大傻子的手背,决定让他感受一下生活的艰辛,这样就不会胡思乱想了:“我还想要一套房子。”
施龄:“……”
他只好数了数自己的存款:“还攒几年就行了。”
“那你要努力啊。”许其若笑眯眯地蹭了蹭他,“努力走向更好的生活!”
施龄忍不住咬了他一口,然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现在已经是最好了。”
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好了。
第82章 君鬼(1)
鬼王沉睡期间并不是毫无意识的,他虽感知不到外界,但在他的梦境之中,他是永远清醒着的。
最开始的时候,鬼王总是梦见他和君戚一次又一次的分离,然后争吵、决裂,直到有一方走向死亡。
梦境不停循环,鬼王也不停重复着这种痛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知道所有事情早就发生了,不管他在梦境中如何努力都不能改变。
但知道不代表能够接受。
鬼王无数次想质问丢下他离开的君戚,为什么不肯多相信他一点?受人挑拨,迁怒他人,君戚居然还口口声声问他是不是根本不在乎他?
鬼王很想问君戚,他们之间到底是谁不在乎,又到底是谁不肯相信自己的身边人。
君戚明明恢复记忆了,却接受不了他早就恢复记忆,他能够自以为是的委曲求全,却不愿意来问鬼王,问他他们之后的路该如何去走。
鬼王曾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之中感到绝望和漠然。
他不怀疑君戚对他的心不是真的,只是觉得太累了。
他们两个人都太累了。
看到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君戚,鬼王甚至觉得君戚永远不回来也好。
这样他对君戚的感情就能停留在如今这样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的漠然,过去的挣扎和痛苦渐渐麻木,他依旧怀念这个人,却不再需要这个人。
说不定有一天,他还能做回无情无欲的鬼王。
可是当一切归于虚无,鬼王伸出手碰了碰化成烟尘的影子,然后又忍不住觉得,他都等了君戚这么久了,这人要是不回来,他可怎么办?
鬼王过去经常听到一些鬼嘟囔着说人实在是麻烦,既想也不想,既不愿也愿,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那时候鬼王也能笑一句人本就是麻烦的,然后悠哉悠哉地逛着幽冥界,不需要忧虑任何人 只需要做个随心所欲尽心尽责的鬼王。
只可惜他现在也懂了那些情爱之事,所以不管他怎样试图说服自己放下,心中总难免有不甘和愤懑。
对太多太多事情的不满和愤怒,又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不甘。
鬼王在这片虚无之中逐渐忘记了一切,他有时候回想起来,居然也只记得一个隐隐约约的影子,过去那些事情,好像都蒙了一层雾,而他无力拨开。
后来他真的累了,眼前也不再是虚无,鬼王不想继续做梦,也不渴望重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后悔,只是觉得自己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就这样吧。
只是当那副棺材被人打开时,当他许久未见的光照在他眼上,照在盯着他的人身上时,鬼王还是被这光险些刺激出了眼泪。
简直是丢脸。鬼王虚弱地笑了笑,沉睡了多年的灵魂和躯壳都带上无法避免的迟缓,就连笑也如此艰难。
但看着他的人并不嫌弃,而是低头一伸手,将他半抱起来靠着,然后捂住他的眼,免得他适应不了对于现在的他而已过于强烈的光。
鬼王一时间有些慌乱,抬手抓住了眼前人的手,当触及到一片温热时才缓缓放下心。
然后他就感觉到,这个人缓缓低下头,微凉的唇印在他苍白的脸上,然后低声道:“对不起。”
鬼王却不想跟他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这是不是别扭,只是太奇怪了,他陷入虚无太久太久,久到已经忘了他该跟眼前的人说些什么。
他知道他在等着这个人,却忘了自己为什么会等。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是抵触这个人的。
君戚松开手,似乎是想逗他笑,可是看到鬼王眼中的阴郁冷漠时又只能微微撇开头:“……别在这了,我们出去吧。”
他想去拉鬼王,却被鬼王拒绝了。
“落飞?”君戚愕然盯着勉强撑着起身的人,茫然无措地看着鬼王冷漠地拂开他的手。
鬼王踉跄几步,躲开君戚想要来扶他的手,然后头也不回道:“我不叫这个名字。”
“那、那……”君戚蜷起手指,忍住想上前拥住这个人的冲动,“……鬼王。”
鬼王这才回身,复杂地、挣扎地深深看着他:“你要想清楚。”
“什么?”君戚有些不明白,见他不抵触自己了,就上去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道:“我错了,我们出去好不好?”
他低声下气地求着这个人,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卑微。谁也不知道当他醒来却发现鬼王陷入沉睡,甚至连他也叫不醒时的恐惧。
他甚至觉得鬼王已经放弃醒过来,决定永远留在梦里,拒绝再看到他。
君戚从来不觉得自己这样卑微是错的,但总是会有些不甘。
鬼王为什么总是这样?
“……你又这样了。”鬼王悲哀地看着他,“自以为是……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自以为是?我不是从前和你相识相知的人了,你要想清楚,我不想重来一次,我累了。”
君戚只能沉默着站在原地,忍着心中的莫名,气得直接离开幽冥界,在荒芜之地找了个地方生闷气。
谢涯佑匆匆忙忙地拿着一大堆文书冲进来,险些跟君戚撞了个满怀,见面前的人是君戚,他才松了口气,连忙行礼:“君大人好。”
君戚瞥他一眼:“现在不都是用北行十七了吗?你怎么拿着文书进来?”
谢涯佑也叹口气:“这些演算只靠北行又做不了,只能我自己写了。”
他虽然经常泡在书本里,但此时也看得出来君戚心情不好,连忙说自己可以换个地方继续工作。
君戚眯起眼,忽然想起这小子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想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