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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尽天良!你有蛮荒血脉,谢家可曾亏待过你?你和那些抓了他人去做试验的人沆瀣一气,将多少家庭拆散?我们这次不仅仅是因为你这次的罪行,更是让你给那些被你所害的人一个交待!”
谢遥静静听完,脸色越来越阴沉,等到这些人说完了他才大笑几声,慢吞吞地给他们鼓了几下掌:“不错,有长进了。”
众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们说话???
2
施龄很头疼,他明明解释清楚了当年长安的事情跟谢遥没有关系,反而是谢遥以另一种形式救了长安。
中原一直讲求入土为安、魂归故里,谢遥当年强迫那么多人迁城,实际上冒犯了许多人,与这些人的观念大相径庭。但在那种情况下,在生与死之间,谢遥只是选择了一种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方式。
就算让人不理解。
现在依旧有人言之凿凿:“就算是死,我也不会离开我的故乡!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了!我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打不过他们!”
施龄只是冷漠地看着那些年轻修士拿着自己的武器,兴冲冲地说要去讨伐蛮荒主,然后他只是一笑:“事实上,你们就是打不过。作为修士,你们有着各种各样的灵器,有许许多多保命的办法。你们还有自己的师父,自己的师门为你们报仇。可是那些凡人,他们有什么?你们是想着让那些凡人为你们的过错付出代价吗?”
这些情绪上头的年轻修士十分不理解:“可是。。。。。。难不成就任由外人来犯?”
“不是任由。”施龄指了指远处的淮安,“这些人在这里繁衍生活,祖祖辈辈都能活得很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不能因为你觉得应该跟他们拼了就上去送死。对于更多的凡人来讲,他们还有孩子、父母,这些是他们无法割舍的。”
那些年轻修士只是将这些形容为不够血性,然后集结了一堆人又来到荒芜之地找现在的蛮荒主的麻烦。
犹如当年追杀他的人那样,热血、冲动又执着,甚至到了不分对错的地步。
这些人身后站着同样不满蛮荒主的人,甚至还有不满现在的荒芜之地的人。荒芜之地现在已经远远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西廊跟荒芜之地成为利益共同体,北凉也在荒芜之地的管制之下。
原本应该跟蛮荒主不合的鬼王现在基本也站在了蛮荒主这一方,甚至隐隐有埋怨中原的意思。
可鬼王应该是对中原有好感的才对。当年鬼王在那种情况下选择的也是跟中原正道的昆仑山合作,将鬼王转生收做昆仑山弟子。
但现在的鬼王却选择跟蛮荒主合作,任由他将幽冥界改造不说,甚至还将万鬼纳入到秘境里为他赚钱。
中原对此只有荒谬二字。
他们可以让荒芜之地发展起来,可以让魔修跟中原合作,因为他们也知道不可能永远将荒芜之地排除在外,反扑是迟早的事情。
但那不代表他们希望看到荒芜之地越来越强,魔修的修为也开始突破,他们学习了中原的文字,学会了中原的功法,甚至开始自立一派。
这是不行的。
一些人很清楚,若是放任自由,荒芜之地将一改现在对中原还算客气低下的态度,真真正正地能在各方面跟中原抗衡。
一个不能控制的荒芜之地,加上一个不能控制的蛮荒主。
简直是中原最不想看到的事了。
3
最开始的时候百鼎山掌门很不解:“这样又怎么了?蛮荒主并不是好战的性子,荒芜之地若是能和我们共赢也不失为好办法啊。更何况这些年中原本来就疲于奔命,还跟荒芜之地对着干对谁都不好。”
天机门掌门只是摇摇头:“我们可以不管荒芜之地,但不能不管蛮荒主,只要他在一天,荒芜之地就永远在他的管辖之下,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成为他的一言堂。若是有一天他要对中原开战,你猜荒芜之地会不会倾巢而出?”
蛮荒主不像谢遥这个魔君的身份,蛮荒主对轩辕山和荒芜之地拥有绝对掌控权。之前的蛮荒主就是因为这个可以任意调动荒芜之地的力量来攻击中原,中原深受其扰,已经不愿意再重蹈覆辙了。
“你也说了这是之前的蛮荒主。现在的荒芜魔君并不是原本的蛮荒主,说起来,他原本就是中原人,要不是因为你们这种有一天他会成为恶人的想法,他也不至于彻底站在你们的对立面。”沈父已经后悔在这些人询问他时将这些人带到谢遥所说的地方了。
他本意是想着为谢遥正名,尽管其中许多细节他都不清楚,可是沈父很清楚,谢遥不是那种人。
他曾是谢家最出彩的年轻剑修,尽管天赋并不好,但凭借他的悟性硬生生在一众小生中杀出一条血路,将谢遥之名传到江南。
那时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只是时过境迁,就算是那样的天之骄子,最终也逃不过所谓的命。
沈父很讨厌这种话,当年有许多人告诉他,沈淮拥有星骨,他就应该勤奋努力,就应该抛弃杂念修行,就应该成为一个永远第一个冲上去的佼佼者。
他们说这是沈淮的命。
后来沈淮失踪了,有人也感叹星骨消失,这也是命。
可什么是命?
不按照这些人的想法是命,按照这些人的想法也是命?
可谢遥跟沈淮,又有哪一个有一个好的结局?
沈父看着这些人将所谓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任由这些人跟他一起来了荒芜之地,他没脸见谢遥,但至少在这个时候,他希望自己能用行动告诉谢遥,当年的事,不是一句谁对谁错就能说得清楚的。
至少从他的角度看来,谢遥的所作所为,从某一方面来讲,也是谢家的咎由自取。
谢遥的被抓根本不是意外,从一开始,谢父就算好了以他来换取长安的安定。
沈父没有那么傻,他当时已经不在长安,自然不清楚细节,但这些事情根本经不起查。
谢父口口声声说那些人攻城是因为长安城里留下的东西,他把东西给了那些年轻修士,说是让他们暂时引开那些人,他自有办法将东西彻底销毁。
然后那东西自然就到了最后一个离开的谢遥手中,谢父在那个盒子的放的不是什么宝物,只是一块玉佩。
是谢遥成年时没来得及给他的玉佩。这玉佩可以抗下一次致命的攻击,谢父将这个给了被他牺牲的谢遥,他以为谢遥会因为这块玉佩活下去,他知道谢遥的性格,他不会把麻烦带到长安。
在被那些人追杀时,谢遥自然会离开长安,若他能活下去,那谢父就当这些事情都结束了,等到有朝一日他还能回来,他也许还会认这个孩子。
若他没回来,谢遥也将以一个完美的名声留在长安城里。
只是谢父千算万算,没算到跟谢遥一起出去的周清捅了那一刀。
因为这一刀,谢遥逃不了了,也因为这一刀,谢遥才提前发现了这块玉佩。
后来谢遥回到长安时,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因为他知道,从一开始谢父就放弃了他。
谢父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死人,那他这个死人回来复仇,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吧?
谢遥不稀罕一个伟大的名声,他只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就因为蛮荒血脉抛弃他?凭什么他做什么都不能够得到一丝谢父的原谅?凭什么他就是错的?
这些人选择跟谢遥谈判,但上来就先把谢遥惹到了。
谢遥也懒得说什么,直接喊人把他们丢出去。
这些人敢怒不敢言,他们敢直接骂谢遥是一回事,但整个荒芜之地他们又惹不起,再说他们人手并不够,只来了一些门派的少数代表,其余人都在中原待命,等着谈判破裂时直接交战。
沈父被他们推举出来作为第一个迎上谢遥怒火的人,但他开口说的事情却让谢遥慢慢沉默。
“。。。。。。你见到她了?”
沈父点点头:“就在你说的地方不远。我原本是打算去找周清问清楚淮淮和珠子的事情的,没想到看到了她。”
谢遥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嗤笑一声,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恍然:“。。。。。。我还以为她真的疯了。”
毕竟她当年就是疯疯癫癫地从他面前离开的。
他的。。。。。。母亲。
第71章
1
谢遥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其实很深刻。
谢母可以给谢城谢楠做很多衣服,可以温柔地为他们整理好衣领,却从来没有对谢遥有一个好脸色。
谢遥总是很不明白,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母爱。谢母不来看他,不喜欢他去请安,不为他做衣服,但却给了他最好的食物和衣服,给他找了温柔如水的奶娘和严厉又温和的师父。
身边的丫鬟有时候会告诉他让他多体谅一下谢母,毕竟谢母生他养他不容易。那时候小小的谢遥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在他下了学堂后,就认认真真给自己母亲画了一幅画,然后在晚上轻轻敲响了谢母的房门。
最终的结果是被丫鬟抱走了,谢遥不喜欢哭闹,他只是眨眨眼,认真地问他可不可以把画送给母亲。丫鬟答应了,把画收走了,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后来他问奶娘,为什么母亲不可以像奶娘一样温柔地对他。
奶娘告诉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爱自己孩子不同的方式,也许是因为谢遥身边的人都太温柔了,所以谢母希望他能够成熟一点,所以才那样对他。
谢遥是个不喜欢怀疑别人的人,所以他信了。
许多年来,他都觉得这是谢母表达关心的另一种方式,虽然跟哥哥们不一样,但至少在某些方面,谢母对他挺好的。
后来他遇见了沈淮,沈淮跟他很不一样,他有着令人艳羡的天赋,有着极其疼爱他的父母,他和哥哥姐姐的关系都十分融洽。
沈淮娇气又任性,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大少爷。
他有时候也会问谢遥:“为什么你父母这样对你啊?”
在他的世界里,父母就该是沈父沈母那样生怕他饿了冻了不高兴了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跟他的父母完全相反的谢家。
谢遥想了想,认真道:“每个人都有表达关心的不同方式,或许这就是他们的方式吧。”
他已经习惯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渐渐地也不去求了,既然谢父谢母是这样的,那他就受着,就算不理解,也不去埋怨。
就算谢母之后威胁他答应婚事时,谢遥也告诉自己,不要去埋怨,一旦有了这个头,那过往种种都会压在他心里,他会一遍一遍去回想过去,去更加埋怨。
他告诫自己这是不对的,然后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不想呆在家里,有时候他会看着奶娘,看着头发逐渐发白的奶娘在灯下为他做衣服。
只因为他可笑的不满。
因为他的不愿意,反而让奶娘承担了这份错。
谢遥一点也不希望看到奶娘受伤害,在他小时候,最高兴的不是回来后看到自己父母夸奖自豪的神情,而是奶娘在搬着凳子在院子里等他下学,然后问他要不要喝点热汤。
奶娘算不上知书达理,在修行方面也帮不了他任何忙,但谢遥就是怀念着她。
怀念着冒着雨回来时那一碗味道并不好的热汤,然后在奶娘的注视下完成功课,在丫鬟不注意时悄悄把最好吃的糕点留给奶娘。
因为主仆之分,他不能将最好的都给奶娘,因为管着奶娘的不是他,是他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