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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渔:“……”
容不渔有些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试探着道:“顾雪消?”
顾雪消一只眼睛是鬼厌的瞳孔,一只是完好的,他听到声音,微微抬头,无情无感地看了他一眼。
宫遗音皱眉:“你认识他?”
容不渔走上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是你?”
顾雪消看他离这么近,本能地皱眉,偏着头往宫遗音身后躲了躲,脸上写满了拒绝。
宫遗音见状,忙回头安抚了他几句,他才安定了下来。
时尘道:“容叔,他好像认不得你哦。”
容不渔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他拍了拍时尘,道:“这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叫叔叔去。”
时尘:“……”
顾雪消:“……”
顾雪消躲得更厉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七明天出场,再不出场他又要长蘑菇了。
第76章 调虎离山
宫遗音道:“你躲什么?”
顾雪消眉头紧皱; 道:“叫、礼。”
宫遗音:“……”
容不渔道:“什么意思?”
宫遗音幽幽道:“他说时尘要是叫了他叔叔,他还得送礼物。”
容不渔:“……”
容不渔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挥挥手让时尘边玩去,才对宫遗音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宫遗音耸肩:“还能为何; 你难道不知道吗?”
容不渔沉默了片刻; 想要说话; 却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他对上在宫遗音背后偷偷打量他的顾雪消,愣了半天; 才突然起身:“我……我先出去一趟。”
宫遗音看着他推门离开,背影意外的狼狈。
顾雪消见他走了,才轻轻走出来坐在一旁; 皱着眉似乎在冥思苦想些什么。
宫遗音抬手摸了摸他的侧脸,道:“在想什么?”
顾雪消抬头看她; 末了摇摇头。
“没。”
容不渔有些狼狈地出了马车,这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天亮了。
天幕破晓,霞光满天。
他站在天地间; 渺小得如同蝼蚁。
容不渔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突然不着边际地心想:“我真的错了吗?”
他一生后悔之事千千万; 悔恨当初没能救下花泠; 悔恨离开容陵这么多年最后回来却只匆匆见他一面便天人永隔; 悔恨……
悔恨为什么不能再早一些回去,也不至于让夙有商死得那般孤苦悲惨。
他千悔万恨,却从未后悔过当初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未垣。
而此时,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近十年; 当他对上顾雪消那双诡异的瞳子时,一股无力感突然从心底袭来。
“我错了吗?”
他正迷茫彷徨着,手腕上突然传来一股灵力波动。
容不渔眸子一颤,立刻撩开袖子,手腕命门出缓慢漂浮出一道虚无的灵力,摇摆不定了半天,才终于指向了一个地方。
容不渔直接就顺着灵力跟了上去。
犹襄在不远处看到他的身影,立刻道:“容不渔!你去哪里?!”
容不渔头也不回:“你们先去五华城,我随后便到。”
说罢,身形飞快消失在了不远处。
那灵力仿佛香炉中散出的烟雾,在空中摇摆不定,但是堪堪会指着同一个方向,倒也省得容不渔来回奔波。
片刻后,天光大亮,容不渔也在中央城的城门口停住了脚步。
中央城每日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这才刚天亮,已经有成群结队的人在等候着入城。
容不渔眉头紧皱着,看着灵力漂浮的方向半天,才狠下心来,调动全身灵力朝着命门处冲去。
只听他闷哼一声,捂着胸口鲜血吐出一口血来,而那灵力却仿佛被无数条虚幻的线拧成了一股绳子,呼啸一声冲去前方数十米远,直直朝着不远处一个人影撞去。
容不渔瞳孔一缩,来不及管经脉的伤势,直接飞身上前,顺着灵力所指,一把抓住了那个黑衣人的肩膀。
那人一惊,疑惑回头,却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庞。
“啊呀。”那人惊叫一声,“施主!”
容不渔:“……”
容不渔将手放下,匪夷所思道:“楚秋社?”
楚秋社将宽大的兜帽放下,想了半天才道:“哦对,我是叫楚秋社来着,施主晨安,怎么在这里碰着你啊,好巧啊。”
容不渔正纠结着该说什么,后面排队的人却是忍不了了,朝着他们嚷嚷着。
“什么人呐?!进城不知道排队吗?”
“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没有一点家教!”
“往后面站着去!”
“……”
容不渔回头看了看,才冷着脸抓着那假和尚的肩膀,将他从长队伍里拽了出来。
楚秋社:“哎哎哎!我排了老半天的,马上就该我进去,施主!施主啊!”
容不渔把他拽到了一处空地,面无表情道:“别装蒜了,你是花对玉的人。”
楚秋社满脸茫然:“什么花对玉?我听不懂啊,施主你在说什么呢?”
容不渔冷笑一声,抬手拍了拍袖子,在他袖子里睡觉的白穷迷迷瞪瞪地钻出来,顺着容不渔的手臂往上爬,一直爬到了肩膀上蹲着,便开始舔爪子。
容不渔冷冷道:“认人!”
白穷吓了一跳,立刻瞪大了眼睛,看了楚秋社半天,才兴奋地踩着容不渔的肩比划个没完。
容不渔脸色更冷,道:“它说就是花对玉将人交给你的。”
楚秋社还是有些茫然:“什么人?”
容不渔见他神色似乎不似伪装,皱了皱眉,偏着头问白穷:“是交给他一个人吗?”
白穷歪头想了想,才迟疑地拿着爪子比划了两下,喵喵两声。
容不渔脸顿时黑了:“你不早说!
”
白穷委屈地“喵”了一声。
容不渔没有管他,朝着楚秋社一伸手,道:“一个法阵,给我。”
楚秋社这才脸色变了,忙捂着袖子往后退了几步,急急道:“不可不可,这是我接的第一趟生意,交给你我可就没钱拿了。”
容不渔面无表情,直接抬手翻出一个钱袋来,里面全是满满当当的黑色玉石。
“这个给你。”容不渔道,“法阵给我。”
楚秋社看了一眼,义正言辞道:“贫僧不是见钱眼开之人,既然答应了那位女施主将这个法阵送到城主府,就不会半路放弃。”
容不渔将钱袋一扔,冷冷道:“你想逼我动粗?”
楚秋社捂着袖子,苦口婆心地劝道:“君子动口不……啊!”
容不渔一掌把他打到在地,踩着袖子将那皱巴巴的法阵夺了过来。
楚秋社十分委屈:“你……你怎敢这般强取豪夺?这可是在中央城下,天道第一人就在这里,你都敢肆意妄为!”
容不渔理都不理他,冷着脸将法阵轻轻摊开。
那纸上画了密密麻麻的法阵符文,刚一打开,便轻轻泛起了一道红光,接着,一个只有巴掌大的人影出现在了法阵中。
容不渔一怔。
小九重葛身形缩小了数倍,蜷缩着身体躺在法阵中,不知死活。
容不渔:“小九!”
阵法中的九重葛似乎被吵醒了,他迷迷瞪瞪地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容不渔不着痕迹松了一口气,正要将他带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个法阵,一直趴在他肩上的白穷却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窜出,踩在法阵上一口叼住了巴掌大的九重葛。
容不渔:“……”
容不渔险些疯了:“白——穷!”
白穷似乎没听到,踩着他的手往下一跳。
容不渔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抓他,但是又怕白穷口下没个轻重将九重葛给咬个对穿,正在慌乱至极,却看到白穷轻轻将九重葛叼到地上。
九重葛坐在了地上,依然满脸茫然地左看右看。
白穷讨好地喵了一声。
容不渔被吓出了一声的冷汗,正要再松一口气,就见白穷抬起小爪子,朝着底下的九重葛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容不渔:“……”
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人死死抓紧,痛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当他眼前漆黑退去后,才恍惚间发现了问题。
白穷的爪子在落在九重葛身上后,并没有像容不渔所臆想的变成一摊血,而是像是打在了幻影上似的,九重葛的身体发出一声细微的“砰”的声响后,便直接化为了烟雾消散在了原地。
容不渔一怔。
白穷朝他讨好地喵喵。
容不渔喃喃道:“一缕神识……”
他怔了一瞬,这才彻底反应过来,这个法阵竟然是花对玉用来调虎离山的。
真正的九重葛早就被她用另外的方法送去了五华城。
容不渔越想越觉得心寒,他死死捂着心口,在原地踉跄了两下险些没站稳。
楚秋社还在为他第一桩生意失败而发愁,就见面前面色苍白如纸的男人摇晃两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楚秋社愣了一下,见他脸色这么难看,也有些不忍心,他试探着道:“你还好吧?”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摇摇头,伸手点了白穷一下。
白穷立刻原地化为两人高的黑豹,将容不渔的身体驮在了背上。
楚秋社吓了一跳,见他们似乎想要走,立刻捡起地上的钱袋就要往上扔:“哎!你的钱!”
他还没开始扔,白穷已经张开巨大的翅膀飞上了天空。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靠在白穷的背上,感受着狂风从身侧穿过,他未束起的长发被吹得瑟瑟作响,让他的耳畔也有些嗡鸣。
但是他还是道:“再快点。”
白穷低沉地“喵”了一声,朝着远处的五华城更快地飞去了。
而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五华城中,禾沉坐在巨大的祭台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
九重葛微微垂着眸坐在巨大的法阵中央,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在睡梦中,他浑身上下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将他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原地。
观鹤一身白衣,坐在祭台边缘看着那早已乱草丛生的花田,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道:“他会过来?不是说关于小九的记忆他都没有了吗?”
禾沉不说话。
姬奉欢不知何时到的,正坐在九重葛对面,来来回回地扯着九重葛的脸,嘴里还在咬牙切齿。
“让你打我,让你找哥告状!”
“小兔崽子,落在我手上,等死吧你就。”
“到时候就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他嘀嘀咕咕个没完,禾沉却是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回头:“你别弄他,当心他醒过来咬你。”
姬奉欢大概是想到了小时候被这小狼崽子叼着手咬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掐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便宜你了。”
第77章 血债血偿
九重葛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只记得恍惚中; 九重葛似乎看见了容不渔,但是细细去想,记忆却又有些模糊了。
他自小到大见过容不渔的各种模样,笑的; 哭的; 愤怒的; 悲伤的。
年少时的容不渔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对人不知设防; 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只是两人一别三年后,那张白纸上; 却因两个至亲之人的逝去染上了一堆颜色。
九重葛从未见过那般如同恶鬼似的容不渔。
就连禾沉姬奉欢和他更熟悉的人,都没有见过。
末行之日开始后; 不过七日,那滔天魔息才缓慢地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