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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有商举着灯朝着方才容不渔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只是山路崎岖,加上天又黑,他找到了半夜也没寻到那少年在那里。
远处传来一声声狼嚎,夙有商抱了抱手臂,眉头紧皱着,身上的衣袍也被树枝刮得破了好几个洞,狼狈极了。
“容不渔!”
夙有商又大声叫了几声,声音在死寂的黑夜中传出去老远,但是还是无人应答。
夙有商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再换个地方找找,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直直朝陡峭的山下摔了出去。
只听到一声闷响,夙有商手中的油灯摔到了地上,他整个人也直接滚了下去,摔了个七荤八素。
油灯落地,将地上的枯草点着了,很快就燃起了一片大火。
夙有商似乎摔到了腿,艰难坐起来死死捂着自己的小腿,咬紧牙关,冷汗都要下来了。
火很快沿着枯草朝着他烧了过来,夙有商一惊,连忙撑着身体想要起来,只是还没站稳,小腿一阵剧痛,竟然直直地跪了下去。
应该是伤到了骨头。
夙有商艰难地扶着树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剧痛又直接摔了下去。
他连找了半天没有一刻停歇,加上狠狠摔了一跤,此时全身力气已经用尽,狼狈地伏在地上,有些惊恐地看着火舌朝着他不断爬过来。
就在他一筹莫展时,一个人忽然从一旁跑来,直接挡在了他面前。
夙有商一愣,映着火光瞧见了面前人正是他找了半天的容不渔。
夙有商彻底放下心来,无奈道:“小兔崽子,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到底是跟谁学的?等一晚上会……”
他还没说完,背对着他的容不渔忽然抬起手,朝着不断蔓延的火舌击出一道灵力,不知他用了什么招式,那张牙舞爪的火舌竟然在转瞬间停在了原地。
不过只是停了一瞬间,接着那火舌像是受到了什么牵引,化为一条线朝着容不渔的身体钻了过来。
呼啸一声,容不渔身体中的灵力将火舌直接吞没了干净。
只留下一簇火光在旁边将周遭微微照亮。
夙有商骇然地看着他。
容不渔做完这些后,才颤抖着回过头。
不知何时他满脸都是泪痕,声音都在发抖。
“对不起……”
夙有商一愣。
容不渔声音哽咽,满脸都是害怕:“我会这个,我……我好像是修士,对、对不起……”
夙有商看了他半晌,才突然意识到了为什么他会突然半夜就要离开。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火焰烧着时不时发出的细微爆裂声。
容不渔许是被这样的沉默吓怕了,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嘴里还在喃喃着对不起。
夙有商艰难地撑起身体,正要站起来却又重重跌回去。
容不渔瞥见,立刻挣扎着爬了过来,想要将夙有商扶起来,但是又怕他厌恶自己,犹豫着不敢伸手。
夙有商看着他的手抖个不停,轻轻叹了一口气,突然伸出手,轻柔地将容不渔抱在了怀里。
容不渔一僵,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
“只是个孩子罢了。”夙有商心想。
“无事。”夙有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出身不是你自己能选的,所以你不必为这个而道歉。”
容不渔有些怔然地张着眼睛。
第72章 年少轻狂
出身并不是自己能选的; 无论你是鬼厌; 还是修士。
从未有人对容不渔说过这样的话; 他呆怔地看着夙有商那张温柔的脸半晌,突然放声哭了出来。
两人在山上折腾到了大半夜,回到院子时天边已然破晓。
容不渔背着夙有商深一脚浅一脚走回了院子中; 不知是不是受了伤的缘故,夙有商已经伏在他背上睡着了。
容不渔将他轻柔地放在床上; 小团子正在一旁睡得四脚朝天; 雷打不动。
夙有商刚躺到床上; 便痛得呻。吟一声,张开眸子幽幽转醒。
容不渔忙凑上前:“疼吗?”
夙有商脸上全是疼出来的冷汗,但是瞥见容不渔满脸愧疚的模样; 勉强扬起一抹笑摇摇头:“没事不疼,修养几日就好了。”
容不渔虽然不通世事; 但是也知道他方才疼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肯定不是修养几日就能养好的。
他将夙有商的衣袍撩起来; 拿剪刀将中衣剪开,露出夙有商一片青紫的小腿。
容不渔被吓了一跳; 立刻急急道:“找……找医师!”
夙有商笑了:“我们这个穷乡僻壤哪里有医师,就算有; 也不会特地来这里为我医治的。”
容不渔愣了一下; 接着眼圈有些红了。
一种无能为力的绝望席卷了他的全部神智,连心口都胀得阵阵发疼。
夙有商揉揉他的头,柔声道:“没事的; 又不是摔断了,能走路就好了。”
容不渔还是忍不住悲伤。
夙有商唉声叹气,道:“我勉强认得一些草药,你天明后去山上找找为我采来,好不好啊?”
容不渔立刻点头,认真地听着夙有商描述的草药模样,天才刚蒙蒙亮就忙不迭地跑出去采药去了。
他一连采了一个多月的药,上山几乎把自己都给摔懵了,夙有商的腿还是留下了病根。
容不渔后来才知道,夙有商说的那些草药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只是想让他不要这么愧疚罢了。
夙有商的右小腿留了残疾,平日里缓慢走路时还看不出什么,但是若是走的快了便会有些明显的跛脚,而且每到秋冬或雨日时都要疼得下不来床。
容不渔从未这么愧疚过,每回看到夙有商背着小背篓缓慢出去卖遗梦珠时的背影,都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人捏紧了一样。
容不渔在夙有商家里蹭吃蹭喝了几个月后,他终于有些忍不住在夙有商要下山时跟了上去。
“师父,我帮你背着吧。”
夙有商一愣,笑道:“你想要跟去玩儿?”
容不渔别别扭扭道:“也、也不是跟去玩,就是想陪着你……”
夙有商:“我今天带了油灯啦,晚上不会再摔跤,别担心。”
容不渔还是不肯松口,夙有商只好又同时尘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容不渔一起下了山。
容不渔欢天喜地地帮他背着小背篓,一晃一晃地跟在夙有商后面跳着阶梯。
夙有商回头抬手作势要接他:“当心点啊,别摔着了。”
容不渔眸子弯弯:“不会的。”
和夙有商熟悉了后,容不渔极其爱玩的本性也露了出来,一路上踩青苔折树枝,玩的不亦乐乎。
夙有商不拦着他,含笑看着他蹦来蹦去,也没觉得厌烦。
很快,两人到了山下,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
容不渔左看右看,问道:“师父,我们要去哪里卖这些珠子呀?”
夙有商指了指不远处已经亮起来的夜市:“那里。”
容不渔点点头,跟着他走到了还没多少人的夜市街道,随便寻了个地方,将小背篓里的布掏出来扑在地上,又将一颗颗遗梦珠放在上面。
夙有商又在小背篓里拿了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一颗三玉,童叟无欺。
容不渔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人来人往,看的目不转睛。
夙有商正在摆珠子,瞥见容不渔眼睛里都要冒光了,无奈失笑了一声。
“想吃东西吗?”
容不渔眼巴巴地看着斜对面的冰糖葫芦,闻言轻轻摇头:“吃饱了,不想吃。”
夙有商闷笑着,他将遗梦珠摆得整整齐齐的,叮嘱容不渔在这里看着,自己起身走到了对面,买了一根冰糖葫芦回来。
夙有商将沾满了糖衣的冰糖葫芦递给他,眸子弯起来,柔声道:“吃吧。”
容不渔小心翼翼看着他:“可以吗?”
夙有商道:“自然,我又不喜欢吃这个。”
容不渔还是有些不想接,直到夙有商催了好几次,他才开心地笑着接过了冰糖葫芦:“谢谢师父。”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容不渔十分依赖他,不自觉地往夙有商身上靠,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将冰糖葫芦戳到夙有商面前,笑吟吟道:“师父先吃。”
夙有商皱眉:“我不喜……”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空着的手就抓着他的小臂晃了晃,小声撒娇道:“师父先尝尝啊,就吃一口。”
夙有商受不了他这样撒娇,只好低头咬了一颗。
他嚼了两下,容不渔问道:“好吃吗?”
夙有商将核吐在一旁,笑道:“还成。”
容不渔这才靠在他肩上,认认真真地咬着木签上的冰糖葫芦,时不时给夙有商一个。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冰糖葫芦,才卖出去了一颗遗梦珠。
容不渔抱着夙有商的手臂,歪着头靠在他肩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人来人往,道:“师父,没人买呢。”
夙有商将身上的袍子解下来披在两人身上,安慰他:“没事,卖出去一个了,这回够本了。”
容不渔没多少金钱概念,闻言立刻点头:“原来如此,师父好厉害。”
夙有商矜持地笑,表示为师无所不能。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摊上突然出现了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站在面前,影子将两人完全笼罩了下来。
容不渔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买遗梦珠嘛?”
夙有商难得眉头一皱。
下一刻,来人面无表情地一抬脚,直接踩在了夙有商摆得整整齐齐的遗梦珠上,顺便还碾了碾。
“夙有商,不是和你说过很多遍吗,不要再出现在这条街上,你是不记打吗?”
容不渔立刻就怒了,本能想要站起身去教训人,却被夙有商一把扯住了手臂。
夙有商低眸小声道:“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他将小背篓拿过来,把一旁的东西收拾着放在里面。
来人依然不依不饶,抬脚一脚将小背篓被踹翻了,冷冷道:“犯了规矩,就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容不渔哪里能忍受夙有商受这样的委屈,立刻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
夙有商连忙站起来一把将他按在怀里,抖声道:“不渔,别说话!”
那男人看着十分强悍,眸子冷厉地看着容不渔:“几天不见,你身边倒是多了条忠心耿耿的狗。”
夙有商脸色难看,死死抱着容不渔,哑声道:“我这就走。”
一旁的人都在围观,却无人出来为他们解围。
容不渔死死握着拳,感受着夙有商身体的颤抖,却什么都做不得,气得眼泪几乎都出来了。
好在那男人没有再进一步为难,夙有商来不及收拾东西,什么都不要了,直接拉着容不渔就走。
两人踉踉跄跄出了夜市街,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山下时才停下步子。
夙有商喘了几口气,才转过头,有气无力道:“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容不渔死死咬着牙:“他对你不敬!”
夙有商简直无奈了:“但是你也不能……”
容不渔还是倔强道:“他踢你的背篓,还骂你。”
夙有商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上容不渔不服输的眼神,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无奈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和时尘要住在山上吗?”
容不渔摇头。
“时尘的母亲是个修士。”
夙有商的第一句话就让容不渔一愣,回想起当时时尘胡乱说的夙有商厌恶修士的话,才疑惑道:“和这个有关系吗?”
夙有商叹息:“她修为极其不错,却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