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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尘草草将流血的手臂包好,离少年五步远,偏偏还故作凶恶地瞪着少年,威胁道:“我问你什么答什么,否则我把你扔出去。”
少年冷瞥他一眼,说:“哼。”
时尘:“……”
容不渔轻笑了一声。
时尘有些下不来台,但是又不忍心真将他扔外面去,只好硬着头皮道:“你叫什么?”
少年:“呵呵。”
时尘偏头朝着容不渔道:“容叔,他说他叫呵呵。”
少年:“……”
容不渔笑得险些呛到了酒。
少年偷偷看了容不渔一眼,才咬牙切齿地瞪着时尘,嘶哑着声音道:“二……二七。”
这是他第一次出声,声音沙哑还带着些稚气。
“二七?”时尘偏着头,毫不留情地拆穿他,“胡说八道,哪有正常人会起这样的名字?”
二七瞪着他,朝他“啊呜”,作势要咬他。
时尘忙捂住了手,道:“好好好,二七!就二七——那你不是清河城的人?”
二七脸颊上还有几个被推的指痕,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软榻上仰头喝酒的容不渔,小声道:“你给我解开,我就告诉你。”
时尘顿时警惕:“少来,给你解开了你肯定又要咬我,属狗的你。”
二七又看了一眼容不渔。
时尘超凶:“快说!不说让我容叔揍你!”
二七抿了抿薄唇,小脸脏兮兮的花猫一样,半天才不情不愿道:“我本是和我哥一起来清河城避冬日的,半路上我哥说去给我找吃的,让我在原地等着。”
时尘歪头:“然后?”
二七道:“我就等着了。”
时尘道:“等了多久?”
二七垂着眸,有些黯然:“等了九天。”
时尘:“……”
容不渔:“……”
两人瞧着二七的视线有些匪夷所思。
少年,你哥是让你等着,还是直接把你遗弃了啊?
二七似乎觉得有些难堪,偏着头,长发洒下挡住他半张脸。
时尘的同情心顿时又起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少年身旁,轻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别、别伤心啦,你哥……你哥可能是遇到了不测,你往好了想就不难受了。”
二七:“……”
二七一回头,又咬住了时尘的手臂。
时尘:“啊啊啊!”
容不渔被时尘杀猪似的惨叫吵得耳朵疼。
他听不下去了,屈指一弹,绑在二七四肢的花粉如退潮似的往回爬,很快钻进了容不渔宽袖中,不见了。
二七得了自由,更是如鱼得水,直接翻身将时尘压在身下,作势就要揍。
容不渔一挥袖,刚扬起拳头的少年身形一晃,不受控制地朝着容不渔飞来,直直撞在了容不渔怀里。
二七一愣,愕然抬头,一时间忘记了挣扎。
容不渔抱着他的腰,困住他的所有动作,手指轻轻点在他眉心,低声道:“别动。”
二七顿时僵硬着身体不敢再动,细瞧之下藏在发间的耳根竟然一片赤红。
容不渔并未在意,闭着眸将神识探入少年眉心识海。
少年修为不高,识海并不广阔,容不渔宛如沧海一粟的神识探入后,便感觉到一股柔和的灵力争先恐后地迎上来,讨好地围着他的神识乱蹭。
容不渔愣了一下,识海为修士逆鳞,若是不对其全心信赖,根本不可能将神识纳入识海中,他本是想试探少年对他们是否有杀意,探入后被这般殷勤缠绕,倒是他始料未及的。
容不渔在二七识海探了半天,才轻轻收回来。
不过低头一看,少年整张脸都泛红了,缩着肩膀靠在容不渔怀里一动不敢动。
容不渔将二七轻轻放开,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你……”
他刚一开口,少年肩膀一颤,张开眸子怯怯地看着他。
容不渔只好道:“我们对你并无恶意,你垂死之际还是时尘不顾安危救得你。”
所以你别再咬他了,伤我耳朵。
二七回头,时尘正躲在柱子后面,幽怨又愤恨地看着他。
他愣了愣,才迟疑地抬头看容不渔,道:“对不起。”
时尘忍不住了,拼命指着自己:“向我道歉!我!不向我道歉,勉强向我两只手道歉成不成?我日后可是要成为箭修的,伤了手可就拉不了弓了!”
二七偏头又看了他一眼,还是冲着容不渔道:“对不起。”
时尘:“我!”
许是瞧见容不渔把二七收拾服帖了,时尘也不怕再被咬,气咻咻地冲上前,将容不渔推开,站在二七面前指着自己,凶巴巴道:“我!”
二七瞧见他推容不渔,立刻作势凶狠道:“啊呜!”
时尘:“……”
容不渔撑着头笑了起来。
原本时尘一个人在他身边蹦来跳去,他只觉得烦,这会子两个少年在一起,倒是意外觉得好玩儿了。
二七原本想再咬人,但是瞧见容不渔突然笑了,愣了一下,才试探着重复方才把容不渔逗笑的话。
“啊……呜?”
容不渔:“……”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出去吃饭,早点更新。
第6章 孑然一身
时尘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危机感。
他看了看二七,又看了看容不渔,才警惕地将手递过去,道:“你……你要咬就咬,别向我容叔撒娇。”
二七嫌弃地偏过头:“哼。”
刚才咬得起劲,现在让他咬还不咬了,什么毛病?
时尘气得要死,直接道:“冬日过了之后你赶紧出去,恩将仇报的小白眼狼!”
二七抹了抹脸,冷淡道:“这里又不是你家。”
时尘愣了一下,才咆哮道:“是我救的你!我哎!”
二七微微偏过头,朝着容不渔道:“多谢。”
时尘:“……”
容不渔:“……”
容不渔开始沉思,这孩子是不是被冻傻了,眼神怎么那么不好呢?
时尘被气得眼圈都红了。
少年心性纯良,不忍见死不救,虽说并不是为了报答才出手,但是劳心劳力了半天,却一句道谢都得不到,就算是圣人也免不得心生火气。
容不渔有些不忍心,轻轻揉了揉时尘的头,对二七道:“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二七正盯着容不渔放在时尘头上的手猛瞧,闻言摇摇头——明明他没做出多少神色,但是容不渔就是觉得他是在委屈。
容不渔这些年来惯着时尘,几乎将他宠上了天——除了他硬要历练出去猎杀活尸之外,往往琐事都是随他去的,所以连带着同时尘差不多大的少年也极其包容。
他轻声道:“那你就先在我这里住下,等过了冬日,你若是想走便走,想留……”
话还没说完,时尘就接口道:“容叔,他不想留。”
二七:“……”
容不渔还是头一回见到对着陌生人这般竖刺的时尘,无奈笑了笑,道:“来日方长,到时再说吧。”
时尘朝二七哼,二七看都不看他。
容不渔屋舍并不大,平日里他也只在那软榻上待着,除了时尘有时来蹭住收拾的小房间外,没有能落脚的地方,更何谈住。
时尘十分不喜欢二七这个小白眼狼,哼哼唧唧地跑到了自己的小房间,啪的摔上门不再管他。
只是他进了房后,偷偷摸摸地从细缝里往外看,想知道那臭小子是何反应。
容不渔懒得管这些,随意说了句:“选个自己喜欢的地儿随便住吧,别客气。”
他说完,便慢慢悠悠地回了内室软榻上,捞着酒坛继续小酌。
二七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才轻手轻脚地走进内室,小心蹭到了软榻旁坐下,抱着膝盖有一眼没一眼瞥着一旁的容不渔。
容不渔:“……”
他将酒坛放下,和二七无辜的视线对视了两下,才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二七抿唇,又轻轻蹭到软榻脚旁,微仰着头小声道:“这儿,我喜欢。”
容不渔:“……”
时尘:“……”
呸,狐狸精!
时尘累了一天,也懒得同他置气打闹,气得甩袖睡觉去了。
容不渔垂眸,四目相对,二七似乎有些羞赧害怕,偏头躲开他的视线,却还是强撑着不肯走。
容不渔容忍限度极高,没再赶他,只是道:“不要离我太近便可。”
二七忙往旁边蹭了半步,隐隐期待地看着他,仿佛在问“这样呢?”
容不渔笑了笑,没说话。
这孩子除了爱咬人,倒是比时尘有趣得多。
会咬人的狐狸精将下巴放在膝盖上,歪着头盯着容不渔瞧个不停,但是当容不渔将视线投过来时,他又立刻收回视线,装作在摆弄自己的手。
一来二去,容不渔也懒得管了,神识传音吩咐犹襄照看好他,便轻轻拨了拨手腕的珠子。
不过这一回,他拨到的却是一棵流着赤红暗纹的珠子,灵力宛如枯枝焦木般顺着手腕蔓延直上。
很快,容不渔悄然无息地睡去。
等到容不渔阖上眸子后,二七遮遮掩掩的视线才逐渐变得大胆起来。
他眨巴着暗红的眸子紧紧盯着容不渔俊美的脸,完全忘了容不渔的吩咐,情不自禁地往容不渔身边靠。
二七心想:“他长得可真好看啊。”
末行之日没人会闲着没事捡一个累赘在身边,二七流浪多日,还是头一回有人对他这般温和,和颜悦色不驱不赶。
他对着容不渔的睡颜看个不停,不自觉地往前靠了一步。
只是他刚挪动一步,连在暗处的犹襄都没来及阻止,围绕在容不渔身上的黑色灵力转瞬朝着二七单薄的身体缠了过去。
犹襄:“你……”
他话还没说完,二七直接一头栽了下去,竟然被容不渔手腕的遗梦珠强行拖到了梦里。
犹襄:“……”
犹襄回想起方才容不渔那句轻飘飘的“若是有任何闪失,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又看了看已然入梦的二七,“吾命休矣”四个大字闪入脑海。
容不渔手腕上带着十二个遗梦珠,每一颗都是一方梦境,青木灵力为助眠的美梦,而黑色灵力的则是能将人吓出心魔来的噩梦——这东西在清河城随处可见,一枚玉石能买一堆,并不怎么稀罕,比容不渔花摊的花还要一文不值。
但不知为何,容不渔似乎十分喜欢捡废品,还串成一串宝贝似的戴在手腕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玩意儿价值连城。
好巧不巧,容不渔这回入的却是噩梦。
二七被强行拽入梦后,整个人晃了一下神,再次有意识时,自己已身处梦境之中。
那棵遗梦珠中,不知是哪位神人编的,举目望去一片灰暗无边,天幕之上隐隐有雷霆劈下,轰隆隆的阵阵闷响。
二七往前迈了两步,脚边突然一阵微弱的惨叫声响起,他一低头,这才发现这地上竟然长了及膝高的黑色花草。
那草长得极其诡异,根茎叶全是墨迹般的黑,顶部绽放着一朵暗色的花,花蕊竟然如人脸般,面目狰狞口唇大张,一碰便发出阵阵惨叫。
二七被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但谁知这地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鬼面花,他一旦碰到,周遭一片便齐声发出厉鬼似的惨叫。
声音不大,却令人毛骨悚然,恨不得掩住耳朵。
“晚……”
“你来……”
细听之下,那惨叫声中竟然还夹杂着些许说话声。
二七捂着耳朵,那声音依然往耳朵里钻。
他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也终于听清楚了这些花所嚎叫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