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强行催动元神灵力,容不渔旧伤复发,怕是要修养好几日才能完全恢复。
犹襄叹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将息壤拿出来,正要让容不渔的元神归位时,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手中闪着银光的息壤,突然喃喃道:“我跟着他难道不就是为了息壤吗?”
现在容不渔元神离体,那这息壤……不就是他的了吗?
犹襄跟在容不渔身旁委曲求全了九年,这还是头一回离息壤这般近。
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将容不渔元神直接丢在一旁,黑雾下的紫眸闪着幽光,死死盯着地上的息壤。
若是他现在有身体的话,早就心跳如鼓,恨不得原地起蹦三尺高了。
犹襄深吸几口气,才抖着手去碰面前触手可及的息壤。
只是在即将触碰到至极,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犹襄被容不渔揍怕了,手飞快缩回去,惊慌不已地回头看去。
容不渔的元神依然安安分分待在地上,并未发声。
犹襄心下一惊:“什么人?!”
黑暗中缓慢出现一道微光,一个人踏着细碎的光芒缓步走来,嘴中还在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若是在平日里,犹襄指不定不放在心上,但是此时城外夜风呼啸,黑暗弥漫,不知底细的人朝他一步步走来,加上那仿佛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歌声,几乎令犹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飞快将息壤拢在身体中,想了想,又伸出黑雾将容不渔的元神扒拉到了自己身后。
除了不让他打息壤的主意,平日里容不渔倒是待他不错。
那不知底细的人很快便踱步到了他身前,犹襄抬头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那人身形高大,一身暗纹黑袍衣摆飘曳,眯着眸子似笑非笑地瞥着犹襄——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诡异地给人一种迫人的威压。
犹襄在同他视线触碰的一刹那,便卷了息壤和容不渔转身便要逃。
本能告诉他,这个人同方才的肃清者根本不是同一修为的,气势逼人,让人不自觉心生寒意,似乎只要他抬抬手,自己便会直接魂飞魄散。
那人轻笑一声,一双赤红的眸子倏地张开:“站住。”
虽然声音轻缓,但是给人的压迫却仿佛有千斤重。
犹襄立刻僵直着身体,动弹不得。
那人长发在风中飞舞着,隐约能瞧见丝丝缕缕的赤红夹杂在他墨发中。
他轻声道:“把息壤和元神给我。”
犹襄一愣,立刻挣扎着想要再逃,但那人不知施了什么桎梏,他扑腾半天竟然寸步未动。
黑袍人缓慢走来,冲着犹襄伸出手,启唇一笑:“我说,给我。”
犹襄黑雾的躯体都在狂乱的微颤着,他颤颤巍巍将息壤拿出来,强撑着道:“息、息壤可以给你,元神不行。”
那人一愣,接着似乎想通了什么灿然一笑,只是那张妖邪的脸怎么看怎么令人惧怕。
他将垂落在耳畔的长发拂到而后,笑道:“那我换个说法,把息壤还给他。”
犹襄一愣,这人是看出了自己想要私吞息壤,所以才出来阻止的吗?
他越想越心惊,但是这个人不是自己能惹的,便将息壤又拢了回来,把容不渔的元神放了进去。
那人双手环臂,姿态慵懒地看着他。
容不渔元神入了息壤后,一滩沙土缓慢化为一具身躯,安分躺在地上。
犹襄轻吐一口气:“这样就可以……”
他还没说完,就见到那人突然一抬袖,直接将犹襄打飞到一旁去。
犹襄:“……”
犹襄浑浑噩噩飘在半空,转了几个圈才稳住身体,他敢怒不敢言,抬头望去,就看见那黑袍人正脱下了自己的外袍,轻柔地盖在未着寸缕的容不渔身上。
犹襄:“……”
那人似乎不太敢碰容不渔,在原地看了半天,才捡起地上的遗梦珠串子戴到了容不渔手腕上。
犹襄一时间突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好在原地转了几圈,装作看不到。
男人看着容不渔的睡颜半天,才移开了视线。
他抬手将犹襄强行召来,阴邪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道:“若是你再敢动抢夺他身体的念头……”
犹襄浑身一颤,立刻保证道:“绝对不会了,我发毒誓。”
那人嗤笑一声:“也只有他心思纯净,才会被你骗到。”
犹襄:“……”
听到这个心思纯净,犹襄就算没有身体,也只觉得虎躯一震,恨不得把眼睛给瞪出来。
此人长得好看,修为也不错,怎么就眼瞎成这样呢?
若是容不渔那心思还纯净,那世上可能就没有恶人了。
那人抬手轻轻在犹襄身体一点,一股暗红色的线钻入他的身体,很快不见了。
犹襄吓了一跳。
那人淡淡道:“我从不信人,你好自为之。”
犹襄:“……”
犹襄又是一震。
这个人怎么感觉比犯起床气的容不渔还要可怕?
第12章 猫抓耗子
容不渔再次醒来时,周遭空无一人,犹襄也钻回了遗梦珠中。
他按着胸口站起身,手拢到身上的黑色衣衫,愣了一下才道:“犹襄,我睡了多久?”
犹襄闷声道:“一刻钟。”
容不渔皱着眉,踉跄走了几步:“这衣服?”
犹襄回想起那个黑衫男人临走时的威胁,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好沉默不答。
容不渔没时间在意这个,将衣袍从肩上拂下去,屈指一弹,息壤化为一袭白衫罩住他的身体。
他妄动灵力元神不稳,脸色惨白如纸,却还是强撑着跃到城墙之上。
夜风依然呼啸,吹散天幕乌云,皎月倾洒下白纱似的光辉。
二七依然抱着膝盖坐在原地,动作丝毫未变。
容不渔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缓慢走上前:“我……”
他还没说完,听到脚步声的二七浑身一颤,突然起身张开手朝他扑了过来。
容不渔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正着,脚下不稳险些被扑倒。
把这么小少年独自丢在城墙之上这事,容不渔自己也觉得不太厚道,所以也没排斥这样亲密的动作。
他无奈地揉了揉少年的头,柔声道:“我说过会回来接你的。”
二七将脸埋在容不渔怀里,小肩膀微微颤抖着,哑声道:“我害怕。”
容不渔的手一顿,又笑了笑,道:“别怕,我们先回去。”
二七又抓紧机会在容不渔怀里拼命蹭了蹭,才小心翼翼地直起身,垂着眸小声道:“事情处理好了吗?”
容不渔一笑:“好了。”
二七乖巧地点头。
容不渔随手一挥,掉落地上的伞轻飘飘飞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从灭了灯的长街走过,二七依然不敢太靠近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小跑,不远不近。
容不渔慢悠悠地走着,这才有时间同犹襄传音。
“肃清者来了不止一个,你感受到其他人了吗?”
犹襄有些蔫,想起自己身体中那根红线,不敢再像往常一样怼容不渔,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察觉到什么,或许没进城?”
容不渔“啧”了一声:“姬奉欢那个蠢货。”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道:“我那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襄沉默了一会,才胡乱道:“我胡乱找的,别问了。”
容不渔本就是个随性的脾气,好奇心也不太重,即使知道犹襄说的是谎话也懒得过问。
只要没有仇人在他眼前蹦跶,他好糊弄得很。
两人沉默着回了屋舍。
时尘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已经窝在千秋木椅上睡着了。
容不渔将门关上,轻轻叹息,他将身上衣袍脱下盖在时尘身上,又朝着二七道:“先去睡觉吧。”
二七盯着时尘身上的衣服,心不在焉地点头,被容不渔推去了时尘的小房间。
容不渔将时尘新买的酒捞在手上,起身去了后院。
他刚一走,小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二七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会,这才做贼似的踮着脚尖跑出来,勾着时尘身上的衣服一把抱在怀里,飞快跑回房间去了。
时尘睡得如同死猪,雷打不动。
容不渔住在街尾,旁边一里之外便是无尽海渊。
他轻推开门门,后院宽阔,三面用荆棘竖着篱笆,上面挂着花枝。
末行之日寸草不生,后院自然一片荒土。
容不渔在后院中央站定,轻抬起手在半空画出一道一气呵成的符文。
只听到一阵水滴入幽潭之声,虚空一分为二,像是一道门缓缓打开,露出一道幽径。
犹襄道:“养伤?”
容不渔抬步走上青石板的路,漫不经心“嗯”了一声。
幽径两边一片竹林,翠绿欲滴,容不渔眸子仿佛起了雾。
“我回来了。”
**
二七正坐在床上打算睡觉,小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
时尘睡眼惺忪地推开门,打着哈欠含糊道:“容叔,你回来了?”
二七瞪了他一眼。
时尘立刻往后退了一步:“干嘛干嘛?我、你在我房间睡着,怎么还瞪我呢?”
不让瞪二七偏瞪,又接连瞪了好几眼,直到眼睛都酸了才停下来。
他哼了一声,凶巴巴朝着时尘道:“出去!”
时尘道:“这是我的房间哎!”
二七:“哼。”
时尘懒得和他一般见识,随口道:“我就是问问,你们饿了没有?我在长街买了些菜,打算做些东西。”
二七疑惑皱眉:“末行之日还能种菜?”
时尘道:“能啊,有的人灵器里有一方小世界,那里可没什么魔气。”
二七怀疑地看着时尘:“你……你还会做吃的?”
时尘哼唧:“我会的可多了。”
除了射箭,时尘似乎什么都会。
二七自从来到清河之境,已经好多天没吃过能吃的东西了,听到时尘会做吃的,他一改平日里的乖戾,连小爪子都收了回去,瞬间变得乖巧无比。
他眨着眼睛看时尘:“你会烧汤吗?”
时尘得意洋洋:“小意思,我什么汤都会,色香味俱全,容叔吃了都说好。”
容叔根本不能碰水,这话一听就是在吹牛。
但是二七嘴馋,闻言眼睛都亮了,立刻道:“好啊好啊,那烧菜。”
时尘翻了个白眼:“你就兊茸懦园。搭把手成吗?”
二七眉头皱起来,低着头,两只手胡乱搅缠着,闷声道:“我什么都不会。”
时尘被气笑了:“你也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啊,就不能学吗——过来。”
时尘把不情不愿的二七拖到了小厨房里,将还沾着水珠的菜扔到二七手上,吩咐道:“洗菜去。”
三界灵力稀薄,除了那些能说得上名字的大能,大多数人都还没有辟谷,十天半个月不进食还好,若是再久一些,可能要像常人一样饿死——这也导致一些修士忍痛在灵器中种些食物。
二七蹲在从后院引来的石头水池旁,皱着眉将一把菜按在水里,之后……
之后什么都不会做了。
二七瞪着水池半天,才无辜地看向时尘,寻求帮助。
时尘被气笑了:“少爷,您还真是什么都不会啊——用手洗啊!”
二七想吃又不想干活,被时尘催了好几句,才不情不愿地把手伸到水里,两只手指捏着菜根随便涮了两下便飞快捞出来:“好啦。”
时尘:“……”
二七道:“干净的,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