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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一柄青铜汉剑自她胸前透出,款式似乎有点眼熟。
无数的黑色阴气自汉剑刺出的伤口处泊泊涌出,厉鬼的灵力也越来越弱,终于支持不住颓然倒地。
肖诚的身影出现在厉鬼身后,他弯下腰拔出自己的汉剑,低头凝视着在地上垂死挣扎,一身红嫁衣变得越来越透明的厉鬼,漆黑的双眸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悯之色。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肖诚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歉意,“你害了太多人,魂飞魄散是唯一的结局。”
厉鬼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眸子却恢复了往日,黑色的眼瞳中满是即将解脱的释然:“不,谢谢你。谢谢你消除了控制我的怨气,让我不用再做一只面目可憎的厉鬼……终于可以解脱了,真好……”
随着声音消逝在夜空中,她的身影终于完全透明,变成了无数细碎的光点,彻底消散在了夜空中。
程亦枫走过来,看着那些消失的细碎光点,目光中满是同情。
“她其实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真的不能送她去投胎吗?”
肖诚默默摇头,心里也同样不好受。
周芳害了太多的人,根本不可能入轮回,魂飞魄散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江小离终于清醒过来,咳嗽了半天后走到肖诚面前,一脸怨念地看着肖诚道:“肖哥,你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知不知道,你再晚来一点,我和小程就得结伴下地府投胎了……”
“我躲到了村外三十里处。”肖诚道,“周芳的鬼魂太狡猾了,我不敢冒险,为了不被她察觉,只能躲远一些。”
“你这也躲太远了吧。”江小离郁闷道,“难怪结界破碎了半天你才赶过来,我连法宝都断了。”
说完他心疼地看着手里的桃木剑,这把剑还是出事的时候师父亲手交给他的,据说十分珍贵,基本就相当于他这一派掌门信物的级别了。如果师父知道自己不小心把剑弄坏了,肯定要狠狠削他一顿。
想到这里江小离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啊,谁能想到那厉鬼爆发后竟然这么彪悍,连这柄百年桃木剑都克制不住它,还被它随随便便就折断了。
“不是法宝的问题,”肖诚淡淡道,“是你法力不够,所以制不住他。”
江小离顿时垂头丧气:“我信了……”
看来回去之后,一顿削是跑不了了。
“法宝威力还要看使用者的法力?”程亦枫恍然大悟,“这么说符纸也一样咯?难怪我往厉鬼背后贴的符纸没有效果。”
话音甫落,就看到肖诚脸色一变,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朝厉鬼身上贴符纸了?”
“对啊。”程亦枫点点头,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竟然惹得肖诚生气,“我看小离被她掐住了脖子,怕他有危险,一时情急就……”
“我不是交代过你,跟好江小离,保护好自己,谁让你作死了?!”肖诚气得脸都变了色。难怪他一来就看到程亦枫被厉鬼掐住脖子的惊险场面,惊得他心脏差点停跳,没想到竟然是他自己主动招惹了厉鬼。
还好自己及时赶到,并且在厉鬼发现自己气息之前,出手一剑解决了它。
否则的话,恐怕程亦枫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肖诚不由一阵后怕,一想到那个可能性,他就觉得心惊胆战,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捉鬼是天师的事,你一个凡人,保护好自己别添乱就行了,你怎么就是不听!”
程亦枫看着气得脸色发红的肖诚,不由有点心虚。
他和肖诚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
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自己没做错,毕竟当时情况危急,如果他不出手救人,江小离很有可能丧生于厉鬼之手。
“这次真不能怪我,小离当时情况危急,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见他不但没有认识到自己刚才的鲁莽,还振振有词地反驳,肖诚顿时更加火大,怒道:“救人也要量力而为,你一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凭什么从厉鬼手里救人?!”
“肖哥别生气,”江小离一看肖诚发这么大火,连忙开始当起和事佬,“小程也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你就别责怪他了。”
肖诚无奈叹气,他当然知道以程亦枫的性格,看到朋友有危险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自己不应该对他发这么大火,可是……他忍不住。回忆起方才程亦枫被厉鬼掐住脖子的情景,他仍旧觉得手脚冰冷,内心一阵后怕和懊悔。
“早知道你这么不经打,我就不该制定这个要用你们当诱饵的计划。”肖诚看着一旁的江小离,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江小离:“……”
“亦枫,”肖诚转头,一双黑眸深深注视着程亦枫,道:“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这么大火。我只是……关心则乱。你放心,以后无论遇上任何情况,我都不会将你置于危险之中。”这种被吓到险些心脏停跳的经历,遇上一次已经够了。
程亦枫看着肖诚明显流露出某种柔软情绪的眸子,不由怔在当地,继而脑子里飞快转过无数个念头。
肖哥这是什么意思?这算是变相表白吗?拜托不要用这么深情的目光看着我,江小离还在旁边呢!
胡思乱想的结果,就是程亦枫更加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半天后,终于磕磕绊绊憋出一句:“不,这不怪你……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以后也会注意,尽量不给你添乱。”
一旁的江小离惊愕地睁大了双眼:“我……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不会被杀人灭口吧啊……”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惨叫一声捂住了脑袋,却是被肖诚狠狠一个爆栗敲到了头上,“还不快点收拾东西!”
肖诚、程亦枫、江小离三人找到村长,告诉他厉鬼已经被他们合力除去。村长等人自是千恩万谢。
肖诚等人在村长家住了一晚
当天晚上,程亦枫做了个梦。
梦中他在一个三四线城市里看到了周芳。她正和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亲密地从电影院走出来。
周芳告诉男子,说自己过几天会回家一趟,把他们的事向父母摊牌,等父母同意了,她就带他一起回家见父母,然后双方家长见面,谈婚论嫁。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双明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已经知道她结局的程亦枫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里不由一阵难过。
这时候梦境忽然变暗,继而场景转换,变成了一个布置简陋的房间。
周芳正跪在房间里,眼神含泪表情倔强。一个年约五旬、又黑又瘦的男人正火冒三丈地拿着棍子朝她背上抽,旁边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正边哭边抓着棍子拼命阻拦。
“要不是被你成天惯着,她今天也不敢这么无法无天!”男人扔了棍子,气呼呼地抓住周芳的衣领硬把她拖进一个房间,然后在外面反锁了房门。
屋内传来周芳拼命敲门的声音和一声嘶声裂肺的叫喊:“爸!我除了阿宇谁也不嫁!你一定要逼我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好啊,翅膀长硬了,会用寻死威胁我了!?你死了我就当没你这个闺女!”男人回头恶狠狠骂道,然后气呼呼走了。
场景再变幻,周芳被几个女人硬按着换上了喜服,她不住挣扎,边挣扎边哭,奈何那几个女人力气都很大,她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
有个女人凑到她面前,边拿了一支眉笔准备给她画眉,边语重心长劝道:“芳儿啊,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让嫁给谁,我们就得嫁给谁,我们几千年了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认命了吧!”
“是啊,什么自由恋爱这一套,都是大城市里的,我们小乡村不兴这一套。反正都是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嘛。嫁给村长儿多好,以后就有享不完的福了!”
其他女人也纷纷七嘴八舌地劝着,周芳终于停止了抽泣和挣扎,一双漂亮的黑眸中闪烁着决绝的表情。
场景再变幻,已经到了喜堂上。
身穿喜服、相貌憨傻的新郎站在人堆当中,笑得见牙不见眼。身后则站着一对衣着喜庆的老夫妻,同样一脸喜气洋洋。
身穿大红绣金线喜服,头戴大红喜帕的周芳被两个身强力壮的中年女人搀扶着进了喜堂。
程亦枫在一旁看得清楚,那两个女人明着是搀扶周芳,实则是在钳制着她,防止她突然逃出去。
“新娘来了!新郎新娘拜堂了!”
“一拜天地!”
周芳被旁边的女人硬按着拜了下去。
一滴眼泪自她眼眶滚出,砸到了地上。
场景再变换,身穿喜服、头戴喜帕的周芳正坐在床上,外面是一片嘈杂的劝酒声。
程亦枫认出来,这正是他和肖诚去过、还看到过镜中鬼影飘过的村长家的楼上房间。
两个喜娘见新娘子情绪稳定、不哭不闹,就都放下心来,一起离开了这个布置喜庆的洞房,并关好了房门。
周芳藏在袖子中的手动了一下,里面隐约露出些金属光芒。
然后她掀开了红盖头,看着对面的穿衣镜。她双眼红肿,显然哭了很久,一双被泪水洗过的黑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愤恨和不甘。
“阿宇,对不起,今生我不能做你的新娘了。”
抽出剪刀握在手中,周芳咬了咬牙,语声中充满刻骨怨毒,“我死后若能化为厉鬼,这些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漆黑的剪刀闪着雪亮的锋刃,被握在一只白皙的手中,朝着同样白皙的脖颈狠狠割了下去。
“住手!”明知道不可能改变什么,程亦枫还是忍不住失声叫道。
“哧!”
一道艳丽的血花喷出,溅到了对面的穿衣镜上。
程亦枫惊喘着醒了过来,满头都是冷汗。
睁开眼时,才发现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怎么了?”睡在他身旁的肖诚早已醒来,察觉到他的异常,转头问道,“做噩梦了?”
“嗯。”程亦枫点点头,然后把梦中的情景跟肖诚复述了一遍。
“这应该是周芳鬼魂的阴气传到了你身上,让你通过这些阴气梦到了她的过往。”
“她真的很可怜。”程亦枫心里对这个女孩子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如果不是因为被父母逼着嫁给不喜欢的人,也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肖诚点点头,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力感;“都是这些陈旧的封建思想害人。然而这世界上愚昧落后的地方太多了,愚昧落后的风俗和人也太多了,就算倾尽我们的力量,能做的也太少了。”
“可是,想到周芳的经历,我就忍不住难受,想为她们做些什么。”程亦枫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肖诚微笑着转头看程亦枫,“我之前抓鬼的收入,大部分存了起来,还有一部分都捐出去给山村盖希望小学。从今以后,我会再多捐一份,就当做是你捐的好了。”
“那怎么能算啊?我要自己赚钱捐才算数。”
“怎么不算数?”肖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反驳,“我捐的,当然可以算作是你捐的。只要你愿意,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
程亦枫:“……”这算什么,表白吗?
我一定是还没睡醒吧啊啊啊!
另一张床上刚醒来的江小离:“……”
这种一醒过来就被塞了满嘴狗粮的感觉一点都不美好啊摔!
眼见天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