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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安静下来,不知不觉间,渐渐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21章 旧人
眼看墨周箫雨和北木雪都出了王府了,又被追赶而来的侍卫叫住,说是圣皇突然召见北木雪,无法,墨周箫雨只好让北木雪先去皇城见圣皇。
回王府里没待足一刻钟,侍卫来禀告墨周箫雨有人想见他一面。
“哦?”墨周箫雨抬起眼,眸子没忍住泄露出一抹暗沉,“兵部侍郎……”
侍卫如实回答:“江大人说他是公子的旧友。只要属下来禀告,公子您就一定会见他的。”
“是吗?”
侍卫心中忐忑,明明公子美如天人,为何他却恐惧得背直冒冷汗?侍卫暗自握拳,生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妥的动作:“江大人是这么说的。”
墨周箫雨轻笑:“说我不见。”
“是!”
侍卫如实回复还在王府大门口等候的江离,得到答复在预料之外,江离又让侍卫给墨周箫雨带了句话,离开前那英俊的脸庞裂开了一瞬的狰狞。
“他说的?”
“江大人亲口说的。”
江离这是什么意思?让他今天天黑之前去竹枫居取东西。
什么东西?
墨周箫雨思索着,指尖在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忽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白光,墨周箫雨用力点了两下手指,见侍卫还杵在原地,便道:“行吧,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没想到那侍卫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一脸犹豫,明显有什么事情想说,但又顾及着什么事情不敢说。
“还有事?”
“公、公子……属下……”
“有事但说无妨,我不会向王爷说小话的。”
那侍卫想了想,梗着脖子,凭着一股子豁出去的架子,对墨周箫雨说道:“属下曾听说公子之前有个心上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侍郎江离。如此,公子置王爷于何地?!王爷带属下恩重如山,属下……属下不忍看到王爷全心全意地对待公子,得到的却是欺骗和背叛!”
这个事倒是实情。
墨周箫雨的记忆中很清楚,原身和江离之间确实有所暧昧,但江离似乎并不知道原身是日者,并且在原身出事当晚的记忆里的最后一幕,便是江离的脸,决绝到极点的表情。后来的事,原身虽然由于失去意识而不清楚了,但墨周箫雨倒觉得,那个突然将原身约出来,想要将原身带走的江离,是另有目的的才是。
老院本就偏僻,加上江离是突然来寻原身,且不走正门,还刻意避开了柯叔。而且,在墨周箫雨被北木雪救上岸之后,原身那把从不离身的琴不翼而飞。
就在前两日,墨周箫雨还听到桃锦在念叨着,有位英俊年少的武举,在官场失意三年之后,终于得到加官进爵的机会,直升兵部侍郎,还与兵部尚书的小儿子订了婚约,真是羡煞旁人。
或许是为了加官进爵,满怀壮志的武举为了得到成功,而抛弃了拖后腿的昔日所爱;也可能这本就是一个为了得到尾月琴的阴谋,但得知北木雪即将回帝都,而不得不提前夺琴;当然,还或许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这么阴谋和利益化。
然而没有证据,墨周箫雨也只是凭借胡乱揣测罢了。
低低笑了声,墨周箫雨并不生气,反倒讶异居然连一个小小侍卫都这般维护那木头。
“听说听说,可不就是道听途说?”墨周箫雨淡定地在侍卫面前打了个不雅的呵欠。昨晚做得太晚了,他有点睡眠不足,但事实上他根本就睡不着,“行了,别忽视瞎想的,你好生自己比较比较,王爷和江侍郎,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王爷了!”侍从本不假思索,但话语一落,就见墨周箫雨笑容加深,侍从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点害怕公子了,“属下是说王爷比江大人好太多了,公子您福气啊~”
“那是当然。”墨周箫雨放下手中茶盏,缓缓站起来,往内院行去,心中若有所思。
江离啊江离,我不找你,你却来招惹我,当真是觉得自己——太命硬了吗!
呵~
竹枫居……
原来此江离正是彼江离啊。看来,今天不想去一趟竹枫居,也是不行的了。
几番深思,墨周箫雨打算去躺竹枫居,正好他还要找个人。
走的时候墨周箫雨记得给北木雪留口信了,估计那木头应该会来找自己。似乎,对木头的依赖太重了,墨周箫雨不由苦笑。
竹枫居果然有如其名,其中的种植均以竹和枫为主,居中贯穿了一条至后山而来的小溪流,清澈见底,溪流中倒映着蓝天绿植。其环境幽雅亲近,是个安逸舒适之所。但可惜时节不对,只看得到翠竹,却是无颜红枫了。
“你舍得见我了?”
墨周箫雨正蹲在一株翠竹底下,逗弄竹虫,对竹虫扇翅发出的声响乐此不彼。
这竹虫的玩儿法,是他曾经见别的小孩玩才知道的。就是用很细的树枝,穿在竹虫的腿上,竹虫为了逃走,会拼命地扇动着翅膀,但是它挣脱不了卡在腿上的树枝,就只能带着树枝。由于翅膀扇动的频率很快,就会扇起微凉的小风。
很残忍的方式,不是吗?
“你怎么不说话?”江离伸手去拍墨周箫雨的肩膀,不想被躲开,江离不甚在意将手放下,自然而然地背于身后,他面带微笑,藏于身后的手却握成鬼爪,“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墨周箫雨把玩着手里的竹虫,口中吐出的话语淡漠非常,“你杀了我。”
江离瞳孔紧缩,但很快恢复平静:“箫雨,你……”
“你很疑惑,你明明杀了我,就算有人将我从河水里捞起来,那也该已经是尸体了才对,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活过来了?”
“你觉得呢,江侍郎?你认为你真的杀得了我吗?”墨周箫雨轻哼一声,继续说,“现在你来找我是为何?让我猜猜,是因为尾月在你手里用不了吧?”
江离无法再保持平静,他咬紧牙,绷紧了脸颊上的肌肉,表情显得扭曲,终于,他似乎想起来还有说话这个能力,于是开口,几乎将字咬碎了再从牙缝里挤出来:“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江离的目的一直都是尾月琴,江离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他自己,还是说在那晚之前,江离早就决定杀了墨周箫雨从而彻底摆脱对他的仕途无用墨周箫雨?
对……
墨周箫雨将竹虫从树枝上取下来,他将手松开,竹虫却不再飞了,反而抱着墨周箫雨的手指不放,墨周箫雨幽幽叹息,“对啊,都知道。”
他,都知道。所有的一切,他全部都知道。
周无已的儿子,又怎会是庸人?
那精明至极的人,早就看透了一切,只是甘愿——死在挚爱的手中,求一个解脱。
他们这对父子还都是一个性子,因爱而沦殇。
而自己呢?
“江离,你……”墨周箫雨不禁想起北木雪来,自己是被幸运眷顾的吧?他这样想着,想着。但他又犹豫起来,北木雪真的了解那个最真实的自己吗?那个残酷、嗜血,被杀戮控制的自己。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变了,“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杀了你脏手!”
尽管这双手已经够脏了。
说完不管江离什么反应,墨周箫雨挥挥衣袖走人,临走前还不忘将竹虫放在一片竹叶上……
看着墨周箫雨的背影,江离觉得心里空空的,好像被什么挖去了一大块,包括那晚他……之后,也有过这样的感觉,江离心里一乱,忍不住对墨周箫雨喊道:“箫雨,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侍郎,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可以唤对方的名的程度,以后,还请称我‘墨公子’。对了——”墨周箫雨微微侧头,“我已不再用琴了,尾月随你处置好了。”
“箫雨,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不信你真的如此绝情!你一定还在生气,所以在说气话对不对?你相信我,我以后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我真的……爱……”
墨周箫雨觉得好笑,却笑不出来,许是对真正的墨周箫雨感到悲哀,避开江离的手,不再回头。
一个从来只爱自己的人,为了名利杀了最爱自己的人,就因为几句话而悔悟?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况且,他可不是真正的墨周箫雨,也没那个心思和一个无关紧要的多做周旋。
“你我从来就无情,何来绝情?”
第22章 失控
“死了?”北木雪的声音略微抬高,这已足够代表了他心中的震惊。
“没错。”坐在皇座之上的圣皇冷声说道,其精致的面庞比往日更加冰寒,可就算张齐被杀,也不至于令从不喜形于色的圣皇有如此变化,“尸骨已收走,现场没有任何痕迹。”
“尸骨是何意?”
北泓溘看了北木雪一眼,其中深意复杂难辨,旋即,北泓溘开口:“一夜白骨。”
“明白了。”北木雪微微动了下眉毛,从进殿到现在,北泓溘身边就少了一个人,“皇兄,我这就去现场查探。”
“不急。”北泓溘指了指,让北木雪坐下,“陪我坐坐……”
“好。”
于是乎,一面瘫一冰山两兄弟开始面对着面“对视”,最重要的是气氛还没有丝毫的尴尬或者怪异。两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独特的交流兄弟情的方式。
然而,在众人都在为预选中人遇害而炸了锅了时候,谁能猜到武斗会的第一决策人正在和他们的圣皇陛下对坐发呆。并且这一坐就是一整天,北木雪回到王府已是深夜,这才知晓墨周箫雨去了竹枫居,到现在还没回来。
竹枫居……
不好!
北木雪隐隐觉得有种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他的感觉,并无针对性的证据可言,仅觉得这次的事情就是针对墨周箫雨而来的,而这预感,曾在战场上救过他多次。
……
到了第二日,墨周箫雨从梦中醒来,天已大亮,而他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以及陌生的环境。
翻身下床后,看到窗外热闹的街道,墨周箫雨这才想起来,昨晚在竹枫居他实在睡不着,就想着去找北木雪。没想到刚出来,就遇到了来找自己的周有七,并且被带来见从未见过面的亲舅舅。
只是这见面的地方不太好,居然是近来名气大盛的流芳坊,说白了就是家格调比较高的小倌馆、青楼、勾栏院……
和那妖孽一般的舅舅聊了什么墨周箫雨自己也记不清了,后来就莫名其妙的睡着了,没有被下药,倒像是他真的累了一般,自然地睡着了。唯一还有印象的是舅舅说过两日回来找他,可找他做什么呢?
别说,不愧是帝都,八街九陌,软红十丈。
加上庆典将至,行人车马来来往往,四海之人络绎不绝。
从流芳坊出来,便能见着一条满是杂耍、口技的街道,看到感兴趣的,墨周箫雨便会多逗留些时间,看得兴起了也留些赏钱,倒也有些个意思。特别是这些街上卖艺的地方会有很多卖糕点、小吃的小摊贩,这会儿刚吃完一家老店的炊饼,这又看到了一家荷叶羹,吃得某只隐形吃货那叫一个满足,主要是味道不错。
这会儿墨周箫雨正走过一家糕点铺子,巧了,他就看到俩字儿了——海棠。
那双漂亮的凤目唰地亮了,看得开糕点铺子的老板心里扑通扑通地跳,心想这小哥长得也太标志了,特别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