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铩羽早没了做什么的兴致,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北泓溘蝴蝶骨上的伤疤,安抚着醉梦的君王。
不会不要你的。
傻子。
明明是最精明的圣皇,却总做着让他啼笑皆非的傻事。
你可是我——最想得到的人啊!
听得宫殿外有轻微的动静,铩羽将北泓溘放在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后,用脖子上吊着的坠子轻易将锁链解开。
铩羽随便找了件衣服,翻窗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安静地可怕,本来沉睡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里面半分迷醉都没有,且冷得流露出丝丝寒气。
北泓溘以为铩羽又跑了,和上次一样,字都不留一个。
为什么?
刚才分明还那么温柔地抱着他,鼻息间还有熟悉的味道,像太阳的味道,温暖、炽热。
为什么!
北泓溘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黑暗中颤抖,湿韵的眸子倒映着点点月光,宛若星辰,美且聚满了悲伤,还有狠戾……
独自出来的铩羽并不知道这些,他赶到一座废弃的宫殿,看到身材高大挺拔的北木雪站在院子里,怀里抱着个穿着白衣的人,因为脸埋在北木雪的怀里,铩羽并不知道这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墨周箫雨。
北木雪抱着墨周箫雨站立在皎白的月光之下,身后是明亮得快要坠落的星子。两者气氛融洽,气息融合得仿若一人,叫铩羽一时之间竟不忍打搅。
感到第三人的到来,北木雪抬起头,铩羽连忙散开之前的乱七八糟,单膝跪地,抱拳道:“王爷。”
“起来。”
北木雪说道,把脸藏在北木雪怀里的墨周箫雨偷瞄了一眼,见铩羽衣衫凌乱,囚首垢面,眼中有藏不住的疲惫,和第一次在河边见时有天壤之别。
对铩羽没兴趣,墨周箫雨又将脸埋进北木雪怀里,贪婪的呼吸北木雪身上的味道,默数对面胸膛里的心跳,他最近喜欢上这个习惯了。
铩羽不肯站起来,脸上满是郑重:“王爷,属下有事相求。”
“说。”
“我想留下来,陪在他的身边。”
“想好了?”
其实这种要求,根本不用考虑,对铩羽和北泓溘之间的事,北木雪可说是最清楚的人了。但想起之前的事,北木雪还是多嘴问了句。
“我不想再做错了。”
“也好。庆典之前莫离他单独一人。”
铩羽瞳孔紧缩,心里突升起不安:“有什么事吗?”
“刺客。”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先回去了。”
北木雪没再出声,铩羽知道北木雪同意了,便往上倾宫的方向赶回。
荒凉的宫殿又只剩两人,凉风习习,吹得那高处的枝丫张牙舞爪。
铩羽一回到上倾宫,就有种不妙的预感,但哪里不妙他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
就在他刚进宫门时,突然后颈一痛,但在晕倒前仍旧发现了袭击自己的人是谁。也是,能让他察觉不妙,但又会忽视的气息,除了北泓溘,世间再无第二人,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北木雪,也不能如此轻易地得逞。
意识保持着恍惚的神态,并未彻底沉睡,铩羽感觉到有人抱着他在移动,他是想清醒过来的,但却被周围包裹着的味道迷惑了。
铩羽为数不多地意识在思考着,他到底想干什么?
唇被含住两片柔软,紧接着铩羽又隐约感到一股清凉的液体随着一条湿滑的东西的带入,送入了他的口中,被迫吞下。
沉睡中的铩羽并不知道他身处上倾宫的地下密室之中,也看不见冷傲高贵的圣皇抚摸着他的唇,满脸的疯狂和爱意。
昏暗的密室里缓缓响起低沉沙哑的旋律,优雅,却又流露着无法忽视的疯狂。
“铩羽,你再也逃不了了……”
……
夜里气温低,墨周箫雨又怕冷,他把手伸进北木雪的衣襟里。里面暖烘烘的,隔着内衫,对北木雪的胸膛上的肌肉又摸又捏,还状似无意地碰到某个小小的凸起。
北木雪身体轻颤,抿唇忍住差点溢出声的□□,抱着墨周箫雨的手不自觉收紧。
“木头,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墨周箫雨抬起上身,嘴唇撞到北木雪的下巴,顺势啄了一口,墨周箫雨餍足地咂了咂嘴,又倒下去慵懒地靠在北木雪的肩膀,“看月亮?摘星星?做些风流事?”
自动无视对方的不正经,北木雪解释:“见我父后。”
从鼻腔里发出婉转的一声:“嗯?”
“这是父后住的地方,也是我和皇兄从小住的地方。我出生父后便死了,也不知道他的样貌,从小只知道在这里能‘见’到父后,这里有父后的气息。”温情的话被北木雪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出来,好像说的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只是在陈述字句。“血沙,墨周箫雨,不管你现在的名字是什么,我,北木雪在父后面前立誓——唯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平静得显得呆板的话,字字打落在墨周箫雨的心头,沉甸甸的,他在北木雪冷清的眸子里看到了暖光,那眼底里倒映着自己,有点傻,似乎还有点无措。
这晚,两人在废殿呆了一夜,北木雪最终也没有得到墨周箫雨的回应。
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北木雪并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反正这人会是他的,跑不了。
墨周箫雨一晚上都在想那句“一世一双人”,听到北木雪所说的,不可否认他心动了。但墨周箫雨又在怀疑了,怀疑北木雪能坚持多久,怀疑这所谓的誓言会不会比泡沫还脆弱。
感情这种东西,最是不可信的东西。
曾经那些口口声声对他说“爱”的男女,到后来不一样为了利益,或者别的原因,想要将尖刀刺向他的胸口吗?
本来只是想要一个有趣的抱枕的。
短短几日,墨周箫雨觉得他迷上这木头沉默的顺从,笨拙的温柔。靠在这人怀里,是那么的温暖。
那颗早已经冻结的满目疮痍的心脏,似乎被渐渐治愈着。
或许……
清晨醒来,墨周箫雨看到四周陌生的场景,迷糊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城废殿里。
昨晚竟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这地方睡着了,废殿虽然空冷,但北木雪将墨周箫雨拥在怀里,他倒觉得挺暖的。还有体内有明显的灵能在控制体温,北木雪还没醒,墨周箫雨心中一动,不禁往北木雪的怀里更靠近了几分。
或许……
墨周箫雨不禁想到昨晚睡着前的决定,现在更增了一分。
或许,可以一试?
在那棱角分明的唇上蜻蜓点水般轻啄了一下,墨周箫雨不禁觉得脸颊一热,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加快。
别看墨周箫雨平日对北木雪各种调戏信手拈来,实则在感情方面简单得犹如白纸。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再没有拥有感情的资格。但他现在不是杀手了,也不在那个世界,他是墨周箫雨,一个大家中不受待见的普通嫡子,还有个未婚夫。
转换身份到这个世界,墨周箫雨第一次真正地正视自己如今的身份。
不可否认,墨周箫雨动心了,他想和这个人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是世间最美的诱惑,即使是杀手也不忍拒绝。
【北木雪,如果你敢背弃我,可要有经历灭世的准备。】
墨周箫雨的手指若有所指在北木雪的脖颈流连,稍一用力,就能立刻要了毫无防备的北木雪的性命。沉睡的人似有所感般,他圈紧了手臂,另一只手则摸索到墨周箫雨冰凉的手,放到胸口处,不轻不重地摩擦。
墨周箫雨见此,勾起一模纯粹的笑,仿若夜空中的星子,璀璨夺目。
他闭上眼睛,并不急着叫醒北木雪,享受着这在往日来说,难得一遇的宁静,不论是环境,还是内心……
第13章 意外
最近北木雪为了界合庆典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那日从皇城出来分别后,北木雪搬到了王府,墨周箫雨则回到自己的老院。以前老院多好啊,虽说破旧,但是自在啊,不像现在,莫名其妙的被那个桃锦的,弄了一堆人来,把别院修葺地规规矩矩,这也没什么,好在桃锦眼光不错,墨周箫雨也看得入眼,最重要的问题在,他现在做什么都有人管着,这算什么?半点人权都没了!
好比现在,墨周箫雨只是觉得无聊,坐在亭子里发个呆,顺便时不时地扔两块糕点喂池里的鱼。然后就被墨家老太卿吩咐来教他规律的桃锦给训了,说什么他坐姿不得体,喝茶太粗俗,跟个大老爷们儿一样,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优雅。
优雅个鬼啊,墨周箫雨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心想他本来就是大老爷们儿,大家闺秀你妹啊!
但和桃锦相处多日,墨周箫雨深知对方并非有意针对自己,这人本是个单纯的,奈何三寸不烂之舌太厉害,墨周箫雨不想任何争论,因为你越搭理他,他就越得劲儿。心机却没什么心机,嘴碎得有时候又显得挺傻,估计是哪个外太空遗留下来的单细胞生物。
“小桃子,我们出去转转呗。”墨周箫雨放下茶盏,伸了伸懒腰,然后放下手,撑着下巴,斜挑着眉,慵懒地看着。
“小桃子”一阵心跳加速,狠心捏了一把手心,这可总算才回过神来,心想少爷这越长越勾人,他哪敢让少爷单独出门?而且这还未嫁人呢,若是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到王爷那里,那怎么了得!
“少爷,说过多少回了,人家叫桃锦,不叫小桃子。还有啊,这庆典就要到了,外面各方实力的人都聚集帝都,龙蛇混杂,这阵子少爷就乖乖待在府中,学点大家风范。”桃锦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等王爷忙完了,就能陪少爷出门了。”
“你陪我出去不一样么?”墨周箫雨无视桃锦快杀人的眼神,大大咧咧地趴在桌子上,“我要闷死了。”
就是因为庆典要到了他才想出去啊!
“少爷,这刚与王爷订了亲,可不能动不动就死啊死的,不吉利。少爷,您快些坐好,这么趴在桌子上成什么样子?你可是墨家的嫡长子,不能做出这么不雅的姿态……”桃锦彻底无视墨周箫雨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青筋,继续吧啦。
“咦?小桃子,我好像听见柯叔在唤你。”
“少爷,柯叔去南阳办事,还没回来呢。”
“……哦。额……可能是我听错了吧。”墨周箫雨这才想起柯叔去周家还没回来。看了眼在旁边站得端正的桃锦,墨周箫雨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听说东市新开了家脂粉店,很受欢迎呢……”
果然,提到这个话题,桃锦的眼睛瞬间就亮得发光了。
墨周箫雨暗自勾了勾唇,心道,有门儿。
于是他干脆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呵欠,“哎,无趣,还是睡会儿吧~”
“少爷,这晌午还未到,您……”
“成了成了,你自个儿一边儿玩儿去。”墨周箫雨将欲跟着他回房的桃锦往外推了推,把门关上,不管桃锦在外面吧啦啥,就是不开门。
总算躲过桃锦那念经似的碎碎念,耳根清净了,墨周箫雨画了个简易的妆容,偷溜了出去。虽说他不会易容之术,却精通化妆。通过阴影的调节,整张祸乱众生的脸看起来还是惊艳,但已经平凡许多了,毕竟不是易容术,而且缺乏材料,他不可能把自己画成另一个人,三分原貌已经是极限了。
房里的胭脂水粉还是桃锦准备的,这地方的大多月者喜爱精致的妆容,这点和现世的女人和某些类阴柔男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