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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语气里无尽的担忧,双手揽着苏暮白的侧腰,下巴抵在他肩膀上,迫切的想知道他怎么了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苏暮白极不要脸的顺势抱着离汐,装出一副委屈的要死的样子,语气里竟带着让众人恶心的哭腔
“疼。。。。。。”
“哪里,让我看看”
不舍的松开离汐,看了看刚才从脚心传来的锥心痛感,这才发现自己脚上正往外冒着鲜红的浓稠血液
离汐心里咯噔一下,苏暮白本该莹白如雪的脚上,现在鲜血直流,混着脚下的泥土,已面目全非
苏暮白未穿鞋的脚此刻正踩在不知何时打碎的瓦罐上,锥心的痛感一阵一阵的传遍全身,浑身冒出的虚汗已将单薄的亵衣浸湿
见状,众人皆是一惊,周围的气压骤然下降,变得紧张,快速将苏暮白弄出柴房,传了贴身御医来看
前来诊治的御医看着不停往外冒着血液的脚掌,下意识的抹了把额头的汗,一块锋利的瓦罐碎片已嵌进肉里,且紧紧抵着脚筋,稍有不慎,苏暮白可能会终身成疾,走路受限
可他却不以为然,从凌烨嘴里得知真相后的那种兴奋,似乎让他忘了疼,双眼一直紧紧跟着离汐来回游走,从离汐的眼里,他捕捉到了他对他隐忍的担心和心疼,这无疑不让他激动亢奋
“皇上。。。。。。皇上。。。。。。”
御医无奈的看了眼身侧的离汐,已经唤了皇上好几声了,可眼前皇上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在离汐身上,压根听不见他的声音,无奈之下,只能求助离汐
“要取瓦砾碎片了,你忍着点,切记不敢乱动”
耳畔离汐的声音唤回苏暮白胡思乱想的思绪,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离汐说什么,乖巧的点了点头,继续盯着离汐看
啊—
苏暮白毫无防备,只觉得脚心传来比刚还疼上几倍的痛感,不自觉的叫出了声,这才发现御医手里拿着把术刀和镊子
又是一声惨叫,御医被苏暮白这一声惨叫吓了一跳,术刀刚划开脚掌的一点皮肉,整个人险些被踢飞在地,幸亏自己反应迅速,及实收了手,要不然这一刀下去,皇上的脚可就真毁在自己手上了,都不知道会被灭几族,想想就后背发麻,受惊般匍匐在地,嘴里不住地说着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苏暮白眉头紧锁,额头冷汗直流,看着心惊胆战的御医,心知自己走神,怪不得别人,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
“朕没事,起来吧”
御医心有余悸,神经紧绷的长吁口气,战战兢兢的开口
“皇上忍着点,臣要开始了”
准备动手,却又怕重蹈覆辙,看了看身后王爷
“王爷可否帮微臣按住皇上的腿,切记不可让皇上乱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
苏暮琰紧紧按着苏暮白的右腿,眼神示意御医可以开始了,锥心的痛感如海啸般传遍全身,苏暮白强忍着痛,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锦褥,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如雨滴般快速流下,身上的衣服早已湿透,憋得通红的脸因为隐忍看着格外扭曲,却终是一声不吭
看着他极度痛苦的样子,众人皆是屏住呼吸,眉头紧皱,御医额头不断渗的细汗宣示着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好在一切顺利,脚底碎片取出的一瞬,众人长长吁了口气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离汐悄悄松开了藏在衣袖里的手。。。。。。
第119章 我该原谅你什么
“皇上这几日切勿下地行走,这是外涂的药膏,每日涂抹患处三次,等伤口痊愈后方可下地”
御医一边嘱咐一边从药箱拿出药膏,很自然的递到了离汐手上,交代着注意事项
“皇上这几日膳食还请皇后多多费心,皇上喜食辛辣食物,劳烦皇后看着点,忌辛辣冰冷刺激性食物,保持心情愉悦,有助于康复”
苏暮白原本已经疼的快要晕过去了,听闻御医一口一个皇后的叫离汐,还特意交代了离汐照顾他的细则,浑身瘫软无力的躺在床上,努力睁着眼睛,仔细观察着离汐的反应
对于御医的表现,苏暮白甚是满意,等他康复了,一定重重有赏
其余众人心里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暗自观察着两人良久,似是商量好了般,随着御医一起出了房门,末了,还不忘帮他们关上门
房中的空气骤然变得安静,离汐握着药膏的手,紧张的能将瓶子捏碎
“汐儿。。。。。。”
苏暮白沙哑的声音让离汐一怔,差点将手里的药膏掉落在地,看都不敢看他
“皇上先歇着吧。。。。。。”
“汐儿别走。。。。。。啊。。。。。。呃。。。。。。”
咚—
离汐逃跑般想要迅速离开这另人压抑的空间,没走几步,身后苏暮白的惨叫和肉体碰撞地板的沉闷声音,迫使他不得不停住了脚步
苏暮白正痛苦的趴在地上,通红无措的眼眸定定的盯着离汐,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刚包扎的白色纱布已有血渗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将莹白的纱布染得通红
门外好事的三人此时耳朵贴着门窗,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苏暮白的的惨叫无疑不让三人吓了一跳,面面相觑良久,继续附耳偷听,前来送汤药的孙景被三人强行扣下,随之加入到了听墙脚的队列
“你疯了,御医刚说你不能下地,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不想要这只脚了吗?”
离汐俯身去扶苏暮白,眉头微皱,语气焦急微嗔,墨色的眸子里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心疼和担心
伸出的手还未触及到苏暮白的身体,就被苏暮白以更快的速度扯进怀里,手中未拿稳的药瓶骨碌碌滚出去好远
“汐儿别走。。。。。。”
“。。。。。。”
“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离汐愣了好久,感受着苏暮白微微颤抖的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略微沙哑的声音慢慢吐出几个毫无感情的字句
“皇上先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将他扶了起来,苏暮白敛去自己略微失落的情绪,安静的看着离汐帮自己从新包扎伤口
“疼吗”
苏暮白脸上的表情略微僵硬,原本失落的心情有了些许变化,怔怔的开口
“不疼”
话一出口,似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疼”
离汐知道他的心思,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一闪而过,结束了手上的动作,直视着苏暮白
“脸还疼吗”
“嗯”
“知道疼还打架”
“。。。。。。”
“这里的伤又是怎么弄的”
离汐说着,伸手覆上苏暮白额头,那道早已恢复,疤痕清晰狰狞的旧伤,让他本该完美无瑕的脸看着格外突兀,他们重遇时他便看到,一直强忍着没问,现在突然很想知道,苏暮白那么注重形象的人,怎么会将自己的脸弄成这样,而不管不顾
离汐不在的这几年,苏暮白日日酗酒,这道疤便是醉酒后,在他们互许终身的那个凉亭里摔伤的
宫里的御医本可以令疤痕消失,可苏暮白固执的不让,他想让这道难看且严重影响自己形象的疤痕永远陪着自己,时刻提醒自己,是自己的无知和愚蠢让他弄丢了他的皇后,可这些,他不想告诉他,怕他难过
“是我不小心摔伤的”
“为何不让御医诊治”
离汐不用想也知道,定是苏暮白不让御医诊治,不然,凭宫里御医的本领,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又怎么会在脸上留下这么难看的疤痕
“汐儿是在心疼我吗”
“。。。。。。”
“汐儿会嫌弃我变丑了吗”
“。。。。。。”
“汐儿,我可以抱抱你吗”
苏暮白一连好几个问题,问的离汐不知如何是好,眼神躲闪如坐针毡,随便找了个借口起身想要离开
“皇上还是先休息吧,我去给你拿药”
“我要怎么做,汐儿才会原谅我”
离汐还来不及离开,手腕被苏暮白紧紧攥住,他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粟,他从没有怨过他什么,又何谈原不原谅,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像原来那样爱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能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上想让离汐原谅你什么”
“。。。。。。”
“皇上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一会来看你”
离汐不答反问的话让苏暮白一愣,整个人僵住,仿佛被抽去灵魂般怔怔的看着他挣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暮白自己也不知道,他该让他原谅自己什么,他做了太多伤害他的事,有意的,无意的,太多太多,他曾说过会好好疼他护他一辈子,可到头来,他所遇到的一切大风大浪,所有的伤害,竟全都是自己亲手给的
房门猛然被打开,屋外来不及跑开的众人格外尴尬的冲离汐笑笑,不安的朝屋里瞅了瞅,本以为苏暮白受伤这大好的机会,可以借机让离汐留下来照顾他,好给他们一点空间,解开彼此心中的结,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结果似乎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反倒越来越僵
离汐径自回了房,将自己反锁在屋里,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打扰
孙景已经被苏暮白从房里赶出来了不知多少次,来来回回一整天,药膏也不让别人擦,汤药也不喝,别说吃饭了,水都没喝一滴,只要有人进去,皆被怒斥出来
“既然担心他,就去看看,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哭”
看离汐蹲坐在地上,抱着自己默默流泪,凌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紧挨着离汐坐在地上
“可能以前他是真的很混蛋,不过,看的出,他真的很爱你,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别再为难自己了”
“。。。。。。”
“阿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不过,别让自己后悔,好吗,看着你难过,我会心疼”
凌烨闪光的眸子坚定的看着离汐,为何自己没有先苏暮白之前认识离汐,如果他在他之前遇到他,绝不会让他受这么多委屈,不会让他流一滴眼泪,会让他爱上自己,陪着他一世无忧,同吃同睡同游,玩闹一辈子,可现在,却只能看着他因为别人,一个人偷偷躲起来默默落泪
“可以在给我吹只曲子吗,我想听”
“好”
从腰间拿出玄月,笛声如诉,绵绵而不倦,凌烨的曲子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情愫,平静中带着点悲凉,悲凉中藏着些无奈
一曲作罢,离汐已靠着凌烨睡着,眼角残留着未来的及擦干的泪痕,凌烨毫无波澜的眼眸仔细的盯着熟睡的离汐,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痕
翌日清晨,离汐被房外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诧异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竟不记得了,院中来来往往的人群,忙忙碌碌的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宫
“阿离起来了”
“他们在做什么”
“收拾东西啊”
“我看到他们在收拾东西,可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吗”
“回宫啊”
“回宫”
“嗯,好像是宫里出了急事需要处理”
“哦”
其实宫里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离汐昨夜睡着之后,苏家两兄弟,加上凌烨离潇联合起来想出了这么一出自认为可行的办法,目的就是希望两人能尽快重归于好,免得看着他们每日活在痛苦中,谁都不好受
“汐儿。。。。。。”
苏暮白被两名侍从搀扶着走了过来,盯着离汐,没底气的开口
“汐儿跟我一起回宫吧”
“我。。。。。。”
“别拒绝我好吗”
“我也去我也去。。。。。。还没去皇宫玩过了,可不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