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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你没事吧”
被打的脸颊像火烧一样刺痛，胸口撕裂的伤口能感觉得到有血渗出，抬眸看了看一脸惊讶面带怒气的离汐，他深邃的目光里，尽是对自己的嫌恶
自己刚才在干嘛，怎么会冲动到对阿离做出那样的举动，怎么情况越来越糟，自己还真不适合照顾别人，难怪活了几万年始终孤身一人，谁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啊，简直糟糕透顶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简直要将凌烨逼疯了，他要怎么做，才能与他回到以前轻松愉快的相处模式中去
估计以后都不会了吧，他那么讨厌别人骗他，自己却骗了他那么久，又私自将他关在这里，他不会原谅自己的，也不会在相信自己了，他应该会恨自己吧！凌烨心里自嘲，却还想在做最后的努力，希望他可以听自己解释，那丝可怜的祈愿不甘心的叫嚣着
“对不起。。。。。。我。。。。。。”
“出去。。。。。。”
“阿离，我不是想要冒犯你，我只是。。。。。。我。。。。。。你听我说，我。。。。。。”
“滚。。。。。。”
卡在嗓子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被离汐的一个滚子彻底堵了回去，凌烨先是一怔，须臾，眉宇间慢慢凝固着伤心，明亮的双眸瞬间朦胧起来，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鼻尖泛酸，呆呆的看了离汐好一会，眼眸低垂，慌乱无措的离开了静室
关上静室门的一瞬间，整个人无力的倚靠在墙壁上，最终顺着墙壁缓缓滑下，浑身发抖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的埋进阴影里
玄月实在看不下去，下巴高抬，怒睁着双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粗气一鼓一张，没有了平日里古灵精怪调皮的样子
“你有什么资格让主人滚，该滚的人是你”
“主人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凭什么这么对他，如果没有你，他根本不用受那么多苦，你到底知不知道，主人为了你。。。。。。”
“玄月，闭嘴”
听见动静的凌烨急速冲了进来，愤怒的脸扭曲的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双眸凛冽的盯着房中一脸不甘心的玄月，声音前所未有的威严，阴冷
“出去”
“我不出去，就算主人要罚我，我今天也要说”
“主人为他做了那么大的牺牲，凭什么不告诉他，凭什么要看他的脸色，得不到感谢也就罢了，还要小心翼翼顾及他的感受，他有什么资格这么对主人，值得主人对他这么好，他算什么，不过是只没了灵力失了道行的狐妖而已，他凭什么。。。。。。”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玄月脸上，玄月惊恐的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捂着瞬间红肿的侧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烨，从她有记忆起就一直跟着凌烨，别说打了，甚至连骂她都没有，今天居然为了一个外人，伸手打了自己，而且，下手那么重
含着泪的眼眸恶狠狠的瞪了眼离汐，委屈的跑出了静室，施展灵力，离开了凌霄阁
看着玄月离开的背影，凌烨心里后悔不已，玄月只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从小跟着自己，像妹妹一样陪着自己，自己怎么能下手打她，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你好好休息吧”
去追玄月前，极不自然的开口让离汐休息，好在玄月没有说到重点，暗暗的吁了口气，心焦的去找玄月，留离汐一个人在静室
玄月的话离汐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听不懂玄月嘴里凌烨的牺牲是什么，明明是他冒犯自己在先，怎么感觉像是自己犯了什么不可原谅的过错，凌烨到底为自己做了什么，玄月怎么会那么生气，凌烨又为何不告诉自己，他究竟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洛桑河边，玄月脚伸在河里打着水花，白皙的脸颊上五道清晰可见的指痕显得格外突兀，红红的眼眶不断有泪水落下，掉进河里，顺着河流飘去很远很远
凌烨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心疼的盯着她故作倔强不愿看自己的侧脸，指尖轻触了下自己亲手留下的殷红指印
“对不起。。。。。。”
玄月没有回应，只是脚下拍打水花的动作快了一些，仿佛他拍的不是水，而是动手打她的主人
凌烨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倔强的小脑袋
“好了，我错了，别生气了，跟我回去吧”
“。。。。。。”
“要不，你也打我一下。。。。。。两下。。。。。。三下。。。。。。唉，要不，你看着打，直到你消气为止，我绝不还手，就站着让你打好不好，实在不行，你砍我几刀，刺我几剑也行，死了算我活该，我咎由自取”
“。。。。。。”
“月月，小月月。。。。。。理我一下嘛。。。。。。我知道错了，不该动手打你，咱不哭了好不好，你在哭下去，我也要跟着哭了”
凌烨百般讨好，奈何玄月就是不理他，实在没办法，他只能学着样子装哭，竟然学的有模有样，真的呜呜呜的哭出了声
凌烨装哭的样子实在可笑，玄月终是忍不住破涕为笑，伸手撩起河水向凌烨泼了过来
凌烨也不闪躲，脸上瞬间被水浇湿，有水钻进眼睛里，涩涩的，极不舒服，确一直露着笑脸，看着她破涕为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你怎么不躲啊”
“不生气了”
“本来就没有生气”
“脸还疼吗”
“疼”
“对不起”
“主人已经道过歉了”
“主人还疼吗”
凌烨苦笑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也挨了离汐一巴掌，玄月不说还好，可她突然这么一问，还真感觉脸火辣辣的疼，他下手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能怪谁呢，只能怪自己咎由自取，活该被打
眼下，胸口的伤口更是一阵一阵的疼，凌烨瘪了瘪嘴，委屈兮兮的开口道
“疼~”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玄月下漫不经心的用脚继续拍打着河水，她并不是生凌烨的气，只是为凌烨不值，心里不甘心，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也不知道主人怎么想的，那个藏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她想知道答案
“主人。。。。。。”
“嗯”
“你为什么对离汐那么好”
“我对你不好吗”
“好啊。。。。。。”
“是啊，我对你也很好啊，所以还有疑问吗”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阿离是我朋友，朋友之间不就该互相照顾吗，为朋友两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这不是很伟大的一件事吗，有什么不一样的”
“主人对我好，是因为主人将我当成亲人，当成妹妹，可是对离汐不一样”
玄月说着扭过头，定定的看着凌烨深邃的眼眸
“主人喜欢他。。。。。。”
仿佛被看穿了心事，凌烨眼神有些慌乱躲闪，没想到玄月会突然这么问，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玄月一小丫头又懂什么，咽了两三口唾沫，假装嗓子不舒服的咳了两声，脸憋得通红，极不自然的开始辩解
“我们是朋友，我当然喜欢他啊，不喜欢的人我才懒得跟他做朋友”
“我说的不是朋友间的喜欢”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一样。。。。。。回家了”
凌烨说着起身就往回走，玄月不死心的追了上来，继续刨根问底
“主人就是喜欢离汐，玄月看的出来”
“你一小丫头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就是懂，主人对他和别人不一样，明明就是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没有”
“你都脸红了”
“哪有”
“要不我帮你去跟他说”
“你敢”
“那你是不是喜欢他”
“没有”
“才不信”
凌烨不在理玄月，径自向凌霄阁走去，玄月就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绕着凌烨一路没完没了
开始的一段时间里，离汐闹过好多次想要离开，皆被凌烨拒绝，到最后无视他的抗拒折腾，时间久了，离汐不在闹腾，但也不想见他，更不想和他说话，两人就那么别扭的，倒也相安无事的相处了一段时间
几个月之后，离汐发现凌烨来看他的次数变少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离汐也在没有闹着要离开，心里总有些疑问想搞清楚，可不知为何，离汐突然发现，凌烨好想在刻意躲着自己，甚至现在想见他一面都很难
其实离汐不知道的是，凌烨并不是躲着自己，只是现在，每次取完心头血，他都要好好休养几天，等七日之后，未长好的伤口又要重新被割开，长此以往，即使在强壮的身子也根本承受不住，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大部分的时间，凌烨都是在床上躺着度过的
即使身体已经差到超过自己预想的地步，凌烨还是不想让离汐知道，怕他担心，离汐那么善良，若是知道了，肯定会阻止自己，会让他放手，会自责的，他不能让他知道，事已至此，他只能坚持下去，直到彻底祛除他身上冥魂珠的魔咒
身体每况愈下，法力也在一点一点消散，凌烨有种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那份可怜的心思便一直藏在心里，越藏越深，深到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
也许是喜欢的吧，就像玄月说的，他对离汐不是喜欢，是爱，不知道，应该是吧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很久之前了吧，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不记得了，只觉得已经很久很久了
明明只有一墙之隔，只要想见就可以看见，却只能待在房里拼命的想他，却不能去见他，每天没事时，凌烨干的最多的事就是想离汐，想他在做什么，有没有更怨恨自己一点，是不是又在发呆，是不是在想那个人，天知道，他有多想天天看见他，却只能强忍着
每隔七日，凌烨便会吹一曲安魂，等离汐昏睡过去后，才悄悄的去静室帮他取血运功，会整夜整夜不合眼的陪着他，好好的看看他，每次离开后，又开始期盼下一个七日之后，而这些，离汐从来不知道
第107章 希望
日月交替，时光流转，政安朝与外邦蛮夷的这场仗已接近尾声，苏暮白亲手斩杀了敌方主帅，取了国师的项上人头，挂在军营昭告天下
全营整顿，三日后班师回朝
耗时一年，终于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了，将士们不分彼此，围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好不快活
酒过三巡，略有醉意，将士们的话也就多了起来，天南海北，吹牛划拳，聊的好不热闹
夜色渐浓，离开皇城已快一年了，喝了些酒，脑袋微醺，苏暮白在军营里漫无目的的转悠，随处可见喝的醉醺醺的将士
从傍晚时分就没有见到皇兄和离潇，找了一圈了，也未见皇兄身影
转的有些累了，抬脚向军帐走去，没走几步，被不远处喝酒吹牛的将士们吸引，身形一怔，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暮白并不是多管闲事之人，对将士们之间的谈话更无兴趣，这一年，除了打仗，他几乎不太愿意说话，变得格外寡言，只是他刚听到了一个久未听到的人，那个只要一想起，心就会发颤的人
“你说的真的假的，吹牛了吧你”
“我骗你们干嘛，我真的见过皇后，就在霜城五十里外的溪水镇”
“你就可劲吹吧，你若见过皇后，怎么不去向皇上报告领赏啊，还用在这跟我们吹牛”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看见皇后的时候，突然就中了邪，等我好了后，皇后早就走了”
“中邪，怎么会中邪”
“这我哪知道啊，反正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