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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少何淡定地又给他舀了一碗粥,让他吃完。
梅瑾行知道这里不是说这些的好地方,乖乖吃了。
等两人上楼,穆少何把人送到房间正要离开,被梅瑾行连忙叫住。
“这是怎么回事?”
穆少何低笑:“荆风筠要杀我。”
梅瑾行终于看到露出笑容的穆少何,虽然笑中带着讽刺,但总归比冷脸的好。
“荆风筠是谁?”
穆少何看了他一眼,回答:“荆南国君。”
梅瑾行想了一下,说:“他说要抓高子希,其实是要抓你回去?那为什么不直接下令通缉你?非要张冠李戴,兜一个大圈子?”
梅瑾行怀着无数的疑问,连声询问。
穆少何倒了一杯热水,放到梅瑾行搭在桌上的手边,示意他喝,却不解答他的疑惑。
梅瑾行抬头看他,穆少何回望,两人四目相对,有刹那失神。
梅瑾行移开视线,等了一会儿,穆少何就是不说话。他看到旁边冒着热气的水,心思一动,想到穆少何喜欢捉弄人的性格,便拿起一旁的杯子,喝了。
穆少何心里满意,面上不露,开口说:“因为高子希是万赏会的主人,只有他身范罪恶,荆风筠才有理由削术士。”
梅瑾行将所有信息联系在一起,突然懂了。
“你现在怎么办?会被暗杀吗?”
“我没事,”穆少何转身离开,“当务之急,是你的事。”
梅瑾行不想看到他这样子:“其实,你不必这样。”
穆少何停在门边,声音低沉情绪万千:“对不起。”
梅瑾行心里有点涩:“你这样………”
穆少何打断,坚定道:“我会救你的。”
房门轻轻阖上,人已经离开。
白雪扑到梅瑾行的怀里,享受他轻轻的抚摸。
梅瑾行睫毛长长的,低垂眼眸时,有种我见犹怜的错觉。
白雪舒服地叫了几声。
那个夜晚,其实他是愿意的。
中蛊了也无所谓,痛得要撕裂也无所谓,难堪得想死也无所谓。
他总归要做些事情,有自己存在价值,让自己不后悔。
他不介意。
他真的不介意。
只是。
梅瑾行按住自己的胸口。
为什么这里不舒服?
☆、第二十一章:海边
启天近日要举行海神祭典,城门查得很紧,见到可疑人员就会扣下。虽然不知道荆南国君对穆少何有无防范,为以防万一,穆少何决定留下来,等海神祭典过去。
而在这几天时间里,穆少何把梅瑾行照顾得很好。
体贴周到,温柔可靠。
只是顶着一张没有表情的俊脸,让梅瑾行曾几度怀疑他是不是别人假扮的。在启天客栈的第三天夜里,梅瑾行甚至鬼使神差摸到他房间门口,想进去掀他的脸皮。
房间里黑灯瞎火,穆少何站在窗边看着梅瑾行到了门口,又离开,想叫他,不好开口,只能当没看见。
穆少何自然不知道梅瑾行在想些什么。
但他知道梅瑾行总用很微妙的眼神偷看自己。
穆少何想,是不是自己在他身边令他难受呢?
于是穆少何更加彬彬有礼,想着没事不在他前面出现。
可惜忍了半天,最后派血龙溜进梅瑾行的房间里,让它守着梅瑾行,以免出事。
血龙晃头晃脑,领命而去。
没多久,灰溜溜地回来。
原来它一现身,便被白雪发现了。
白雪一直记恨着那天血龙把它卷起来的耻辱。看到就啄它,毫不嘴软。
委屈的血龙狼狈地钻回穆少何的怀里,可怜巴巴。
穆少何放心不下,只能拿着一本书,整天坐在梅瑾行`房间门口。
而梅瑾行睡觉时间变长了。
等到日上三竿,他才睡眼惺忪打开门,被堵在门口的穆少何吓了一跳。
梅瑾行睁着猫一样的眼睛,问他坐在这里干什么。
穆少何想说我在替你守门呢,瞄到他没掩好领口那一片白,把调笑的话咽下去,只是面无表情地卷起书,让他下来吃早饭,自己率先下去。
将面瘫冷峻进行到底。
梅瑾行靠在门框上,望着这个客气疏离的大人,提不起什么劲来,懒洋洋跟着到大堂。
两人便如此微妙地过了下去。
到了第五天,城门重新开放,两人准备离开。穆少何牵着马车,梅瑾行正要上去,却听到穆少何问,想不想去看看海。
梅瑾行黯淡的眼里迸发光芒:“不急着走吗?”
穆少何见他这样子,想必他内心是欣喜向往的,便说已经等了五日,不在乎这一点时间。边说边把马车牵回原处,带着梅瑾行往海边走。
一路上都能看到兜着渔网、拎着鱼兜的渔夫,空气中的海腥味也越来越重,梅瑾行吸了吸鼻子,说满是鱼的味道。
海浪声随风入耳,激荡心房。梅瑾行看到远处那一线蓝,以及喧闹声,不禁加快脚步,十分热切。
海滩上有许多赤膊的渔民,以及停靠在海边的渔船,形成了鲜明的一副景象。
此时还是清晨,淡淡的云雾,映衬着蔚蓝的水,海风吹拂,全是海的湿意。
穆少何在梅瑾行身后,看到他轻快的脚步,露出久日未见的笑容。
这个难得的笑被转头的梅瑾行看了个正着。
梅瑾行的眼睛比前几天亮,水光透彻。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无边无际的海,一扫多日的忧郁,心情愉悦,忍不住:“你终于不板着脸了。”
穆少何心思一动,问:“你不喜欢我严肃的样子吗?”
梅瑾行转过身,海上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飞乱舞。
他摇头,说不是的。
“我不喜欢大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梅瑾行把话说出来后,莫名放松。
穆少何盯着他,认真道:“你不是我的小厮,别叫我大人。”
梅瑾行与他对视,说:“那我叫你什么?”
穆少何:“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但别把话都藏着掖着,我傻,猜不到。”
梅瑾行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不远处的渔民已经上船准备出海了。他叫:“穆少何。”
穆少何应了。
风呼呼作响,幕天之下,两人相对而立。
梅瑾行把吹到脸上的头发拨开,说:“那你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你现在这样,我不喜欢。”
穆少何向他走近:“哪样子………”
梅瑾行感受到穆少何靠近的气息。这种气息,夹杂着暧昧,令人目眩。
梅瑾行急忙后退几步。
穆少何见状,停下步伐。
两人都想起那个晚上。
一个心慌,一个意乱。
如果故事不是那样发展,或许穆少何就不用想那么多,也不用害怕那么多。
穆少何不断拘束自己,思考着怎么做才能让梅瑾行称心。
他想弥补梅瑾行不假,但更多的,其实是怕自己被梅瑾行厌恶、憎恨。
“其实………”
“我………”
两人同时开头,不远处的却传来惊叫。
两人朝声音那边看去,只见渔民们聚集在一起,有个人大喊:“是鲛人!”
接着他哀嚎一声,倒地。
四周的人急忙散开。
只见血流潺潺,那人身鱼尾的贱鲛人露出陶醉的神情,撕咬下那人的皮肉。
吃得津津有味。
☆、第二十二章:鲛人
鲛人伏在渔民身上,不断啃噬着他的血肉,其他渔民四处逃散。
穆少何让梅瑾行原地别动,自己过去。
随着穆少何的靠近,血腥味浓重,再看毫无声息的渔民,知道做什么也没用了。那鲛人听到声响,抬头,艳丽无双的小脸上被血沾染,神情却是哀恸。
梅瑾行站在原地,看到穆少何跟鲛人靠得很近,有点担心,却也没动弹。一名好心的渔民跑到他身边,提醒他快跑。
“那位小兄弟,要死咯!”渔民指着穆少何喊。
说时迟那时快,那鲛人张嘴飞身扑杀,尖利的牙齿就要咬到穆少何的脖子,被穆少何闪身躲过。
异状突起,梅瑾行向前走了几步,没看清穆少何做了什么,鲛人便倒地不起了。
穆少何蹲着身子,盯着他说:“你是人鱼蛊。”
鲛人被血龙放倒在地,意识清醒,听到穆少何的话,愕然,接着张开嘴巴,发出嗬嗬嗬的嘶哑声。
“人鱼蛊……。这是一场骗局……”
穆少何见他尾部已经开始溃烂,知他衰化,命不久矣,便俯身细听。
鲛人见竟然有人认得人鱼蛊,又知自己要不行了,便用简短的语言,讲了海边渔民的可怕献祭。
为求风调雨顺,保佑自己出海不会遇到风暴海浪,万家村、李氏村、扬和村三个村子每年联合在一起,为海神献上一名美丽的姑娘。
这个传统已经有十年了。
后来,没有他们看上的姑娘,就会选雌雄莫辨的少年,装成女孩子,塞进一个木桶里,扔到海上,任其沉浮。
穆少何听到献祭,回头,看到梅瑾行还乖乖站在原地,正不安地朝这边张望,旁边还站着一名渔民,正要抛下鲛人,梅瑾行见他回头,耐不住,朝这边走,来到穆少何身边。
穆少何放下心来。
而梅瑾行见到鲛人的样子,面露惊讶。
鲛人没在意多出来的人,便断断续续继续说:“我的姐姐、妹妹都这样……被献祭……了…。。”
鲛人一家由其他地方迁来,他爹在海上捕鱼时为了救人自己葬身大海,而他的娘亲无法承受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的重担,含泪跑了。
鲛人的姐姐那时不过十四,每日带着弟弟妹妹跟在渔民身后,捡不要的小虾子、贝壳,幸运的能捡到一两条死鱼,勉强挨到她十六岁。
她在艰辛中,与邻村的一个男人相爱了。她幻想着与他成亲后生活能过得好一点,怎料那个男人竟将她骗去,代替自己的妹妹,成为海神的祭品。
那天的海神祭典,海边敲锣打鼓,十三岁的鲛人带着十二岁的妹妹,跟着大人看热闹。却不知,在那个狭小的桶里,装着的,是自己最亲的姐姐。
那天晚上,两个小孩手拉着手,待在破旧的木屋里,没能等到姐姐的归来。
直到他跑去邻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真相。
那个男人给他留下一笔钱,第二天举家搬走了。
他便疯了一般跑到海边,划着一艘木船,在海上不停呼喊着姐姐的名字,回应他的,也只有潮起潮生,与远处渔民的嬉笑叫喊。
所有的悲痛与不甘,只能统统忍了。他没有把真相告诉妹妹,只说姐姐出远门了,尽心尽力地照顾妹妹,甚至凭他的努力,让妹妹上了学堂。
但没有人庇佑的孩童,注定是会被人欺辱的。
没了姐姐的第二年,他的妹妹在去学堂的路上,被人掳走,代替李氏村村长的女儿,成为海神祭典的牺牲品。
“一次又一次,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去找人算账,也不过被人按在地上,打得头破血流,他们见我无依无靠,把我囚禁起来,成为下一年的祭品。”
在阴暗的柴房里,他日夜诅咒,来年开春,他被绑住手脚塞进桶里,投入大海。
他想着自己要去追寻姐姐妹妹的步伐,心里突然一松,不再想人世间的惨事。
“但我没想到,所谓的祭典,不过是一场欺骗。”鲛人露出尖利的牙齿,笑得很癫狂。
不知飘了多久,木桶的盖子被打开,他被人从木桶里拽出来,成为众多人鱼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