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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儿跪在地上,对陷害鸢曳的事情供认不讳,梨花带雨地将她是如何买通天官; 如何布置意忘阁一一说的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祸斗皱着眉看着跪在大殿内的鸱儿; 对她的说辞半信半疑。
“你不过是个小小天娥,如何能摆布那么多天官侍卫?”
“她可不是个普通天娥; ”鸢曳没注意到; 一直在看戏的三皇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旁边; 只听他幽幽道; “这位鸱儿姑娘是天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娥; 若是能拿到天后娘娘的凤令,想做什么不行?”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鸢曳和坐在不远处的祸斗听到。
祸斗与鸢曳对视一眼,鸢曳扬声问鸱儿:“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鸱儿似乎是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个; 顺畅地回答道:“自上次太子生日; 奴有幸得见龙帝一面; 被您的风姿所惑; 便生出觊觎之心; 今日偷了天后娘娘凤令,命天官、侍卫相助,意图在意忘阁染指于您!”
说着; 鸱儿重重磕了个头,再抬头时,额上多了一道血痕,状似情真意切地看着鸢曳:“龙帝陛下,鸱儿真的爱慕您,但也真的做了错事,此事是鸱儿一人所为,还望您勿要牵扯他人!”
“啧,这丫头耳朵怪好使的。”三皇子有些怪声怪气地道。鸱儿离他有大半个殿台的距离,是绝对听不到他讲话的,这若不是巧合,就说明鸱儿早有准备。
幕后之人,已然浮上水面。
鸢曳略带诧异地看了看三皇子,虽说天后不是三皇子生母,但他也不至于去揭露她,都是天族中人,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祸斗眯了眯眼。
“祸帝不用这样看我,”三皇子扯了扯嘴角,“我说这些并非为了在龙帝面前邀功,我只喜欢女的。”
鸢曳闻言,立刻转头去看祸斗,眼神恰巧与他碰撞在一起,祸斗瞳仁微扩,忙不迭调离了视线,慌乱中带了一丝羞涩。
原来祸帝也会害羞的吗?鸢曳看着他涨红的耳廓,竟然觉得有些可爱……真是不知道谁疯了。
天帝此时只想快刀斩乱麻,别被他人又牵扯出什么,到时候只怕保不住天后,还会使天族蒙受大辱。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狡辩的吗?!”
鸱儿顺应天帝心意摇了摇头:“鸱儿鬼迷心窍,犯下大错,甘愿受罚。”
“你这贱人,竟敢做出这种事,来人呐,快快将她给我扔到极刑台上去,废去仙魂,剥离骨肉!”
鸱儿跪着的动作一摊,哀哀坐在地上,神情中却没有多少悲伤,多的是一种安心和释然。
几个天官走了上来,左一个右一个钳制住了鸱儿,把她往殿外拖拽。
“慢着。”
一声清冽的嗓音唤住了天官。
出声的正是鸢曳。他坐直了身子,朝天帝说:“这位天娥虽然做了错事,但终究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如果不算被他烧成了灰烬的意忘阁的话,“天帝的惩罚是否有些重了?”
若是别人说自己处罚不当,天帝必定勃然大怒,但说话的是鸢曳,天帝的态度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此人坑害龙帝,罪大恶极,还是不要轻易放过吧?”
鸢曳自然没那番好心,肯给害自己的人求情,鸢曳道:“既然她是天后娘娘的侍女,天帝要处置她,怎么说也该让天后娘娘知道知道吧?”
祸斗也开口道:“是这样。天后身边的人,的确不能就这样随意处置。”
“这……”天帝磨了磨后槽牙,只好遣人去叫天后。
大半刻钟后,去叫天后的人独自回来了,说是天后去了西海,也就是回了娘家。
躲事儿的姿态做得太显眼了,大多数人都心存鄙夷。
天帝脸色青白,只觉得丢人现眼,又要遣人去西海叫天后之时,那位鸱儿姑娘猛地挣脱了天官,朝最近的一根柱子奔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咚”地一声,那姑娘就满脸鲜血地躺在了地上。
人死了,就死无对证。
天帝眸光一亮:“这是畏罪自杀了!”
这事情谁是背后主谋昭然若揭,鸢曳施施然站起身,朝天帝虚虚施礼:“事实如何,我不会再追究,天帝心中有数便可。”
言罢,便旋身出了殿门,扯了一朵云踩在脚下。
他浮在虚空之中,风扬起他宽大的袖摆,恍若迎风而舞的一柄红烛。
众人看着这样的画面,有一瞬的呆滞。
立在空中半晌过后,他转过了脸,看向祸帝的方向,有些不耐地“啧”了一声:“祸帝?”
原来是在等自己!
若是没有假面的遮掩,祸斗脸上欣喜若狂的神色便会显露在众人眼前。
而他仍维持着矜傲的形象,慢条斯理地在众人或艳羡或嫉妒的视线中,起身飞至鸢曳身边。
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却无法掩饰他的眼神。
鸢曳与他并肩穿梭于云层中,入目之景,除了彼此,皆是茫茫水雾,仿佛世间只余他们二人。
“祸帝今日来天界,是为了我吗?”鸢曳侧了侧头,长发被风扬起,二人离得近,有一些钻进了祸斗的衣襟。
祸斗颈项发痒,却舍不得将发丝取出,他垂着头,视线与鸢曳相对,低低“嗯”了一声。
“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仗着茫茫水雾看不清真容,祸斗壮着胆子问,他声音细小,几乎隐在了风里,但鸢曳还是听见了。
“我……”鸢曳似乎是为难地停顿了片刻,祸斗的心也随之慢慢沉落。
片刻后,鸢曳突然问道:“能看看你的脸吗?”
祸斗眼神一乱:“你想看吗?”
“想。”鸢曳如实说,“我要是喜欢一个人,却连他什么样子都不想知道,那喜欢的也太假了吧。”
“……”祸斗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似乎在仔细品味这句话的意思,眼神越来越亮。
“你……你是说……”他语无伦次。
鸢曳低下头,嘴角微翘,又抬眸看着祸斗:“我想看看你的脸,我总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祸斗摘面具的手顿了顿,听到鸢曳的话,他突然想起来,自己曾以这一张脸扮演了阿福,那个在龙宫里端茶送水的小侍从。
他并不为那段经历觉得难堪,伺候鸢曳本来就是他最喜欢的活儿,他是怕,怕鸢曳知道自己一直觊觎他,会觉得他早就意图不轨,觉得他肮脏。
“我摘下面具,你可不能生气。”他小心翼翼地请求。
“生什么气?我不生气。”鸢曳莫名其妙道。
祸斗咬了咬牙,捏开面具钮扣,露出那张从未以祸斗大帝的身份曝于人前的脸来。
鸢曳怔然。
“你说了不生气的!”祸斗见他久久不言,足尖一点,将云停止在空中,转过身与鸢曳面对面。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对不起,我骗了你……”
“为什么?”鸢曳回过神来,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英俊脸庞,不敢置信,同时又想明白一些问题。比如为何祸斗和阿福身上都有自己留在墨玉簪子里的那道龙息,比如为何二人从未同时出现过,比如……祸帝为何要戴面具。
“我早就喜欢你,编出阿福的身份是为了能照顾你!”祸斗急切地说,生怕他觉得自己心怀叵测。
“三百年前我见都没见过你,你凭什么会喜欢我?”鸢曳狐疑道。
因为我就是那只大黑狗啊!
祸斗嘴唇微动,最后又抿住了。
当面跟喜欢的人承认,自己就是他多年前的宠物,这种事还真是难以启齿。
第25章 碧络珠1
“总之……就是喜欢。”祸斗纠结半天; 还是说不出“我就是只狗”这样的话; 只能一个劲儿的刨白心意。
话终究没说出来,鸢曳也不去管了,祸斗对他的心意是真是假; 他自然能感受出来,自己本来对祸斗也有些好感; 既然情投意合,其他也不是很重要了。
鸢曳佯装不信; 眯着眼问他:“那我送你的簪子呢?怎么不见你用?”
“我怕你认出我就是阿福; 这才……但是簪子我一直随身带着的; 从不曾假于他人!”祸斗说着从袖囊中取出一只锦盒; 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层柔软的黑色棉布,上面静静躺着那只墨玉簪子,温润剔透。
鸢曳拿出簪子,悬在指尖转了转,一抬手插进了祸斗束起的发丝中。
“现在可以用了。”
祸斗嘴唇微张; 受宠若惊。
鸢曳瞧着他诚惶诚恐的模样; 噗地笑了; 隔了一会儿问道:“过些日子是百年一度的西海海市节; 若是我想约祸帝去逛逛; 不知祸帝赏脸否?”
当初孤照就是因为在西海修筑结界,不慎被反噬,才招致性命之灾。
可现在看来; 连厥川那种人都能安然无恙从西海回来,孤照乃东海大皇子,灵力不知比厥川高出几何,又怎么会因此断送性命。
以前还能解释为孤照与蚌妖相斗失了尾巴,已有损伤,才抵不住结界反噬,而如今他们去了中海无妄界一趟,从蚌妖处得来的消息,显然表示龙尾不会对灵力有太大影响。
那么孤照的死,就只能与西海有关了。
祸斗岂会不知他要做什么,自然一口应下,这便约好过几日的西海之游。
“西海集市,百年一遇,到时定然有无数珍宝出现,我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准就能找到碧络珠呢。”鸢曳苦笑一声,眉间有些疲惫之色。
“碧络珠要找,天后也得教训教训。”祸斗暗自磨了磨牙,一想起天后做的事,他就后怕不已。
鸢曳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涩,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被人心疼的感觉,像初春融化的水流浸过干涸的地面,让他有落泪的冲动。
他们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云层中,隐藏了一只黑羽乌鸦,乌鸦漆黑的豆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们。
蛇族。
这只乌鸦本是天族叛徒,打探到消息,立即告知蛇帝云觉,说是龙帝亲手给祸帝带了簪子,二人言笑晏晏,乘一块祥云,自己离得太远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他们要去西海参加集市。
“西海?”
“是西海,看样子是龙帝约的祸帝。”
云觉听了心中怒而酸,将一桌茶盏扫到了地上,他虽不明白鸢曳要去西海具体做什么,但总不放心让鸢曳和祸斗单独在一起,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块奶糕,因为某些原因将它放置起来,但现在有另一只凶兽,在奶糕周围闻来闻去,蠢蠢欲动。
黑鸦走后,云觉看着一地的碎瓷片,黑中带紫的眸子眯了起来。接着叫来几个心腹,将蛇族几日后的一应事情安排好,他过几日也要乔装一番去西海瞧瞧。
几日的工夫转瞬而逝,眨眼到了西海集市开始的日子,祸斗一早就兴致冲冲地到了东海。
他长发束起,髻上戴着墨玉簪子,没戴假面的遮挡,一张俊脸上的紧张和期待显露无疑。
那神情,活脱脱一位要被掀盖头的新娘子。
他来的太早,天色将明,鸢曳还没起身,便让人请他到侧殿稍等。
很快就有茶侍送上茶水,白瓷的茶盏中是涤绿清盈的茶汤,其上还点了一朵小小的榴花花瓣,嫩生生的似乎刚从枝头摘下,还挂着几滴露珠。
穿着绯色宫服的侍者将茶盏放在祸斗手旁,之后又因为好奇,悄悄抬头看了看祸斗的脸。
这一看不要紧,侍者脸色疾变,颤抖的手指险些打翻茶盏。
他眼眸陡然睁大,轻薄宽大的袖子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