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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伏下身将勺子凑近那道伤口,疑惑的道了一句:“咦!怎么有裂开的痕迹?阿泽打你了?”
“不是,想到他偷了我的棋,我看见他太激动了,可能自己裂开的!”
却霜一边倒药一边说:“你去找他理论或打架都不明智,反正此刻那棋在我这里,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好!”
只见那碧绿色液体悉数被伤口接纳,不多时,它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着,却霜对着它显得无比满意,他笑吟吟的说:“半月了,你总算是好彻底了。”
不知他是怎么笑出来的,我抓紧手下的被子,愁容满面的问:“却霜,你不疼吗?”
对方摇头:“不疼。”
第60章 第六十章复杂
他的嘴唇有些干,原本红润的表面起了一层皮,起身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又坐回了床沿,低眉浅笑的一瞬成功逼得我鼻尖泛酸,不敢看他。
“怎么了?”
“可是我很疼,甚至都不敢轻易碰你,连抱都不敢抱你。”
却霜给我探着腕上脉搏,语气颇为愤愤不平:“早知道那棵树会惹事儿,若不是看你仙根赖着它,我就把它移走了。”
我不由笑了,“生死的事你也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口,那什么事才能叫你闻之色变呢?”
“生死也要看是谁的生死。”却霜眨了一下眼,“除了你,所有事都是小事!”
“对不起!”感情即将失控,我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紧抱,下巴抵在他头上,嘴中重复说着:“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真的不是很疼,就这么抱着吧,我觉得很安稳。”
闭目不言不语,心头钝痛逐渐加深,却霜你为什么要拿命护我?你可知,聂容从一开始于你就是个不祥之人,而你的安稳不该在我这里感受到。
“子恒说我不惹不贪,旁的东西还行,事关你真的不行,待你好了,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
却霜将头向我靠紧了些,“我也有话还没对你说,上次去原本想跟你说,可是你不认识我了,到时我们一起说。”
“好!”
接下来数天,我自告奋勇的要照顾他,每天都在仙侣居给却霜当奴才使,他的要求有些挑剔,不是衣服给他穿错了,就是忘了给他洗脸,不是头发给他整的乱七八糟,就是东西给他弄的七零八落。
“聂容,梳子要摆在梳妆台右边,下次拿顺手。”
回过头望望,他正用手指指着被我一把丢在床头的木梳,而我正拿着湿毛巾拧着水,“没事,反正不到一刻钟你就会拿来用,到时候自己放好便是。”
我束发的手艺差强人意,他没意见,很乐意大不了再亲自动一次手,走过去道:“闭眼!”
却霜乖乖的闭起眼睛,苍白的脸色比前几天缓和了很多,此刻的模样就像沉睡在摇篮中的婴儿,看去无比幸福满足,每当这一刻我才敢将眼中的感情肆无忌惮的表露出来。
手指一遍遍描过他的额头,眉峰,鼻梁,脸颊,这些都是我的珍宝,它们完美到浑然天成,从不怎么会照顾别人的生活,而他,我却想永远照顾下去,哪怕开始马马虎虎,日后总能面面俱到,只要给我时间!
“聂容,我很怀疑,你怎么每次都先用手给我洗一遍脸,我脸上很脏吗?”却霜语似调侃,后面跟着说道:“也不知道你洗干净了没有?好在我不出门。”
不舍的收回手,开始给他一寸寸擦拭着,“却霜,我已经尽量达到你心里的标准了,有必要这样打击我吗?”
见我吃瘪,他开心的乐不可支。
上次下界,他不知何时弄了许多下界的东西带了上来,在隔壁琳琅满目的摆了整整一间屋子。
他现在就坐在窗边,大爷似的看我一个人在他面前忙碌着,嘴里还不时的催着,“聂容,你的茶泡好了没呀?怎么这么拖?”
“却霜啊。”我一边分茶,一边问他:“你不是向来不喜欢下界的东西吗?怎么突然想起要一杯青茶了?”
谁知道他义正言辞的告诉我:“谁说我不沾下界的东西了,你以前不是泡了一杯青茶给我喝吗?我记得很清楚,整整十道工序,是亲皇公子接待贵客的最高礼仪。”
我不由哑然失笑,“当时是觉得这道茶很复杂,符合你的要求,便去宫里学了下,哪知看老师傅做了一遍就记住了,都知我并不是擅长沾这些东西的人,那老师傅当场便说:不知亲皇公子预备接待什么贵客,居然亲自跑来学茶?由此可能就传出了那句亲皇公子接待的最高礼仪是一杯青茶,不过,至今为止喝过我这茶的也就你一个。”
拿着茶壶仔细点着茶,待两个杯子七八分满后便收了手,再如同下界时一样,端起一杯双手为他奉上。
却霜接过并没有直接品茶,而是望着我霸道的纠正:“不要至今为止,我要从今以后。”
“好好好!”他是病人,我立刻举手投降,复又假装深沉的说:“我得去外面仔细看看你好了多少,还要不要这样惯着你?”
却霜得意的笑容刚现,院外便突如其来一声鸟鸣,急促又尖锐,只见他搁下喝到一半的茶杯,笑容瞬间不见,抬眸对着我低声道:“出事了!”
他一把拉起我起身向外走去,仙侣居中有只黄鸟盘旋低飞,它的嘴里衔有一张纸,见到却霜后立刻送了上来。
却霜取过后铺展在我们眼前,看完后直叫我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走,去玉街。”
那纸上说有仙犯了大错,正在九霄宫阙受审,而被牵扯进来的还都是我熟识的,天帝来话速请紫徽仙君一同处理。
来到九霄宫阙,殿里的气氛非同寻常,地上已经跪了一大片仙,我直接迈下云头率先朝殿内走去,而却霜在我对天帝行礼时亦已高坐上方。
“拜见天帝!”
这次想必出的事大了些,没怎么为难我,冷冷道:“起吧!”
抬头的一瞬,轰然与一道熟悉的视线相撞,那么熟悉的眼睛,是心里一道说不清的伤口,他静静候在天帝旁边,往日柔和笑脸不见,只余冷冷的目光与冷冷的嘴角,似在看我,又似乎没在看我,他终于恢复的自己的身份——玉街主事,监督群仙一举一动,如果将上界比作朝堂,那么却霜就是摄政王,问茶便是丞相了。
“阿泽,殿下跪的都是上界一等一的天官群仙,谁来讲一下到底出了何事?”
有些东西不是现在能想的,却霜和天帝要商议正事,我收回视线立刻退到一边。
眼睛正式将大殿一打量,只见对面站着的是齐海天官,跪着的那一堆果真大部分全是我认识的,子恒威越,沈故广浩,还有离愁和另一个没见过的仙,他们一共有六个人,看样子都是上界一等一的身份人物。
前方子恒和威越见我无事,皆抛了个媚眼,露了个笑脸给我,随即又神色严肃的看着上方。
看他们的样子似是与人动过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单缺盛行,我只觉有些奇怪。
身边此刻一人也无,我下意识的就去找问茶,可当我刚把目光对准他时,又立刻折返了回来,无论他对我做了什么,心里对他始终是愧疚多余责怪的,以后再不能有事没事找他了。
眼下恐只有干着急的等着,却霜已发了话,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来龙去脉。
只见齐海天官上前一步,他单膝跪地拱手道:“紫徽仙君容秉,今次事发突然,齐海巡逻到傲霜堂外听到了激烈的争斗声,率领天兵赶到时紫薇星君已身负重伤,而殿下六位正在傲霜堂的三世桥上混战,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盛行身负重伤,紫薇星星芒便会随之暗淡,我不由脱口而出:“盛行伤了,他伤的如何?天下岂不大乱!”
所有人一语不发,甚至表情更严肃了起来,状似默认了天下大乱,我心里忍不住哀伤顿起,为盛行也为下界:我的皇朝啊!你怎么这么多灾多难?
齐海天官一举能拿下他们六个,看来他只能是捡了个渔翁的漏,恰巧子恒他们两败俱伤。
面对所有人的询问,他们六位此刻都做起了芭蕉,始终心灵相通的一言不发,而离愁,同广浩担忧素雅的凝重表情不同,他始终没去看素雅一眼,一脸的心死如灰,我心惶惶,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吧?
“砰!”上方天帝怒气冲天,他一把拍在桌面上,瞪着眼睛看着下方自己的六个乖儿子们:“你们既然此刻要做兄弟,那就做个够,却霜,你随我走一趟,我就不信查不出来。”
“好!”
却霜和天帝一同起了身,场下还是那副鬼样子,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他们誓要将这琉璃地给跪穿,可见决心之强大。
“问茶,你在此处给我看着,有什么事照直记,无论是谁,哪怕是放一个屁都不要漏掉。”
问茶道:“是!”
声势震天的丢下这些话后,天帝气冲斗牛的从我眼前呼啸而过,紧接着却霜来到我跟前,他看着我悄声道:“还记得我们的秘密吗?”
秘密?我惊讶的张大嘴巴,刚要说话却霜便摇头制止,我赶紧点头会意。
他仔细叮嘱:“在我回来之前你什么都别说,别人若是说什么只管听着,不然我怕到时候这里又会打起来,如果真的打了起来,你给我寻个地方躲好。”
他或许忘了我有学会凌风而渡,许是怕我强出头,说完之后便神色凌厉的望着我,我立刻答应!“聂容遵命,却霜大人。”
眼前之仙十分满意,待他化作青光而去之后,我立刻跑到子恒和威越跟前,痛心疾首的说:“两位大爷,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
吊儿郎当的子恒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打了一场群架!”
“那盛行伤的如何了?”
威越阴冷的看着一个方向,那里跪着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仙官,他的表情十分傲慢,仿佛对此次事件半点没放在心上,只是目光扫过我时有说不出的怨恨。
“不如何,他被天狼星君伤在傲霜堂,七八颗药下去,即改不了朝也换不了代。”
心稍安了些,只要下界不改朝换代,盛行就不会去历轮回劫。
天狼星君,下界的王道通!我的仇人,八九不离十便是威越看着的那一位了,他此刻谁都不理,只对着我冷笑道:“一桌子上界之仙跑到下界去逛青楼,你们胆子不小。”
柿子捡软的捏,万古不变的真理。
“秋后算账是吧,紫徽仙君的受劫之事还没跟你算呢!正好可以今天一起。”
子恒纵眉,怒气一下被他提了起来,当即一道强烈法力向他打去。
我忙抬手遮眼,身后被人一连带出数米开外,抬头一看:“问茶!”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群架
他的脸孔依旧冷冷的,仿佛自己方才只是随手为之,出口虽冷但仿佛关心不减:“这里每个都怨气冲天,飞仙还是躲远一点为好。”
“呃!”我轻声回答:“多谢。”
天狼星君快速躲开,子恒的法力将角落一盏半人高的琉璃灯化成了灰飞。
早在他们不开口时我就知道他们眼中蕴含的狂风暴雨,但却没料到他们真敢在九霄宫阙动手,问茶说:“子恒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他像是个会白吃亏的吗?”
齐海天官惊的大喊:“子恒小君不可殿前胡来。”
场面已然大乱,子恒瞧都不去瞧齐海,他挺直身子疾言厉色的说:“天狼星君,麻烦你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