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君素知这位小师叔不拘小节,既然这么看得起他徒弟,岂有推却之理?
陆压微笑拉着离航的手,慈眉善目引着他落座,而后一收手时手腕却裹住了慕九手上的拂尘,慕九可没有料到会有这着,身子往前一扑,拂尘头居然就贴着离航额角给擦了过去……离航面对陆压和老君在座,自然不敢运什么法术抵抗,这么擦下来,他额上立时就冒出了血珠。
“你这孩子!”
陆压沉下脸斥着慕九,一面掏出帕子去印离航的伤口,一面继续责备她:“怎么老这么毛手毛脚的,看把离航给弄的!还不快来赔罪?”
慕九这才知道原来这都是他导的一出戏!
她承认这戏来的太突然也太自然,可奶奶的你好歹也提前打个招呼啊!这么突然就把她拽上台,就不怕她临场发挥失败么他!
她忍耐着上前俯身:“小的跟真人赔罪——”
“这可使不得!”
老君连忙站起来,“不过是个意外而已,小师叔不必如此,要论辈份,离航也担当不起。”
离航是陆压的徒孙,面前这小女娃瞧着模样也应是他弟子一类,哪怕不是正式弟子那也有师徒名分,哪里有徒子给徒孙赔礼的道理?
“既是老君求情,你就起来吧。”陆压顺水推舟,然后十分自然地将沾了离航血的帕子塞进袖子,再道:“还杵着做什么?不下去用饭?”说完他又与老君笑了笑:“我这孩子正在长身体,竟是半餐也落不得。”
老君听到这里,立时肃颜起身:“来人,去给这位仙侍准备酒菜。”
他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混成了人精,陆压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晓得?
印象中陆压可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居然都管起人家一日三餐来了,此女铁定来头不小,他哪里得罪得起?自然是格外吩咐下去不提。
离航这里却盯着被陆压收进袖子的带血的手帕看了会儿才收回目光,将一杯酒凑近唇边,浅浅地啜了一口。啜完之后又朝慕九看了一眼,眉心那点朱砂像一滴血般饱满发亮。
慕九未敢与他对视,装作与前来引路的仙童对话,不紧不慢地出了殿门。
神仙们办事就是迅速,走过来这小段功夫,侧殿一桌子菜就已经上全了,看着也让人食指大动,于是举箸便吃了起来。
她想起为着摧毁密阳宗山头的事老君还让玉帝罚下了三道天雷给她,没想到这几个月才过,她就傍着陆压在离恨天吃起了大餐,世事还真是难料。不过一想到连累琉阳替她受了那三道雷,又恨不得去找老君理论理论!
更莫提一度被阐教打入黑名单的她如今还得替他们阐教办案洗冤呢!
许是因为陆压来头实在太大的缘故,接下来居然并没有风波。
就连离航多看她的那一眼之后也没再有下文,其实她倒是也不反对他前来问她一问,如此她说不定还可以套得些信息,但居然没有。
一直到她吃完饭又喝了茶,回到前殿陆压身边也还是半点意外都没有发生。
离航始终坐在陆压右下首聆听他和老君说话,姿态恭谨但放松,然而那双眸子却是深沉到让人看不懂。
约摸半个时辰后他们这里聊完了,陆压起身告辞。
太上老君携众徒又将他们送出几百里方才止步。
陆压简直排场作足,一路直到达南海陆压才止步。把灵力重新封住,彼此变回原身,凤凰青鸾以及仙娥还有敖因皆躬身拜别,四面祥瑞便又皆不见了。
慕九这才觉得陆压重新亲近起来。
说实话,虽然已经接受了他是大神的事实,可也仅限于日常生活,真要是这样上排场,这么前呼后拥的,她会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跟他相处。
陆压仿佛也看透了她的心思,优哉游哉负手道:“平日里串门我并不动仪仗,只是我有许久未到离恨天去,恐怕突然找过去引人生疑。因此阵仗故意弄大些反倒像是来蹭饭的。”
慕九滴汗。
不知道太上老君若知道他这小师叔是故意去打他徒弟的主意外还加蹭饭的会怎么想?
陆压又道:“真要把仪仗摆足,这个还不够瞧。”
慕九脸便又滞了。
回到紫铃苑,小星正带着阿伏出去买菜,嘴里还叼着块玉髓,看到慕九后便高兴地扑到她身上来。
“哪来的玉髓?”她问。
“狐君给的。”小星叹气。“一大早就拿这个来逗小孩子,弄得他连早饭都没吃!”
老狐狸倒是不抠嘛。
慕九抿嘴笑着,进了门。
上官笋在打扫卫生,平常嘴欠的厉害的他干起家务他竟是有板有眼。
这里仍是进了陆压房中,狐君本在紫藤下纳凉,见状也连忙过了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斯人薄情
陆压先是在房间四处设下结界,然后才缓步踱到桌旁,从袖子里掏出只玉扣大小的圆壁,灵力一催,这玉壁便变成了铜盆大小。他再将从离航处得来的血滴入玉壁中央,就见中间的空洞处似是一汪水般,血滴落下,那中间就荡漾起来。
红色慢慢晕开,人物也渐渐显现。
前面一段如过眼云烟,淡如无痕,到了离航成仙未久之后,他所居的苍离山上便出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朱雀。
朱雀生的真是美,歌声也好听,她每天都来到离航所在的地方看他读书,看他练剑,看他去师兄们面前捣蛋。
离航对朱雀也很好,他教他练气,修形,化身,成仙。
成仙后的朱雀越来越美了,离航给她取名叫做绯衣。
“还真是她!”
慕九数度感慨。
她回想起方才出现在离恨天的那名英武男子,若他与绯衣站在一起,也绝对是很般配的。
玉璧中间绯衣看离航时的目光亮得像天上最亮的明星,而离航则永远像一汪春水,温暖而并不激昂。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们结为了夫妻,绯衣为离航洗手做羹汤,为他织布缝衣裳,如同在青翠峰上待清平一样。
但是离航的目光却越来越少在她身上停留,也没有耐心听她说细细碎碎的身边琐事。他还要进阶,还要取得更高的修为。
时光在他率领弟子打了场胜仗回来后打了个颠簸,他带回来另外一个女子。她没有绯衣美,没有绯衣温柔,但她拥有极强的战斗力,在离航攻打对手的时候她成功给他突破了重围,使他最终能够一举攻入。
这女子终于成为了离航的如夫人。并与他同出同入,俨然眼里只有彼此。
“这女子叫什么名字?”慕九问。
“不知道。”狐君摇头,“离航住在苍离山的时候情形外人知之甚少,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
慕九继续往下看。
接下来便是落落寡欢的绯衣日日倚在窗前遥望的情景。
最终有一日她终于忍不住,冲到那女子的房里与她大吵起来。
争吵的内容已不可闻,但当时离航在,他打了绯衣一巴掌,并且带着他的侧室迅速撤离。
绯衣在原处呆站了许久,便在夜色里冲下了山。
等到翌日早上离航搀了如夫人进房,再去找绯衣,又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原来离航竟是这样一个人!”慕九无语地道。
至此真相就出来了。
离航的确就是绯衣的丈夫,他见异思迁爱上了别的女人,绯衣伤心离去,可并不再爱她的他找到她之后又从真正深爱着她的清平身边把她带回去,然后抹去了清平关于自己的这段记忆,最后有了后来的事情。
“还能看到后面么?”慕九问。“离航到底在青翠峰做了什么,使得绯衣跟他走了呢?是他威逼了绯衣,还是绯衣舍不得他而自愿离去?”
但是玉璧中间的画面又变得浅淡,并看不出什么来了。
这难道说明对于离航来说,最深刻的记忆还是绯衣伤害他的新欢这一段?
这未免太让人失望,慕九对他的好感,如同风化了的城墙一向散去了。
“后面的不需看了。”陆压道,“今日我接近离航的时候,他身上并无女子气息,而且言语之间我也探得,自从他入天庭任职以来这些年身边并未有妻眷,虽然不知道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但他的新欢如今也已不知去向。”
狐君点头:“这几千年以来,的确没有听说离航有妻室。”
慕九皱着眉头:“我还是想看看绯衣究竟是怎么回去的。”
虽然这些细节跟案子并没有直接关系,事实上只要证实到平南王就是离航,而离航就是绯衣的丈夫,并且前去御前诬告清平夺妻的人是离航这就够了。
清平与离航两世的恩怨足能使他产生报复离航的心理,但是身为离航下属,且修为又不如离航的他注定无法达到目的,于是,他就设下了这么一个局,将阐教推上三界公敌的位置!
可是她依然想知道,绯衣在清平的生命里扮演过什么角色。
陆压看了眼她,便就又把阵法催动开来。
离航找到绯衣的时候,绯衣正在给清平试新衣裳,她的手很巧,本来就清隽的清平看上去更潇洒了。
看到离航陡然出现的那刻绯衣的第一反应是挡在清平面前。而离航的第一句话是:“如果我送走苏秋,你会跟我回去吗?”
绯衣说的什么没有声音,画面被她身后的清平整个占据。
清隽的清平满眼都是惊骇,他紧攥着手里的衣服,垂头望着站在他面前但是一直在哭泣和颤抖的绯衣,忽一把将她搂在臂下,说道:“她不会回去……”
离航没说什么便走了。
但是隔日绯衣独自在屋檐下发呆的时候,他又出现在她面前。
他丢给她一把剑,她抬起头,脸色苍白半晌,便就颤巍巍起身,提起那把剑随在他身后,下山了。
身后清平飞奔而来,她也没有回头。
“这把剑难道有什么猫腻?”慕九抬了头。
“这就得问他们了。”陆压摊摊手。
慕九也知一味深究并不可取。不管离航是以什么方式带走绯衣的,至少都说明绯衣对清平来说是无可取代的。否则他投胎为赵刻之后便不会披着满身血污对着亡国公主伤神。赵刻当然不会有清平的记忆,他的伤神,不过是灵魂深处一种本能反应罢了。
她抬头道:“要不先看看武德将那些法器收在哪里吧。不管怎么说,拿到了罪证,我们就可以申报捉捕归案了。”
“看也没有用。”陆压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当然不会自己去做,只要他不是他亲做的,他也不可能有记忆留下。”又道:“不信你自己看。”说完他挥袖扫着桌子。
果然武德头发所传回的记忆大多只有他日间办公相关,就是在府里见客什么的,也都是一晃而过。
“那我们该怎么找那些法器?”慕九又皱了眉头。
第一百二十章 欲盖弥彰
眼看着都已经见到光明了,怎么偏阻在这里呢?
找不到法器,她就是把这事写成部书也没有人理会啊,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可不是推理。
“我看这事儿,还得从他那头独头兽身上想办法。”陆压道。
“离崩?”慕九愣了愣。
对啊,整件事能查到这里,不就是因为她疑心离崩导致的么,如今武德已经确定嫌疑巨大,那他的去向肯定成问题,他脚上的草叶也同样有问题!
她腾地站起来道:“那我呆会儿就让上官笋去盯着他!”
陆压隔了好片刻才说道:“先盯盯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