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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应物事皆十分精致,比起青丘狐宫来半点不差。
云缱在屋中大屏风前转了身,说道:“这就是我二哥,也就是我们上代的凤君的房间。我想,关于他的来历,敖琛一定已经跟你们说过了。”
慕九环视着这死寂的屋里,说道:“那子玥王其人呢?”
云缱没说话,继续抬步绕进了屏风。
慕九和敖姜迅速跟进去,屏风内只有张精致的大拔步床,床头点着盏油灯,而床上——床上则躺着一个人!他直挺挺地一动不动,此刻比睡着了还要沉静!
“这——”
慕九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她快步走到床前,望着床上衣衫整齐但是苍白沉寂的云二,“这是怎么回事?”
“他已经过世了。”
云缱道。短短六个字,却似连每道笔划背后都坠着千斤巨石。
慕九目瞪口呆,瞬间无言以对!
“去世了?!”
这么快?!
虽然刚才乍见到这番模样时她已经疑心是这个状态,但真听到这句话她又忍不住心头震惊。
云二死了,不是说了即使拿不到冰魄阳锁他暂且也还是无碍么?怎么突然就死了!
她忍不住走近细看床上的他,他长相跟云晰有七分相似,但是眼下真的没有一丝生气,她虽然修为不深,但是感受他还有没有生命迹象的本事还是有的,她将手覆上他脉搏,是真的死了,而且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死了已有好几天。
“这是怎么回事?”敖姜这时也忍不住惊愕出声。
从陆压说出蛊雕并未盗走冰魄阳锁时起他们就知道冰魄阳锁不可能在他们手上,但没理由他们失败了就连云二也死了,难道他们料到敖家会来算帐,所以提前做好的假象?
第一百八十九章 谁是赢家?
“你们一定会认为这是我们做出来糊弄你们的。”云缱转身望着他们,“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子玥王的死,是他敖琛一手造成的!他全程不动声色地借着我们算计敖家的时候,同时也潜进我火凤宫,将护着子玥王的冰魄阴锁盗了去!”
慕九好像又被雷劈了一劈:“冰魄阴锁被盗走了?”
云缱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晌,说道:“子玥王承担着云家家族命脉的重任,在没有冰魄阳锁助他灵力恢复的情况下,只有阴锁能够勉护他性命,这座楼之所以建在山腹之中,便是因为有利于聚纳灵力,你觉得,我们会冒着这种风险去撒这个谎吗?”
床头的那盏油灯并不甚亮,照在妆容本就浅淡的她脸上,更加显得幽暗颓败。
而且,还显露出一丝老态来……
“我们处心积虑设下这个美人局,就是为了护得他平安康健,以祐我火凤族万万年永存。
“但是我们都没有想到,敖琛比我想象得还要阴险得多,他不但故意扣住冰魄阳锁不给我,而且还趁火打劫,将我们王的灵力也全部断送。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但是,你们现在觉得,谁才是更应该受到谴责的那一个呢?”
今日的她跟以往的她截然不同,除了眼底透出的恨意,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慕九没有说话,因为尚且还沉浸在震惊中未曾回神。
这特么是个怎样的故事……
在她以为敖琛就是那个大意出轨之后又被情人所骗的倒霉男人时,云缱却毫不留情地推翻了这一切,她真不敢相信她说的一切。
可是她又怎么能忽略摆在她眼前的事实呢?他们到玉岭来,的的确确是敖琛提出来的,而眼前的云二也的的确确是死了。云家把云二护得活似一口风,能出动他来诬蔑一个敖琛?目的呢?代价呢?
“既是过世,你们为什么未将他下葬?”
慕九出神的当口,敖姜说话了。
“快了。因为敖琛,我们云家已经快走到尽头了。”
云缱眼里寒意涌动,“我带你们来只是想告诉你们,冰魄阳锁不在我们云家手上,就连当年敖琛亲口许给我们云家的冰魄阴锁也让他无耻地拿走了!就在你们走的那天,王的病情陡然加重,而我们遍寻冰魄阴锁不见,最后我才想起来,那天夜里敖琛是独自出过房门的!
“我云家虽然卑鄙,可论起程度,却不及他敖琛的十分之一!也就是那时候起,我才忽然明白其实我们才是敖琛局中的那个傻瓜。他从来都不傻,我们才被他骗得团团转!”
她每个字里都透着恨意与挫败,令得慕九也着实难以将面前的她与印象中的那个她重叠在一起。
而敖姜似乎已经傻了,他应该也没有想到事情还会有这样的反转。
这个一心想为同父异母的弟弟做点事的一根筋,不知道现在脑子有没有打结。
慕九即便已有七八分相信云缱说的话,却仍然不明白:“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曾经亲口承认对你用情至深,我想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情应该也不全是假的吧?”
云缱仰天笑着,说道:“你这么年轻,想必不知道世上的男人就算爱一个人,也未必真的就肯为她抛妻弃子舍生忘义,敖琛虽然喜欢我,可是你忘了他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生未受人重视,妻子视他如无物,儿女与他也不亲近,他一辈子都生活在孤独里。
“孤独的人最害怕什么,他最怕手上的东西抓不住,越是在乎,他越是不敢掉以轻心。我初初接近他的那两年,他确实忘乎所以,但是没多久他就警觉了,他以为他调查玉岭的事我不知道么?他不但调查我,还故意将冰魄锁有两只的事情瞒下。
“他害怕他的付出会成水漂,可是有时候他又总忍不住将情意付出,于是他只有在别的事上捞取保证,提防我把他给耍了,又或者防备他竹篮打水一场空的一天。可以说,他和我在一起的这千来年,他从来都是付出四分保留六分,他对我即便无假,却完全谈不上全心全意。
“当一个男人爱得这么谨慎时刻小心的时候,我就算再有相守之意也会望而却步不是?
“但我还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往我们云家插上一刀子!
“陈平死后,我着实有些心灰意冷,所以他格外跟我陪了几次小心。或许就是这次令他感到不安定,也或许他也知道我跟他不能长久了,所以使他起了把冰魄阴锁拿回去的念头,毕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付出的东西能拿回一件是一件。”
她满脸皆是讥诮鄙弃,如同敖琛就是墙角下的一根草。
敖姜则羞躁到脸红发紫,双手紧握成拳,不知是因为云缱描述里敖琛让他羞愤,还是默认了自己的父亲就是这样的人的事实。
慕九倒是有些不大苟同云缱的说辞,毕竟她跟敖琛一路货色,如果今日得逞的是她,难道她还会跟敖琛在一起?都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而且都是玩的同样的勾当,也就无所谓谁是谁非了。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她抱起胳膊问。
“本来起先我只是猜他拿走了冰魄阴锁,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个圈套,可是当我回想起一路过来的种种,凭我处心积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也就不难看出痕迹了。”云缱目光炯炯,“而且这种路数于曾在东海龙宫那种大家族里混出名堂来的他来说,实在不能算是很难办到。”
慕九挑了挑眉头。
回想起在龙宫的所见所闻,她早就认定敖琛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龙宫里内外各重守卫,包括为了防止有人遁水潜入而设下的避水结界,西昌宫里时刻被监视的门禁,这些都说明敖琛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当谨慎成了一个人行事习惯,他会因为爱上一个女人突然改变这种习惯吗?
第一百九十章 迷雾重重
可是云缱的话还是让她对那个直闯到天庭硬是将她从刘俊手上弄来的敖琛有了新的认知。
她已不知道该说什么,冲床上的云二鞠了鞠躬,遂就出了门来。
回到正殿,云螭裳仍在坐着,他像是出了神,直到执事官近前通报他才垂了垂眼,端起茶来。
“云家的回复,不知道郭大人可还满意?”
他唇角略勾望着慕九,但那勾起的唇角里,也只有讥讽与紧压着的忿意。
对于坚持了千来年也最终只落得个失败为结局的他们来说,这种打击不是常人能体会得到的吧?而比起突遭横祸更难过的,则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一步步走向灭亡,而他们自己却束手无策吧。如果他们这一族完了,那么世上便就再无火凤族了。
慕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说道:“冰魄阴锁的下落我们还要求证过龙王才行。但是这里还有一件事,请凤君给个明示。”
云螭裳看过来。
她说道:“敢问,被盗取冰魄锁的蛊雕冒充的敖月公主在哪里?”
“什么蛊雕?”
云螭裳闻言率先皱紧了眉头,与随后也走回来的云缱对视了一下他说道:“我并不曾派什么蛊雕去龙宫。我也不知道敖月是什么回事。”
慕九沉下脸色:“都到这会儿了,二位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吧?你们的恩怨是跟龙王的恩怨,跟敖月并没有关系,既然话都说开了,何不痛快些把人交出来呢?这事是敖姜报给巡察司,我总得有个交代回去。”
说到这里,她跟敖姜要来那只小玉葫芦:“这里头就是那只蛊雕,或者你在怀疑我们诬蔑?”
云缱扭开那玉葫芦看了看,再深深望着她:“我确实没有假手于他人。如果我在很早之前就派了人进龙宫,用得着等到这个时候才动手么?
“何况,蛊雕身为上古凶兽,又岂是会受我等随随便便拿捏得了的?这只蛊雕的皮色都渐渐泛出银色来了,至少是五万年往上的修为,我云家若是有驱使蛊雕这等能耐,还用走得这么辛苦么?”
她的神情倒不像说假话,而且也有些道理。
慕九看看敖姜,敖姜道:“可若不是你们派去的,冰魄阳锁又不是你们拿的,那究竟是谁干的?”
“冰魄阳锁?”云缱脸色立时沉凝:“你是说冰魄阳锁已经被人拿走了?!”
“难道你想说你不知道?”慕九紧盯着她。
云缱脸色发白,从她露面到刚才,一直表现得相当平静。
但是现在这一刻,她的脸上却有着毫无掩饰的慌意:“我不知道!我是安插了人进龙宫拿冰魄阴锁没错,但实际上我还根本没有弄清楚它究竟在哪里,我只是怀疑它藏在西昌宫,借着上次进入龙宫的机会与云晰同去探底,这次我根本就没有得手!
“它是怎么丢的?!”
她紧问。
他们之所以没有将云螭裳安葬就是因为还祈求着有朝一日能够得到冰魄阳锁将他元魂灵力重新聚纳重生,可他们却告诉她这冰魄阳锁已经丢了!
一丝绝望渐渐浮上她眼里,渐渐泛滥成了灾。
她身后的云螭裳也跌坐在椅子上,如同一个遭兵临城下的败军之将。
慕九看到他们这模样,也渐渐有些摸不清头绪。
那日在西昌宫,她可从头至尾没有怀疑敖琛是个心机深沉到连他心爱的女人都要反过来算计的人,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反过来想想的话,即便云缱所有的话都是诬蔑,那他自己不是也承认过他跟云缱斗了心眼吗?
然而她最关心的还不是他们俩孰真孰假,而是既然云缱表示蛊雕不是他们从前就安插进去的,而他们又没有得到冰魄阳锁,那么蛊雕背后的人又是谁?这冰魄阳锁又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