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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名魔教弟子领命而去,林寒突然叹息一声:“任教主,你老了!”
任我行面皮一抽,定定地望着林寒,良久才道:“岁月不饶人,十二年的牢狱生涯都熬过去了,任某原本以为,还可以再纵横二十年,但是两年前,就在嵩山上,见到林少侠豪气冲云霄,单人单剑,力阻我等十余人,更是拼着重伤的代价,杀上我教数位长老,任某就知道,我是真的老了,这天下,再不是我们的天下。”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林寒叹道:“任教主,你多虑了。”
尽管如此,任我行的脸上丝毫不见颓废,反而是容光焕发,摇头道:“林少侠,任某也是从少年人过来的,想当年,除了碰到华山派的风清扬之外,未尝一败,这世间的兴衰成败,看得太多了。”
想当年啊......
任我行,此言一出,林寒才知道,你是真的老了。
这一刻,面对着任我行,林寒心中竟是完全放下了仇恨,仿佛眼前真的只是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两人随意地聊着,仿佛是多年不曾见面的挚友,竟是完全敞开了心扉,聊着彼此的见闻以及武学上的感悟。
两人都知道,这一次相见,必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必定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或者是一个都活不下来。
不久之后,魔教弟子陆陆续续地将酒菜端上来,熊熊的篝火下,燃烧的灰烬被热气蒸腾着,飘飘荡荡地飞上天空,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那灰白的飘絮,犹如一朵朵的雪花,轻舞飞扬之后,终究洒落在众人的肩头,像是一场祭奠。
只是不知,那哀伤,是为了谁。
待得酒宴准备妥当,任我行轻笑道:“林少侠,来,随老夫入席。”
林寒点点头,在任我行坐定之后,在他的对面坐下。
案桌的正中央,安放着一个小巧的红炉,上面立着一个铁支架。
任我行从朝着侍立两旁的魔教弟子挥挥手,示意他们都下去,然后取过一个装满酒的铁壶,正要往红炉上凑去。
林寒抬起头,伸手挡住,在任我行疑惑的眼神中,轻笑道:“我来吧!”
任我行一愣,之后大笑道:“好、好、好,想不到老夫能有一天享受到林少侠亲自为老夫烫酒。”
林寒并不说话,安静地从任我行手中接过铁壶,一掌将红炉上的铁支架拍去,左手握着外凸的木柄,轻轻地放在小红炉上端,在焦炭的外焰下炙烤着。
任我行定定地望着林寒轻轻地晃动着铁壶,这一刻,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若是任教主愿意,还是叫我林寒吧!”林寒突然说道。
任我行点点头,同样说道:“呵呵,也好,那你叫老夫任伯就可。”
“听盈盈说,你和她的关系不错?”沉默中,任我行突然问道。
铁壶依旧在小红炉上晃动着,林寒低声道:“嗯,来之前还去了一趟洛阳,在那条巷子里站了好一会,听了好一会的曲子。”
“为何不进去?”任我行黯然地问道。
摇了摇头,林寒沉默着,再不说话。
看着林寒,任我行深深地叹息一声,再次开口问道:“听盈盈说,你们很早就认识了?”
“是啊,那一年,刚刚出来行走江湖,然后就在那个巷子里见到了绿竹翁,听到了琴声,见到了盈盈。”林寒陷入回忆之中,想着当时对任盈盈的戏弄,不由笑出声来。
任我行突然笑了,问道:“你觉得盈盈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很好啊,聪明、果决,武功好,又会弹琴唱曲,更是懂得体贴人,能够为他人着想,关键是......”说着、说着,林寒自己都笑了出来,仿佛真是没有什么缺点啊。
“关键是什么?”任我行笑着问道。
林寒同样笑道:“关键是长得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天下少有人能及。”
越听越是欢喜,任我行略带期盼地问道:“如果今天,任伯不幸死在你的剑下,能不能拜托你替我照顾盈盈?”
虽然不知道任我行为何会说出这番话来,但是林寒还是摇了摇头。
“不愿意吗?”任我行叹道。
再次摇头,林寒道:“不是林寒不愿意,而是今日之后,如果我能够活下来,怕是与盈盈之间,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此言一出,两人都是沉默,良久,任我行抬起头来,问道:“你我初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你的敌意,难道只是因为正邪的不两立?看你并不是迂腐之人,还是你我真的有什么仇恨?”
点点头,林寒道:“十多年前,任教主带人偷袭黑木崖,杀戮太众,而我的大哥,就是嵩山守山弟子之一。”
任我行恍然大悟,第一次,心中有了愧疚,叹息着问道:“如果没有那份仇恨,你和盈盈之间,有可能吗?”
“可能吗?”林寒轻轻地问着自己,竟是说不出话来......
第二二二章 破军.剑煮酒
更新时间:2012…09…06
沉默,还是沉默......
林寒下意识地晃动着手中的铁壶,这个时候,小红炉中的焦炭已经完全复燃,一股股红中带青的小火苗从黑漆的焦炭中探出头来,弯弯延延地向着上方攀爬,最终,被铁壶挡住去路。
更多的青焰在铁壶下炙烤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股淡淡的酒香散逸出来,越来越浓,翻滚、蒸腾,壶盖呲呲地响动着,突然,一声炸响,将林寒两人惊醒过来。
林寒向着手中的铁壶看去,只见壶盖已经在起伏着颤动,一股股热气冒出,浓郁的酒香从壶中散发出来,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知道火候已到,这种温度的酒正好引用,所谓温酒,若是多一分,则太过于炙热、难以下口;若是少一分,则酒还没有化开,连带着少了几分韵味。
将之前的心思抛在一边,林寒笑道:“来,酒已经煮熟,我们喝酒。”说完提着铁壶,微微地倾倒,在壶嘴之处,一股伴着浓香的清流涌出,汩汩地洒落,恰好跌在任我行身前的酒杯中。
替任我行满上一杯,林寒左手收回,再次给自己斟上,如此之后,才将酒壶放在案桌边。
任我行端着酒杯,看着此中的醇液,闻着那一股酒香,摇头道:“想不到你我还有面对面坐着喝酒的一天,来,喝酒!”
端起酒杯,林寒说道:“可能任伯还不知道,林寒是从不喝酒的,二十几年来,滴酒不沾,今天是第一次,算是破例了。”
任我行一愣,看着林寒的眼神,里面只有真诚,知道此言属实,做不得假,不禁笑道:“想不到老夫还有这等荣幸,只是你若真的喝醉了,怕是下不了黑木崖!”
傲然一笑,林寒摇头道:“非不能,实不愿尔!”
任我行点点头,叹道:“今日才知,林侄你的自律,可惜,你是五岳派的人,若是生在我日月神教,何愁神教不兴!”
“呵呵,我五岳派如今的情势,就是比之少林、武当,未必就差了一星半点!”林寒话语中是说不出的傲然。
定定地望着林寒,任我行叹道:“是啊,林侄功不可没,如果没有你,不说其它,恐怕在封禅台五岳大会之际,五岳派掌门之位早已被岳不群那个伪君子窃取,哪里还轮到左冷禅来坐。”
摇了摇头,林寒不去辩驳,当日之事,就算自己不出手,岳不群未必就能讨到好去,要知道,嵩山派可是还有一个出手名额,如果是师父上场,未必就会输了已经疲惫的岳不群。
举起酒杯,林寒劝道:“来,今日相聚亦是缘分,林寒敬您一杯!”
“好,无论结局如何,终究是缘分,干!”任我行伸出酒杯,与林寒轻轻一碰,两人面对面一饮而尽,随即大笑起来。
“来,尝尝黑木崖的特色野味,这都是‘人厨’亲自烹制的,外间绝无仅有!”任我行夹着一块不知名的兽肉,示意林寒尝试一下。
林寒点点头,迟疑着问道:“可是那专吃人肉的‘人厨子’?”
任我行哈哈大笑,点头道:“就是他,不过这吃人肉,林侄信吗?”不等林寒回答,任我行已是同样夹起一块,往嘴里塞去,更是大大地嚼着。
一块肉下肚,见林寒仍在犹豫,不由得大笑道:“林侄怕了?还是说你以为老夫会在食物中下毒?”
摇了摇头,林寒将兽肉放进口中,边嚼边到:“如果真有怀疑,林寒又岂会与任伯在此间煮酒吃肉?更何况,即便是区区毒物,又能奈我何?嗯,好肉,烹制得酥嫩恰到好处。”
吃下一块,林寒自动伸出筷子,再次挟着一块放入口中,如是三次,才将筷子搁下。
听着林寒的话,任我行点点头,却是反驳道:“别看你我内功深厚,但是这天下间,还是有几种毒物能够暗算到我们的。”
“哦,不知任伯可否详细告知?”林寒诧异地问道,按照他的理念,内功高深之辈,往往都能运功逼毒,就算是不小心中了毒,也可以通过推宫过穴来解毒,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
任我行说道:“据说在藏边地区,有一种毒虫,非常的厉害,若是扑捉之后取其毒囊,在配合数种极为名贵的毒草,即可得到一种名为‘寂灭散’的毒物,此散无色无味、入酒即化,而且非常的歹毒,会随着真气的运转而从血液进入经脉之中,腐蚀体内脉络,使得真气不畅,使人经脉寸断而死。”
“如此厉害?为何从未听过?”林寒将信将疑地问道。
任我行摇头道:“那些毒虫、毒草极难找寻,即使是在藏边,也是极难见到,老夫也是在非常意外的情形下见过有人中了此毒,时隔多年,如果不是最近得知有密教中人在中原活动,未必就想得起来。”
“晚辈记下了。”林寒点头道,“只此一例么?”
“一例已经是武林大害,如何还能更多?”任我行反问道,又接着说:“不过,苗疆的‘金蝉蛊’也是其中一种,虽说已经绝迹,但是谁又说得清楚,这也是为何老夫放任他们,不敢逼迫太紧的原因。”
“难怪五毒教有恃无恐地大肆发展,恐怕那‘金蝉蛊’未必就绝迹了!”林寒赞同到。
任我行续道:“又比如我教的‘三尸脑神丹’,同样是无药可解。”
“三尸脑神丹?金蝉蛊?”林寒沉吟着,突然笑道:“这些活物,或许厉害,若是旁人,或许真的无法可解,但是晚辈却未必会怕了它。”
“活物?可解?”任我行先是一惊,随即大喜,他这神色的变化,却是叫林寒看得莫名其妙。
林寒点头道:“若是那‘寂灭散’,或许没有办法,但是对付那些活物,按照它们的本性,不是受不得火,就是受不得冻,我想我还是有办法的。”
想到林寒的冰火真气,任我行连连点头,脸上的喜色再也抑制不住,四下里张望着,突然凑到林寒身前,压低声音道:“此番争斗,若是我赢了,从今以后,你的两个女人,神教不会为难她们分毫;若是我败了,希望你能够将盈盈的‘三尸脑神丹’之毒给解了!”
望着任我行一脸期盼的眼神,林寒点头道:“我试试看,不过,你们魔教真的没有研制出‘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任我行缓缓坐回位置上,叹道:“没有,只有炼药的药方,没有解毒的药方!”
“东方不败真是作孽!”林寒摇头道,只是心中想着,这未必就是东方不败的主意。
解决了一块心病,任我行的神色轻松了不少,提起铁壶,给彼此斟酒,笑道:“无论结果如何,先喝酒。”
“干!”林寒举杯相迎。
两人的这一番热闹,倒是叫旁人看不明白了,魔教弟子都知道两人有深仇大恨,但是现在看来,怎么都不像,反倒是像久别重逢的老友多一些。
两人你来我往,不停地劝着,直到一壶酒将尽,杯盘之中也只剩下一些残羹冷炙,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