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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清玄又拿出尸身相片,银九侧身将杜泉挡住,过了一会儿,说道:“并非陈璜手笔,请韦处长继续追查。”
“九爷倒是会说,一句陷害,就要替下属脱罪么?”韦清玄收回相片,又说:“这相片上的人总不是假的吧。他为何那么巧同这些人见面,又那么恰巧,这些人全部在同一天被杀害。每隔五日便会行凶,龙海市人再多也经不起如此杀戮!”
“这些问题,你该问凶手,韦处长。”
韦清玄定是知道银九难缠,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而是笑了一下说道:“九爷,陈璜今日我们必须带走,您若是同去我们不拦,可若妨碍公务,特务处便要得罪了。”
杜泉立在一旁,闻言上前说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早就照了陈璜,有人,在跟踪他么?既然有时间照相,又为何没有阻止惨案……发生。”
跟踪是不光彩的,可既然有人跟着,那些人怎么还是死了?
她说完在场的几人都看过来,似乎都有些吃惊。
银九嘴角微勾,转而看向韦清玄,说道:“杜管家说的没错,特务处既然有功夫跟踪陈璜,那为何不保护好那些死者,是因为无能吗?”
“我们有警探曾在案发现场被陈璜打伤,他当时正在窃取内脏。”韦清玄冷静地回答,看着陈璜腰间的刀说:“人证,物证俱在,可以拿回去比对。”
银九不屑,侧头看过来,说:“杜泉,将纵横刀拿出来。”
杜泉心中“咯噔”一下,扫了眼陈璜,他将视线移开,她抿了抿唇从后腰处抽出短刀递给韦清玄。
银九:“短刀而已,铁匠都会打。杜泉有,我有,武器铺也有,难道我们都是杀人犯?”
韦清玄看着短刀,说:“阿泉哪有那般力气。”
“她没有么?能操控苍牙刀的人,砍人头也不费吹灰之力。韦处长,你将她带回龙海市,难道不知她体内封印着什么力量?就没有私心?”
韦清玄气极,怒声道:“我当然没有!”
“你去过玲珑岛吧。”银九十分平淡地问了出来。
杜泉猛地瞪大了眼睛,她连忙看向韦清玄,却见他也有些不可置信。
银九看着韦清玄,像一位长辈看着一个胡闹的小孩子,他说:“依我对你们韦氏一门的了解,杜泉若只是寻常人,你必定不会多事。你将人带回,又偏巧安排在广济医院,那是银家势力,你放着自家经营的三家医院不送,却送到我眼皮子底下。听说当初杜泉寄出的举报姓恰巧就落到姓王的女子手中,那女子是你七堂哥妻子。”
杜泉脸色苍白,站在太阳下却觉得冰凉刺骨,她游移的视线看向韦清玄,他连忙解释:“不是的,阿泉我没有刻意安排,真的,你相信我。”
银九笑了笑,“不是刻意,那这些事一定是巧合了。只是我很好奇,你那么心疼杜泉,为何手下在汇报她被开除,生活艰辛后你没有替她安排个好去处,而是推到那间成衣铺,据我所知,那一片五条街的地皮都在韦家手里,那一代十年前曾闹鬼,诡异死去三十几人,你不会不知道那铺子古怪吧。”
他今日破天荒的穿了一身黑,手上拿了一串黑色的珠子,从出来时便一直在手中把玩,徐徐道来时像老僧在讲解迷惑。
可这些话当着韦清玄和她的面说起,却像是狠狠地撕开他们之间一直都没有深究过的伪装。
韦清玄一向得体,此时银九字字诛心,他十分难堪,方才那盛气凌人的姿态荡然无存,提高声音说道:“我今日是来逮捕陈璜,和阿泉并无任何关系,银九爷,请你不要顾左右言他。”
银九点点头,让开门的位置,说:“想搜查也可以,出了任何事都与我无关。银公馆里不单单养人,还有些不可明言的怪物,若你们其中谁被冲撞,或被吃了,杀了……我银九概不负责。”
韦清玄手搭在腰间的配枪上,神情森然,目光冷冷地说道:“故弄玄虚,特务处岂会怕你!”
“哦?那请吧。如果还有人活着出来,那陈璜就由你们带走,若查的属实,任凭处罚。我最是守法了。”
“走!给我搜!”韦清玄不想留在原地和银九打嘴仗,大约是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于是,明知院子里危险,却也带人大步进了公馆的门。
店门缓缓打开,露出院内绵延不绝的一地金黄落叶,就好像……金子铺的黄泉路,进去就出不来了。
第四十一章
杜泉看着他的背影,担忧道:“不用管吗?”
银九拿出怀表扫了一眼,侧头看她,说:“怕他受伤?”
“嗯……”
“那你进去救他,死了,银公馆替你收拾。”银九冷冷笑着,眼睛里却丝毫没有温度。
杜泉无奈,只好说:“韦处长在这里出事,九爷会被连累。”
银九眉眼融化了些许,说道:“你可真小瞧他了,能从玲珑岛出来的人,小小银公馆,可真困不住他。”随后对陈璜道:“去打听,南疆那边都有什么人来。”
“九爷,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杀人引我过去,再让韦家这狗崽子来针对我?取内脏的那些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若有亲人的,我也会留下一大笔钱才动手的。奶奶的!那么多坏人不抓,追着我作什么!”
杜泉听他振振有词,便说道:“你做得终归也不是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事,人死后也就那么一副皮囊,你还不让人家安息。抓你也对。”
陈璜冷笑,“好事?你不也会挖人心么?我看面馆那男人死时也挺害怕的,你怎么不将自己的还回去。”
“面馆那两兄弟你杀的?”
“杀他们……我还嫌手脏。”
“那你当时在附近。”杜泉笃定地说。
陈璜对她翻了个白眼,不想再理会她,杜泉觉得自己似乎有很多事都不知道,正想多问一句,就听着公馆内发生枪响。“砰砰”接连打了好几枪,
她吓了一跳就要往里面跑被银九拽住手拉到身侧,“老实待着。”
“里面开枪了!”
“我没聋,听得见。”
杜泉佩服他的淡定自若,心中安定了些才发现自己被银九牵着,她吞咽了一下,抬眼看着银九的下巴,说:“九爷,你知道我是玲珑岛的人,知道我是青萍孙女。”
“知道。”
她动了动手指,却还是被他紧紧抓着,又问:“你知道我一直……都在找阿婆么?”
“若我说,她不在我手上,你信么?”
杜泉对上他的眼睛,清澈坚定,沉默片刻后说:“我信,我只信你说的。”
银九笑了一下,喉结滚动,嘴角勾起,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略显纵容道:“还算你聪明了一回。我确实去过玲珑岛,但那里之前已经遇袭,青萍和你们村的好些人都失了踪迹。人们说是水妖报复卷走了他们,可我倒是觉得……有人在谋划什么。”
“九爷,玲珑岛上究竟有什么,你们为何要闯?”
小的时候她就知道村子里用某种法子养了水鬼或是其他妖物,有怪蛇怪凶鸟,只要踏入领地,就会被击杀,这么一想,韦清玄能耐确实不低,她当时只觉得他受伤可怜,还觉得自己是恩人,或许,以他之能其实根本就用不着她。
岛上饲养的那些东西被挡在村外十里的地方,从不祸害乡民,只为抵御外头一波又一波的侵入者。那些外来者多数时候会被直接杀死在海里,染红一片水域,那时候长着尖牙比鹰还要大的鸟儿就会在那里盘旋。
巡逻的船只吹响号角,村长便会带人前去绞杀,村子里的男人都有强壮的身体,女人都能生很多的孩子,每年都能繁衍出很多的孩子,那些孩子被筛选,有的送入学堂,有的送去后山,有的……杀死。
以前只以为是习俗,不觉得奇怪,可出来久了,才觉得那里有许多诡异的地方。
她脸色苍白的捏紧手指,在黑洞里待了八年,再出来时她以为终于解脱,却只看到戴起了白色面具的村民,他们不叫她的名字,只唤“妖孽”。
明明就不是妖孽,她只是阿泉呀。
“你已经不在岛上,不必害怕。”杜泉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银九的手指掐了很深的印子,于是连忙甩开,一叠声道歉:“对不起。”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对不起谁?
她沉默的看着大门,说:“九爷,那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娘是谁?阿婆又是谁?村民们为什么要杀死我。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非得死不可。”
银九转身看着她,目光温和,像日光下一片柔软的青草地,将她包裹着。
他说:“你是杜泉,还能是谁?”
“可我,都没有来处,他们说得不一样,我都搞不清了。”她委屈的低下头,她也想在梦里看看父亲母亲的脸。阿婆……她只会说那是两个死人,不必再记得。
可是,没有来处,就只剩去处。
她经常午夜惊醒,感觉自己靠坐在一个光滑的石面上,底下是万丈深渊,头顶是灰白天幕,没人在上面拉着她,就只能苦撑着,挣扎地太厉害就要掉下去。
她又说:“为什么倒霉事都让我赶上了。”
银九抬手在她头顶按了按,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露出小小的耳垂,他手上拿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快速动作,就钉在了她耳朵上。
“嘶”血流了出来,银九用一方素帕替她擦拭,说道:“那就把我当做去处,不论你从哪里来,在你死时也不必害怕,那里有我。”
她忽然就想起老管家的话,他曾说“银九并非好人,但重信,世间再没人比他更值得信赖。他不屑背弃,若哪日他允了你什么事,那定会守信,直到他死。”
此番深情堪比重诺,杜泉忽然觉得地下伸出了一双手,拽住了她随时要飘走的身子。
她没再抱怨,微笑着点点头。
转头见陈璜冲她翻白眼,也不甘示弱地做了个鬼脸,背着手往银九身侧挪了挪。
院子里忽然又“砰”一声,伴随着野兽般的吼叫,接着又是一阵枪响。
她收敛了得意,不禁还是紧张起来。
对韦清玄,她恨不起来。毕竟,那是她从暗无天日的溶洞出来后真心依赖过的人,在漫长的时间里,这个人是她全部希望。她不想这么轻易就去怨恨,她更愿意相信,他有自己的不得已的苦衷。
不管怎么说,他的计划里……并没有要她的命不是么?
所以,在里面枪声阵阵却不见人影时,她的担心也是真的。
“轰隆……”正在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口时,一排警车快速开到了银公馆门前。
银九笑了一声,自语道:“一刻钟,来得,太慢。”
杜泉随着他转身,就看到近百名警员背着枪跑过来,为首的男子眉目俊郎,四十岁上下,看着很正派,他披着军绿色大衣,身子结实,看装扮是个有职位的头目。他面色凝重地快步过来,摆摆手,身后七八个人便径直往大门内跑去。
那人很快冲到银九,站定先是行了军礼,随后便鞠了一躬,十分抱歉道:“9区警探巡逻时听到公馆附近有枪声,九爷没受伤吧。”
“多谢卢局长,竟劳烦您走一趟。看来新的警车都送到了警局,如何?趁不趁手。”
那位卢局长笑得真诚,指着那些警车感慨道:“这是现在最先进的警车,全部都是进口。新的警服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不但结实耐用还十分保暖,警署上下都十分感谢银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