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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问。
曾玉清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已如惊弓之鸟,真真多心了,他在信中只是回忆早年和林教授一起办报的日子,很有点金圣叹之息,一个字都没提到我。”说到这里,她垂下头去,不想叫人看到自己脸上的哀怨神色。苏三看着她白皙的侧脸,微微突出的颧骨,心想:她其实对那个人还是有一点点感情的吧,毕竟在她艰难时刻拉过她一一把。
苏三冲罗隐点点头,她相信曾玉清的话。
因为她的作品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一方面醉心贵族生活,一方面又讽刺那种生活的无能无奈。就像她现在对待香料的态度:以识别出别人不知道的香料为荣,但在闻到它们的那一刻内心又充满了反感甚至惶恐。她的确就该是这么别扭的人。
问完话,罗隐也不多坐带着苏三匆匆离去。
曾玉清送他们到门口,小声问:“肃奸委员会那边的事情……”
苏三看了罗隐一眼,轻轻拉拉他的袖子。
罗隐干咳一下说:“放心,一个城市半个国家的陷落,总不至于因为一位写字的小姐。”
曾玉清眼睛一亮,忽然上前握住罗隐的手,用力摇晃着:“真的?我不是汉奸婆子?汉奸情人?那萧……他就不能在威胁我了。”
“他?他现在自顾不暇,以后一定没时间骚扰你的,放心吧。”
苏三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接着也同样去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从罗隐身边拉开。
曾玉清关上门,茫然地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嘴里骂了一句:“小赤佬,贱骨头。”
她记得萧道一找上门来的那一天。
她开门时还有些犹豫,因为不知道这位著名学者上门来所为何事。
“只是关心曾作家嘛。”萧道一和她对面坐着,这时往前凑了凑,呼出的热气喷到她脸上,曾玉清忍不住往后靠去。萧道一的双腿忽然伸出架住她光滑的腿,眼睛从她的纤细的脚踝一直延伸到旗袍开衩深处。曾玉清脸上变了颜色,就听着萧道一在她耳边低语了肃奸委员会几个字,曾玉清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消散的干干净净,躺下的那一刻,眼睛望着天花板只想着:原来我是汉奸婆子,人人可欺。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她的泪水涌了出来,泪眼环视这间公寓心里想着:该搬走了,这里承载了自己所受的屈辱,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眼。
一路上苏三一句话都不说话,满腹心事的样子。
罗隐将车子在路边停下:“你在想什么?”
“我想试验一下那个后悔药。”
“开什么玩笑?不要命了?”罗隐大惊,“那蜡烛在哪里赶紧给我。”
“不是,你听我说,要想查出林教授死亡的真相,我们就该让一切重演一遍。林教授被扶进客房,很明显他后来神智是清楚的,沈慕白的出现可能让他想起很多事情,而正好他手上有我送过去的火镰子,身上有香。林教授这个人很有点旧式名士派头,对香料是很喜爱的,随身携带在小荷包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博览群书,自然也会知道这东西的用法,于是他就是使用了。曾小姐讲当时林教授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却还有呼吸,我觉得像是一种深度睡眠或者是假死状态。这种状态,在过去怪力论神的书中被称作灵魂出窍,如果林教授死之前正在体验灵魂出窍,那么他的死也许和这件事有着直接关系。”
罗隐听她所说的名词新鲜有趣,也忍不住点点头称赞:“想不到你这小脑袋还装着这么多东西,你讲的有几分道理,但是我不会让你去冒那个险,因为没人知道会生什么。”
苏三还要继续说服他,罗隐摆摆手:“你什么都别说,什么灵魂出窍,这些古古怪怪的东西,就算是真的,林教授胸口的那把匕是怎么回事?总不会那个出窍的灵魂拎刀给自己一下子?这明显是人为的。”
“可是肖法医说那把匕的创口并不是致死原因啊,林教授死因是中毒。”
“对啊,中毒,灵魂出窍和中毒有关系吗?”
罗隐动车子:“不该让你胡思乱想,和我先回警局,别的事以后再说。”
“不是胡思乱想这叫奇思妙想!”
苏三还在解释,车子已经从申江晚报门口经过,就看到门口停着两辆车,几个黑衣人扭着吴环生的胳膊将他往车里拖。吴环生抬头说着什么,被一个人一巴掌打过去,他的头猛地一晃,从苏三的角度正好看到他嘴角有鲜血蜿蜒而下。
苏三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她急忙看向罗隐,果然罗隐也皱着眉头,显出几分忧虑之色。
“是我害了他。”
苏三声音有些涩。
“那小子一看就是软骨头,怕是进了上海站要供出你的,咱们可得事先想好了对策。”
“啊?你担心的是这个?”
“你以为我该担心什么?那小子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忘了,你是我罗公子罩的人,你要有点什么,我丢不起这个人。”(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匕首里的指甲油
“停车,停车,我下车。”
罗隐将车停到不远处,苏三去拉车门现拉不开,转身看向罗隐:“开门啊。”
罗隐指指报社楼下,只见从楼里走出个熟人,正是一身便装的莫上校,他带着黑皮手套,走到吴环生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脸,吴环生抬起头,好像说了句什么,莫上校的黑手套一闪,一拳重重地打在小吴胃部,小吴垂下头去,被人直接扔到车里,接着几个人上了车绝尘而去。
苏三靠着车窗,胃部隐隐作疼。她体会过胃痉挛的滋味,知道那么用力的一拳下去,小吴该承受怎样的痛楚。
吴环生不是好东西,几次将苏三的文章据为己有,苏三也想算计他给他点颜色看看,但是这会儿,在看到这凶残的一幕时,她后悔了。
“就是被打几下,皮外伤而已。”
军统的车子走了,罗隐这才开了锁,苏三冲下车直奔报社。
走进大厅,只见里面乱七八糟的一片,这些人带走了小吴,还将报社砸了,遍地都是纸张,李主任正用手不住揉着鼻子,看样子是挨了打。宋编辑看到苏三进来急忙喊道:“苏小姐,你和警察局的人熟,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无缘无故把人抓走了,还把咱们报社给砸了。”
“为啥抓小吴呢,他不会是地下党吧?”
一个记者小心地问。
“他就他那样子,算了吧。”
另一个记者弯腰捡着地上的稿纸,不屑地说道。
这场灾难很显然是因吴环生而起,就算当着李主任的面大家伙照样怨声载道。
“对啊,苏小姐,你和罗公子熟,你帮帮忙。”
李主任捂着鼻子将苏三拉进他的办公室,里面也是一片狼藉。他搓着手,犹豫一下还是下了决心:“需要花钱什么,你尽管说。”
苏三内心充满了愧疚,点点头说:“我会尽力。”
李主任连声道谢,忽然话题一转说道:“小吴有多少斤两我是清楚的,他不可能一夜之间写出这等有深度的报道,苏小姐,你觉得呢?”
“思路瞬间打开,醍醐灌顶这样的事情总是有的吧。”苏三含含糊糊地说。
苏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因为里面无人,并没有被那些人骚扰。她大概看了下就对宋编辑说声还要去采访。宋编辑苦着脸说:“排版室都砸了,明天的报纸可怎办呢?”
“那就开天窗咯。”
苏三看看四周无人低声说:“反正又不是我们报社的错?”
宋编辑还是有点文人风骨的,听到苏三的话,他眼前一亮:“对,我们报社无辜受害,就开天窗,要让全城人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三下了楼,罗隐的车等在楼下。
“你怎么不上去?”
“上去等着被那些耍笔杆子的纠缠?”罗隐反问。
“报社要报案呢。”
“报案?你当那帮人傻瓜?他们看出来是谁做的,敢报案吗?”罗隐笑了,伸手拍她头边一下:“好了,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那稿子我写的。”
“你写的原稿呢?”
“撕了,扔垃圾桶了。”
“那不得了,你把稿子扔了还撕了,他自己捡回来拼凑好据为己有,这和你没关系,是他活该,我就喜欢看这种人倒霉。”
“可是……”苏三犹豫下,还是说出真相,“是我故意引诱他这么做的,我知道这次事件背后有些背景是我这样的小记者不能去触摸的,所以我就设下一个圈套,吴环生果然上当了。现在他被军统的人抓走,我真怕他们会杀了他。”
“也许吧,那些人杀人不眨眼,弄死吴环生这样的小人物跟踩死个蚂蚁差不多。”
“罗探长,你一定要帮我,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帮你?对啊,我是要帮你,帮你想个好办法防止那个莫名其妙找你对质。”
“不是这个,是救小吴。”
罗隐不吭声一踩油门,车子开得飞快。
“你一定有办法的。”
苏三着急地说。
罗隐嘘了一声:“我在开车,请不要打扰。”
车子进入警察局大院,苗一站在门口兴高采烈地迎上来:“头儿,你可算回来了,法医那有重大现。”
罗隐点点头,大步往前走。苏三紧走几步跟上,继续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怎么救人?我不救他,他……”
罗隐挥挥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肖琴正在法医办公室,面前是一把不大的刀,只是刀柄和刀身已经被分开了。
苏三认出那刀就是那天插在林教授胸口的那把。
她刚要伸手,肖琴哎了一声,拿起刀柄,递到罗隐面前:“你看,这里有什么?”
刀柄的边缘有点红色痕迹。
罗隐问:“是血?”
苏三在一边撇撇嘴:“是指甲油。”
肖琴没好气地瞪了苏三一眼:“鼻子蛮灵的嘛,这么远你都闻得到。”
“她绰号赛……”
罗隐的话没说下去,因为苏三站在对面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敢说!”
罗隐笑笑不吭声了。
肖琴看着这一幕格外的生气,因为这俩人中间似乎有种她感受得到却触摸不到的默契,她嫉妒。
“这里怎么会有指甲油呢?”
罗隐拿着刀柄看了看。
“怕是指甲油滴上去,只把外面的擦了,渗到里面的没法擦留下了痕迹。”
苏三在一边说。
“女福尔摩斯就是厉害。”
肖琴阴阳怪气的继续讲:“所以这把刀想来是女人常用的,削个苹果切个菠萝什么的。”
“那可难说,一把刀放在那谁都能用,分什么男的女的,你这个想法太过牵强。”
苏三觉得只看到指甲油就认为刀子是一个女人的,理由不成立。
罗隐拿着刀柄翻来覆去看了看,又拿起刀身,苏三见他对这把刀子这么关注,便凑上前问:“你现什么了?”
“你可记得林太太那天拎的包有多大?”
“你怀疑刀是林太太的?这刀里面有指甲油不能说明什么呀,刀子放在那谁都能用,可能放在一边就滴上指甲油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