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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也没有狼,真是奇怪了,果洛的尸体去了哪里?”
旺堆一脸的茫然,尸体怎么会不见了,这也太奇怪了。
阳光刺眼,罗隐微微眯着眼睛问:“你的人呢?”
旺堆回头看了一眼,丹巴跟在他身后,他急忙问:“达瓦和阿诺呢?”
达瓦是那个红脸汉子,阿诺是这几个西康人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是个面目清秀的少年,苏三觉得他可能只有十五六岁。
丹巴听到旺堆喊,这才回头去看,拍着脑袋道:“奇怪了啊,他们俩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
这里大部分都是草地,远处有一些高高矮矮的灌木丛,他们都是西康人,平时总在草地放牧,方向感比较好,应该不会走丢的。
罗隐也没有当回事,便让旺堆他们点火,准备午饭。
一连串的偶事件导致他们从凌晨到现在都没有吃任何东西,罗隐这么一提议,大家都觉得饥肠辘辘,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丹巴和旺堆又去灌木丛走了一圈,回来时手里拎着两只松鸡。
林小姐和苏三,在附近捡了一些枯枝做柴火,旺堆看到林小姐和苏三抱着树枝走过来,得意地将松鸡往地上一甩,像个凯旋的英雄般昂起头,等待夸奖。
苏三现旺堆从昨天开始就在林小姐面前表现,看来他是真的寂寞了,很想在这旅途中展一段姐弟恋,嗯,看样子林小姐能比他大上十多岁的样子,也许旺堆只是想填补下旅途空虚而已吧?
这样想着时,林小姐已经将树枝堆在一边,去捡那只松鸡了。
这松鸡浑身黑色,尾巴像一把羽毛扇子,掀开翅膀看到翅膀黑色的大羽毛下面是斑驳的细小白毛。
林小姐回头对苏三笑道:“这松鸡味道极鲜美的,还可以熬汤。”
可是这里哪有熬汤的锅子啊?
他们一路远行,携带的自然都方便路上吃用的东西。
旺堆他们这些西康人,自恃枪法好善打猎,恨不能什么都不带,只背着猎枪就够了,东西当然是带的越少越好。
林小姐抿嘴一笑:“放心,等会给你做一兜汤出来。”
她说的是一兜汤而不是一锅汤。
旺堆像是只孔雀,围着林小姐走了一圈又一圈,专心收拾松鸡的林小姐压根就没有抬头看他。旺堆很不高兴地坐到草地上,看着林小姐干活。
林小姐拎着松鸡去不远处的小河旁边清洗。
这河水是雪山的融水形成,入手非常的凉。
苏三想帮忙,刚伸手下去就惊叫一声:“好凉啊。”林小姐低声道:“这都是雪山的上下来的水,苏小姐,你细皮嫩肉的受不了这个的,还是我来吧。”
苏三缩回了手,这冰水真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林小姐将一只松鸡只是开了膛清理了内脏,并没有拔毛。
而另一只松鸡她清理完内脏后用刀子剁下两个鸡腿,直接拎着转身去火堆上燎毛。
很快,焦糊的鸡毛味传来。
“怎么只烤两个腿啊?”旺堆没话找话。
林小姐没搭理他,燎完鸡腿上的毛拎着鸡腿又回到小河边,仔细清洗掉烤糊的鸡毛。
接着从河中拿起一块大石头,拎出一个半圆形的东西:“看,这个是什么。”
这东西外面都是褶皱,一股腥膻味。苏三试探着问:“这个……是羊胃?”
原来林小姐昨晚收拾黄羊的时候将羊胃洗干净,用一块大石头在冰水中泡了一夜。
林小姐将养胃拿出来,将鸡腿装进去,又灌了一些水,让苏三拎着,自己将松鸡的肠子洗干净,她指着那鸡肠子道:“这些就是线了。”
她又在岸边找了几样香草,洗干净后一起加入羊胃里,接着用鸡肠子将羊胃的口子扎上:“好啦,咱们煲汤去吧。”
苏三心情好了很多。
她已经接受了教授患上绝症的现实,只是病了并没有死啊,只要是病就有好的机会,对,等会偷偷问问小翠和嘎巴拉,感觉嘎巴拉很睿智的样子,他应该能知道神族到底有没有办法帮助汉斯和教授吧?
心情低落的时候是需要用食物来慰藉的。
一碗热汤,足以熨贴人的胃和心情。
林小姐举着一个树叉,将羊胃系在树杈上吊在火上烤。
羊胃一加热就很快收缩起来,将鸡腿牢牢地包裹在里面,沸腾的汤水在里面咕嘟嘟地晃来晃去。
“松鸡都收拾好了,你拿来烤。”林小姐对旺堆说。
旺堆坐在草地上,一听林小姐的话骨碌一下爬起来,乐颠颠的去拿收拾好的松鸡。
丹巴则说道:“这人怎么还不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遇到姑娘也能干完了吧?”
真粗鲁。
苏三装作没听到他的话,专心看着那个动来动去的羊胃。
旺堆拎着松鸡回来,穿在树杈上,自己举一只,另一只交给丹巴。
丹巴摇摇头说:“不行,我得去找找,怎么还不回来。”
那个叫阿诺的青年是丹巴的弟弟,他放不下心。
罗隐接过旺堆手里的树杈道:“我来烤。”
松鸡的毛被火一燎,到处都是焦糊的毛味。
羊胃缩成一团,松鸡很鲜嫩,汤水煮的很快。
林小姐煮好了羊胃,拎着递给苏三:“苏小姐喝汤吧,你们南方人喜欢汤水,和我们厮混这些天,吃干粮一定吃烦了。
“谢谢了。”苏三接过树枝,深深吸口气:“好香啊。”
“就只能煮这么多,趁热喝了吧。”
“你呢?你喝什么?”
苏三问。
“我不喜欢喝汤的。”
苏三再次谢过林小姐,拎着那树杈就往对面的帐篷走。
林小姐看着苏三的背影,心想,现在好了,苏小姐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苏三拎着羊胃走进帐篷。汉斯先扑上来:“什么好吃的?”
“是鸡汤,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喝点吧。”
苏三没有搭理汉斯,直接将羊胃送到教授面前。
教授一愣,明白过来急忙摆手:“你喝,你喝。”
“真麻烦,让你喝就喝啊。有刀吗?”
“有,有。”汉斯递过来一个匕。
苏三用刀子将系着的鸡肠切断,接着在羊胃上面开个口,帐篷里瞬间弥漫着热乎乎的肉香味。
“喝吧,趁热喝。”
苏三举着羊胃到教授嘴边,教授点点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笑道:“真鲜啊。”
汉斯坐在一边叹息道:“真是有了爹就忘了舅舅,我好可怜啊。”
消失的神族(五十八)
教授喝了两口汤说:“鸡腿你吃吧,我现在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喝点汤就很好了。”
苏三看着汉斯问:“有筷子或者叉子吗?”
“有的,有的。”
汉斯正在自怨自艾,听到苏三问,急忙跳起来,在背包中翻找半天,拿出一只叉子递给苏三。
苏三用叉子扎了一下,将羊胃中的鸡腿叉起来,举着递到汉斯嘴边:“呶,这个是你的。”
汉斯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哦,我的上帝,天啊,这个真的是……给我的?”
苏三点点头。
汉斯张开大嘴,苏三将鸡腿塞到他嘴里,汉斯咬着鸡腿,眼睛眯着:“好好吃。我的小公主心里还是有我的。”
教授则担心地问:“给他吃了,那你吃什么啊?”
苏三指着门外:“大家都烤好了。呶,这个鸡腿是你的。”
教授心疼地看着苏三:“你吃吧,烤的东西吃多了会上火,吃点炖的,在这里,高原地带,更要重视身体。”
苏三笑笑:“没事的,我很健壮的呢。”
她故意挥了挥胳膊,显示自己很强壮。
汉斯抓着鸡腿,大口撕咬着,故意嚼得很响。
教授摇摇头:“汉斯啊,你越来越幼稚了。”
“我只对我们小公主幼稚,你管我?小公主,这是你做的吗?”
“不是,是林小姐做的,不过等我们将来一起回去,我给你们做饭吃啊,爸爸,你喜欢吃什么?
教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望着苏三。
爸爸!十多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天啊,我的女儿叫我爸爸了!
汉斯则不满地嚷道:“为什么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啊。”
“因为我做什么汉斯舅舅都会喜欢啊。”
苏三轻描淡写。
汉斯闻言,笑成一朵花。
不停地点头:“对,我的小公主做什么我都喜欢。”
苏三走出帐篷,眼睛涩,鼻子酸,她轻轻地揉揉眼角,这时苏三抬眼看向前方,现好像出现了新的状况,丹巴回来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个丹巴,长得老相一些,苏三以为他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其实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和阿诺是一母同胞,一直在土司府当差,这次出来,他们兄弟知道其中一定会危险重重,但是土司大人赏识,他们必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等回来后才能在土司府有所升迁。兄弟俩抱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来的,没想到才过了几天,丹巴就现一切都已经挣脱了轨道,出乎他的想象。先是多吉死了,死的很可怕,后来是果洛莫名其妙地死了,接着弟弟阿诺和达瓦失踪了。
苏三走过去问:“生了什么事?”
丹巴抬起头来,虽然是相处才几天而已,丹巴对苏三和罗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信任,他狠狠地擦了一下脸道:“苏小姐,我弟弟和达瓦不见了,我去找他们,可是周围完全没有他们的痕迹。”
苏三探询的目光投向罗隐,就听旺堆说:“俩大活人,哪能丢了,也许是遇到了姑娘?漂亮姑娘。”
他说到姑娘时,眼光还不怀好意地飘向了林小姐,后者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就是遇到仙女,这么长时间也够了啊。”丹巴说道。
罗隐干咳一声说:“丹巴啊,先吃点东西,吃饱了肚子有力气我们才能去找人,你说呢?”
丹巴想想也是,便撕了一块鸡肉,又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块饼子,努力咀嚼起来。
林小姐见他咽的艰难,便主动将自己的水壶递过去说:“喝点水吧,别噎着。”
旺堆看到林小姐递自己的水壶给丹巴,眼光闪动一下,拍着丹巴的肩膀说:“赶紧喝点水,噎着了林小姐会心疼的。”
林小姐闻言,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做保镖的西康汉子,加上旺堆一共是六个人。
多吉死在丽江,果洛死在这里,尸体不见了,而现在达瓦和阿诺都不见了。
六个人中只剩下旺堆和丹巴。
每个人心里都很沉重,但大家都是经历多多,知道现在不是悲秋伤风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是高原地带,只有吃饱了有了气力才能做他想。
苏三也撕了一块鸡肉,说实话,罗隐烤的这只松鸡味道并不好,肉烤糊了,吃起来有点苦味。
苏三顾不得这些,胡乱吃了几口,填饱肚子是最重要的。她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爬上雪山,找到神族,寻求治愈教授和汉斯的办法。
罗隐见苏三大口地吃东西,便将自己的军用水壶递过去。
苏三喝了一大口,忽然想到,这水壶是罗隐,这个不就是等于间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