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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隐当即脸一沉:“胡说什么?”
“哪有胡说了,摆明了就是这样。不过我相信苏小姐才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呢,跳会舞能怎样啊,总要生活的啊,就算将来有了家庭,一个男人也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应酬吧。”
艾尔莎继续讲着,语气中很自然地透出阵阵优越。
苏三听得心烦。
她什么意思?说我管着罗隐不给他自由?讽刺我小家子去不许男人应酬?这都是什么话。
郝小姐在一边劝说道:“艾尔莎不要说了,苏小姐很不舒服,你在这里说这么多话,会影响苏小姐的心情的。”
艾尔莎眼睛一横脸一沉:“有你什么事?你个吃白食的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多嘴多舌?”
这话说的真难听,郝小姐的脸腾的涨得通红,眼泪也掉了下来,她用了擦了一下眼睛,哽咽道:“艾尔莎,你何必将话说的那么难听,人前给我留点面子好吗?”
艾尔莎冷笑:“面子?你总要有那个面子才好给你留啊?你有吗有吗?”说着还伸手在郝小姐身上指了几下,动作和语言都充满了威胁性,郝小姐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罗隐看不过去了,喝道:“艾尔莎,看看你,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艾尔莎不服气地顶嘴道:“我不知道她和你们都说了什么?这女人最会装可怜的,她一定说是我逼着她来的吧?苏姐姐,你来评评理,我又不是钱多的要每天扔黄浦江,为什么找不自在带她来。”
苏三心道,你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是为了给我找不自在。
“艾尔莎,你别说了行吗?都是我的错,求你不要再说了。”郝小姐捂着脸哭了起来。
苏三心里也不舒服,艾尔莎这种人真是欺软怕硬,可着郝小姐欺负,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留。
罗隐皱皱眉头,看苏三脸色越来越差便一把抓住艾尔莎的胳膊说:“你闹够了没有?想闹回自己房间去,在这算什么?”说着就拽着她往外拖。艾尔莎用力挣扎着:“松开我,松开我,你弄疼我了!”
罗隐不顾艾尔莎挣扎,拖着她走出去,重重关上舱门。
嘭的一声,吓得埋头哭泣的郝小姐浑身一激灵,急忙说:“可不能出什么事啊,我去看看。”
苏三此刻气的不行,喊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郝小姐生生站住了,回头看着苏三,有点为难地说:“我怕……”
“怕怕怕,你怕什么啊。别理她,也就罗隐能治她。”
苏三看郝小姐满脸惊恐,便拍拍床边说:“来,郝小姐你先坐下。”
郝小姐迟疑一下走过来坐下,低着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绕来绕去,指尖边缘泛出青白的颜色。
苏三叹口气说:“你晚上也去跳舞吧。”郝小姐一愣:“我?”
“嗯,去吧,我躺躺就好了,你和罗隐一起去,我不想艾尔莎处处抓着罗隐不放。”
郝小姐为犹豫下,面有难色:“我……没有合适的衣服。”
苏三微笑着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然后指着自己的箱子说:“我有,咱们看着身形差不多,你穿我的。”(未完待续。)
第六章 罗隐发威
郝小姐闻言眼睛瞬间被点亮,随即黯了下去:“这多不好,我怎么穿苏小姐的衣服呢。”
“没什么啊,大学里面要好的女孩子不都是会经常互换衣服的吗?你就当在学校里好了。”
苏三是真不想让艾尔莎拉着罗隐去跳舞,她要破坏艾尔莎的计划。
“可是,我在学校也没有这么要好的女同学,大家都不会看我一眼。”郝小姐低下头,垂着眼。
苏三看不清她的眉眼,但能想象到她一定很伤心。
小职员家的长女,下面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还有在生活重压和柴米油盐间渐渐变得尖酸刻薄的母亲。
她的境遇苏三能体会到。
“没事的,我现在难受,头又沉得很,浑身没劲,你帮我打开箱子。我没什么特别好的衣服,不过工作了几年总要比你能稍微过得宽裕点。”
郝小姐心里滑过一丝愧疚,但很快,这些许愧疚被艾尔莎描绘的远景替代。心道不要怨我害你,只怪你自己太蠢。
这个世间有这样两种人。一种身处逆境永远被打击被压制却能保持蓬勃的生命力,就像压在石块下的小草,永远都在努力,一点点地将头顶的石块掀翻享受阳光雨露。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他们经历了太多的苦,所以加倍珍惜生活中那一点点的甜,并且会用心将这份甜蜜放大,与他人分享。
另外一种人是因为自己苦,自己挨过就看不得别人好,尤其是曾经和自己有着同等境遇的人好,恨不能时时刻刻将别人一同拉入地狱:我在受苦你凭什么幸福?阴冷环境下长大的他们,就像阴暗潮湿处的青苔,滑腻腻的,不经意间就会叫人踩上去滑个狗啃泥。
苏三和郝小姐就是这样迥异的两种人。苏三只记得别人的好,郝小姐永远念着别人的坏,即使苏三和她本没有利益纠葛,可是做为比郝小姐的生活还糟糕的孤女,你凭什么拥有现在的这些?
郝小姐在苏三的再三劝说下从床底拎出藤箱打开。
苏三带了两件旗袍,还有两条百货店打折时候买的裙子。
郝小姐用手捏了几下,心道:装什么穷酸呢?我就不信罗先生那么有钱有势,不会大把给你花钱,这些衣服比我穿的是好上许多,不过也不算什么特别好的,拿这些敷衍我,打我的脸吗?
苏三见她始终低着头,像是很为难,以为她不好意思,便挤出微笑道:“郝小姐你不要客气,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衣服,不过舞会倒是能对付一下的。”
郝小姐急忙说:“哎呀,这已经好棒了,苏小姐,你就是我的偶像,我一定要向你学习,毕业后努力工作挣钱养活家人养活自己,这样我爸爸再也不会总担心被辞退了。”
苏三点点头:“只要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郝小姐,你要相信自己,艾尔莎这样的人以后有多远离多远吧。”
郝小姐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却想:有多远离多远,你给我金龟婿?你会将罗先生让给我吗?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画饼充饥谁不会啊?
郝小姐挑出一件鹅黄色的洋装,在身上比量一下,显出快乐的样子,试探着看着苏三:“这件可以吗?”
苏三点点头:“很衬你的。”
郝小姐开心地转了几圈,接着喊道:“天啊,可是我不会跳舞呀。”
苏三也笑了:“我也不会,我参加过几次舞会,每次都做壁花,悄悄告诉你千万要保密,我跳舞简直像做体操,不,比做体操还要僵硬。”
郝小姐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是吧,苏小姐,你身材蛮好的啊,长手长脚的,腰也纤细,跳起舞来一定好看的。好可惜,大学时候应该有社团的啊。”
苏三摇头:“那时忙着去挣学费,什么都没时间参加,当生存都成问题,物质和精神享受只能靠后了。我记得马克思说过什么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可不就是那样吗?”
郝小姐深有感触:“是的呀是的呀,手里没钞票,什么都不灵光的,这个年代呀,只有大把钞票抓在手里,嫁个……哦,嫁人什么到无所谓了,我们女人也得自立嘛。”郝小姐心砰砰跳着,心道好险好险,差点说漏嘴了。
苏三听到她说什么钞票不钞票的,心里有几分不快,认为是郝小姐在小市民家庭,生活拮据的很时间久了眼界不够开阔,就引导她说:“你说的很对,钱是一方面实现自己的理想也是一方面,有些女孩子把读大学当成挤入上流社会的办法,最大的目的是钓个金龟婿,我是不认同这些的。”
郝小姐心里刚升起的一点子愧疚此刻灰飞烟灭。
钓金龟婿?你还不屑?拜托,你没现自己也是在钓金龟吗?而且还是好大的一个凯子。
不过郝小姐脸上还是挂着你说的很对,我好崇拜你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见犹怜。
苏三不是圣人,会哭会笑会使小性子,会吃醋,自然也会被人骗。
她没有得到过温暖,便渴望这种温暖,更希望推己及人,将这份温暖分享给别人。看着郝小姐如释重负,苏三自己也开心无比,同时还有隐隐得意,这下艾尔莎的阴谋要被挫败了吧,她还想就这样霸着罗隐,做梦吧。
且说罗隐将艾尔莎拽出舱去,到了甲板上,艾尔莎忽然八爪章鱼一样,紧紧抱住罗隐的胳膊,浑身都贴在罗隐身上,用甜的出蜜的声音说道:“隐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将你的爱心分一点点给我,我们可是自小就相识的。”
罗隐被她搂的紧紧的,努力地去掰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哪里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艾尔莎喊道:“苏小姐就是大家闺秀吗?哼哼,怕是来历不明的野种罢了。”
罗隐大怒,用力地将艾尔莎从身上扯下来,重重扔到地上,指着她说道:“别给脸不要脸!”
艾尔莎状若泼妇,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你竟然骂我,你竟然骂我!从没有人敢骂我!我要去告诉三姐姐,我要……”
“闭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喂鱼!大不了回家就说你不幸落水,我看谁敢多问一句!”
罗隐说完扭头就走。
艾尔莎被他吓住,待明白过来,用力地锤了几下甲板,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两个字:“苏三!”
(未完待续。)
第七章 深睡状态
悠扬的音乐从顶层的大厅中传出。
苏三迷迷糊糊地听到,伸手推推罗隐说:“你去跳舞嘛,我没事的。”
吃过药后,苏三觉得浑身困倦,眼睛都要睁不开了。罗隐问过医务室的医生,说这种防治晕车晕船的药吃了就是会很困倦的,便也没太当回事。只是晚饭时苏三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还是郝小姐去跑到厨房央求厨师帮忙。她人长得美,英语也还不错,领班大厨便同意给她一点米,让她借用炊具煮点粥,郝小姐煮了点粥,也顾不得烫一路小跑送过来。
郝小姐将粥放下,摊开手,手指尖烫得红彤彤的。期间苏三已经被罗隐推醒,朦朦胧胧看着很是过意不起。可是这会她脑子昏沉沉的,张嘴都很费劲,浑身的神经都像是瘫痪了,手抬起来是慢动作,想说一句话,张开嘴,耳朵听到的声音总是延迟的。
晕车药这么厉害啊。
苏三第一次晕车晕船,从没有想到会这么难受,简直是生无可恋。
郝小姐将粥碗放下,扶着苏三的肩膀起来,然后很小心地用勺子舀了一点粥,温柔地说:“苏小姐,你小心点,烫。”
苏三缓缓点点头,郝小姐又将大手帕拿出来,轻轻围在苏三胸口,像一块大餐巾。
罗隐笑道:“这彷佛叫我看到你将来年老的时候。”
苏三眼珠子转动的都缓慢,从这头转向罗隐那头,缓缓地一轮。
罗隐被她这么呆滞的动作吓一跳,伸手去摸苏三的额头道:“只是晕船,怎么倒像是吃了安眠药,你可别吓我啊。”
郝小姐说:“我听说晕车晕船的药是会叫人困倦的,苏小姐还是先喝点粥,然后好好睡一觉才能好了。”
苏三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