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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肆遥看小葵哼哼唧唧的折腾,想到她曾说过失眠的时候喜欢听歌,脑子一抽,轻声唱起了摇篮曲。
“月儿明,风儿静,树叶遮窗棂呀~
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儿声啊~
琴声儿轻,调儿动听,摇蓝轻摆动啊~
娘的宝宝闭上眼睛,睡了那个睡在梦中……”
☆、‘快乐’的一天
正午十分,谛听被自己的鼾声震醒,茫然四顾怎么这么安静,楼上楼下的找了两三圈,除了个刚刚游荡回来的鬼,一个人都没有。蓦然回首,发现窗外草坪上扣着口硕大的黑锅,近看还泛着光。他贴在地上仔细听,里面有两个人的心跳。嗅了嗅,恩~大海鲜的味道。又嗅了嗅,小葵妹子!!!
乌漆抹黑的,这孤男寡女的。是不是于肆遥强迫……’想到这里,愤怒的抬起腿一脚踢下去。
刺眼的阳光瞬间接替了昏暗,于肆遥和小葵眯着眼睛挣扎起来,一脸懵逼的拉开帐篷。嚯!直接精神了!
外面立着个两米多高的黑人,有多黑?黑得直滴墨,正凶神恶煞喘着粗气。“这特么什么玩意?”
“什么什么玩意?”于肆遥被搅了清梦,此刻说话也不带好气。对方带着一身墨汁阴郁的往前凑了两步,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睡衣于肆遥向后闪躲,老实的回答:“你是问我开在外面的保护膜?啊,章鱼墨,隔音又隔光,居家旅行必备,你值得拥有。”
“能洗掉么?”
“越难洗的东西,越早洗比较容易洗的掉。”小葵看气氛不对,咽了下口水,心里打起小鼓。
谛听攥紧拳头,愤恨的瞪了于肆遥一眼。转过身,地动山摇般奔向浴室,想要快速洗白白。
“没用的。”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于肆遥得意对小葵炫耀道:“我的身份能用普通章鱼墨么!大王乌贼听说过没?长六十多米,重八吨多。呵!当时拖回来,我和鬼叔足足吃了一个星期才吃完。它的墨,根本洗不掉,要等新陈代谢后跟着死皮才能脱落。”
小葵听后生怕两人因为这掐起来。惶惶不安的过了会儿,再次看到谛听时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
洗澡前后对比,大概就是从亮黑到磨砂黑吧!
“第一,鬼叔、白朗被迫离家出走,我和小葵住在外面帐篷全因为你打鼾声音太大,大家无法正常休息。第二,我在自家草坪上开保护膜,没有对你产生直接或间接危害。反观是你的举动,损坏了我的个人财产,这点我保留追诉权。”于肆遥抢在他开口前,做了一番说明,并甩出昨晚噪音分贝测试的视频,总结道:“我,无辜的受害者;你,咎由自取。”
言辞确凿、有理有据、头头是道,唬的谛听一愣。本打算兴师问罪,此刻瞪着豹眼,脸憋得黑里透红,就是说不出一句质问的话。
于肆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不用太自责,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的表情说道:“收拾收拾,出门吃饭吧。”
上梁不正下梁歪,在大领导的怂恿下,小葵也跟着翘了班。熙熙攘攘的大街,谛听高大魁梧的外表加上乌黑亮丽的皮肤显得特别扎眼。
于肆遥带着他们站进一条长队的队尾。
“呵,怎么弄得和地府排队等着喝孟婆汤似得。”谛听转身就要走。“随便吃点什么吧。”
“人多,菜的味道肯定就错不了。”于肆遥拉回他,捂着肚子说:“摸着良心讲,这是这是这片儿最贵的……自助餐了。”
“自助餐吃什么?”
“想吃什么吃什么,上百种东西,随便拿随便吃。”
谛听有些受宠若惊,粗犷的外表下惊现扭捏不安。“兄弟,让你破费了。”
于肆遥笑着摆了摆手,叫他不要放在心上。
自助餐好,自助餐保底啊,这货的食量就算是去吃驴肉火烧估计都能吃出个天价来。
前面排的一家三口是外国人,小男孩儿看到谛听和自己同种肤色,躲在妈妈身后探出头羞涩的和他打招呼,“hello,I e from California。 where are you from?(你好,我来自加利福尼亚。你从哪里来?)”
谛听苦大仇深的想了一会儿,问于肆遥,“他说的什么鸟语?”
“和你打招呼,问你哪来的?”
谛听很诚实的回答道:“地府。”并用手肘怼了怼于肆遥,示意他给传达一下。
于肆遥叹了口气,默默的带上耳机。
小孩还眨巴着大眼睛,好奇黑人大叔为什么不回答。
谛听又向小葵请求支援。这怎么翻译?小葵有些为难。于肆遥取下一只耳机扣上她的左耳上,又用手捂住她的右耳,“听歌,别管他。”
小葵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两米多的黑巨人蹲下身,凑到小孩面前,拍着胸膛、拉长音说道:“我……来……自……”,紧接着鬼哭狼嚎的学起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小孩一脸惊恐,谛听却认为是自己没表达清楚。想着最能代表地府的就是索命无常了。于是使用法术将舌头伸得老长,掐着嗓子学白无常皮尖声怪笑。
一声惊叫划破长空,小孩崩溃的钻进妈妈怀里嚎啕大哭。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谛听手足无措。
孩子爸爸指着他,嘴里‘叽里呱啦’的谴责个不停。
于肆遥边说“sorry ”边打手势示意,这傻大个脑子不太好。
小葵卷手纸一样卷着谛听幻化出来的长舌头,怎么也卷不到头,尴尬的和他们陪着笑说:“It's just a toy。(这只是个玩具)”
“大海鲜,他说啥,来,你给我翻译翻译。”谛听虽然听不懂,但是也不瞎,看得出来对方说的不是啥好话,撸起袖子就要开打。
于肆遥上前紧紧的箍住谛听,生怕他下手没轻重搞出事来。
一家三口在小葵的劝导下(或是在谛听的身型压迫下)匆匆离开。托了他的福,本来还要排半个小时的队,吓走好几个,不到一刻钟就吃上了。
长条桌上摆满了各种冷热菜品、甜点小吃,琳琅满目得让人眼花缭乱。
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谛听端着盘子激动得手直抖,深吸一口气,再次向于肆遥确认道:“随便吃么?”
“随便吃。”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大黑蜂游走在幸福花丛中,左飞飞、右飞飞。七个碟子八个碗,满满登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于肆遥难得没有胃口,主要是良心发现,带谛听来吃自助,本身就是在坑老板,不能再给一棒子了。打杯苏打水,翘着腿,被迫‘欣赏’现场版大胃王吃播放送。
小葵是小鸟胃,吃了两口就饱,塞了块披萨在于肆遥嘴里,便开始满场帮谛听拿食物。“想吃什么你说,我去取。”
限定用餐时间三个小时。两小时五十九分,三人在服务生和其他客人的注目下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尤其是谛听,吃得已经踢起正步来,每一步都结结实实、稳稳当当,生怕颠吐了。
打着饱嗝总结了一句用餐评价,“人间……呃儿……人间真是……呃儿……美好。”
于肆遥翻了个白眼,“一顿饭就感到人间美好,只能说人间不值得。”
“啥?”谛听揉搓着脸,痛苦的问小葵:“文化人都这么说话?一定要把语言组织成正常人听不懂的样子么?”
“没有,没有,我哥的意思是……”听力测试后要白话注解,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想着还是另辟蹊径,不要纠结于深层意义,以免引起他的不适。“我哥的意思是,人间不只美食值得,还有更多其他的,比如……好玩的。”
谛听闻后,转怒为喜,狠怼了于肆遥一手肘,兴奋道:“你看你,还律师呢,话都说不清楚,害得我差点误会你。去哪玩?”
“唉……”于肆遥长长的叹了口气。你所看到的,不是我,是行走的肉体。至于灵魂吗?飘走了。往哪飘?哪都行,只要没有眼前这货,哪里都是天堂!于肆遥觉得自己开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心很累很累。当年手贱,掳人狗子。多可爱的白犬啊,你看看现在,整个一哥斯拉!
谛听带着小熊帽子在游乐场里笑得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这份快乐只感染了于肆遥和小葵几分钟。因为他一定要去看一看恐怖城里的主题鬼屋‘十八层地狱’是否写实,不然要于肆遥帮忙起诉游乐场诽谤。
于肆遥斩钉截铁道:“不去。”
小葵也点头附和,“我也不想去。”
失望过后,三人在谛听的二次建议下坐上了过山车。
车慢慢的往上爬,谛听的脸上渐渐丧失表情,抵达最高处时,他趴在于肆遥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我——好——像——恐——高。”
话音刚落,车头向下一扎,极速下落。
“啊!!!”
“啊!!!”
两声尖叫响彻云霄。小葵困惑的看向于肆遥,常年游走在惊涛骇浪中的大鱼,心脏应该非常好。怎么也和谛听一样叫的丧心病狂、撕心裂肺?
“啊,退、退、退。”
“过山车开出来了,退不回去的。”
“啊,腿、腿、腿,我的腿。”
这回小葵听明白了,他在叫他的腿。
谛听将眼睛闭成两朵菊花,鼻孔张得老大,手腕转过来掐着肆遥的大腿,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
于肆遥感觉自己像是被钉在椅子上,那钉子怎么也拔不出来。
“哥,你……你挺住啊!”
打开安全带和金属卡箍,于肆遥一瘸一拐走的头也不回,谛听脸色煞白的在后面追,追到了就是一个熊抱。“兄弟,不好意思。哇……”
于肆遥冻住了一样,绝望的问道:“他是吐在我身上了么?”
小葵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啊!”
☆、接盘侠
上次翘班后,sulli对小葵看到不理,解释不听。通过公司内部软件给她留言一堆工作,并明确规定了完成时间。
小葵在解释未果的情况下,像头驴一样开始闷头苦干。
上班时间做不完,下班回家就继续着做。晚饭是没有时间弄了,谛听还好,各种口味方便面吃得不亦乐乎。于肆遥是接受不了从五星级直接掉到比公司餐补水准还要差的水平,然而又不想吃外卖……
“你去做饭,剩下那点工作我帮你弄。”
“你行么?”
“把‘么’字去掉,我行。”于肆遥拍着胸脯保证。“小意思!”
第二天,sulli气势汹汹的来找于肆遥投诉小葵。
“于总,你看她粗心到什么地步。分表总数之和与总表差四位就直接交给我了!我要是没看到,用了这份数据,客户发现后肯定要质疑我们公司的严谨性。”
“嗯,不至于,不至于。”于肆遥有些尴尬,表是自己做的,当时太饿了随便弄弄,又自信的没有回头检查,害得小葵背锅,心虚的和稀泥道:“多大点事,重做就完了。”
Sulli摆出一副能够理解的样子,推心置腹道:“您就是心软,看她可怜总护着她。做出这种表格的人,除了干干家政,打扫打扫房间,也做不了别的了,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咳咳咳……”喝水的于肆遥被呛了个正着。“你教训过她了?”
“还没,虽然名义上是跟着我,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于总您打过招呼的人。有些话,我是不好说的。”
Sulli认为于肆遥听了后就算不亲自教训小葵,也会安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