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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隽秀楼里笑语不断,四位姑娘连带着她们的大丫鬟且不算,还有外院的几位少爷,也带了心腹丫头来赴约。
大伙儿见过连忙问安,芳菲素来不起眼,便只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
闵芳华满意的巡视四方,“昨儿回来我便想,怎么才能略尽我们这些晚辈的心意。老太太的寿日将至,动作太大,恐抢了风头。动作太小,却又体现不出咱们的心思……”
二房的少爷闵云海笑道:“大伯父最看重咱们的功课,不如起个诗社,请大伯父过来指点指点。一来,瞧瞧大伙儿的功课有无精艺,二来,也趁机热闹热闹。”
不少人称这主意好,唯有闵芳华紧锁眉头。
“二哥这办法虽然不错,只是……父亲舟车劳顿,还是不要劳心劳神的好!”
芳菲偷眼去瞧,就见二堂哥闵云海面色尴尬。
府里学识最好的是大少爷闵云泽,可最用功的却是二房的闵云海。
这个二堂兄心胸有些狭窄,不过却不是大错儿,爱炫耀,每每得了什么好句,或是在书院受了赞誉,必定要叫阖府皆知。
可惜,闵云海一直被闵云泽压着,难有出头的一日。
芳菲暗自摇头,闵芳华这样做,只会叫二房越发与大房离心。
自己可该提醒提醒她?
第十六章 、出人意料,一鸣惊人
二少爷闵云海是雷氏的长子,也是二房的继承人。闵芳蕤虽然与这个哥哥不亲,甚至时常暗恼对方软弱可欺,但今日,她们二房这样被闵芳华讥讽,闵芳蕤却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她立即冷笑起来:“大姐姐心疼大伯父舟车劳顿,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们?哪个不是半夜才歇下,大清早连口热乎的米粥也来不及吃,先被大姐姐吆五喝六的唤来这里,没的听一通大道理,大教训,实在没趣儿。”
任凭闵芳华再沉得住气,听了这个,也不免恼火。
眼瞅着两个死对头就要打起来的模样,大伙儿忙起来劝架。
三姑娘闵芳苓眼珠子一转,笑望着坐在门口的芳菲:“四妹妹平日里主意最多,不妨你说出些好法子,叫我们听听!”
芳菲挑眉冷笑:“三姐姐倒是了解我!知道我平日主意多?”
她才说完,二房最小的小少爷闵云川便奶声奶气道:“四姐姐最笨!”
闵云川才三岁多些,是雷氏的心头肉,长到如今还未断奶,白白净净,像个大肉包子。不过,这小性儿随了雷氏,说话有些不中听。
“哪个最笨?你从实招来!”芳菲笑着咯吱闵云川,逗的那小肉包子软肉颤动,咯咯咯笑不停。
闵芳华见二人笑闹不断,暗暗生气,脸色不禁沉了下来:“四妹妹!”
芳菲动作戛然而止,装作不解的看着闵芳华。
“四妹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行为举止该稳重些。”
屋子里鸦雀无声。
大姑娘往日端庄却也和顺,自从与二姑娘撕破脸后,与姊妹们之间越来越多的是说教,反失去了以往的温文尔雅。
闵云川最怕这个大堂姐,立即滚到他奶娘的怀里,嚷着要回家。
闵芳华面色微带些许尴尬,想到争端的来源是闵芳菲,不免又暗暗责怪这个庶妹不懂规矩。
还是闵芳苓站出来打圆场:“依大姐姐看,该怎么办才体面?”
闵芳华冲闵芳苓微微颔首,莞尔一笑:“如今,我已经有了个主意,你们听听如何。父亲最看重三太公,可是三太公年事已高,轻易不出来走动,连祖母的寿宴都不肯来。若是咱们请的动三太公,专程只为父亲接风洗尘,岂不体面,又得了父亲的欢心?”
三太公身为族长,岂可叫一帮小辈呼来喝去?
满场无一人出言附和闵芳华的建议。
闵芳华踌躇满志的笑容渐渐消失在嘴角:“怎么……大伙儿觉得我这法子不可行?”
“不是不可行,关键是谁去请三太公他老人家?”闵云海冷笑:“若大妹妹能请来三太公,我们自然是双手赞成的。”
闵芳华早有准备,不觉挺了挺胸脯,傲然道:“这个不用大伙儿操心,我早已有了办法。”
众人听她这样讲,只好将信将疑。
一时众人去了,芳菲走在最后,前面是闵云川的奶娘抱着他,身边围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把路占了大半。
这隽秀楼的院子里散养了许多锦鸡、玉兔、笼子里又有画眉、百灵,平日只供闵芳华赏玩,闵云川一见那些活物儿,便一步也挪不动了,拉着他奶娘的衣襟要下地。
闵云川的奶娘哪里敢,来之前,二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不准小少爷在隽秀楼出半点差错。
眼瞅着要回家,奶娘更不敢掉以轻心。
那小肉包子见目的不能达到,便扯着嗓子在院儿里大喊大叫,闹的锦鸡四处乱蹦跶,廊上挂着的鹦鹉嘎嘎吆喝,处处一团乱。
隽秀楼的丫鬟们也不知是管还是不管,扎着手,唯恐那些锦鸡窜进后面,进了姑娘的绣房。
文鸢用帕子掩了嘴偷笑:“姑娘瞧!五少爷可把大姑娘院儿里的花草祸害够呛。”
芳菲拿眼去瞧。
可不是嘛!
原本栽种的许多名贵花种在这一番鸡飞狗跳之下,不是东倒西歪,就是折断了根茎,素茶等几个急匆匆跑出来的大丫鬟,那脸色都青了。
芳菲忍俊不禁,低声噗笑了出来。素茶等几个闻听声音往这边瞭望,文鸢连忙拉着芳菲从角门跑了出去。
等她主仆俩出了角门,站在一处假山附近,你瞅瞅我,我瞧瞧你,二人再也憋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姑娘,我可从没见过素茶那样的脸色,正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芳菲笑道:“这也不怪她们不敢惹,老太太虽说心疼大姐姐,可是比起二叔家这个小魔王,大姐姐的宠爱还稍显逊色些。”
芳菲这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老太太虽不喜雷氏,但对雷氏所生的这个小孙子,那真真是心疼到了骨子里。二老爷为奉承闵老太君,已经回明,等闵云川过了四周岁,便搬进老太太的院子,叫老太太亲自训导。
说是训导,其实不过是给老太太做伴儿,供含弄儿孙之乐。
闵芳华敢和雷氏顶撞,却不敢动雷氏的儿子。
只因闵云川是老太太的底线,而她,闵芳华,不过是靠着老太太的宠爱在这府里活着。
这日早上被叫去了一干人,多半不信闵芳华能把三太公请来,不想到了晚上,众人去老太太那里用晚饭,却碰见三太公打发人来,只说明日家宴,老太爷是必来的。
大伙儿一惊,齐刷刷看向闵芳华。
闵芳华虽然自持身份,却还是有几分雀跃欢喜。尤其是闵老太君,搂着闵芳华一个劲儿的夸她孝顺。
芳菲将一干人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男孩儿们嘛,还算大度,毕竟争抢不到一处。至于两位两外姐姐……
二姑娘的眼珠子好悬没瞪出来,三姑娘虽然面带笑意,手指却紧紧攥着酒盅,微微的酒渍半泼半洒。
唯有芳菲端起面前的羹盅,慢条斯理的用银汤匙舀了细品。
大姐姐这一手着实漂亮,可惜,反比往日招来更多嫉妒。她若能被选去宫中倒还好,若不能,只怕家里还有许多风波周折。
“四妹妹尝的是什么?好香的味道。”
坐在芳菲身边的三少爷闵云凯。这闵云凯也是大房所出,比芳菲年长三岁,今年只十七,尚未成家。只因他生母不祥,是外面抱回来的。
芳菲听人说,当年大老爷成婚前,与一个歌妓相交甚密。可惜那歌妓红颜命薄,在大老爷成婚没多久,便一病死了。
人人都猜测,三少爷闵云凯十有八九就是外面的风/流/债。
比起芳菲,大太太对这个庶子从不过问,老太太更嫌丢脸,轻易不叫这个孙儿到跟前。闵云凯的日子远不及芳菲舒心,而今在学里念书,既没有嫡长孙闵云泽的聪敏,也不如二房少爷闵云海勤恳。
不上不下,甚是可怜。
芳菲瞧着闵云凯,将羹盅往前一递,笑道:“三哥哥问它?这原叫八宝豆腐,是把嫩嫩的豆腐切碎,加上香蕈、蘑菇、松子仁、瓜子仁、鸡丁、火腿丁,同入浓鸡汁中。”
闵云凯连连笑道:“怪不得这样香!大厨房里人才辈出,如今又有四妹妹出面管理,想必是又精进了一步。”
厨房这块肥肉,盯着的人可不在少数。
芳菲笑意更浓:“不敢当三哥哥如此夸奖,我不过跟着宫妈妈见习见习,学着料理这些琐事。说来说去,还是太太抬举,信得过我。”
闵云凯容色不改,只是话音更热络:“我前儿在外面得了些小玩意,想着分派送几位姐妹。明日便遣小丫鬟往四妹妹的红叶阁去叨扰?”
无事不登三宝殿。
现在芳菲基本断定,闵云凯是有些别的意思在里面,否则不会与自己搭话,更别提送什么东西!
第十七章 、抬举提拔,姨娘抱恙
次日清早起来,可惜这日天气晴朗。芳菲梳洗穿戴整齐,草草用了些米粥,便带了文鸢和靖童往大太太的颐心堂来。
原来大太太早起了来,正领着宝莲等人开库房。
二门上的小厮进来十余人,和丫鬟、婆子一起动手,抬了二十多张高几。大太太还嫌不够,又命人取雨花台的钥匙。
“老太太喜欢雨花台那儿的水潭,衬着水音儿,更觉美妙。”大太太笑道:“便将桌案都摆在那儿吧。”
宝莲一面答应,一面催促小厮、婆子仔细抬东西:“好生着,别慌慌张张鬼赶脚似的,仔细碰了牙子。”
芳菲进来,大太太冲她招招手:“几时来的?可用过早饭?”
芳菲忙道:“回太太,刚进的门,早起略用了两口米粥。”
大太太闻言,眉头一紧:“女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里能这般对付?正巧,我这儿预备用早饭,你随我一道来。”
芳菲并不觉意外,这小半年来,她每次早起来给大太太请安,大太太十有八九要留她用早饭。
只是今日……
大老爷却不在。
见芳菲微微出神,大太太淡淡道:“昨儿黄姨娘叫人来请老爷,说肚子不舒服。她虽然是妾室,却也是你的庶母,待用过早饭,你也过去请个安瞧瞧吧。”
黄姨娘就是大老爷带在京中,甚是宠爱的小妾。
说来,这黄姨娘也倒霉,本来指望着安安稳稳,妥妥当当的呆在京城,只要生下了儿子,她后半辈子便可高枕无忧。
谁知,老爷忽然举家回乡,连累了黄姨娘挺着七八个月大的肚子,一路颠簸。
幸而那孩子乖巧,没有闹出大乱子。只是产期将近,黄姨娘总是疑神疑鬼,担心大太太不容她那孩子。
芳菲还算了解大太太的为人性情,知道黄姨娘有些杞人忧天。大太太这样讲,是借她的口,叫黄姨娘安心。
她笑道:“是,太太放心,连请了几个大夫来瞧,都说黄姨娘这胎稳妥,想必不会错。”
大太太暗自点都,心道自己没看错,这几个女孩儿中,四丫头算是伶俐的,自己只一提,对方便能懂她的心意。
大太太亲自捡了素面果子给芳菲:“多吃些,免得身子单弱。老太太虽说每日叫人送燕窝给你,可这些女孩儿里,除你大姐姐可以用老太太的份例,余下就只单有你。时间久了,你二婶心里肯定不舒服。我想,上次那包白燕你吃了还好,不如就回了老太太,镯免了这一项,今后燕窝钱只由咱们大房自己出。”
大太太长叹一声:“只这点燕窝钱,太太我还是出得起的。”
芳菲连忙谢过。
如今大老爷一回来,大房与二房的矛盾是越发明显了。芳菲在老太太那儿用晚膳的时候细细留心过,二叔怕是已经知道了老爷是预备常驻家中。
过去大老爷不在,闵家外面都是二叔在主事。可大老爷一回来,钱银上和人情上的往来,正经该都交还出来。
一旦尝过了蜂蜜的滋味,谁还肯去喝那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