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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放他走?”阿道夫厌恶的道,“他背叛了我们,我们要放走一个叛徒?”
“兽人是由兽进化的,对吗?”罗伊若有所思的道,“那兽人退化成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兽人的身形一顿,他的瞳孔放大,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阿道夫点头:“我懂了。”
阿道夫的狼爪轻轻抬起,往那兽人脑门上一摁,对方发出了哽咽的扼住喉咙的声音,他的皮肤迅速的灰白,身形缩小,细小的容貌迅速布满了全身——
他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老鼠。
老鼠想跑,罗伊捏住那细长的尾巴,将这挣扎的小东西悬吊在半空中,向众人展示。
所有的兽人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盯着那只曾经的同族,现在的小兽。
怎么可能?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你说,”罗伊打断他们的惊恐,转头问阿道夫,“怎么处置它?”
“杀了!”阿道夫果断的道。
“这太便宜他了。”罗伊拎着这只龌蹉的小老鼠,“我有个想法……以曾为兽人的兽为祭品,有办法让在场的那些有灵性的兽、进化失败的兽,成功的进化吗?”
阿道夫一愣,忽然狂喜:“罗伊!你真是太聪明了!”
阿道夫转身,对身后的动物们道:“来一个勇士,愿意吃肉的。”
动物们骚动了半晌,肯尼站了出来。
阿道夫皱眉:“你不行,你还没成年。”
肯尼失落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转身猛地扑向了奥里顿。
阿道夫重新说明了条件:“来一个勇士,成年的,愿意吃肉的。”
他想了想补充道:“吃素的,愿意吃肉也可以。”
动物们又躁动了一会儿,走出来一只瘸腿的牛,它慢慢的走到阿道夫的面前:“哞——”
“不用担心。”阿道夫安抚他,“顺利的话,你的腿也能被治好。”
瘸牛惊讶的又“哞——”了一声。
“要怎么做?”罗伊问,抬眼看着手里提溜着的疯狂抖动的老鼠。
“这可能会有点残忍,”阿道夫道,“阿哞,你需要吃了这只老鼠,一部分可以,整只也可以,吃死的可以,生吞效果或许更好,你自己决定。”
众兽人的呼吸一滞,周围一片寂静。
瘸牛沉默了一下:“哞——”
“罗伊,你把老鼠放在地上,”阿道夫道,“阿哞说想自己动手。”
罗伊不明所以,只是将老鼠放在地上。
这小东西好像被阿道夫控制了,伏在地上动弹不得,全身瑟瑟发抖。
瘸牛抬起一只牛蹄,踩住了那老鼠的尾巴,他闭上眼顿了两秒,低头猛地一口——
☆、复活
让一只牛去吃一只老鼠,这是一件疯狂而荒谬的事,然而这样的事却正在他们的面前发生。
阿哞能感觉到那嘴巴里的异物感,温热、恶心且反胃,他甚至本能的开始反刍,但是他抑制住了本能,紧紧的闭上了嘴,抬头看向面前的那匹巨狼。
巨狼沉声道:“闭上眼——你为什么要变成人?在心里回答我。”
为什么要变成人?因为他想活着啊。
阿哞想起他的母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兽人,温和善良,她原本瞒住了自己的身份,是个简简单单的幸福女人,而他的出生,破坏了一切的平静。
女人的丈夫,他的父亲,是一个屠夫,他并不痛恨兽人,反而羡慕他们:“我想要一个女兽人,最好是猪人,听说兽人时常会生下野兽?那可真好,这样我们家的肉就会源源不断。”
男人残暴且贪财,时常念叨着残忍又古怪的话语,女人被这样的话给惊住了,经常算着日子,迟迟不敢怀孕,可是没想到越想要躲闪,命运越缠绕脚踝。
没过多久,他的母亲怀了孕,男人欣喜若狂,女人却喜悦中带着恐惧,头皮发麻,她战战兢兢的照顾着肚子里的胎儿,无数次的祈祷着这是个兽人,只要是个兽人就好,她不祈求更多。
但是越想要就越得不到,他使劲全身的力气从女人的产道来到这个世界上,发出的第一声呼喊就让女人喜悦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然后他被丢进了牛圈,从一个女人的孩子,变成了一只畜生。
阿哞原本也不知道这些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牛,只是生得聪明一些,听得懂人类的话,而女主人又格外的宠爱他,常常单独喂给他干净的粮草……因此他经常受同类的排斥。
可某一天一切都变了。
男人说:“这小牛角长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卖了?”
女人变得慌张且无措:“他还没长大……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些?”
“没长大?”男人嗤之以鼻,“公牛留着干什么?耕地?拜托,我又不是农民……你也快五个月了吧?正好可以补补,上次生了死胎,这次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女人心头一悸,猛的看向阿哞,眼睛里盛满了他看不懂的情绪。
当天晚上,他知道了一切,女人一字一句同他解释了所有事,她道:“快走吧,别回来了,你父亲要杀你……我不愿意吃孩子的肉,我不愿意吃孩子的肉,我不愿意!”
女人流着泪赶他走,阿哞听懂了她的话,却不理解,他抬起牛蹄往外走出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女人却痛苦的捂住脸,抽泣着站起身,一把攥起牛棚旁的软鞭:“你走啊!你快走啊!你想死在这里吗!”
鞭子大力的抽在身上,阿哞疼的叫了一大声,边回头边恐惧的撒腿就跑,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跑远了,找不去回去的路。
老牛识途,小牛却没有这本领,阿哞无处可去,但也知道避开人类,不知不觉间他就走进了森林。
可森林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安宁,反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在与肉食者的搏斗中,他伤到了腿,但幸运的是,他硕大的牛角也成功吓退了猎食者,他活下来了。
活下来可真不容易啊,阿哞才明白这个道理。
即使是吓退了猎食者,他腿上的伤依旧流血不止,要不是几位善良的朋友帮助了他,或许他早就死了。
这些朋友对他真的很好,伤好了之后,他的腿瘸了,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拖累,但他的朋友一点也不嫌弃他,他们安慰他鼓励他,还教他野外生存的技巧,告诉他这世间的善恶恩仇。
一番交流之下,阿哞才明白自己遇到了几位同他有相似经历的动物,也终于懂得了那个女人那番话的含义。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在森林里小心翼翼的生存着,躲避着大大小小的危险,他看着嚣张的人类在森林里肆意猎杀动物,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的减少,他害怕,他不知所措,他又不明白了。
为什么?为什么人类可以是这样的肆意妄为?为什么他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一次次的发生,懦弱的躲避、再躲避。
……如果他是兽人的话,如果他一生出来就是兽人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被抛弃?不用被袭击?不用被人类屠杀?不用再担惊受怕?
阿哞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他的朋友都被人类猎杀,森林里越来越不安全,他不能再呆下去了。
他就这样躲避着人类东奔西跑,只为了努力的活下去,再活下去。
幸运的是,那天,他遇到了奥里顿团长,起初他害怕他,这是一个典型的人类,对方却慢慢的后退,对他坦白了自己兽人的身份,并愿意给他找一份团里的工作。
他无家可回,无处可去,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住了下来。
可是,看着马戏团里来来往往的兽人们,他和那些动物们还是忍不住的羡慕,甚至羡慕到隐隐有些嫉妒——
他们也想成为兽人。
像兽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再担心人类的猎杀。
要是他是个兽人该多好啊。
阿哞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层薄光,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面目,等光芒褪去之后,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当意识回笼的那一刻,他瞬间瘫倒在地上。
阿哞仔细的端详自己的手脚,光滑的皮肤,他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摇晃的身形仿佛下一刻就会跌倒,他却执意要用两条腿走路。
“我变成人了……我变成人了……”他不敢置信的重复着这话,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我变成人了!”
“惊喜还不止这些,”罗伊提醒他,“你摸摸你的脑袋。”
阿哞下意识的伸手,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我的角、我的耳朵……都不见了!”
“你的尾巴也不见了。”罗伊微笑着环视周围这群被震慑在当场的兽人们,“阿哞变成了人,一个完全看不出差别的人,他还被治好腿!而这些,都是我们的狼骑士,阿道夫的功劳。”
掷地有声的话语渐渐变得轻柔,却如同刻章一样深入兽人们的骨髓,随着罗伊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他们激动的盯着阿道夫,像是盯着一块金子做的大肉骨头,脚掌与喉咙蠢蠢欲动。
阿道夫打量着兽人们的表情,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热情,他们的惊喜,他感受到这个死气腾腾的种族正在渐渐复活——
不再是惶恐的,犹豫的,不再懦弱、彷徨,他们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注入身体,眼睛里充满了奇异的光,微弱但却耀眼,像是一个个跳动的灵魂,怀揣着他们各自的期望、对未来的幻想——
“别忘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干。”罗伊打断了他们的思绪,他沉声道,“叛徒还没惩罚,逃犯还没抓回,我们甚至要被迫离开,因为威胁还没解除——”
众兽人顿时被浇了一头冷水,昂起的头颅渐渐下沉。
“但是没关系,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一点一点干,一件一件的完成,”罗伊笑了笑,朗声道,“因为你们所希望的事情,会在我们的努力中一步一步的实现,你们想要的未来,就是我们会给你的未来!”
心脏又开始瘙痒难耐,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们的希望被点燃,在脑海的最深处跃动着、再跃动着,烧得全身筋骨发麻,行动的力量喷涌而出。
很快,在兽人们的帮助下,他们抓起了所有的叛徒,除去死去的人,一共三十九个。
阿道夫施法把他们全部变成了动物,又把他们与生俱来的兽人的力量,转移给了那些希望变成人的动物们。
“会不会太累了?”罗伊给阿道夫擦了擦汗,又让孩子们给他按按肩膀,“还是休息一下吧。”
阿道夫摇了摇头:“就差几个了。”
罗伊也不勉强,看着他把最后的几只动物化成兽人,刚拥有了人身的新兽人们兴奋的不能自已,他们浑身打着颤,朝阿道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在同伴们的呼唤下,笨拙的用自己的双腿,奔向他们的亲友。
罗伊见阿道夫一副沉思的模样,随手递给他水壶:“有什么感想?”
“……动物们比兽人们渴望成人,他们拥有着更强大的内心,”阿道夫默默的喝了口水,心情有些难以平底,“但是……一个魔法老头居然诱导出了上百个叛徒,我们的兽人队伍这么经不起诱惑?”
“因为你没有给他们足够的自信心,”罗伊瞥了眼身后渐渐融作一群,心情澎湃议论纷纷的新老兽人们,“现在他们有了。”
阿道夫下意识跟随罗伊的动作,也望了一圈热闹的兽人队伍:“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