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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以后,还是周羽率先打破沉默。对于几天前的无礼言行,周羽十分愧疚,“明焱怎么样?”
肖从朔不能告诉他实话,只有随便编了个借口:“撞鬼生了大病,近期都要卧床休息。”
“请代我转达歉意。”那一天,周羽受惊过度,根本没有在意明焱双眼的变化,只知道他因为驱鬼而衰弱,“如果需要安排专家看病,我可以帮你们。”
正说着话,周羽拿出一封牛皮纸信封放在肖从朔跟前。
“还不至于这样,明焱静养就好。”肖从朔把信封递还给周羽,只提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要求,“如果周先生真的想帮一帮明焱,就请留些香火钱。”
周羽想了想,又把信封送到肖从朔手里:“就用这些买,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肖从朔要得到的就是这句话,只有供奉者亲口应允,钱财才能算作香火。他目测信封的厚度,心里乐开了花——明焱有救了。
第17章 一个说明
明后天出差,预计暂停2天。如果旅馆网好工作不忙,不排除偷偷掉落新章节~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朋友来瞅瞅,不过还是要说哒~
第18章 借命 1
明焱忽然觉得,这几天花鸟店的香火似乎比平时旺盛许多。
他最近一直躲着人静养,店面都留给请长假的肖从朔来看管,不知道这人究竟用了什么本事,得来翻倍的香火钱。
明焱眼中的殷红颜色已褪去大半,只有瞳孔还余一圈赤色。明焱惊愕地瞧着镜子,暗自咋舌:“肖从朔这是赚回了一年的香火?”
恹恹无力感已经散去,明焱走下楼,坐在柜台后,对着玻璃门外的阳光出神。檀香的气味徜徉在花鸟店里,为本就装潢古朴的地方更添一丝宁静。
“小伙子,好久没见你在店里了。”提着菜篮的张大婶笑呵呵冲他打招呼。
明焱回以微笑,目送熟客远去。
“好点了?”肖从朔煮好了燕麦片,在楼上找不着人,下来一瞧,果真在店铺。
明焱嗅着空气里的檀香气,问肖从朔:“怎么赚回来这么多香火?”
“前天周羽来过,还送了一叠钱。”肖从朔把热腾腾的燕麦粥端到明焱手边,一边着话,还不忘添一把蔓越莓干,“这笔钱全都买香烛了,我借小面包车拉回来的。”
“多谢。”明焱终于展露笑颜,宛如秋日的阳光,宁静而温暖。
肖从朔见明焱恢复迅速,悬起的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亦是笑出来,“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二人正有说有笑,肖从朔忽然接到电话,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最终化作满满的惊愕。
明焱意识到不对劲,赶忙追问:“怎么了?”
肖从朔放下手机,愁云拢上眉宇:“我要回家乡一趟,远方亲戚来电话说,外婆住院了。”
“我们一起去。”明焱忽然提议,“如果遇到怪事,我可以帮你。”
肖从朔上下打量明焱,犹豫地说:“可是你的身体……”
“已经恢复了。”不等肖从朔再度开口,明焱已经匆匆跑上楼换衣服,“就这么决定了。”
肖从朔拗不过他,只有同意的份儿:“随你,我的明大爷。”
楼上,朱离得知大病初愈的明焱又要跟着肖从朔东奔西走,顿时怒发冲冠:“不能去!”
明焱看了一眼羽冠竖立的鸟儿,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朱离感觉自己被轻视了,两爪并用地去夺身份证:“不许走!”
“去——”明焱轻而易举地抢回身份证收好,“我费好大力气办到的,不许乱藏。”
朱离气呼呼地围着明焱扑棱翅膀:“你难道是被肖从朔迷了心窍?”
明焱笑了笑,没应声,拖着拉杆箱走出门。
客房里,大白窝在肖从朔的床上,懒懒地撩开眼,看着他忙东忙西收拾行李。
肖从朔把兔子提起来,终于找到了被“窝藏”的身份证。大白尴尬地扭过头,心里暗自责朱离,都是他的坏主意。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大白主动跟肖从朔套起近乎:“肖哥,你是不是喜欢明焱啊?”
这么一说话,似乎更尴尬了,所谓把天聊死,大概就是这样。
肖从朔被大白的话吓一跳,收拾行李的动作都顿住,沉默良久,才小声说:“别乱说。”
“我看你们有猫腻。”大白不服气地说着,三瓣嘴一张一合,“一个落难一个救,一个生病一个照顾,孤男寡男的……”
话还没说完,大兔子骤然发觉自己四角悬空,当即就被肖从朔丢出门去。
出发在即,肖从朔给于丽丽打了一通电话,约好地点给她送去花鸟店的钥匙。店里除了“神奇”的朱离与大白,还有许多明焱豢养售卖的鸟儿,这些小动物都需要照顾。他们离开的这几天,只有拜托于丽丽了。
火车站旁,于丽丽匆匆忙忙走出地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肖从朔与明焱,看他们整装待发的模样,不由调侃:“回去见家长?”
刚才大白的话还萦绕在心间,现在又被于丽丽这么一说,肖从朔不自然地笑出声。他这极力想掩饰什么,却因为演技太差而用力过猛的表现,明焱很是嫌弃。
为了避免尴尬,明焱主动转移话题,把钥匙交给于丽丽,笑着说:“花鸟店就拜托你照看了。”
明焱只微微一笑,于丽丽就被迷的五迷三道,晕乎乎说:“没问题。”
她暗自想着,肖哥真是好福气。
午后,他们终于坐上返回肖从朔家乡的列车,连续六小时的长途跋涉也只才走完半程。天色漆黑时,坐得腰酸背痛的二人拖着行李赶车,终于坐上末班大巴车。
午夜来临时,他们终于到达镇上。今晚无论怎样也赶不到村子了,肖从朔只好带着明焱挑一间小旅馆,将就着入住。
“快点休息,明天还要赶早班车。”肖从朔疲惫地闭上眼,尤其担心外婆的状况。
老人家不会用手机,平时通话联络都是靠着去村口杂货铺打收费电话。这次病得突然,肖从朔想联系她都没有办法。
明焱睡在邻床,看着肖从朔辗转反侧,安慰道:“别担心,你外婆会没事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肖从朔的手机再度响起,是他的表舅。难道外婆病情不妙?肖从朔一惊,赶忙接通电话。
表舅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急匆匆问:“小朔啊,你到镇上了吗?”
“已经到了,明天就赶早班车回家。”肖从朔心系外婆,赶忙追问,“外婆怎么样了?”
“真是胡闹,到了也不说一声,你表舅我已经在镇子上等了你大半夜了。”表舅似乎很焦急,说话的声音陡然变成高八调,“赶紧退房,我们连夜开车回去。”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外婆心心念念要见你,我看得实在不忍心。”
最终,肖从朔满怀歉意地带着明焱退房,坐上表舅开来的二手小货车,连夜赶回家。
表舅一边抽烟一边跟后座的两个人搭话:“小朔,这是你朋友?”
肖从朔回答:“明焱,我在Z市的朋友。”
“有朋友好啊,路上有个照应。”蹩脚的普通话夹着土话,表舅想了想,又同明焱搭话,“多谢你照应我们小朔。”
“对了,小伙子你多大年纪?”表舅似乎觉得自己这么问话太突兀了,讪讪笑了几声,又解释道,“他表妹今年十八,也该介绍个对象处处了,我看小伙子模样俊得很,和我家姑娘正配。”
说实话,明焱并没有听懂土话,不知道如何回应寒暄,云里雾里地望向肖从朔。
肖从朔也十分尴尬,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这个表舅他只见过两次,名义上的亲戚,实际上与陌生人无异。现在他这么突兀地嘘寒问暖,甚至关心起明焱的终身大事,实在让肖从朔接受不来。
“你外婆年纪大了,几天前不小心摔了一跤,腿骨骨折,到现在还住在医院里。”表舅并不在意年轻人们不搭话,语重心长地说,“你要经常回来看看,她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不容易。”
因为肖从朔的特殊,自幼就被父母抛弃,外婆含辛茹苦抚养他长大的同时,也被村里人排挤孤立,甚至连亲戚间都互不联系。没有人会跟能见到鬼怪的人家沾边,生怕惹祸上身。
肖从朔知道,外婆原本可以过得很好,是因为自己才这般艰难。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车灯照亮了村边的田埂,看家护院的草狗被车声惊醒,呼嚎声此起彼伏。
“已经到了。”透过满布灰尘的车窗,肖从朔看见天色微明,黑夜将尽。
明焱忽然示意他噤声,低声问:“你听到什么了吗?”
安静的田埂上,除了汽车的声响,似乎还有人在轻轻啜泣,空灵、缥缈,不绝如缕。肖从朔也听到了这若有似无的声响,在诡秘阴森的长夜里,不寒而栗。
明焱回眸望着货车后窗外面,暗暗一扯肖从朔的衣袖,示意他快看——
女人的长发飘摇在风中,掩住她的面容,只有脖颈上硕大的血洞露在外面,触目惊心。眨眼之间,她已飘忽着消失在夜色里。
若不是明焱拉他来看,肖从朔几乎要以为是自己眼花,误将夜枭当做鬼魂。
“这是什么东西?”肖从朔不安地压低声音问,“她似乎在尾随我们。”
“是鬼。”明焱也只看见长发女人飘忽而去,至于究竟为什么跟着他们,一时半会儿无法解释。
前脚进村,后脚遇鬼,明焱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他总觉得,肖从朔这一趟回家探亲,绝不会太平。
果不其然,肖从朔的手机又响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座机。
肖从朔疑惑地接起电话,听到外婆的声音在那一头响起,苍老而焦急:“小朔,不要回来,不要回来!”
肖从朔一惊,几乎脸色发白,本要追问下去,谁知电话彻底被掐断。
肖从朔紧握着手机,压抑着惊慌,稳住嗓音问:“表舅,外婆情况怎么样?”
“骨折住院,本来差点下病危通知,幸好救回来了。”表舅仍在头也不回地开车,谁也看不到他的神情。
肖从朔还不想与他发生争执,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另找理由试探:“我现在就想去医院探望她老人家。”
明焱也意识到什么,补充道:“老人家独自住院不方便,我们想现在去给她守夜。”
说罢,二人默契地互望一眼,即刻明白对方的意思。明焱一只手搭在门把手上,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发觉早已被锁死。他朝着肖从朔摇摇头,暗示跳车不可行,静观其变。
车灯照亮了前方农家院子,一声鸣笛响彻夜空,铁门被人缓缓打开。小货车开进院子里,表舅熄火下车,仍旧笑呵呵的模样:“大晚上的,去什么医院,先住下吧。”
肖从朔佯装同他客套,笑着道了声谢,表示要带明焱回自己家住。
“不用了,还是我们来招待吧。”守在门边的表嫂望着二人,笑得意味深长,说话间,就把院子门反锁。
看着落锁的铁门,明焱不由发出轻蔑的笑声——就这么一扇门,也想拦住他们?
“表舅这么好客?”肖从朔望着他们,冷声问,“你们到底把外婆怎么样了?”
年轻的表嫂守着门寸步不让,却又跟肖从朔说出了实话:“她老人家的确住院了,但只是一场发烧。”
听到外婆安然无恙,肖从朔这才稍稍安心。明焱冷眼睥着他们,又问道:“引我们来这里,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原本只想引小朔来,是你自己运气不好,跟着他回来的。”表舅发出阵阵冷声,脸色越来越阴沉,“既然送上门,我们也乐于接受。”
“正好还差一个宿主。”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