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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文武昀和皇帝都知道宋城捕快一事非人所为,与其遮掩过度引人生疑,倒不如替谢容谋一层新的身份。
“他自小身体不好。父母便将他送到道观中随师父修身养性。”我胡扯道,“修道之人,大哥你也知道的,会些奇巧小技。这次若非他相助,弟弟怕只会丧身在妖物利爪之下。”
最后一句话倒是真的。我是如何将许公子背回来的,他们也都瞧见了。
文武昀听了,松头略松,显然是被触到了心头。无论如何,纵使从前武曲与我如何生疏,这一世的血缘亲情,却是实实在在。他因为爱护我而怀疑谢容,自然也能因为我而宽待别人。
心神放松之时,他还不忘记训我:“那你这么多年,都学了些什么?成天掐这算那,连自己有危险也不晓得避一避么?”
我:“……”
大哥,算人不算己。若我能算到今日,当初也不会连累得你同我下世走这一遭。再提便要说到陈年旧事。我对文武昀总归是心中有愧。罢了罢了,挨他两句话怎么了,这就叫现世报。
我只盼着这一世将欠他的还完。他归位时,最好能在跨过南天门前,把前尘往事忘个一干二净,省得以后见到了尴尬。总不至于到了天上,还得叫他一声大哥。摇光几个,非得笑死我。
我不想旧事浮上心头,只转着话题问他:“小皇帝要在这呆几日?他与你,不过点头之交吧。如何就亲厚的如自家兄弟一般了?若果真要文家家产,给他就是了。大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差这点钱?”
文武昀皱眉道:“你送得这么轻巧?”
这是自然。反正天下财运集你一身。还怕吃不到饭?钱财乃身外之物,武运可稳天下。这些做服贴了就是助人间帝王的大功德。日后归位也顺利一些,总之可千万别与紫薇帝星有些别的什么拎不清的。
我暗自嘀咕,想想,笑了。
武曲星君会动情么?不大可能罢。石头都能比他多情一些。如今在山里庙间睡一晚就能将感情睡出来,谁信啊。真这么简单,我早将谢容睡上一睡,还折腾这么些年做什么。
文武昀被我一问,大约勾起一些不大愿意回想的事,冷冰冰道:“睡了。”
我:“……”
明明是你喊我来的,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理会我了。
也罢。
我在床塌上躺下,整了整被子,就往里缩缩好。心下盘算着日后该如何办。
谢容既然不是妖,那么当日泥塑未成,定然不是他之过。纪凤来也已远走,想必宋城之中,再无妖风邪气阻我。明日我就早早去找张百手,替武曲星雕一个小人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一脸严肃):你怎么口味这么重,还喜欢个非人咋地。
我0S:大哥,你也不是人呐。
第34章 紫气东来(七)
大早上我是被香气勾醒的。
不过即便没有香气,阳光透过窗格子照在我脸上,再不愿意也要被晒醒了。何况窗外还有人嘀嘀咕咕在聊天。
“真是想不到,许公子这么清雅的人物,竟然会喜欢吃烧饼。”
“皇上与民同乐,连树皮都啃得,我怎么不能吃烧饼呢。”
“……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朱公子三番四次将朕挂在嘴边,是个人都知道这个字只有九五之尊才能提的。”
“啊,原来是这样。”
“是呢。”
我听得一阵无语。
这两个人真的是无话可聊了是么。
“不如朕教许公子做咸烧饼吧?许公子尝过么?”
“这倒没有。”
我心中道,自然因为他爱吃甜食我便只给他吃甜的。哪里会让他知道天底下还有一种烧饼叫咸饼。那不得翻天了。
“那我们去厨房?”
“好啊。”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被子一掀就要出去逮人。这皇帝怎么回事,当着我的面就开始挖我墙角!谢容这么‘天真单纯’,天上呆得连烧饼也不晓得的,岂非随便一只饼就叫你花了去!
不待我穿鞋出门,已经有人先我一步,砰地打开了房门。
朱明轩和谢容正好好聊着,就见房门被人猛地推了开来,屋里人披着衣服,发也未梳,冷冰冰站在那里。朱明轩心中顿时一阵窃喜,面上还得装惊讶。
“文兄弟,原来你在啊。今日怎么起得如此迟?”
说着脑袋一探一探,就要往里看。
我拥着被子坐在塌上,伸长脖子出去,正与朱明轩撞了个正着。他一愣,随后更热情地与我打了个招呼:“文二兄弟好。”
什么文二兄弟……
我拢了拢头发,有些被吵醒的不耐。
这时另一个人也探了进来,清清贵贵的,是我一见了就心中甜蜜的人。
我立马重新拢了下头发,露出一个笑来:“谢……许公子。”
谢容朝我抿嘴一笑,又退了出去。
下一秒我就从床塌上站了起来,迅速穿戴整齐。才互诉情衷,不能浪费和谢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快些出去见他。
朱明轩见屋内两兄弟睡得整整齐齐,各呆一边,心中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笑意愈发明显,也不顾文武昀臭得要死的脸色,兀自道:“我与许公子先去厨房,做些烧饼。今日早上便吃烧饼罢,甜的咸的都来一些?”也不顾屋里两人是否会同意,径自带着谢容走了。
这种时候,虽然不自称朕,霸道的本性却一显无余。
我迅速从文武昀胳膊底下钻出去,也不管他眉头如何能夹死苍蝇,只抛下一句话:“我去看看烧饼做得如何?”然后就一路小跑去追谢容。
谢容走得不远,正随着朱明轩迈进厨房,府内厨子不敢阻拦,只能畏畏缩缩候在一边。我飞奔上前,一把抓了谢容的手腕便跑。
由着小皇帝在后头不知道喊些什么东西。
谢容并没有抗拒我,他倒是愿意与我走的,只问:“为什么要跑?”
我一本正经:“凡间有云此乃私奔。”
他听了就笑。
路上行人见我俩疯跑过去,纷纷投来惊奇不定的目光,大约以为这宋城的文小公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神棍,终于傻了。
等过了闹市区,到了西亭河东边,我才停下来,多时不运动,这一路跑来,竟然气喘吁吁。反观谢容,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有闲心四处看看:“这里,是我们放灯的地方?”
我闻言看去,好像是有些像。这倒并非我故意的了,只能说是巧合吧。我想到当日许青诓我非要与我一道放灯的情景,不禁一笑。
谢容咦道:“你笑什么。”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在想你是如何骗我的。”
他闻言一哂:“我确实不知道宋城有这个节日。”
我哦了一声:“那你有没有发现,当日放灯时,要么便一人一盏,但凡两人一道放的,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谢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但我与你也一起放了。这有什么说法么?”
岸边的柳条不知何时起,叶尖已微微泛黄。它已从郁郁葱葱进入另一个阶段。我领着谢容沿着河边走,替他拂去肩头落叶。“自然是因为,只有心中有中意的人,才会邀请对方放同一盏灯。寄同一份情。”
谢容一顿:“那我当日……”
我笑道:“你当日,便是在与我表白。”
眼前人明明还是许青的容貌,我却从他低垂的眉眼中,瞧出了谢容的神情。素衣蓝袍的仙人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是亏了。”言语间,颇有些不甘心。
我晃了晃与他相牵的手,十分愉快:“我还很是苦恼了一阵。想着美人如此投怀送抱,我该如何拒绝,才能不失体面。”
他带着些恼意看我,大约是觉得没面子。嘟囔了一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清。
“现下想好如何拒绝了?”
“当然不。”我挑眉道,“在下甘之如饴。”
谢容就轻飘飘瞥了我一眼。“你现在这么会说话。从前怎么半句也不曾听说。”
从前。
从前那不是近人情怯,不敢嘛。
想当初,我从翠鸟那偷摸搞来小道消息,知道谢容在南海听观音讲经,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到了紫竹林外,却踌躇了起来。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进去。毕竟观音没请我,彼时我与谢容又只是点头之交。
在外徘徊了半天,还是丹红出来请我进去。
皮白如雪,偏眉间朱砂与身上红衣一道耀眼的小姑娘狡黠一笑:“帝君大驾光临,却过门不入。没有这个道理。”
我晓得她定然也是知道我是为何来此的。翠鸟这张嘴得叭得叭,半点不饶人。闻言只能笑着打招呼:“实在是怕打扰菩萨清修。”
丹红正色道:“菩萨修的是心,闻尽世间百声,才能知世人疾苦。”
我歉意道:“是本君愚昧了。”
小姑娘捂嘴一笑:“快些进来吧。”
“不会打扰你们吗?”
丹红回头看我一眼,抿嘴乐道:“帝君脚下有如生风,不像是怕打扰的模样。”
我摸着头讪笑,被戳穿了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见我面露窘色,这才道:“好啦。都说菩萨闻尽世间百声,帝君心中想的什么,他难道还不知道吗?自然……”她顿了顿,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如菩萨一般,该听不见的声音,还是听不见的。”
我跟在她后头,琢磨了很久,还是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在调侃我。
竹林深处,观音含笑而立,我与他合掌行礼。视线一瞥,就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换下了水蓝的袍子,一身素色,罩了件青色的衣裳,正端端正正坐着,对我的到来恍若未闻。
观音道:“谢道友方有所感,正在顿悟。怕一时醒转不来。”
道与佛说是两家,其实也不大分。论道辩经,向来是那几位大罗金身爱干的事。倒是谢容也好这一口,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他久居西天,常在菩提道人等人中混迹,耳濡目染受此熏陶也说不准。
我斟酌道:“要不,我去外头坐会?”论经时忽然顿悟,我也是听说过的。长则数年也有,短则转瞬也有。谢容的情况不知道是哪一种。不过不论哪一种,我既然来了,就算厚着脸皮,也绝不就这样走了。
观音了然道:“谢道友原本与我谈道论经,恰逢帝君来前一刻有所感悟。可见帝君乃是他此次入境的有缘人。不若留在此处,或许能相助一二。我这紫竹林无人来扰,帝君可自行留去。”
这话我最要听不过。当即大喜,面上还得若无其事:“我与容君也算熟识。若他此次入境与本君有关,当然责无旁贷。我便留在此处叨扰了。”
观音一笑,与我道了声法,便领着丹红去了。
“……”
我一等他走,立马喜笑颜开。
原本只想与谢容多见见,培养一下熟识度,万想不到天意将这机会送到我面前,能得此独处机会,再好不过。
我还不曾有如此亲近的机会,可以与谢容面面相对。
淡淡的气运旋绕在他周身,我托着腮蹲在他面前,笑眯眯地看着,左瞅一眼,右瞧一下,觉得他当真是从眉毛到嘴唇,无一处不好看。也无一处不令我喜爱。
作者有话要说:
朱明轩(去打小报告):哎,他们饭都不吃就跑了诶!
大早上就被吵的大哥很不耐烦:让他们滚!……你也滚。
第35章 紫气东来(八)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君审美和脑子都很正常。沉迷美色不能自拔,也是仙之常情。一时意乱情迷,自然注意不到面前人微动的睫毛和勾起的嘴角。
四下无人,风月正好,我正鬼迷心窍。想再凑近一点,再瞧仔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