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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婶忙到亥初,正准备洗手回家时,刚出了客栈就听身后有人唤她。转头看去,却是刚才来后厨拿酒的少年,吴大婶好奇地问道:“客官这是……?”
菜花看了看左右并无行人,就小声道:“大婶,不瞒你说,我有个老叔四年前帮麻昌县县令送公文后,竟一去不回,莫名失踪了。今日在后厨,我碰巧听到几句……”
吴大婶瞪大眼道:“你是说,那大牢里的老头是你家亲戚?”
菜花点头道:“大婶不必担心我的身份,我们这次出门也是公事,身上还带着县令都得听调的公文。只是如今我也不敢确认,牢中那人是不是我老叔……听说您弟弟在那里当差,就想能不能劳烦您帮忙牵个线,让我们先进去认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出场的小酱油是由“阿煜哥哥呀”扮演的孙煜。嗯,小孙救老孙……诶嘿嘿嘿!
二更送上,我要去吃饭鸟~~饿死啦!
☆、古怪的县令
吴大婶有些犹豫, 就见对面的少年掏出个钱袋朝她塞来。
大婶连忙摆手道:“你误会了, 我不是要这个, 我得先和弟弟商量了,才能答复你。毕竟是要他去冒风险的。”
菜花微微一愣,脸上的笑容就真诚了几分,道:“那就麻烦吴婶了, 老叔一家为了寻他,四年来险些家破人亡, 要真是他……我那婶子的眼睛说不定还能好起来……”
吴大婶眼中满是同情, 冲菜花点头道:“我今晚就去同弟弟商量, 明日有了消息就告诉你。西跨院三号房, 是吧?”
送走了吴婶后,出去打探情况的兄弟们也陆续回来了。
穆昇喝了口水,道:“时间上没什么问题,那杨师爷比老孙早三个月到这武惠县, 正好就是他从剿匪中溜掉的时间。只是那家伙今晚没出门, 还是没看到真人。”
乔小燕正在磨一个像挖耳勺的东西,待穆昇说完后,他接口道:“那家伙的院子里光秃秃没遮没掩的, 不太好进啊。不过我把他家钥匙配好了, 也不算白跑一趟。”
“我打听了下这里的县老爷,”骡子开口说道:“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听说这县老爷是孤身上任的。刚来时,闹了不少笑话, 后来请了几个师爷才算好点。待那杨师爷来后,就格外信重他一人。再就是,都传这位县老爷是个谨慎之人,接了状纸绝不当场问案,一定要调查几天才开始审案。反正我听着有点怪。”
众人把自己搜集来的消息都说了出来,又商议了一会,这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吴婶子来客栈上工时,借着送热茶的机会,找到菜花,道:“我弟弟想先见你们一面。今天下午你在房里别出去,他会来找你的。”
“太感谢了,贵姐弟都是善人,多谢二位相助。”菜花连忙抱拳鞠躬,吴婶子摆着手,就回后厨忙去了。
吃过中饭后,菜花和穆昇就回三号房去等人了。
等了一下午,直到快近晚饭时间,房门才被人“噔噔噔”叩响。
穆昇上前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的男子。
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穆昇,开口道:“我姐说,你们想请我帮个忙……”
一听这话,穆昇就赶紧把人让进了房间。菜花站起身,向来人抱拳道:“可是吴婶的娘家弟弟?”
吴笛若点头道:“正是,你们先说说你家亲戚的情况吧。”
穆昇请他坐下后,就挑着能说的,把孙田旺的情况说了一遍。
吴笛若听完后,点点头道:“看来,你们老叔还真可能就是牢中那个倒霉的家伙。我得提醒你们一下,你们老叔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和那杨师爷结了仇,才被陷害进了大牢。如今那姓杨的眼看就快离开武惠了,说不好他会狗急跳墙,害了你老叔,以图去除隐患了。”
菜花赶紧说道:“所以,烦请吴叔给我们牵个线。无论后面作何打算,都得先亲眼见见大牢里的那人才行啊……”
“嗯……如今那杨师爷对大牢盯得挺紧,你们如果想走正道来探望囚犯的话,多半是见不到人,且还要打草惊蛇的。这样,明天我假装赌钱赢了,中午会请我姐做几个好菜送到大牢,然后请牢头们吃上一顿。到时候你就假装送饭的,与我一同进去。看看那老者是不是你家亲戚。”
菜花立即掏出一个荷包塞进吴笛若的手中,道:“吴叔肯帮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既然是为了帮我们而叫的酒菜,这钱就绝不能让您出,还请一定收下。”
吴笛若叹了口气,道:“也罢,我若不收,你们恐要不安。明日中午,你就在大堂等我,咱们到时候见机行事。”
送走了吴笛若后,穆昇有些担心地问道:“明日你一个人去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菜花摇头道:“咱们中间,我的功夫最好,表面上看又最是瘦弱无害。要是换你这高大魁梧的往那儿一矗,谁会信你是个小伙计啊?”
穆昇挠头,嘟囔道:“这长得好还有错了?怕不是某人羡慕嫉妒吧……哎哟,我的脚~~”
菜花收回脚,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觉不觉得,如果真是杨林川的话,他这被县令信重的速度也忒快了点吧。我怎么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呢?”
穆昇瘸着腿蹭到桌边,坐下来,道:“这县令啊,我看是有点问题的。你想想,老孙的来历其实很好证明。哪怕开头误会了,他只要派人到麻昌县,甚至都不用专门派人,只用在送公文时,提上一句,都能很快得到答案。结果呢?竟不闻不问地一关就是四年。”
菜花拍了下桌子道:“这么说来,咱们还不能走正规途径去搭救老孙了……”
穆昇叹了口气,道:“咱们出这趟门,路过的县镇不少。其实让我说来,就已经算不错了,竟没遇到几个贪官污吏,整体说来,都还凑合。如今这个武惠县县令,怕是要让咱开开眼了……”
次日,菜花提了两个五层的大食盒跟着吴笛若进了大牢。
那些牢头狱卒一闻到香味,都笑着凑过来,起哄道:“哎哟,吴大人,今儿这是发了什么财,要请咱们兄弟搓一顿啊?”
吴笛若哈哈笑着,边走边说,道:“嗨,昨晚赌钱赢了点闲钱。想着兄弟们平日甚是照顾我,这不,就定了些吃食……”
旁边一个胖牢头插嘴道:“可是你姐帮着做的?有没有酸菜鱼?嘿,你姐做的这个菜可真是够味……”
一群人闹哄哄地簇拥着吴笛若和菜花,走到了牢头休息的大间里。菜花笑呵呵地把食盒朝桌上一放,就有人上前来打开盒子,摆起菜来。
吴笛若假装在屋里看了圈,然后对菜花道:“石头,你去后面把当值的几位大人换过来。这肉菜冷了可就走味了。”
“石头”点点头,心说我这前不久才当完二狗子,如今就变石头了。啥时候能当点高雅之人啊……
她肚子里暗暗吐槽着,面上却憨憨地应道:“知道了,吴叔。”然后颠颠地朝大牢里面跑去。
在来的路上,吴笛若就已经告诉了菜花,那疑似孙田旺的老者被关押在一个左右都空着的单人牢房里。杨师爷说他有过人的病气,不能与其他人关在一起。也因为这个,送饭的狱卒都不愿靠近那间牢房,老头被关进来以后差点没饿死渴死。
后来还是吴笛若发现了,暗地说了这是个没定案的犯人。若是出了事,最先倒霉的恐怕就是这些狱卒。再加上老头熬过了最开始那顿板子后,也没再生什么大病。大家才把杨师爷的话没当回事了。
吴笛若也不怕有人告状,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完全没问题,谁来查也不怕。
菜花此时按吴笛若说的,先把几位还在当值的狱卒请去吃饭,自己则替他们守上片刻。
一位年纪大点的狱卒看了看附近几个牢房,都是些穷得连打点钱都凑不出来的货,大门那里又有人守着,于是就放心地跟着众人一起跑去抢好菜吃了。
菜花见人都走了,假装巡视般,朝右边走了几步。果然就看到一个单人的牢笼里,盘腿坐了个老汉。
菜花看了几眼,终于从那乱糟糟一大把的须发中看到了孙田旺那张老脸。
然而这张脸此刻却比四年前苍老了许多,深深的沟壑在孙田旺脸上划出一副凄凉的神情。
“老孙头~”菜花小声喊了句。
就见里面的老者浑身一抖,然后颤巍巍仰起头来,朝菜花看去。
“小……小华!!!”孙田旺震惊至极地喃喃道。
菜花点点头,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左右看了看,继续道:“我们是来救你的,放心,再坚持几天,就能出来了。对了,你小儿子孙煜也来了,你可给我好好等着啊……”
孙田旺泪流满面,呜咽着频频点头。
菜花看时间还有多的,就问道:“四年前是怎么回事?”
孙田旺大口喘了会气,道:“我在这武惠县里呆了两天,想着离家近了,就多买了些东西。待我出城走了几里地后,就被人从后面套了麻袋。也没看清是谁动的手,就被人打晕过去。再醒来,就被几个衙役拖到了县衙。有个师爷硬说我是山匪,我说有公文在身,结果竟遍寻不见……”
菜花听了点点头,道:“你再坚持几天,稍安勿躁,也别露出马脚。抓你那个师爷恐怕才是当初漏网的一个山匪,他如今正想法害你性命。你这几天只吃那吴狱卒送来的食水,其他人送的,尤其是好饭菜,千万别动。”说罢就偷偷从怀里掏出四个肉馅大包子塞了进去。
也幸亏孙田旺左右两侧都没关着人,虽然这是杨师爷想着害人时不易被发觉而做的安排,但此刻却让菜花占了些便宜。
出了大牢后,菜花低声对吴笛若道:“确实是我老叔,吴叔,我怀疑那杨师爷恐怕是我们剿匪时的漏网之鱼。这几天还请你多费心,盯着点牢里的动静,别让人趁机把我老叔害了。我这边要拿公文去找知府下令,那杨师爷和县令恐怕都有问题。”
吴笛若点头道:“若杨师爷不是个好的,那县令恐怕真有问题,两人当初刚见面就不太像是陌生人。可对外又总说是什么一见如故,真是怪得很。”
当天晚饭时,乔小燕就赶回来说道:“确实是杨林川,而且,他那个家里可不简单啊……”
作者有话要说: 菜花:唉,为何我的名字都如此难以言表……以前是黄皮子,后来是黄菜花,如今更冒出什么二狗子和石头……板凳你就不能来点不那么土气的吗?
板凳(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好吧,就来个伊丽莎白。菜花!怎样,这下洋气了吧?
(板凳家因为涂了药所以带了个大灯罩的中华田园犬,低头瞅了瞅自己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二货主人是在叫这玩意吗?)
☆、扯出萝卜带出泥
原来, 昨日乔小燕就发现了, 这杨林川家除了他之外, 还有一个哑巴仆人。这哑巴一个人就包揽了洒扫做饭和看门跑腿等多项业务,可谓是非常能干了。
别看他不能说话,可听力却比一般人好上一些。乔小燕偷配杨林川卧室钥匙时,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于是, 今天上午杨林川走后,乔小燕也没立刻进去。直到那哑巴锁好院门, 上街买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