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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妇人哭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来,慌忙冲着菜花道:“闺女,你进村时可遇到人了?”
菜花摇摇头,道:“我们是从孙塘村一路找过来的,刚才进村就一个人都没遇上。”
“没遇到就好,没遇到就好。实话跟你们说,这里你们不能呆,尤其是闺女你。你俩赶紧走吧!”老妇人擦擦眼泪,继续道:“小唠叨家也遭了贼……你们快走,千万别再搭进去了。”
“贼?”穆昇小声道:“婆婆,我们进村时,没人发现。您能跟我们说说情况吗?我和唠叨是一起在军中呆过几年的,也能找到些兄弟帮忙,我们会想法子救人的。”
那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会穆昇,点头道:“你这小子体格倒像个会武的军汉,也罢,我跟你们说说,免得回头撞到贼窝里去。”
原来盛泽村旁边的大湖里有一片芦苇荡。半年前,那里不知怎么来了伙水匪。
此后,水匪们就隔三差五地骚扰附近村落,抢些粮食钱物,好在一直没有伤人。
然而,谁知道一个月前,那伙水匪不知为何,开始下了狠手。不但抢劫,还开始伤人了。
这下,几个村子就受不了了,遂派了人去县里求救。这其中就有认识县城里几个老兵头的童崂高。
待唠叨他们带着县里的官兵回来后,确实在芦苇荡中抓住了不少水匪。
原本以为那些漏网的水匪不敢再来生事,谁知前日晚间,盛泽村里忽然冲进来两百多号匪人,几乎是见人就砍,见东西就抢。
于是一夜之间,盛泽村所有人家中,不是死了男人,就是失了妻女,钱财物件也被洗劫一空。
听到这里,穆昇担忧地问道:“那唠叨他……”
老妇人叹了口气,道:“唠叨是个好孩子,可他被陈家老二给坑惨了。那王八蛋为了保命,竟然对匪人告状,说是之前来清剿水匪的官兵都是唠叨引来的。那些匪人失了人性,竟将唠叨一家老小都给绑走了,如今也是生死不知……”
听到唠叨并没当场被杀,菜花二人都松了口气,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还能想法子捞人。
“那如今这村里可是有什么不妥?”菜花心细,想起之前老婆婆的话,就开口问道。
“嗨,正是啊!那陈老二抱着匪人的臭脚又亲又舔地认了个贼干爹。那贼干爹就让陈老二盯着村里,有谁敢去找救兵,就立时绑了,随意处置。如今村中剩下的都是老弱之人,陈老二身边又跟了几个贼人,谁都不敢去招惹他啊!自己死了也就罢了,万一连累了被抓去的孙女,可怎么是好啊……呜呜呜……”老婆婆说到伤心处,呜呜哭了起来。
菜花安抚了半天后,道:“婆婆,别哭了,您跟我说说那陈老二住哪儿,身边有几个贼人……”
三人一阵密语之后,菜花和穆昇趁着天色渐晚,又悄无声息地摸出村去。
回到村外马车旁,众人听菜花低声吩咐了几句,就压低声音,立刻把马车赶进了更加隐蔽的荒丘背后。
“原本看着村旁的大湖里还有水,想着唠叨这里能好过一些。谁想到,有水却也多了水匪,这真是……”骡子郁闷地说道。
“也不知唠叨现在……”阿意担忧地说了半句,觉得不吉利就没把话说完。
“无论如何,咱们今天要先控制住那个陈老二。然后从他和他身边贼人嘴里套出水匪的一些情况,后面才好想法子救人。”菜花没去想那些事情,既然生死不知,那就要当作还活着来考虑。
穆昇点头道:“那老婆婆说,陈老二可能是去给四个贼人打酒买肉了。而那四个贼人则估计是在屋子里斗牌九。这样,咱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众人凑在一起商议了片刻后,就行动了起来。
八个黑影在傍晚时分潜入了盛泽村,朝着一幢青砖瓦房摸了过去。
他们手脚麻利地一垫一拉,就翻过了一人多高的院墙,无声无息地朝那有人声传出的主屋靠了过去。
屋中,四个男人正骂骂咧咧地打着牌九。一个少了两根手指的家伙看着手里的烂牌,气不顺地吐了口唾沫,道:“叉他乃乃个祖宗,杀人出力就把咱都顶在前面。得了钱财女人,这帮王八蛋倒忙着回去享福了。咱几个就被丢这破地方守着。真他娘的闷气!”
他身旁一个面色焦黄的匪人接口道:“就是,要我说这里有个屁的守式。全是些老嘎巴,啃一口都硌牙。玛德,你看到黑三抓的那娘们没?嘿,那奶/子……嘿嘿嘿……”
几人污言秽语说了起来,听得外面八人都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菜花冲众人比了个堵嘴、留活口的手势,八人就分散到门窗几处,只听一声乌鸦呱呱的叫声后,就同时发力,冲进了屋中。
那断指匪人刚骂了句“哪儿来的老鸦……”就被菜花一脚踹倒,其他三人惊诧中,连刀都没来得及拿,就被穆昇等人打昏过去。
断指匪人看着冲进来这伙人全程一声不吭,眨眼间就把他们四人给打晕捆好,不禁冒出个念头来,这肯定是老大嘴里说过的那种精兵!
有了这个觉悟后,断指匪人顿时就极其热情地向菜花等人招呼道:“几位爷爷,祖宗,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小的们都是被逼无奈,被迫从贼的……”
“少啰嗦,我问你答。”菜花一巴掌抽到断指匪人的后脑勺,打得他脑门磕到桌上,发出咚一声脆响。
“是是是,爷爷只管问,孙子肯定有啥说啥,绝不隐瞒。孙子早就恨不能离了这些王八蛋,多亏爷爷今日搭救……”断指匪人腆着脸,胡说八道起来。
“陈老二何时回来,出去作甚了?”菜花一抬手,那匪人顿时就安静如鸡地老实听题。
“那个龟孙子说是去打酒,实际是去邻村找他相好去了。看样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匪人小心翼翼地偷瞄着众人答道。
菜花思索了下,对穆昇点头道:“就按你说的来。”
说罢她就熟练地抽了匪人的腰带,塞进了他那张嘚吧嘚的臭嘴中。
“带到后面柴房去!”穆昇招呼了声,众人拎起四个匪人就出了主屋。
断指匪人看自己四人被丢进柴房后,就开始惊恐起来。他感觉自己这下恐怕是要死在这脏兮兮的屋子里了。
然而,还不等他“呜呜”两声,就见那几个精兵刷刷几下把他们四人的衣服都扒了下来!
断指匪人:!!!
看着晕过去的三个同伙,他心中竟有些羡慕起来。没想到自己这伙人过去都是奸/杀祸害别人的妻女,怎么临到死,也要被人奸上一次,算是报应到头了吗?
菜花看着断指匪人那眼神古怪地让人膈应,一个没忍住,直接把他拍到了墙上。
断指匪人缓缓从墙壁上滑落,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穆昇让阿意、骡子和小眼换上匪人的衣服,继续溜回主屋,假装玩起了牌九。其他人则躲在厢房中,等待陈老二回来。
大约一顿饭的功夫,就听院门口轻轻响了一声。
陈老二扒在门口,探出半个脑壳朝院中打探。
嗯,没什么异常,那四个鳖孙还在打牌。算了,自己想过上好日子,还不能得罪他们。就先让他们得意几天,待以后,陈二爷发达了……
陈老二心中想得美滋滋地,嘴里却很谄媚地一连串喊了起来:“四位大哥,看我买什么回来,上好的卤猪头,还有油炸花生米,下酒正好,哈哈哈!”
他笑着就朝主屋走来,推门就见到四个埋头打牌的匪人,于是谄媚地走过去,把手里的酒肉举起来献宝。
可他刚一靠近,正在打牌的四人突然跳将起来,瞬间就看到几个拳头直冲他面门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二更没迟到,诶嘿嘿,摇尾巴~~~
☆、芦苇荡边拼演技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陈老二缩在角落里抽泣着; 菜花等人将他和那四个匪人分开后,单独审问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众人聚在一起商议起来。
“没想到,这水匪竟然还不是一伙的……”穆昇喃喃道。
菜花点头道:“这样才说得通,为何他们突然改变了行事风格,对附近村落做出如此极端的恶行。”
原来起初占了芦苇荡的水匪是从江匪中脱离出来的几十号人。他们在水上自有一套规矩; 很少会对匪窝附近的村落做太出格的事情。
然而一个月前; 这股水匪不知怎地被一伙逃兵给盯上了。
这伙逃兵约莫一百五十多人; 其中领头之人是个外号黑瞎子的家伙。
据那几个匪人交代; 这黑瞎子异常凶狠,火并之时,一人就把水匪的三个头领都给杀了。其他水匪有丁点不服的; 也都被三两下打杀了。
而黑瞎子带来的一百五十多兵士也俱是些凶神恶煞之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至于唠叨一家的下落; 陈老二也只听到一点消息。他此刻已是肠子都悔青了; 要知道那童崂高还有一帮这样的兄弟; 他吃霉了才会跑去找茬; 最后还把自己也给坑了……
据陈老二所说,那黑瞎子别看一副莽夫之相,内里却是有点心眼的。当他听陈二说唠叨认得军中之人后; 就打起了别的主意。
总之,那天带走唠叨一家时,陈老二听到那黑瞎子说过一句,要把这一家老小都好好养着; 还有大用的话。
原本菜花还想逼着断指匪人好好把匪窝所在指出来,却不想,这家伙不但画了副清晰的地图出来,还说了几条不为人知的小路。
原来被发配到盛泽村的这四名匪人都是以前第一批水匪的成员。对黑瞎子只有畏惧可一点忠心都谈不上。如今听菜花这帮人打算对付黑瞎子,为了保命,个个都抢着爆料。
陈二毕竟算是水匪的编制外成员,所知之事就比那四个人还要少。然而他也知道,一旦那黑瞎子倒了,他恐怕也没什么好日子可过。因此就一直低着头,暗自算计个不停。
菜花眼角扫了下陈二,心中冷笑一声。要知道这陈二为了讨好黑瞎子,可把盛泽村里不少人家的老底都揭了。谁家粮食藏哪儿了,谁家姑娘脸上抹泥了,等等等等。虽然他没有亲自动手,可因着他的缘故,不少人家都遭了大罪。
因此,在问完了之后,菜花很淡定地将这五人再次打昏过去。然后堵住嘴,捆结实了,丢进了几口大缸中藏了起来。
“待咱们完事了,再把这些人交给村民和县衙处置。现在还不能走漏风声,且把人先藏起来再说。”菜花看着有些不解的众人,说道。
虽然村中的匪人内线被控制住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菜花他们并没有大张旗鼓地把其他人都带进村来。
夜色中,几人溜回到村外荒丘后,与留守在此的其他人说明了情况。
“眼下,咱们要商量下,该如何搭救唠叨,以及对付这两百号匪人。”菜花啃着手里的饼子,灌了口温热水,说道。
穆昇用力撕了条风干的肉条,嚼巴着,道:“我琢磨着,黑瞎子这伙人恐怕是反叛联军的那伙人中的逃兵。从时间上看,一个月前,魏将军正好派他弟弟在这附近与那张将军打过一场。所以有逃兵跑到盛泽村来,就能对得上了。”
众人听了都默默点头,菜花又啃了口腌菜饼子,道:“其实,我们如果去县衙求助,倒是没什么问题。咱们身上还带着魏将军的公文,这县令必然要积极配合的。只是……”
菜花看了看石大勇一家,继续说